第一百四十二章:咦~真香
作者:東街破樓      更新:2020-08-28 17:52      字數:4350
  有些話還是含蓄一點,別說出來或許會對彼此都好一點兒。

  “我知道。”

  明陽依然簡言駭語,他連眼皮都沒有睜開,那肩膀處的巨大裂縫的愈合就算是堅韌如他,也要咬緊牙關以免呼出痛處聲。

  有窸窣的腳步聲離去,明陽又再一次進入淺眠狀態,直到有一種算不上沉重又很柔軟的東西打在身上,明陽忽然就這般被驚醒。

  “我拿了你的衣服,這是賠償給你的,穿衣服什麽的我就不代勞了,我怕你打死我。”

  雨娘居高臨下的站在一旁,臉上是無所畏懼的表情,還有一件深色袍子在手裏拎著,明陽艱難的用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支起身體,不過是一個動作,他便氣喘如牛,虛汗直流。

  “謝謝。”

  明陽說道,他摸了摸裏麵好像還有一些較硬的東西,是銀子吧。

  “這倒不用謝,反正我就當我沒有見過你這個人好了。”

  雨娘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明陽從她的離開的方向收回眼神兒,他此刻就像是一個獨臂俠一樣,雖然沒有斷胳膊,可是也差不多了的樣子,掙紮著給自己套上衣服,肩膀上雨娘已經給他初步處理過傷口,那傷口包紮的雖說不太走心,卻也總比沒有要來得強。

  又說道逃脫出密道卻在山上迷了路的一行人,他們壓根就沒有意識到,明一潭這會兒可能正被其他事情糾纏的焦頭爛額,沒有任何空閑時間。

  幾人隨著河流小溪一路順著走去,終於是黃天不負有心人,果真讓他們在這裏找到了所謂的碼頭。

  江麵上的涼風帶著一份清爽吹拂在臉頰上,曲時月隻覺這風真是有種讓人心曠神怡的魔力。

  “想什麽呢妹妹,這明顯就是咱一路走來奔波後燥熱所致,風是沒有那種功效的。”

  白千秋一臉可惜的望著小師妹幽幽歎息道“少女好風骨,可惜是傻子。”

  原來是曲時月不知不覺中把所想的話都從口中吐露出來,這才引來了白千秋的吐槽。

  曲時月麵上一囧,沒把她的話往心裏去,畢竟大家都相處許久,曲時月的臉皮可比之前後多了。

  “師姐你嘴下留點兒德吧,我還得要臉呢。”

  曲時月拉著白千秋的手臂搖了搖,討好似的笑說道。

  天水共長天一色,孤帆與飛雁齊飛,眼前的大好山河怎一個妙字了得!

  “我們一路走來也算得上是頗多波折,我提議,不如大家在這裏歇息片刻,再去借租船隻可好?”

  季凡斌作為大師兄,於情於理理所應當起到一個引領大家的作用,放眼望去江麵波瀾壯闊,雖然這裏不及大海遼闊寬廣,卻也是別具一格的景色。

  船隻縱橫在江口的岸邊,來來往往有不少的漁民在打魚曬網,這裏的風帶著怡然自得的愜意,曲時月認為身體是不會對自己說謊的,至少這一刻在這個地方,曲時月身心放鬆很是快活。

  “可以啊,這是一個好主意,正好口渴腳累,這個想法妙極了!”

  白千秋笑嘻嘻的衝著曲時月挑眉,她可是早就看上了這裏有一條人煙繁華的小街,她可從未到過這裏,此時見到這種別具一格的風景,內心之中早就蠢蠢欲動。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走了一上午,我們不妨在這裏休息一番,等到下午也不急。”

  曲時月同師姐白千秋的想法一樣,既然都來到了這裏,自然該好好欣賞此處美景,方才不負此行。

  “那大家覺得怎麽樣?”季凡斌打開自己的玄鐵扇,他風度翩翩的輕搖扇子,不慌不忙的詢問其他人的意見如何。

  “都可以啊。”

  “嗯。”

  見大家都沒有意見,季凡斌扇子一合,順手別在腰間腰帶上,他移步帶領著大家說道“既然如此,那麽大家就等到中午過後,再去找船隻起身。”

  得到許可後白千秋故意拖拖拉拉腳程落後其他人身後,就是想要尋個好時機著急拉著兩個小姐妹要偷溜離開。

  可不曾想行動時曲時月落後一步,她提著裙子要走時,那方白千帆拉住她的大袖不滿的說到“你們三個這麽鬼鬼祟祟的是想要幹什麽?”

  曲時月可沒有想到會被他逮個現行,她僵硬著臉眼神兒慌亂的到處亂飄,就是不敢去看白千帆那咄咄逼人的臉色。

  “嗯?我猜一猜,你們是不是想偷溜去逛街?當真膽子肥。”

  大師兄一向注意團體活動,尤其是出現了白千秋差一點兒被明一潭手下劫走那件事情後,所以敢在這種情況下溜走,曲時月幾人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曲時月就知道他要這麽說,對方狡詐,但是自己又不是吃素的,她馬上鎮定下來回答道“誰跟你說的,你莫要想多,我們隻是內急而已,但是這種事情怎麽好意思對著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師兄說這種話,這不是折辱了他,不過對你,我可沒有那麽多的忌諱,好了,你可以放手了吧。”

  “額,這種事情我確實管不著。”

  一聽到曲時月竟然理直氣壯的這般說,白千帆還真是沒辦法再去阻攔她們了,即使知道台麵不可能就這麽簡單,可自己又不能追上前去告訴她們一起吧,這樣豈不是很像變態?

  白千帆摸了摸鼻尖,無語垂下眼眸抵擋住其中的神色,他禮貌的退後一步,手裏舒服的衣服麵料丟開。

  不同於對方的沉默,曲時月眉開眼笑的抽回自己的衣服,抬手對著前麵等著自己的小姐妹揮揮手“哎,你們走慢一點兒,等等我!”

  後麵的喧鬧引起前麵和小師弟說話的季凡斌的注意,但他回眸看去隻見三個姑娘的背影,和白千帆有氣無處撒的樣子。

  嗯?所以我倆不在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麽?

  季凡斌頂著偌大的問號隻看見他們的背影,直到白千帆回神兒看到大師兄已經發現了的樣子。

  方才無奈的搖頭說道“她們有事情要去處理,要不,咱仨先去找地方?”

  “她們啊,就是貪玩了點兒,千帆你若擔心,大可跟去,等玩夠了,就到這裏附近來找我們。”

  體貼宋策從未這般長途跋涉過,季凡斌歇了去遊玩看風景的心思,打算先陪著師弟找個地方休息整頓再好不過。

  “那既然如此,還是要多加麻煩師兄了。”

  白千帆抱拳告辭之意,季凡斌揮揮手任由他去了。

  白千帆可沒打算真的直接跟上三個姑娘的腳步,他在幾人很遠確保察覺不到的地方隨從其後。

  如他所料,曲時月和穆語毫無功力自然不會發現,白千秋尚可,然而對待比自己高出幾等的白千帆,她是不可能察覺出來異樣。

  曲時月左手拿著一個冰糖葫蘆,右手一個糖人嚼著,兩眼在四下的攤子上挑挑揀揀。

  “師姐,你還別說,這裏稀奇古怪的啥都有,甭說這種常見的吃食,我剛才可是看見了有玩蛇弄猴的雜耍呢,你說就這麽一個小碼頭,倒是樣樣俱全啊。”

  曲時月咽下一口嘴裏的糖,意外的發現這個味道居然還不錯,少女的臉上露出一絲滿足的快樂。

  可是她不知,自己一個小小的神情,全部落在了那身後尋找來的白千帆的眼中。

  “這是糖人?不就是將糖水化為糖漿?有啥好玩的,她竟然露出一副那樣的神情。”

  白千帆暗中嘟囔著曲時月的小孩兒心性,一麵卻又口是心非的找到她之前買糖人的地方“哎,老板,我要兩個這樣的糖人,你幫我做吧。”

  “行,一個糖人三文錢、”

  自覺掏出錢財給了那老板,白千帆不免緊緊看著那和曲時月一模一樣的糖人逐漸成型。

  橘黃色中又帶著一絲燦爛的紅色,糖漿包裹著製作細小的木棒上,逐漸的一個小巧精細的糖人在上麵一躍而出。

  嗯,看著倒還不錯,白千帆眼中透露著一絲興趣。

  但他心中卻是這樣想到,我倒是要嚐一嚐這糖人有什麽好稀奇的,值得她這般流連忘返。

  一手拿一個糖人的白千帆覺得自己有種莫名的傻氣,就算是周圍也有不乏拿著糖人的孩子,可自己這般大個子的還是頭一個吧。

  隱隱約約感覺到身邊擦肩而過的人,在用詫異的目光望向自己,這樣一來即使白千帆這個厚臉皮也是紅潤了起來。

  咳咳,那什麽,這東西又不是給我自己買的,都看什麽看。

  用凶惡的眼神掃視一圈,白千帆誓死捍衛自己陽剛瀟灑的形象,決計自己不會嚐一口這東西,娘皮嘻嘻的,還是等會兒給了師姐或者穆姑娘吧。

  至於曲時月還是算了吧,剛才還看見她下肚子一個,糖人糖人,畢竟是用糖做的,吃多了容易得蛀牙來著。

  手裏拿著兩個一模一樣畫像可愛的糖人穿梭在人群之中的白千帆倍感壓力。

  這簡直就是煎熬,不能直接上前把東西給她們,這樣不就暴露了,白千帆一陣苦惱,這錢花都花出去了,總得要盡一份他應該有的作用才對嘛。

  曲時月吃完糖人又看到好玩的新鮮玩意兒,這個姑娘裏,也就是穆語算得上穩重,白千秋就不用說,這是皮上天也沒人能夠管得了的性子,而曲時月則不同,她是難得的釋放天性,沒有束縛沒有芥蒂和小姐妹一起出來玩耍。

  最終曲時月的步伐停留在一架子油紙傘前麵,她感歎於這傘做的精巧,還有上麵各式各樣的花紋,不管是飛禽走獸,亦或者是奇花異草,蟲魚鳥獸,每一個畫麵都是極其美妙的。

  曲時月指著一把傘麵上的落花美人圖,情不自禁的驚歎道“這畫上的人和景色倒真的是合二為一極其相稱,真是佳作一封,恐怕就算是單獨把這傘上的畫獨自裱起來,也能有諸多顧客。”

  白千秋不如曲時月這般詩情畫意,她隻知道看著這畫覺得好看罷了“有嗎?我怎麽不覺得?不過你說的好看是真的,但是單獨買這幢畫我可不會買的。”

  “姑娘妙讚了,小女子的畫技萬萬沒有到達姑娘說的那種境界,恐怕還是要多些時間才能做到那種。”

  擺放油紙傘的高架子後麵走出來一個身穿杏黃裙裝的女人,那女人樣貌美麗極了。

  白千秋的妖豔魅惑,曲時月的端莊秀靜,穆語的小家碧玉,這個女子皆有不同於三人,她更像是秋天裏的楓葉,麵目美則美已,可那眉目間卻帶了一絲苦相,過秋之後便是寒冬,楓葉是挨不過寒冬臘月的天氣。

  見到這人的一瞬間曲時月內心之中升騰起一份不喜,說不清楚是什麽願意,她便沒有去細想。

  而曲時月掛在腰間當做掛墜的通透如琉璃的怨念珠,卻散發出一道不同以往的紅色光芒,隻是一瞬間而已,幾人都沒有注意這一點兒。

  而先前那怨念珠吞噬掉從戰龍受傷的處奇怪黑霧後,它的感知能力就擴大了一步。

  可它的主人卻一點兒這方麵的思索都沒有。

  “我說話從來都是中規中矩,我既然敢這麽說,那定然是因為心裏就是這般認為的。”

  曲時月暗中一把拉下白千秋去撫弄油紙傘的手,接到他的眼神兒,穆語也趕緊微微間隔起她們之間的距離。

  先前在這裏停下來的時候,她們還以為這裏沒有人,畢竟連一點兒生人氣息都沒有,全當主人去忙別的事情了。

  可這個人突然出現在此處,好生奇怪。

  白千帆正在糾結怎麽處理手中衝動之下買的糖人,他一麵想方設法怎能在不虧的情況下完美解決兩個糖人,一麵還要多加留意前方那三個姑娘的動態。

  但是這一抬眼可就不一樣了,那不出門惹禍就全身都不得勁兒的三個惹禍精停在那買油紙傘的地方有一陣子了,看樣子是有情況了。

  白千帆心口提了一口氣,連想都不帶想的把糾結良久的倆糖人一同塞入口中,也不管能不能嚼得動。

  “嗯,這味道竟然不錯!甜而不膩,挺香的……”

  一口吃倆糖人的白千帆好像突然明白了曲時月為何喜歡這個糖了。

  不錯,確實挺耐得住嘴挑的人下口。

  白千帆把糖人咬的嘎嘣脆,轉身吐出兩根簽子,心裏這般想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