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夜間話半
作者:東街破樓      更新:2020-08-28 17:52      字數:2177
  頓了頓曲時月又言“若我來講,師姐不管是文韜武略亦或者膽識鑒量,均比世間女子優秀很多,我與師姐相比就已經相差甚遠,你說她不是,那豈不是也要把我包攬進去?”

  白千秋得此師妹此生無求,她衝著師傅哈哈大笑格外贈送一張鬼臉,然後仔細研究曲時月的說辭,聽了聽後臉色微紅她害羞了,悄咪咪拉著小師妹說悄悄話“喂,小月兒,你說的也太誇張了吧,我哪裏有你說的那麽好,你把我這種厚臉皮都說的臉紅了。”

  曲時月嬌俏地對她眨了眨眼睛,默默豎起大拇指“我沒有說的很誇張,師姐在我的眼中心中都是這個樣子的。”嗯,講彩虹屁什麽的,我曲時月最在行了。

  不好意思的神情第一次出現在白千秋的臉龐上,她使勁兒忍住笑意,可是還是沒有能夠擋住,一陣歡笑頃刻爆發出來。

  師傅季南安平常就是這個樣子,也沒有太過較真的意思,隻是偶爾拿底下幾個親徒弟開開玩笑鬧一鬧罷了。

  “好吧,師傅確實沒有認真考慮過我徒弟還是蠻優秀的,那自然是尋常女子無法比擬的,啊哈哈哈哈!”

  入山回到自己房間的各位,從早上忙到晚,都很累,至於放跑了姬無歌的白千帆因為又把人給找回來,相當於將功贖罪,季南安沒有懲罰他。

  而讓四個徒弟跟著奔波勞碌一整天的罪魁禍首,滿臉浮腫如豬地姬無歌則被幾人關在柴房,白千帆夜裏挑著燈籠在外麵守著,他這一次可不敢掉以輕心,屋內稍微有些動靜都要再三觀察才敢入門,整個柴房都被白千帆的靈力包裹住,姬無歌這種空有蠻力的類型,完全不可能突破他固守。

  夜空中繁星閃爍,月光似水流泄而下,就著夜色白千帆迷迷糊糊間,看到一個纖細人影朝自己走來,一個激靈讓白千帆頃刻掃去迷糊,定眼細看而去,原來是抱著一件厚重棉絲大披風踏著月色與星河的曲時月款款而來。

  “你,你還沒去睡呀?”看到是她,想到自己與這人的初次見麵,坐在地上的白千帆有些尷尬,低垂下卷翹的眼睫不知所措地向腳尖看去。

  那個時候的曲時月滿目惶恐極盡恐懼的情況下,遇見的他,當日的白千帆確實是偷溜下山玩,聽到有女孩驚嚇萬分的利銳尖叫聲,才慌張尋了過去。

  初次見麵,這個看似冷靜沉著的少女,就露出她最為狼狽不堪手足無措的一麵,本以為兩人不會再有見麵,沒承想她居然是自己未曾謀麵的小師妹,之後的時間裏,兩人也是為了避免尷尬少於接觸,這一次,是兩人之後第一次獨處,所以白千帆過度緊張了些,她來做什麽,是為了給自己道謝的嗎?

  少女俏麗的麵容如同月光下悄然綻放的柔美玉蘭花,潔白而清麗微冷,美人在水一方,遺世而獨立。

  “我做噩夢了。”

  低著腦袋神情難測地與地上的少年對視後,曲時月輕輕咬著唇瓣不知道該給他說什麽。

  她隻是睡不著,不知道該做什麽,神使鬼差地就拿著一件厚披風來到了這裏,或許是因為在自己的潛意識中,就已經認定白千帆是最能帶給自己安全感的人嗎?

  說不清楚這樣怎麽樣的一種情愫,曲時月垂著腦袋無言無語無聲地走到白千帆的身邊,同他坐在一起,遞給他自己帶來的披風。

  “給你,夜裏風很冷,你怎麽沒有帶衣服來?”

  “我沒想到晝夜溫差會那麽大,有幸的是你來了。”

  白千帆把披風展開,上麵蝶戀花的刺繡非常精美,厚實棉絨的披風很寬大,完全足夠兩人一起合用,他貼心地為曲時月蓋在隆起的膝蓋上,把人家小姑娘包裹的嚴嚴實實不受夜裏寒風侵襲後,才把剩下的一角放在腿上。

  “……”大哥,你把我當孩子是不是?我沒那麽嬌氣。

  曲時月稍微苦惱地不動聲色又往回蓋了蓋,她這會兒已經悶出一層汗了,但是她的小動作在遭到阻攔後,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躲不掉被裹成熊的狀態。

  “其實吧,這是師姐讓我帶給你的,你沒有必要這麽照顧我!”真的熱啊,大哥,求求你放我!

  第一次給別人做這麽細致的事情的白千帆頓了頓,眼眸裏呆滯露著迷茫,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辦,手裏的衣服要塞哪裏,本想著姑娘家家身體本就嬌弱,但是回過神兒來看,把人家小姑娘圍成了團,看起來呆呆愣愣,鼓著小臉蛋兒憨態怡人的曲時月,白千帆笑的止不住。

  “這麽看,還真的和隻小熊崽子一樣兒,不過我可不認為師姐那種性子,會做這麽貼心的事情。”

  “你還笑!都裹成熊樣了,要把我熱死嗎?”曲時月忍不了了,這個傻憨憨,能把人蠢哭。

  一番折騰後兩人平分披風抵著牆根,看著滿天星河閃耀,白千帆笑著問曲時月在害怕什麽。

  “是做關於我們初次見麵的那個噩夢嗎?”他指河溝裏的那隻食心鬼。

  曲時月沉默不語,閉上眼睛就看到心扉痛徹的那一幕。

  “不是,那些事情早就過去了,我在害怕別的事情,說明白,我知道夢裏的不是真的我,可是我忍不住會亂想,這不,來到外來吹吹夜風讓自己清醒一些。”

  曲時月苦笑著,那心悸的感覺一陣一陣,她仿佛現在依舊身處於煉獄裏,看著前一刻對自己歡聲笑語的大爺瀕臨死期的絕望目光,這些都讓曲時月害怕。

  感覺到身邊小姑娘的顫抖,白千帆猶豫片刻,處於無禮和給予女孩保護之間,幾乎是下意識地選擇保護,他附身把人抱在懷裏,眼眸裏夾帶憐惜“別怕,我還在,你不用怕。”

  輕輕拍打著曲時月的肩膀,白千帆說道“你若想找個人傾訴,不妨說與我聽。”

  曲時月從來沒有這般痛苦過,在感受到白千帆傳來的善意,並非是對自己膽小怯弱表現的恥笑時,曲時月終於難以抵擋恐懼,把人推開一張小臉埋在臂彎裏低聲啜泣起來,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唔咽著不敢把傷口給別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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