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有個少年叫小帆
作者:東街破樓      更新:2020-08-28 17:52      字數:3235
  這自然不言而喻是哪一個,曲時月跺了跺腳,真是冤家路窄,又碰見白千帆了。

  曲時月認為沒有再躲下去的必要,從拐角走出來,看到晨陽下,少年眯起眼睛爽朗大笑的模樣。

  鮮衣怒馬間,笑似驕陽暖。

  她愣了愣後,提起一口氣說道“你幹嘛,突然間鬼鬼祟祟的跟在我後麵,很嚇人知不知道?”

  白千帆抹了一把笑出來的淚花“誰知道你呢,我剛剛從宋策房裏出來,他早上沒出來吃飯,我總得盡一盡責,以免餓著小師弟,不想,一出門就看到你和那少年在門口嘀嘀咕咕,我就聽見個你要回家,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要是放跑了你,師娘還不得生吞活剝了我?”

  誰知道人沒跟著跑,倒是小心翼翼跟做賊似的,悄咪咪的躲著人,豈不是鬧人笑?

  曲時月自知誤會他了,理虧不說,還讓他當做笑話看“你可閉上嘴巴,不要亂講話!”

  但是咱理虧膽子不能慫!

  “行行行,隻要你不跑,師娘不知道,我肯定不亂講話,誰還沒點兒小秘密不是?”

  少年調皮地眨著眼睛,提著手裏的飯盒子,衝著曲時月擺擺手,一溜煙兒的跑開了。

  放下一顆提心吊膽的小心髒,曲時月猛然發現,白千帆其實還挺細心,記得宋策沒吃飯,專門提著飯盒送去,心思細膩又如同三月春風,讓人暖洋洋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陽光正好,樹影斑斕,雖說有白千帆突如其來的插科打諢,心情沒剛才那般沉重,然擔憂卻是必不可少要有,隻希望事情快快結束。

  曲時月垂下眼簾,把哀傷收入眼底,穩住情緒後,她回去找到葛嵐兩人時,不知道她們在商討什麽,引得一陣大笑,看到曲時月姍姍走來,身後不見有人跟,不免收起笑容。

  葛嵐左顧右盼見不到人,問道“那位小哥回去了?怎沒留下來,我們清關台還養得起人。”

  一旁的白千秋應和著點點腦袋,曲時月苦笑連連“他要回去複命,此行已經把我安全送達,我實在攔不住,就隻能讓他走了。”

  不僅僅是他要回去,差一點自己也要跟著走了。這話曲時月不敢說出口。

  屋內沉默下來,葛嵐想到師弟信中提到的京城中風雲突變,便稍稍懊悔提這件事情。

  “也罷,不提這些煩惱事情了,走,我剛剛和千秋商量著帶你兵庫房裏看看,畢竟你現在可是已經正兒八經的入師門,雖然未曾行拜師禮,但這方麵啥時候都行!”

  曲時月納尼?兵器庫,不,師娘,你看我這手無縛雞之力,像是能夠舞刀弄槍的樣子嗎?

  容不得曲時月反應過來,白千秋葛嵐兩人便一左一右擁著曲時月往西走,大抵也是不甚在意曲時月做了多年閨房小姐,能不能使喚得這些問題。

  葛嵐別管會不會用,反正趁手的家夥不能少,咱啥都缺,就是不缺各類法器靈器,你隻管瞧,就是選了那些花裏胡哨好看又不頂用的都行,出門必須顯得咱清關台青蓮派財大氣粗,高端大氣上檔次。

  兵器庫是一座麵積不小的房子,從外麵看,曲時月還以為是書堂一類的存在,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用途。

  葛嵐拿出鑰匙打開房門,白千秋在後麵推著一臉糾結,不知道該不該說自己不需要兵器的曲時月往裏走。

  一進門麵向曲時月的就是井井有條的多寶格,多寶格上琳琅滿目的各色各物,實在讓人眼花繚亂,即使是曲時月這種自小見多了奇珍異寶的,也不得不感歎一句青蓮派底蘊豐富。

  “小月兒,你到這邊來,外麵那些都是一些刀槍棍棒的,女孩子打打殺殺不太好。”

  白千秋不知何時走到裏麵,她身邊的多寶格架子上,放眼望去都是擺放了一些豎笛琵琶古琴等名貴樂器。

  曲時月戀戀不舍地摸了摸一柄白色寶劍,隨著白千秋走到裏麵看去,裏麵的多寶格框架稍微大許多,包攬市麵上所能見到的大多樂器,還有白綾紅蛇鞭一類的纏繞類法器在這裏。

  葛嵐道“不必拘束,你若看上哪一件直接拿就行,不過隻能暫時隻能拿一件,也不是我小氣,隻是這房子裏被老祖宗設下了結界,旁人無法從這裏偷拿,就算我們,也隻能一生認定一件法器。”

  原來如此,曲時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她索性微微揚起臉頰,目光在珠光寶氣中找尋合眼緣的法器。

  曲時月嘖嘖嘖,沒想到青蓮派外表看起來土裏土氣,沒想到實則是敗絮其外金玉其中,賺大發了!

  又說,趕在曲時月危機時刻不在的季南安和季凡斌父子,兩人接到山下村民的委托,急急忙忙下山調查,聽聞是村裏富紳的女兒被人擄走,找不到人去救命,隻能到山上試一試請他們下去幫忙。

  能幫上忙固然是好,本以為很快就會完事兒。

  事實確實如此,兩人很快找到失蹤的富紳女兒,但是不知道為何,這個姑娘身上被下惡咒,去除惡咒小事一樁,可兩人心中就此埋下了疑惑,但畢竟都是無跡可尋的事情,隻得先把姑娘送回家裏。

  事情轉機就在季凡斌接受道謝時,隨口提過一句,這姑娘家怕是惹上了不幹淨的東西,讓家裏人多注意一些。

  沒料到事出因果居然就在那姑娘家中,聽到勸告的富紳臉色一邊,季南安就當即連哄帶騙,套出來原由居然是這戶人家放外債,追不上來利息,找一打手來逼債,可事後打手不滿意富紳給的報酬,這才擄走了他家閨女,還在門口撒了一圈的雞血。

  父子倆不可能坐視不管,簡單交代幾句最近不可為之事,兩人給這家幾張符紙,告訴他們分別貼到大門走廊,臥室廚房等,多人走動的地方加以預防。

  而本來好好倆吃瓜群眾,得知是何人擄走這家姑娘,當即問這打手是從何處找來,畢竟已經牽扯到惡咒,這就不是簡簡單單的事件問題,妥妥一心術不正的邪門歪道,兩人心存思緒,決定先找到惡咒的始作俑者,加以懲戒,再回山上也不遲。

  一路追尋足跡,還真是讓兩人逮著一個身高八尺健壯男子,男子麵目陰狠,隱隱約約有煞氣運於額頭眉間中,為了追他,父子兩人實屬廢了不少力氣。

  把人追到一處地廣人稀的地方,季南安抽出佩劍攔住一麵不讓人逃跑,他收起了平常在山上那一副輕浮不著調的樣子,說來看起來還是邋裏邋遢,但他難得重視起來麵前這個八尺大漢。

  季南安開始厲聲詢問道“你這莽夫,腳力不差,足足讓我等追了十多裏的路程,聽說你是從縣城裏出來的,你那一手惡咒招陰邪之術,我倒是挺感興趣,不妨給大爺我講一講誰交給你這個法子,改明兒我也去請教請教!”

  這莽夫雖然說會一些招魂招陰的本領,可是歸根結底不過都是一些入門行當,不足掛齒,真正令人在意的是,肯定有人在其背後指導,不然一個雇傭打手,哪裏需要操心學習這些陰邪之道!

  莽夫啐了一口痰在地上,看樣子是要寧死不從了“呸,你算上什麽東西,你爺爺我本領高強自學成才,別以為你手裏拎了把破劍,就當自己是蓋世英雄,說出去還不是笑掉大牙,還敢來攔你爺爺我!”

  口出狂言一向是弱者麵對壓倒性強者的本能反應,季南安搖搖頭冷笑著,這莽夫眼裏分明閃爍著害怕的情緒,如今這樣逞一時之勇,怕不是嫌棄自己死的不夠快!

  季凡斌一直處於安靜狀態,在莽夫另一旁默默無言,那莽夫就以為他隻是個陪同的侍從,畢竟季凡斌麵容白淨周身氣韻溫文爾雅,瞧著是個隻會讀書的呆子,柿子自然是要挑軟的捏。

  莽夫出手一掌直接衝著季凡斌的麵門而去,癘風疾行撲麵而來,季凡斌定身原地,風雨不動安如山,且不說他是季南安的獨子,自小便是受到精心栽培,為的就是在父親之後接任青蓮派掌門之位。

  且見他拔下別在腰間當做裝飾品的山水扇,扇子合並直頂住莽夫這一招,莽夫推了推不見動靜,抬頭直接撞進季凡斌黑潭水般冰冷的眼眸中,莽夫自知自己犯了大忌,小瞧眼前這個年輕男子,是他最為錯誤的一步。

  季凡斌已扇為武器,抬手挑開莽夫的手掌,待他還未曾反應及時,便快如雷霆一扇子敲打在他的頸部。

  莽夫吃力的向後退,驚訝地發現被打中的脖子疼痛難忍,季凡斌緊接著又發起了一波攻擊,他那把扇子打開,一扇是小橋流水,一扇是料峭高崖,莽夫看到他扇子的那一瞬間,有一絲愣神。

  緊接著馬上大叫起來“你,你居然是居安公子!”

  正在此時,季凡斌的扇子已經抵在這莽夫的喉嚨前,他身後的季南安同樣出手用劍架在他的肩膀上。

  季凡斌微笑“奉勸你不要企圖反抗,隻管說些有用的來聽便可。”

  莽夫吱吱唔唔,眼神兒閃躲“我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沒有認出是居安公子出手,我實在是眼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