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二三四五
作者:東街破樓      更新:2020-08-28 17:52      字數:3186
  白千帆師傅是習武之人,自然好眼力,隔著好遠看到從閣樓裏走出來的曲時月,連忙出聲兒阻攔去路“曲姑娘暫且留步!季某是有事情前來通知!且容我講兩句。”

  曲時月同樣猛然一驚,不過腦子裏繞個彎想到他是救過自己的白千帆師傅,自然該是以禮相待。

  曲時抿了抿紅潤嘴唇,露出個淺淺的笑顯得整個人不那麽呆愣愣的實在無趣,而後稍稍扶身行禮“季師傅哪裏話,小女子本來就是打算出門尋人的,不過瞧著季師傅來去慌裏慌張,可是有什麽要事相商?”

  這倒是稀奇了,難不成是那女師傅有別的重要事情得做,所以格外囑托這季師傅來尋自己商議找人之事?

  曲時月倒是一時半會兒猜不出還有什麽事情能讓這個季師傅親自來一趟的價值,不過這跟事實猜的不離十。

  “我瞧著在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隨我到靜室去,到了那兒你自然就會明白。”

  季南安卻是多了個心思,眯起鳳眼抿著笑,在這種端口處故意賣了個關子,反而是勾起了曲時月心中不斷遐想猜測。

  “既然是如此,小女子自是應該跟師傅走一趟的,那暫且勞煩師傅帶路了。”

  曲時月端正態度不敢多想,隨即點點頭,在未到達真相麵前,不管什麽猜測觀點,畢竟隻是自己的想法而已。

  曲時月跟著季南安風風火火地趕到靜室去。

  到了門前看到三五個人聚在跟前,其中就有曲時月已經見過麵的白千帆白千秋二人,另兩位皆是男子,年紀偏上的那位風姿卓越、芝蘭玉樹相貌堂堂,與照顧曲時月的女師傅樣貌相似,人往門前一站,通身氣韻非凡,一雙丹鳳眼卻是遺傳了季南安,難得的一番好風骨,看他頭上已經束冠,約二十有一點模樣。

  另一位男子年紀偏小,比之白千帆還要稚嫩些許,長得粉嫩可愛一雙眼睛大大圓圓透露著純粹。

  看到了陌生人跟著自己的師傅走過來,有些著急的牽起旁邊人的手尋求安慰,一雙大眼睛瞪得直溜溜的像是一隻受了驚的鬆鼠,顯得呆滯可憐又可愛異常。

  “別慌阿澈,不過是個女弟子,可不是要來吃你的小精怪!”

  被這單純少年拉著的人,正是葛嵐和季南安這對夫婦的兒子季凡斌。

  季南安引曲時月入室,曲時月好奇的掃過兩眼這兩人,隻見那已經束冠的男子朝著自己微微一笑點頭示意,她這才方察覺到自己這番有些失禮,連連抱歉笑了笑匆匆忙忙施禮進入門內。

  “小姐!我可算是找到您了,我一路上都在擔驚受怕,唯恐您是遭遇了不測,我怎麽向老爺和夫人交代呀!”

  虔多焦心如焚的看到安然無恙的自家小姐朝自己走過來,趕緊的從椅子上起身,把她左左右右瞧了個遍。

  曲時月一進門就看見了坐在椅子上的虔多,嚇得一口氣還沒有提上來,想著那女師傅速度可真快,這一個兩個鍾頭的事情,就能如此迅速的把人給找著了?

  “虔多!怎麽是你?我還想著讓人下山去找你,也是生怕你這邊遭遇不測,但是現在看到你完整無缺的坐在這裏,我這才算是安心。”

  曲時月是真的打心底在高興,看到虔多的平安出現,她的這顆懸掛著的心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安放於肚子裏。

  “你是自己找到這裏的,還是說有人去把你帶上來的?”

  曲時月可沒忘記正事,還是要先了解到虔多這邊情況在做打算,畢竟自己之前還給別人許了約,如今人找到了,自己這個約定還是要繼續承諾下去。

  “小姐,我對你實不相瞞了,我是自己找到這的,而且我估摸著你竟然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虔多看著一臉無畏的自家小姐,肯定小姐她絕對不知道這裏就是丞相將要送往的寄養之地,不然小姐肯定不會是以這樣的方式和這裏的主人進行相處。

  果然曲時月懵圈的搖搖頭“我到這裏也不過是偶然,承蒙這裏的弟子相救,若不然你怕是見不到這個完整的我。”

  曲時月無不心塞,不過一天未過,這一段倒黴經曆逢人就說,也是實在厭煩不已。

  那廂看去,虔多從懷裏摸索出一封信箋,當著曲時月神色莫測的表情下,雙手呈遞給季南安。

  “季先生請啟,此乃我家丞相大人親筆書信,是為托孤而來,您請查驗!”

  一語落下,虔多不敢怠慢單膝下跪高舉信與頭頂,頃刻之間,不管是屋內屋外一片肅靜,像是突然被人暫停了時間。

  曲時月在一旁看著這戲劇化的一幕,心中涼意徒生,駭然驚變了神色,不由然想,怎地,我居然誤打誤撞跑到這裏做了甕中鱉?這也是太巧了吧?

  沒錯,曲時月又不是個腦子裏缺根筋兒的,自然瞧得出來眼下這個地方,便是自己丞相爹要讓她寄宿的地方。

  更不說,她曾經親眼見過丞相爹把這封信交托給了虔多,眼下虔多麵對這季師傅自主拿出信件,自是說明一切,這個季師傅,便是丞相爹的故友南安了。

  與此同時曲時月倒是有些饒過彎兒了,怪不得先前覺得閣樓日出時的景象如此眼熟,約莫就是因為家裏擺放在牆壁上的那幅山水美景圖,與此地景色相互重疊,所以使得自己一時間精神恍惚,搞不清楚哪裏怪怪的,沒錯的話便是依照這裏的景象而畫。

  還有便是之前在閣樓裏麵的情景,那女師傅詢問自己的名字時,分明是萬分驚訝的,大抵是猜測出來了她的身份,可是礙於當時兩人局麵尷尬,又無法直言表達出來,所以才造成一番烏龍。

  曲時月悄咪咪地擠著眼睛後悔,心中猜測虔多應該是發現自己逃跑後,又尋不到自己,所以不如先找到此行的終點,而後求助於這裏的人,沒想到陰差陽錯地自己直接一步到位,逃跑倒是沒有跑成,完完全全自作聰明一頭紮進這渠溝裏爬都爬不出來了!

  最終僵局還是由季南安打破,他雙手鄭重地接過這封信件,瞧著上麵的火漆封完好無損,封麵上寫著南安親啟,落款名曲玄,季南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目光,頓了頓沒有拆開信,反而鄭而重之地把信件塞入自己的衣服中妥善收了起來。

  轉眼一個晃身季南安跨步走到曲時月的跟前,笑麵如花滿臉的絡腮胡看得曲時月心中一顫一顫地好不自在“哎呦,哎呦,你是時月賢侄啊,的虧我剛才沒有把你拒之門外,不然我這會而都得抱著大門哭去了,把我可愛的小侄女都給弄丟了可不行。”

  曲時月瞅著他一會哭一會笑,頓時傻了眼,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看他這樣瘋瘋癲癲的模樣,隻能幹笑兩聲,站在原地和一根棍子一樣等待旁人的救援。

  好在屆時救星女師傅急忙趕到,一把拉過曲時月的肩膀,讓她免於受苦於季南安的迫害。

  “別管這個糟老頭子,賢侄不用搭理他,他就是這樣不修邊幅慣了,我們山上沒幾個人願意搭理他,你們說是不是?”

  葛嵐一邊告誡曲時月季南安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一邊把她拉到安全的地方,躲避一臉委屈巴巴,試圖賣萌,但是直接失敗的季南安。

  門外眾多師兄師姐聽到屋內師娘的召喚,連忙趕緊地進門露臉點頭迎合。

  曲時月見到人都進來,轉眼間像是圍繞著一隻稀奇珍寶一樣的瞧看自己,她立馬如同一隻鵪鶉般,不敢抬頭直視他們。

  葛嵐了解到曲時月性子安靜端莊,不愛與人玩鬧,所以自家夫君那一招逢人羊癲瘋的把戲肯定不好使,現如今可不是正巧碰了釘子。

  “時月你別氣,我是你爹的師姐名叫葛嵐,按輩分你該喚我一聲姑姑,但是我與你叔叔喜結連理,你若叫不習慣,也是可以喚我一聲兒嬸嬸,擱門口站著的那群臭小子都是你的師兄弟,不用覺得害怕。”

  葛嵐柔和親切地摸了摸曲時月的頭發,對上曲時月一雙濕漉漉無辜純粹地無邪目光,更加認為這個孩子心思單純,就是性子可能沉悶了一些,不過想著天天山上這些皮孩子嚷嚷鬧鬧,如今來了個性格安靜乖巧的丫頭,何樂而不為呢?

  不管出於什麽樣子的原因,師弟這個丫頭可是送來的正是時候。

  曲時月明白葛嵐對自己應該是有幾分喜愛了,至少對上她一雙好看的杏眼,曲時月能從其中看出來幾分真切神情。

  如此一來,曲時月不免多依附葛嵐身邊,怯生生地低聲兒喚她一句“姑姑所言甚妙,月兒自然是不會害怕師兄弟們的,更何況前腳白師兄剛剛把我救下,也算得上是我與這個地方是有緣分的。”

  葛嵐會心一笑,竟然似三月的春風般和煦暖人,與此同時,站在門那邊的幾位少年少女見到師娘這般待人親切,皆是瞪直了雙眼,瞠目結舌地不知道該這麽去講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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