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作者:翹搖      更新:2022-06-01 12:24      字數:6056
  番外五

  由於目前相關標準規定很難確定高空輻射對孕婦的影響, 所以阮思嫻得到醫院給的確定信息後,便停止了工作。

  但是這幾天閑著,她夜裏很難睡著。

  每每閉上眼睛細想, 就覺得自己肚子裏有一個新生命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雖然現在小腹依然平坦,但她每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的, 連翻身都要扒著傅明予的手臂。

  接連幾天這樣,連起身下床都像清宮老佛爺後,傅明予看不下去了。

  “它現在就是一顆受精卵,你就是去跳個舞也沒什麽影響。”傅明予雖然這麽說著,還是把她抱起來走進洗漱間,讓她坐在洗漱台上,雙臂撐在她腿邊,“要我幫你洗臉刷牙嗎?”

  “不了, 謝謝您的好意。”

  阮思嫻伸腿想跳下來, 卻被傅明予按住。

  “等等。”

  他低頭看著阮思嫻小腹,抬手輕輕碰了一下,不自知地笑了起來。

  “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啊?”

  阮思嫻問。

  傅明予幾乎想也不想就說:“都可以。”

  “可是我總有預感是兒子。”阮思嫻怔怔地看著傅明予的胸口,“我最近做夢總能聽到小男嬰的笑聲。”

  “是嗎?那你還挺厲害。”傅明予抽出一張洗臉巾, 浸濕了給阮思嫻擦臉,慢悠悠地說,“連嬰兒的聲音都分得出男女。”

  阮思嫻陷入沉思,等傅明予把牙膏擠好了遞給她的時候, 她才開口道:“我就是分得出來。”

  “你不喜歡兒子嗎?”

  傅明予問。

  阮思嫻拿著牙刷指了指傅明予:“也不是不喜歡, 要是生一個跟你一樣的可怎麽辦?”

  “我怎麽了?”傅明予握住她的手,沉沉地看著她, “說話。”

  “哦……”阮思嫻漫不經心地說, “禍害別家姑娘唄。”

  “我禍害哪家姑娘了?”傅明予鬆開她的手, 轉而捏著她的下巴,指尖細細地摩挲著,“嗯?”

  清晨浴室裏的熱氣蒸得阮思嫻有些臉紅,抬起眼睛對上傅明予的目光時,不知不覺地垂下手,扭扭捏捏地說,“那誰知道呢?”

  浴室裏漾出一聲輕笑,“可能是阮家姑娘吧,一不小心被禍害得都要給我生孩子了。”

  洗漱完剛好七點整,張阿姨準備好了早餐,傅明予吃完要去公司。

  阮思嫻放下牙刷,吐了泡泡,跟傅明予擠在一起擦手的時候斜著眼睛瞟了他好幾眼。

  突然,阮思嫻朝他張開手臂。

  “浴室地滑。”

  傅明予笑了下,彎腰把她抱出去。

  -

  其實懷孕前期對正常生活幾乎沒有什麽影響,阮思嫻閑著沒事兒,去聽過音樂會,看過畫展,感受過沉浸式話劇,最後認識到這種藝術生活不太適合她,還是在家裏待著比較有意思。

  天氣越來越熱,人也越來越懶。

  阮思嫻不顯肚子,到了五六個月也不見四肢臃腫,仍然保持著運動的習慣。

  但阮思嫻雖然閑著,傅明予卻在她懷孕的第七個月忙成了鬼。

  為什麽說他是鬼,因為他總是半夜回家,清晨阮思嫻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了人,若不是床上仍有他的餘溫,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身邊躺過人。

  阮思嫻覺得他這樣太累,讓他晚上回名臣公寓,這樣路上可以節省很長一段時間。

  他嘴上應著好,但每晚依然回家,動作很輕地躺上床,側身抱著阮思嫻入眠。

  -

  這段傅明予幾乎推了所有應酬,但今晚旅、航、宿三方供應鏈合作商會舉行,晚上祝東請客訂了個包廂,叫來了不少今天有合作意向的人。

  這種情況屬於推脫不了的,傅明予跟阮思嫻說了聲便前去赴約。

  席間,眾人興致都高,隻有傅明予一個人滴酒不沾,全程以水帶茶,祝東看著就嘀咕了兩句。

  “不知道的還以為肚子裏揣著孩子的人是你。”

  這話引得旁邊的人哈哈大笑,而傅明予隻是抬了抬眉梢,依然沒有要喝酒的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婆的脾氣。”

  旁邊有個旅遊技術平台的老板聽到兩人的對話,推杯換盞之間試探幾句,知道了更多情況。

  老婆懷孕七個月,平時行動不便。但這對於他的某種事情來說,似乎是一個機會。

  他拿酒杯掩著嘴,跟身旁帶來的女伴拋了個眼神。

  女伴會意,目光在傅明予身上逡巡幾圈後,端著酒杯站了起來。

  她原本是這家旅遊公司的前台,因為長得漂亮,又在公司年會上展現了酒量,便被調去了市場部,雖然年紀小,但平時跟著老板出去應酬,酒桌上的斡旋本領越發見長。

  小姑娘走到傅明予身邊,說著好聽的敬酒詞,最後自己先仰頭幹了,席間幾個男人誇她好酒量,而傅明予也隻是笑了笑,喝了杯子裏的茶水。

  她來之前聽老板說過,今天這個局都跟她們公司利益相關,讓她平時機靈點,而世航的傅總並不是好相處的人,要特別小心周全。

  但此時見他神情溫和,說話的時候嘴角還有淡淡的笑意,完全不是別人嘴裏的樣子。

  後來她老板幾經周旋,不知不覺中讓人跟她換了個位置,坐到了傅明予旁邊,很自覺地幫他添茶倒水。

  隻是剛拿起陶瓷水壺,還沒倒下去,一心跟祝東說話的傅明予突然側頭看了她一眼,手背擋了擋杯子。

  “不用,我自己來。”

  水壺被拿走後,小姑娘訕訕地垂下手,看見傅明予無名指上的戒指,眼神隱在了觥籌交錯的光影中。

  飯後,傅明予第一個起身準備離場。

  小姑娘很熟練地幫他拿了外套遞過去,傅明予順手接過,沒穿,搭在手臂上,跟包廂裏的人打了個招呼便往外走。

  因為這個接外套的動作,似乎是達成了某種默契,小姑娘立刻跟了出去。

  祝東看見這一幕,摸了摸耳朵,在起身與不起身之間猶豫了幾分鍾。

  他去年也有了孩子,深知在老婆懷孕期間有多難熬,外界誘惑又大,比如剛剛那個小姑娘,長得漂亮就算了,還主動會來事兒,他很怕傅明予萬一經受不住誘惑動了心思,明天他就得去重症監護室探望這個多年好友,於是不得不也起身跟出去。

  祝東走到外麵,沒見到人影,心已經懸起來了。

  畢竟這地方就有配套的酒店。

  幸好他拐了個彎,在電梯口看到了人。

  傅明予站在燈下,低頭打量了眼前的人一眼。

  視線從她臉上掃過,小姑娘被看得有些緊張。

  “你要跟我聊什麽?”

  本來隻是一個借口,沒想到傅明予順著她的話問下去了,她隻得硬著頭皮說:“就是今天跟您提到的合作,感覺您好像很感興趣。”

  電梯還沒上來,傅明予輕聲道:“你繼續說。”

  “我們公司是基於區塊鏈的中心化……不是……是去中心化的開源旅遊分銷平台,可以解決航班狀態發生衝突這樣的問題。”

  “你的意思是貴公司研發的區塊鏈可以被用作航班數據的單一來源嗎?”傅明予看了眼手機,兩分鍾前阮思嫻給他發了個“我睡了”。

  他看著屏幕,眼裏氤著與他說話語氣截然不同的溫情,“航空公司產品庫存整合和多源分銷渠道的需求層出不窮,貴公司區塊鏈技術提供的相應的解決方案是什麽?”

  傅明予隻是隨便挑了兩個問題,卻問得對麵的人啞口無言。

  “我……”

  “連自己公司業務情況都沒了解清楚,你靠什麽跟我聊?”

  電梯到了,門自動打開,傅明予走進去前,回頭看了她一眼,“就靠你這張臉嗎?那你不如先去了解一下我太太是什麽人。”

  話音落下,聽了半天牆角的祝東笑眯眯地走出來,和和氣氣地朝小姑娘做了個手勢,“你老板在找你。”

  進電梯後,兩人並肩而立,祝東看著避免倒映的人影,百無聊賴地說:“你現在說話倒是溫柔多了。”

  “有嗎?”傅明予鬆著領口的扣子,語氣柔了下來,“可能是要當爸爸了吧。”

  想起剛剛小姑娘追出來想留住他,要跟他“聊一聊”,他哂笑,“我以為我老婆名氣挺大,沒想到還是有人勇往直前。”

  “還不是怪你。”祝東說,“剛剛你接了人家遞過來的外套,她眼神當時就不對了。”

  傅明予掀了掀眼皮,“不然呢?我外套就不要了嗎?我老婆買的。”

  他停頓片刻,又說:“而且我習慣了,家裏保姆這方麵做得很周到”

  祝東啞然,“我收回剛才的話,你還是那個你,一點沒變。”

  電梯緩緩下降,沉默中,祝東又補充一句:“變還是有變,脾氣被你老婆磨得更好了。”

  傅明予:“你非要用磨這個字眼嗎?”

  祝東:“那……調|教?”

  傅明予:“……”

  見傅明予無話可說,祝東笑了起來,“說真的,很多年前我以為你會娶一個像剛剛那個姑娘一樣溫柔賢惠的老婆。”

  傅明予涼涼開口,“你什麽意思?”

  祝東:“……當然了,小阮同誌也很溫柔賢惠,還漂亮,就這一點,沒幾個女人比得上。”

  傅明予垂眸,語氣輕緩,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般,“漂亮的女人很多,但阮思嫻隻有一個。”

  “哦,那確實。”祝東非常認可地點頭,“畢竟能半夜飛高高原去接你回家的女人除了做夢就找不到第二個了。”

  -

  傅明予回到家裏已經十二點,他沒去洗澡,推開房間門,就著月光走進去。

  結果剛彎下腰就見阮思嫻睜開了眼睛。

  “還沒睡著?”

  “沒,今晚有點失眠。”黑暗中,阮思嫻看著傅明予的眼睛,“夢見你背著我去找年輕小妹妹了。”

  傅明予:“……”

  負責阮思嫻孕期心理的醫生說過,女人懷孕期間總容易胡思亂想,需要丈夫給與十足的安全感。

  像今天這種事情其實並不是第一次發生,但他從來沒跟阮思嫻說過,覺得完全沒必要讓她因為這些事情生氣。

  但他覺得阮思嫻可能是對今晚的事情有強大的第六感,於是俯身摸了摸她的額頭,正要開口,又聽她說道:“好年輕好年輕的妹妹,還不到一歲,你就把她抱在懷裏親來親去的。”

  傅明予:“……”

  阮思嫻捂著被子露出的兩隻眼睛笑得彎了起來,“我有預感,可能真的是個妹妹。”

  -

  轉眼隆冬。

  前一天夜裏下了一場鵝毛大雪,清晨七點,太陽剛出來,這個城市卻被積雪反射的光照得透亮。

  傅廣誌小朋友就在這時呱呱墜地。

  如阮思嫻所料,是個軟軟糯糯的女孩。

  聽到它第一聲啼哭時,傅明予從緊張中回神,握緊了阮思嫻的手,俯身親吻她額頭。

  阮思嫻滿身是汗,盯著天花板出了好一會兒神,終於開口。

  “漂亮嗎?”

  傅明予聞言才轉頭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

  “漂亮。”

  阮思嫻鬆了一口氣,扭頭去看護士抱過來的孩子。

  幾秒後,她皺了皺眉。

  “你眼神不好嗎?”

  -

  孩子雖然皺巴巴的,但各項指標都很健康。

  很顯然,賀蘭湘也喜歡女孩多過男孩,這滿足了她沒有女兒的缺憾,從孫女出生那一天就開始大展身手,買來的小衣服塞滿了整整兩個衣櫃,足夠它每天換五套。

  除此之外,其他人置辦的東西也讓小朋友實現了字麵意思上的“衣食不缺”。

  等孩子慢慢長大,臉上不再起皮,和父母一樣白,睡著的時候睫毛又黑又長,穿著幹淨精致的小衣服,醒著的時候雙眼像自帶了美瞳一樣,任何長輩見了都抱著不撒手。

  阮思嫻終於承認,傅明予不瞎,他隻是自信。

  但是夢裏的場景沒有出現過,傅明予從來不會抱著女兒親來親去,他隻會在嬰兒床邊一坐就是個把小時,目不轉睛地盯著它看。

  阮思嫻不知道傅明予到底在看什麽,打算跟著他一起探究一下,但往往她覺得沒什麽好看的時候,也已經在嬰兒床邊坐了一個小時。

  等日子久了,她才看出點感覺來。

  眼前這個孩子的每一寸皮膚,每一根毛發,身上流動的血液,都是她和傅明予的。

  孩子可能是這世界上最強大的紐扣,將她和傅明予緊緊係在了一起,不論天翻地覆,這個生命的降臨都是他們相愛的證明。

  然而真正的親情融合,卻是在一點點的相處中生長出來。

  孩子降生一個多月後,阮思嫻便開始了返崗培訓,在日常照料上反而是傅明予做得比較多。

  傅明予對女兒並沒有過分的親昵,卻在生活方麵展現了非凡的耐心和細致,比如給小孩子剪指甲這種事情他從來不讓阿姨去做。

  有時候她回到家裏,看見傅明予抱著孩子坐在院子裏拿著奶瓶喂奶,一身筆挺的西裝配著這樣的動作,那畫麵奇異又和諧,一度讓她覺得不真實。

  作為一個父親,傅明予很稱職,但他似乎又有一些惡趣味。

  比如老是對著這麽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叫“廣誌”。

  這當然不是大名,但是他叫得多了,孩子一聽到就有反應。

  “廣誌廣誌廣誌!你對這兩個字是有什麽執念嗎?”

  阮思嫻氣得不輕,很心疼自己的女兒攤上這麽一個小名,“以後她長大了跟別人說‘我叫廣誌’,同學不會笑話她嗎?”

  “廣誌有什麽不好?”傅明予死不悔改,“定心則不亂,廣誌則不隘,爸爸取的這個名字很好。”

  阮思嫻沉沉地歎了一口氣。

  廣誌就廣誌吧,總比大誌好。

  但或許是在出生前就被安了這麽一個小名,孩子未來的路似乎就被傅明予一不小心說中了。

  當然這是後話,目前來看,孩子的性格讓阮思嫻有些擔憂。

  孩子已經一歲了,她還沒開口說話,別的孩子一般十個月左右就開始叫爸爸媽媽。

  阮思嫻經常湊在嬰兒床麵前低聲哄她:“寶寶,叫媽媽。”

  孩子隻眨眨眼睛。

  “叫媽咪也行。”

  依然沒有回應。

  阮思嫻皺著臉回頭看傅明予:“她都不叫人。”

  傅明予笑了笑,很自信地走上前,彎腰握著小手手,“廣誌,叫爸爸。”

  他的寶寶盯著他,緩緩張嘴。

  傅明予眼裏染上笑意,而阮思嫻緊緊屏息。

  憑什麽?!

  但她的孩子沒有讓她失望,雖然張嘴了,但隻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哈切,翻過身閉眼睡了。

  全身都寫著“睡了勿cue”幾個字。

  傅明予:“……”

  阮思嫻樂不可支。

  “你笑什麽?”

  阮思嫻沒注意到傅明予的眼神變化,笑得栽進沙發裏,“我不笑難道要哭嗎?”

  “哭嗎?”傅明予沉吟,“也不是不可以。”

  阮思嫻的笑戛然而止,僵在嘴邊。

  “傅明予,這大白天的你做個人吧。”

  他抬手,食指勾著領結往下一扯,眉梢抬了起來,眼裏帶著些意味明確的笑意,“不太好,我舍不得讓你生第二個。”

  阮思嫻:“……?”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孕傻三年,她直到被哄進了房間才反應過來傅明予那句話的意思。

  -

  除了不說話以外,傅廣誌小朋友也不愛玩玩具,抓周的時候麵對滿桌子的書、算盤、錢幣、寶葫蘆、印章,她似乎也提不起興趣看,在四周親人的殷勤目光圍攻下拎了本書意思意思。

  阮思嫻覺得孩子可能像她,於是抱著去置物間給她看那一屋子的航模。

  但孩子還是低著頭玩兒自己的手。

  “這孩子是不是有些內向啊?”這時候的阮思嫻已經複飛,在家的時間不多,對此產生了愧疚,“是不是我們陪她的時間太少了?”

  “內向也很好。”

  傅明予雖然這麽說,但卻想從另一方麵去探究孩子的性格。

  他開始發掘女兒的藝術天分。

  某天早上,阮思嫻休假起得晚,醒來見床邊大小兩個人都不在,外麵卻有隱隱的音樂聲。

  阮思嫻尋著聲音走出去,在二樓大廳看見了鋼琴前的傅明予,以及窩在他懷裏的傅廣誌小朋友。

  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父女兩人身上,那個男人背脊挺拔,彈奏鋼琴的時候將優雅兩個字演繹得酣暢淋漓,懷裏又抱著小寶寶,增添了幾分溫柔。

  阮思嫻負著手,悄悄走到他身後,彎腰把下巴靠在他肩膀上,看了一眼樂譜架上的文字。

  “帕格尼……尼練習曲,她聽得懂嗎?”

  “聽不聽得懂不重要。”傅明予十指在琴鍵上流暢地跳躍,神色淡然,“情操要從小陶冶。”

  “哦……你是不是忘了我懷孕的時候,你也這麽做過。”

  “嗯?”

  “那時候我睡著了。”她按住傅明予的手,示意他往懷裏看,“我覺得女兒這點隨我。”

  傅明予低頭,長歎了一口氣。

  傅廣誌小朋友在他懷裏睡得很香。

  關於寶寶內向這件事,兩人不再強求。

  因為他們發現她雖然不愛說話,卻很喜歡笑,從這一點來說,性格肯定是沒問題的。

  隻是阮思嫻發現寶寶五官張開了,跟傅明予越來越像,簡直就是複製黏貼。

  這麽一想,這樣的長相似乎就配這樣的性格,以後長大了是個十足的冰山美人。

  “憑什麽呢?”阮思嫻抱著孩子喃喃自語,“懷你的是我,生你是我,你怎麽就不像我呢?”

  傅明予對這長相很滿意,同時也不忘安慰老婆,“女兒本來就容易隨爸爸的長相。”

  阮思嫻回頭看傅明予,難得撒了個嬌,試圖讓他說點好聽的話,“可是這樣我好吃虧啊。”

  傅明予淡笑:“吃虧是福。”

  阮思嫻:“……”

  “那我祝你福如東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