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迎來了一個外族人。 (8)
作者:九月      更新:2020-08-25 16:56      字數:10596
  到,如今聽到雲傲天說出來,還是讓他頓時無奈。

  他從懷中拿出那顆鎖魂蓮燈的燈珠,遞到雲傲天的麵前:“她的魂魄在這裏麵,就算是死在了萬劫地獄,我也能夠讓她重新活過來。”

  雲傲天看見那鎖魂蓮燈的布陣就已經想到了這一層,當初他捏骨重造,就是用的此法。

  他眉心緊皺,英俊的劍眉斜飛入鬢,那眼角眉梢間帶著一絲疑惑:“為什麽?”

  281 變強,血腥之路(4)

  281 變強,血腥之路(4)

  既然沒有要致鳳九歌於死地的心思,那為什麽還要將她送入萬劫地獄?

  就她現在靈力被鎖住的身體,如何能夠抵擋得住裏麵凶險萬分?

  麵對著雲傲天的質問,白澤輕歎了一口氣,將箏上麵又覆蓋上的竹葉淡淡地掃開:“君上,你和帝後相處了那麽久,就該知道她沒有你想象得那麽脆弱。至少,現在這顆珠子還沒有出現裂痕,就證明她仍舊還好好地活著。”

  他看著那根斷成兩節的弦,一手拿起一頭,在中間一揉,重新變成了原狀:“有些東西就像這琴弦,能夠恢複成原狀,有些東西,卻是永遠沒有後悔的路子可走。”

  “聖宮闕這段時間異常地活躍,前不久帝修甚至親自跑來雲天之巔下毒手,這場千年之戰,是鐵定要開打了。我們準備了那麽久,您也準備了那麽久,絕不容許出現一點差池。”

  他頓了頓,一手劃過琴弦,發出一連串急促的音響:“帝後太弱了,如果她在這裏,會成為您的軟肋,會成為不可預知的變數,微臣,決不允許。”

  最後的幾個字,斬釘截鐵,決絕之極。

  那撥動琴弦的手,再一次撥開一聲驚天的鬥破之音,直上雲霄。

  雲傲天薄唇緊抿,安靜地站立在那裏,任由掠過竹林的風帶動起他玄色的衣袂和那銀色如光的長發。

  那樣冷靜的姿態,如同收斂獠牙的野獸,暗藏這一切的殺伐氣息,不怒自威。

  “我給你這次機會。”他淡淡地開口,聲音平緩且低沉,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如果雲天之巔大統之日,你沒有本事還我一個好好的帝後,我就讓整個雲天之巔,全部為她陪葬!”

  風,似乎一下子變得猖獗起來,將地上的枯葉全部卷起,在半空之中不停地旋轉。

  他一拂錦袖,大步跨入屋中:“叫朱雀四王和赤橙七將來見本君。”

  白澤麵上淺笑再現,恭恭敬敬地一躬身,應道:“是。”

  鏡子一收,雲飛揚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悻悻地偏過頭看向帝天行:“你說的是對的。”

  帝天行麵上的表情直接是哭笑不得了:“要整個雲天之巔為這個小女娃陪葬,天兒他比我還狠啊。”

  “兩父子都一個德行。”雲飛揚冷哼一聲。

  聖魔域的大權就不該落在他們父子的手上,任性得要命,也倔強得要命。

  “噓——”帝天行突地衝著雲飛揚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同時眼神瞥向鳳九歌,示意他注意一些。

  雲飛揚見他擠眉弄眼的模樣,不由得一陣惡心:“一個老男人還做出那麽猥瑣的動作,真不知道蓮清姑姑是怎麽看上你的。”

  說著他轉過身去,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了。

  帝天行所有的動作僵硬了一下,而後氣急敗壞地衝著雲飛揚的後背又扔出了一個紅色的光球:“去你的!”

  一如之前一樣,所有的力道還未近雲飛揚的身,就被輕易地化解在空氣之中。

  帝天行氣憤地悶哼一聲,繼而轉過身來望向鳳九歌。

  她一直在療傷,應該沒有看見也沒有聽見八角紫金鏡裏關於雲傲天和白澤的那些對話吧?

  莫名其妙地淪為國家鬥爭的犧牲品,不自覺間已經成為了一顆別人變著法兒利用的棋子。

  真是可憐的孩子。

  隻希望沒有一個字傳入她的耳朵裏,讓她知道她近乎悲哀的命運。

  帝天行又是一聲哀歎,轉身進了山洞。

  鳳九歌在這暗夜裏,加緊地恢複自己。

  沒有人能夠看到,她的拳頭握得有多麽緊,那麵上帶著多麽強硬的堅毅與決絕。

  白澤說的沒錯,是她太弱,是她拖了雲傲天的後腿,是她讓帝修有機可乘。

  她如果還是現在這幅模樣,那麽和雲傲天比肩的夢想,那就永遠隻能是夢想。

  她一定要變強,變得比任何人都強。

  “小水,你也是。最完美的防禦就是最迅猛的攻擊,永遠隻懂得消極抵抗的生物,永遠無法成長。”

  她知道接下來她將麵臨的命運,那是比地獄更殘酷的存在,隨時會將她所有的鬥誌撕裂。

  她撫摸著小水的腦袋,眼睛淡淡地看著遠處露出一小角的陽光,目光變得異常幽遠。

  “那麽快,就天亮了呢。”

  抖擻了一下精神,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

  鳳九歌看著從山洞裏麵走出來的帝天行,還有從未落地依舊浮在半空的雲飛揚,還有心思衝著他們露出一個微笑來。

  “兩位早。”

  那樣愉悅的心情,好像即將進行的,是一場沿途滿是美妙風景的旅行。

  看得帝天行有些氣悶地道:“你還真當萬劫地獄是好玩的地方,嬉皮笑臉的像什麽樣?”

  最重要的,這樣的笑容,害得他本來就緊張的心情,如今是更加的忐忑不安。

  “哦。”鳳九歌吐了吐舌頭,應了一聲,乖乖安靜的模樣,看起來好小。

  雲飛揚高高在上地懸浮在半空之中,低下頭俯視著鳳九歌,隻覺得一夜之間,那嬌小的身子又瘦了一圈似的,似乎一隻手都能將她摟過來似的。

  不過也是一夜之間,那小小的身子似乎有了一種鐵血的力量,支撐起了一個讓他都感覺到害怕的信念。

  他隻遠遠地看著,良久才吐出一句話來:“你……最好活著回來。”

  一開口,才突然發現相處了那麽久了,竟連她的名字都沒叫過,如今也隻能輕描帶寫一筆帶過。

  鳳九歌仰起頭衝著雲飛揚一挑眉:“你就等著吧。”

  那樣堅定不移的話語,直接地迎來了帝天行的一個暴栗:“跟他囉嗦什麽,一個臭屁的男人。”

  還未等雲飛揚做出反應,他就一個轉身,衝著鳳九歌招了招手:“跟我來。”

  萬劫地獄有多大,帝天行在這裏呆了那麽久,也說不清楚。他隻知道窮極他一千多年的時間,才隻能在這裏開辟出這樣一塊不大不小的安靜之地。

  雲飛揚看著帝天行走的方向,臉色微變了一下。

  他居然帶著鳳九歌直接去萬劫地獄的最終層!

  那裏有最殘暴、最凶狠的妖類,那裏有最殘酷、最鐵血的現實。

  帝天行這是在逼她,逼她在最短時間內變得強大起來。

  在生死邊緣徘徊著的人,總會在最短時間內收獲到意想不到的結果——前提是,在此之前,她還能夠保住她小命的話。

  282 變強,血腥之路(5)

  282 變強,血腥之路(5)

  “如果挺不住,就趕緊地退下來。”

  帝天行的最後一句話,如是說道。

  鳳九歌應了一聲,卻沒將這句話放在心上,眼中的決絕,已經決定了她不可能走回頭路。

  腦海中還回蕩著昨天的一切,訓練了一整天的敏銳力,怎麽可能沒有注意到鏡中雲傲天和白澤的對話?

  歸根究底,是她沒本事,才會讓白澤將她騙到這裏,才會讓一介臣子騎到了她男人的頭上。

  她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們經曆生死才建立起來的感情,她要變強,強到可以保護雲傲天。

  一步踏入那白日都彌漫滿黑霧的地方,那樣的黑暗濃鬱得讓人連呼吸都困難。

  鳳九歌後腳剛一離開外麵的地界,就感覺身後的路完全被湮沒,變成了周圍渾然一體的顏色。

  周圍是一片的陰冷,寒氣森森。

  小水幾隻觸角不停地揉搓著,一雙黑豆小眼睛擠在一起,可憐兮兮。

  好冷啊。

  它本來就是水體,照這樣的溫度,可就凍結成冰塊了。

  然而一抬頭望向鳳九歌,那臉上帶著的尖銳與冷酷,竟不似平日裏的鳳九歌,看得它嚇了一跳,立馬所有的抱怨全無。

  鳳九歌一言不發,也沒管小水,抬起頭望向上空。

  她的周圍全是黑霧籠罩,隻在她站立的平台上,從遙遠的上空投下一抹白光,讓她不至於什麽都看不到。

  而那遙遙在頂部的洞口,不知道距離到底有多遠,似乎到了那裏,就到達了天頂。

  她很快適應了這裏的光線,看著整個山體內壁全部是一圈一圈有規律的凹進去的小格子,每一個小格子裏麵都有一團黑影,看不清楚什麽。

  而每一圈的小格子下麵,都會突出來一個平台,就如同她現在這裏站立的平台,上麵石頭的顏色已經變成了暗紅,像極了那幹涸的鮮血。

  白骨森森,骷髏隨處可見。

  鳳九歌還奇怪那些格子裏麵的黑東西到底是什麽,就見第二層中其中一團黑影飛快地竄到了另一個格子之中,將另一團黑影一下子抱住。

  鳳九歌努力地睜大了眼睛,看著那鮮血順著流淌下來,這才確定,那些密密麻麻的黑影,全部都是妖精。

  而就在剛才,她目睹了一場血腥的獵殺。

  那逐漸露出來的猙獰麵容,獠牙上還一滴一滴地滴落著另一隻妖類的鮮血。

  這裏的安靜,比她想象的更可怕。

  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鳳九歌伸手去抓小水,小水卻早已經縮小了身子躲起來了。

  這才是萬劫地獄,一個真正的煉獄。

  “食物……我好像聞到食物的味道了……”

  “嘻嘻,好玩好玩,居然來了個怪物。”

  “小少爺,那裏怪了?”

  “不是妖精呢,還不夠怪嗎?”

  “小少爺慧眼啊,那我們去給小少爺捉來玩玩……”

  “別弄死了。”

  那樣血腥的話語,從一個稚嫩的聲音之中說出來,鳳九歌聽著那回蕩在半空之中的聲音,隻覺得寒冷浸骨。

  那些聲音落下,幾乎所有的黑影都起了騷動,陰冷的笑聲桀桀地響徹耳邊。

  鳳九歌能夠感覺到那些目光的刺眼,就連那些笑聲都帶著血腥和殘忍。

  她看著從第二層飛速地朝著她掠過來的幾道黑影,心裏一驚,連連退後。

  帝天行說過,這裏靠實力來劃分,等級分外分明,越往上層實力越深不可測。

  這些妖類大多都是當初聖魔域顯赫一時的人物,有很多還是當時的佼佼者,被關入這裏後為了生存更是進行血腥拚殺,那樣的實力,是讓人無法想象的。

  如今過來的隻是第二層的,鳳九歌就感覺那逼人的氣焰直撲而來,將她的千年氣息死死壓製。

  他們,絕對是擁有兩千年以上靈力的高手。

  不,更貼切的說法是,窮凶極惡的惡徒。

  他們把眼前的鳳九歌看成是玩物,看成是食物,凶殘的笑聲響徹整個山壁。

  “總有一些自不量力的人要送上門來,今日又可以享受一頓新鮮的了。”

  關押在這裏的人沒有辦法出去,有些餓了好幾千年都沒有吃東西了,光是靠一口靈力吊著。

  有些受不了的就將這裏麵的弱者捕殺來吃掉,或者等著重新被投入進來的人,來成為他們的口中之食。

  能夠想象一群餓瘋了的妖看見一隻白白淨淨的小綿羊是什麽感覺嗎?

  鳳九歌感覺那些投射到她身上的目光,全部都是那種恨不得一口吞了她的表情。

  鋒利的爪牙似乎還帶著血腥的味道,森白的光芒一閃,直襲上鳳九歌的肩膀。

  那樣的距離,好像隻差一毫米,就會沒入那血肉之中。

  鳳九歌手上的動作飛快,早已經緊握在手中的驚鴻一個反手一揚,將那迅猛的攻擊一下子給擋開。

  “黑熊,對待美女太溫柔了可不行啊。”

  一聲輕笑響起,鳳九歌隻感覺一股冷風直衝她的背心,一低頭間,一個碩大的蠍子尾巴橫掃而過,貼合著她俯下的身軀擦了過去。

  鳳九歌能夠感覺到皮膚被摩擦破皮的那種火辣辣的疼,似乎昨日好不容易複合的傷口又要重新被覆蓋上一層似的。

  她緊抿著雙唇,一言不發,所有的精力全副集中,將周圍的情況全部了然於心。

  眼見一擊未成的黑熊和蠍子一個轉身,迅猛而上,鳳九歌雙手一揚,手中的驚鴻在半空之中劃開一個詭異的弧度,而後蓮步輕移,手中的花招頻出。

  “砰——”

  絕對的實力,絕對的壓製。

  鳳九歌整個身軀被蠍子一個尾巴橫掃,一下子撞擊到山崖壁上,一口鮮血隻噴而出。

  這山洞之中的血腥味,似乎越來越重了。

  鳳九歌順著山壁跌落在地上,伸出袖子一擦嘴上的鮮血,掙紮了一下,又緩緩地爬了起來。

  “來,再來啊!”

  手中的五彩光暈流轉,就像是要將她整個生命都燃燒毀滅一般。

  那怒吼出聲的幾個字,帶著鐵血與冷酷,竟讓黑熊和蠍子被她的氣勢震得愣了愣。

  滅敵,隻需一招,必殺。

  其餘的都是虛招。

  鳳九歌一晃而過的身影從這邊飄落到另一邊,幹淨的驚鴻上麵,已經被染上了一抹鮮血。

  黑熊和蠍子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一般,臉上帶著驚愕的表情,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哇……”

  上層的所有妖類一聲嘩然,全部都沸騰起來了。

  “過一層了呢,毒蛇,蠑螈,下午可別讓她太輕鬆了。”那一聲小孩子的稚嫩聲音從最高的一層傳來,聽起來卻好像是來自地底。

  鳳九歌將那些興奮的叫嚷聲完全地隔絕,拖著殘破的身子到了一個角落,盤腿坐下。

  283 變強,血腥之路(6)

  283 變強,血腥之路(6)

  “殺!”

  “殺!”

  “殺!”

  整齊劃一的呐喊,帶著讓人熱血沸騰的興奮。

  那些猙獰的麵容之上,全部都帶著殘忍的笑意,桀桀的笑聲在山壁四周撞擊,久久回蕩不息。

  久未如此熱鬧的萬劫地獄,如今因為一個女子的到來,徹底地炸開了鍋。

  今日,已經是第七天了。

  剛進來的時候,一副文文靜靜的柔弱模樣,帶著一個連攻擊力都沒一丁的水靈,在以為被蠍子和黑熊輕易拿下的時候,一個逆轉,一擊必殺。

  從此,每日輪回,稍稍休息以後便接受下一輪的挑戰。

  每上一層,遇到的對手就要強上一分。

  每上一層,身上的傷口就要覆蓋一層。

  好像伸手就能捏碎的女子,也不知道是靠著什麽支撐,竟在那些殘忍的魔爪下,一次一次地逃脫,一次一次地將對手擊殺。

  沒有人會為死去的人哀悼,剩下的人甚至越來越興奮地等著她打到他們那一層來。

  要不是萬劫地獄有規矩,他們可能早就已經全部衝下去,將她撕個粉碎,然後看她那張倔強的小臉,如何還能如此的堅硬不屈。

  然而有這種想法的人越來越少,因為越來越多的人成為低層堆積的白骨之中的一員。

  不過就是那少數的一部分,卻強悍到足夠讓整個妖界震驚。

  最頂層的小公子曾說,雲傲天是個什麽玩意兒?若是本公子早來這裏五百年,他根本就不肯能從這裏出去。

  那一日,鳳九歌收了驚鴻,直接“哢嚓”一聲,扭斷了野豬精的腦袋。

  抬起頭,瞥了上麵一眼,那眼中是深深的挑釁。

  小公子樂了:“小美女,我有說錯嗎?”

  鳳九歌有些生硬地扯開嘴角,露出一聲輕蔑冷笑:“等著我。”

  等她打到了最頂層,就會讓他知道和雲傲天比,他連一個腳趾頭都不是。

  那稚嫩的麵孔之上浮現出一個意味深遠的笑容,在那樣的模樣之下,看起來分外驚悚。

  “可別死太早了。”

  就是那樣的幾句話,長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來了,從那以後,那個女人比他們更不要命了。

  他們要生存,所以要拚盡全力將對手擊倒。

  而她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每一次都將自己的身軀迎上去,簡直就是魚死網破。

  這一場場血腥的視覺盛宴,讓整個地獄中的人都為之瘋狂。

  越往後那些妖類的興致就越高昂,舌頭舔過嘴角,甚至在想象那嬌嫩的身軀是多麽可口。

  所以每一個對上她的人,莫不是拚盡全力,陪著她玩著這殘忍的遊戲。

  “小美女,這裏可不是女人家家該來的地方,還是回去帶孩子吧,哈哈。”

  麵前的彪形大漢叉著腰俯視著已經趴在地上的鳳九歌,看著她黑色的傷口不斷地崩裂出鮮血來,笑容在周圍的空氣之中不斷地擴大,直到扭曲。

  鳳九歌用手支撐著身軀想要重新站立起來,可是剛剛起來一點,又立馬地趴回了原地,再也不能動彈一分。

  九歌,起來,快起來啊。

  一旁的小水趕緊地替鳳九歌傳輸著靈力,可是感覺她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一樣,源源不斷地傳送,卻好像永遠不夠用。

  它頓時著了急,可是弱小的身軀卻沒多大的反抗之力。

  此刻,那站立在一旁的彪形大漢桀桀的笑聲陰森可怖,手中的五指已經變成了筷子長短的五指尖刀。

  “小美人兒,可別怪小爺不憐香惜玉。小爺可是好久沒吃肉了,嘴饞得很。”

  他倒是沒想到自己還有這個運氣撿個便宜,之前的青蛇實力可不比他差多少。要不是他將這個小女娃拖得連療傷的時間都沒有,他還不知道能不能將她收拾下來呢。

  比他們還進步神速啊。平平凡凡的千年功力,在短短幾天之內直接跳了好幾級,一下子躍到了高手水平。

  走在生死邊緣的人,永遠更能明白活著的意義。

  不過這些都是空談了,如今,她是他的了。

  “小美人兒,小爺會對你輕一點的。”麵上那陰冷的笑意讓人惡寒,他直接一個狠手,將那五指插進了鳳九歌的胸口。

  一動也不動,甚至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如刀似的五指快速插進,又快速拔出,帶起一股一股鮮血徑直噴湧。

  小水趕緊伸出觸角按住那些傷口,黑豆似的小眼珠裏,已經含滿了晶瑩的淚珠。

  本就是自然水體,如今仿若要噴湧出整條河川一般。

  那小身子倔強地擋在鳳九歌的麵前,用那最微薄的力量,阻擋著那男人的進攻。

  “哈哈,小東西還挺有趣。”

  話雖說著,可是動作卻一點也不慢,那五指一晃,將小水給彈開,而後又朝著鳳九歌狠狠抓去。

  然而,就在他重新逼上來的那一刹那,一陣電光一閃,快得讓他都以為是一場幻覺。

  那彪形大漢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鳳九歌,那眼神如見鬼魅。

  他的瞳孔驀地睜大,而後身體就像是不受控製一般,徑直地往後倒了下去。

  “砰——”

  那龐大的身軀倒在地上,發出一聲巨大的響聲,頓時讓所有的笑聲戛然而止。

  靜謐,瞬間的冷寂。

  鳳九歌咬著下唇站起身來,五指指尖還帶著肮髒的血腥,一滴一滴地往下垂落下黑色的鮮血。

  洞中,不知道從哪裏吹來一陣輕風,將那帶血的衣袂撩起。

  她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程度的傷害,麵無表情地拖著殘破的身子,一步一個血腳印地朝著那黑暗的一隅走去。

  沒有死裏逃生的喜悅,沒有贏得勝利的興奮,有的隻是那帶血的眉眼,帶著銳利與決絕。

  “和那個男人一樣,不,比那個男人更猛。”那妖異的眉宇一挑,體內的冷血似乎被什麽火點燃了,燒開了,逐漸地開始沸騰起來。

  “真期待她打到這一層來。”

  似乎,好久都沒有動手了呢。

  “小少爺就是抬舉她,就那水平,哪裏是小少爺您的對手。”旁邊諂媚的聲音響起,仔細聽卻不覺得那話說得有什麽阿諛奉承之意。

  在這血腥的煉獄,完全是憑實力,可不是誰說幾句好話就可以呆在那麽高的位置。

  那張稚嫩的麵孔轉過頭來看向旁邊一副娘娘腔模樣的妖異男子,不由得輕笑一聲:“白狐,你可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的性命,就毀在那些甜言蜜語裏。

  不過看著對方那熠熠閃光的眼神,他們都從中看到了喜悅。

  對,喜悅,看到對手的喜悅。

  兩個萬劫地獄的最強惡魔,都在等待著那個女子,挑戰到他們這裏來,與他們一決雌雄。

  284 出征,王者的戰爭

  284 出征,王者的戰爭

  鵬程萬裏,遮雲蔽日。

  浩浩蕩蕩的隊伍,在天空之中蜿蜒成一條長龍,穿雲而過,張牙舞爪。

  那一片一片的土地,都在刹那之間被天空之中黑暗給擋住了陽光,萬物似乎都在仰望,天際那一望無際的浩蕩。

  九頭萬年獅鷲拉著鑾車,龐大的車身雍容華貴,奢華至極。

  那紫金的流蘇隨風搖曳,垂吊下來的珠簾叮咚脆響。

  鑾車前後,朱雀、玄武、白虎、狴犴四王鎮守。

  鑾車之內,就仿若是一個移動的宮殿,裏麵金璧輝煌,雕龍刻鳳,好不壯觀。

  茶幾上麵放置的香爐雲煙嫋嫋,紫金線繡成的牡丹在薄毯上麵開出大朵大朵豔麗而肥碩的花朵,飄舞的簾子仿若是那天邊的流雲,帶著飄渺。

  軟榻之上,雲傲天薄唇緊抿,麵無表情,單手支著腦袋,閉目假寐。

  玄衣垂落,一身華貴。

  就算是如此模樣,卻仍舊掩蓋不住那周身的戾氣,好像隻需要一個導火索,他就會將所有的一切都毀滅一般。

  旁邊,白澤一身白衣颺颺,十指按在箏上,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抬起雙手,重新落在了琴弦之上。

  輕輕撥動,琴音流瀉。

  那高山流水一般的意境,就像是被下了魔法一般,緩緩地從那十指之下婉轉開去,隨那風兒飄散遠去。

  仿若春日花開,那柳絮拂過河麵,那春雨濺起漣漪。

  仿若清泉,拂過心境,掃除塵埃。

  雲傲天緊皺的眉心一直都未鬆開,反而越皺越緊,越皺越緊,就像是在那裏打了一個解不開的結。

  白澤見此驀地收手,琴音嘎然而止。

  “君上,您的心境太亂。”

  特意地彈了一首《清心曲》,卻因人心境,聽出了殺戮的感覺來,白澤忍不住歎了口氣。

  當真是先皇的兒子,唯一的孽根——癡情,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他隨手取過一個透明的小鵝頸瓶,將那香爐的蓋子揭開,滴了一滴透明的液體在裏麵,頓時整個鑾車之內滿是沁人心脾的異香。

  “這是月梨香,君上聞著可舒服一些?”

  白澤抬起頭來望向雲傲天,見他一點反應也沒有,像是早就猜到一般,伸手將香爐蓋子蓋上,兀自說道:“這香有安神作用,君上可以趁著沒到邊境的時間休息一下,也好有精神麵對敵人。”

  說完,再次抬起頭看著一句話都不說的雲傲天,白澤的麵上露出了一個淺笑,那樣的笑容,比平日裏那疏離的笑容,竟要真實一些。

  他慢慢地退出了鑾車,看著前麵那一望無際的山川,一抹虛無取代了剛才的笑意。

  “不是說的一個時辰一報嗎?報信兵呢?”

  威嚴而嚴厲,可不是如他表麵一樣的書生意氣。

  能夠在雲傲天走後穩住一個國家的人物,那本身就代表著深不可測的不簡單。

  一句話音落,旁邊一人趕緊一個躬身,單膝跪在他的麵前:“回稟丞相,這個時辰的報信兵還沒有來。”

  低低的聲音帶著誠惶誠恐,聽得白澤頓時凜冽了麵容:“人沒有來,居然到現在我問起才說,你這個統領是當到頭了是吧?”

  白色的袖袍一揮,直接鐵血下令:“延誤軍情,自己下去領軍法。”

  “丞相饒命,饒命啊,屬下是怕驚著君上,所以才……”

  “犯了錯誤還找理由,罪加一等。來人呐,拉下去!”白澤的目色一橫,冷眼看向旁邊一同跪下的眾人,“你們幾個,立馬重新派人去查看一下,務必盡快與前線赤橙七位將軍取得聯係。如果派去的人沒有回來,你們就親自去!”

  “屬下領命。”

  眼見麵前的身影瞬間化為幾道光影閃開了去,白澤看著旁邊護著的四王,語氣瞬間低了下來:“朱雀你心思縝密一些,可能還是要你去跑一趟。帝修到底在搞什麽鬼,你一定要弄清楚。”

  “丞相且放寬心,我定不辱使命。”朱雀雙手一個抱拳,一身紅色鎧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白澤點了點頭:“速去速回。”

  一連竄的命令頒布之後,白澤看著剛剛才關上的鑾車朱門,心裏想著要不要再進去給雲傲天通報一聲。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那門卻自己開了。

  雲傲天那吝惜的言語,終於對他說出了一句話來:“進來吧。”

  白澤心裏頓時一喜。

  “狴犴、白虎、玄武也一起進來。”

  白澤頓了頓,望向旁邊三人。

  四人進入鑾車內部的時候,隻見那偌大的宮殿中心,已經浮現出了一立體的山脈起伏的地圖。

  這地圖是雲傲天用法力將整個聖魔域複製起來再縮小的模子,對任何一個地點都清晰可見。而且因為比例均勻,看起來分外直觀。

  雲傲天圍繞著整個地圖走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了一道溝壑邊上:“這裏是,兩國最險的交界。”

  他們這一次行軍到邊界,必過那道天塹。

  白虎見此沉吟道:“若是屬下,必在這裏埋伏伏兵。”

  畢竟天塹大部分都在聖宮闕境內,在那裏埋伏,絕對是最佳選擇。

  “君上,我們要不要改變行軍路線?”狴犴抬起頭來,望向雲傲天。

  然而迫於那威勢,他隻敢半抬起頭,十分恭敬地問道。

  “不行,鬱江城被困,若是再晚些去,那裏就會被毀成一片廢墟了。”白虎想得比較寬,一下子就直刺問題要點。

  帝修的想法是要將他們逼入兩難境地,要麽在天譴毀掉一些人馬,然後剩下的趕去解鬱江城之危。

  要麽直接換道,舍棄鬱江城,保住大部隊。

  “丞相,你怎麽看?”

  白虎抬起頭來看向白澤,白澤卻抬起頭來望向雲傲天。那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容,並未開口。

  雲傲天一直望著那連綿起伏的山丘,而後輕抬右手,食指上麵一簇藍色的光焰一閃,指向那天塹位置,沉聲道:“強行過去。”

  他看誰敢攔!

  “白澤,四象陣演殺陣,你應該比本君熟悉吧。”微抬下顎,那臉上的狂傲之氣,帶著讓所有人信服的力量。

  白澤看著重新回來的雲傲天,心裏的激動難掩,頓住半晌,這才一揚扇羽,道:“排兵布陣,微臣相信無人能出微臣左右。”

  帝閾學院的三千小羅刹天璣陣隻有幾百種變化,而白澤能夠有本事將簡單的陣法弄出幾千上萬種變化。

  知曉萬物,輔佐明君。

  這便是白澤存在的使命。

  接到雲傲天的命令,他立馬出去,挑選擔任陣眼的人選去了。

  守陣變攻擊的殺陣,這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麽難事。

  雲傲天看著狴犴幾人,略略地沉了下眼:“你們幾個委屈一下,然後去……”

  此方天地,風起雲湧,充斥著所有王者的熊熊野心。

  此時,萬劫地獄之中,雲飛揚收起了八角紫金鏡,一張麵無表情的臉,難得沉了下去。

  “她不要命了。”

  那個女人,真的不要命了。

  這麽拚,拚到頭來,渾身的傷痕累累,滿身的刺目血色。

  她到底要怎樣?

  一個女人,要將所有的苦難都自己扛嗎?

  旁邊,帝天行望著那一層一層變得透明的萬劫地獄,心裏的感受也變得莫名其妙起來。

  “這麽快就到頂了啊。”

  比他想象得更快,在短時間內實力不知道跳了多少個台階。

  不要命的拚搏,從沒有打算過退縮。

  有時候甚至看著一日之間亮了兩層,那種壓力,真的無法想象一個女子是怎樣拖著殘破的軀體做到這點的。

  雲飛揚一拂衣袖,手中的白色光芒閃動,似乎忍不住要出手一般:“你配不上蓮清姑姑,你兒子配不上她。”

  “你這小子說什麽呢。”帝天行回過頭來狠瞪了雲飛揚一眼,隨手就是一團紅色光球給他扔了過去。

  光球像是穿過他的身體似的,落在了地上。

  頓時隻聽到“砰”地一聲,那片區域已經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坑,可見帝天行是真的用力了。

  可是那樣的靈力,在雲飛揚的麵前,不能動他分毫。

  帝天行氣急敗壞地一跺腳:“你可以說我兒子配不上這個小女娃,卻不許說我配不上清清。”

  雲飛揚頓時……默了。

  這當爹的,果然夠狠心。

  他伸手一揚,一片雲霧浮起,將帝天行托了起來,近了他的麵前,貌似漫不經心地隨口道:“既然你都認為你兒子配不上她,那就讓她跟我好了。”

  “跟你?”帝天行一聲冷嗤,“我和清清就是前車之鑒了,你認為你們神龍一族還能容忍出現一對異類?”

  雲飛揚低下頭與帝天行四目對視,竟難得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你認為這世間有我不能解決的事?”

  帝天行一聳肩,偏過頭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