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65
作者:撒空空      更新:2020-08-24 21:46      字數:4543
  節目組也沒料到天氣會忽然大變, 忙收拾了攝影器材,召喚各位女星們回營地裏。

  淋成落湯雞的眾人回到營地裏,集合一數, 發現竟少了一人。

  蘇春日。

  細細一問,女星白詩茜說出最後看見蘇春日是往那處深山上跑去了。

  眾人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此時, “劈啪”一聲巨響, 一道閃電直接打在了那處密林裏,激起白煙滾滾。

  野外遭遇雷電,甚是危險。

  眾人被這一景象嚇得大驚失色, 不由得後退兩步。

  就在眾人都恐懼後退時, 一道西裝革履的身影卻朝著相反方向前進,

  快速地奔向了那處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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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春日覺得自己這次是死翹翹了,她實在沒料到居然會在雷雨天裏被困在密林中。

  此時, 狂風暴雨大作,整片樹林被吹得嘩嘩作響,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攔腰折斷。蘇春日被雨淋得濕透, 雨點如冰雹般砸在她麵上身上,密集得連雙目都無法睜開。

  最讓她悚然的則是雷電, 震耳的雷鳴聲,如同巨獸在低吼咆哮。隨之而來的閃電則盤旋在她頭頂, 仿佛撕裂了天空。剛才甚至有閃電直接劈在這座山上,聽著便令人膽戰心驚。

  蘇春日心知打雷時不能躲在森林中, 便趕緊想要跑出去, 但瓢潑大雨令她視線模糊,根本無從判斷方向,她如無頭蒼蠅般在密林中打轉。

  正舉步維艱往前行進時, 忽然耳畔炸起“劈啪”巨響,一道刺目閃電劃過她頭頂,迅疾劈在了前方不遠處的一棵鬆樹上,頓時冒起滾滾白眼,鬆樹被劈成兩半,枝葉四散掉落,情狀異常恐怖。

  那閃電就劈在蘇春日眼前,她耳膜仿佛被震破,五髒六腑緊縮成團,心髒被嚇得停止跳動。瞬間手腳癱軟,直接蹲在地上,捂住頭臉,不敢動彈。

  蘇春日向來大膽,隻是在大自然麵前,人類過於渺小,壓根容不得她有任何放肆。

  蘇春日嚇得大腦空白,完全無法思考。此時,雷電仍舊在頭頂肆虐,雷鳴聲,閃電發出的慘白強光,都近在咫尺。巨大的恐懼讓蘇春日心理崩潰,就在她以為自己今天會命喪於此時,忽然一雙手環住她的手臂,隨即快速將她連拖帶抱抓起,朝著後方堅定奔跑。

  雷鳴閃電仿佛妖魔在身後追逐,強光令她不敢睜眼。蘇春日並沒看見來人是誰,但卻嗅到了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寒幽鬆針香氣。

  是夏臨安。

  蘇春日抬眸,視線剛好對上夏臨安的側臉。他是秀致骨相,下顎角並不明顯,可是此時下顎緊繃,顯出了堅毅與力量。

  她很清楚他們並沒有逃離危險,但一顆心卻無理由地鬆懈下來,渾身血液仿佛也隨著他懷抱的溫度重新融化,開始流動。

  他們在樹林中不停奔跑著,閃電仍舊在頭頂上方盤旋,每一道雷電劈下,聲音力道都大得讓整座山顫動。

  終於,他們奔出了樹林,看見前方不遠處有處山洞,心頭大喜,立即躲了進去。

  這裏是處天然洞穴,寬敞幽深,怪石嶙峋。裏麵竟修築有一間木屋,內部放置有生活必需品。蘇春日記得,之前雞舍主人確實提及過,山頂種有農作物,為了方便照看收割,他們在某處山洞搭建有木屋,農忙時便在上麵居住,想來便是這裏了。

  兩人被雨淋濕,洞中陰涼,狂風刮入,冷得人牙齒打顫。幸好打火機,幹茅草,木柴,幹樹枝一應俱全,夏臨安忙點起了火。又趕緊取來木屋內的兩床幹淨被單,給蘇春日和自己披上。

  兩人在旺盛的火堆邊坐著,都沒說話,任由暖熱蒸發著衣服上的水分以及心底的恐懼。

  劫後餘生,即使膽大如蘇春日也慫了,其實冷意已經消散,可她渾身仍舊微微顫抖著。夏臨安睹見她的顫抖,濃眉輕皺,忙起身四下尋找茶具,將水燒開,倒入仔細洗淨的陶瓷杯中,遞到她手裏。

  蘇春日怔怔地看著手心裏被塞|入的,冒著嫋嫋熱氣的陶瓷水杯,神誌逐漸清醒過來,啞聲道:“台長,謝謝。”

  蘇春日記得當時隻有自己為了躲避眾女星聯合狙擊上了山,其餘節目組組員都在半山腰處。突遇這樣危險的雷雨天,自然都是往山下安全營地跑。

  隻有夏臨安,才會逆道而行,上來救自己。

  夏臨安不太習慣這樣安靜的蘇春日,故意冷哼道:“今天還挺有禮貌啊,昨天不是一口一個夏臨安地罵嗎?”

  蘇春日低垂著眉目,臉頰皮膚剛被雨淋過,白得透明。

  見她仍舊不說話,也不知是生氣還是被嚇到了,夏臨安隻得再度逗她:“光是說句謝謝就完了?”

  夏臨安本來是想用“還得賠錢”的玩笑話插科打諢,緩解下氣氛。可他剛要張口,卻聽蘇春日緩聲道:“還有就是……不會複合。”

  “恩?”夏臨安沒醒悟過來,以為自己耳朵進了雨水,嗡嗡的。那四個字恍惚滑過他的耳膜,卻沒有任何清晰的意識。

  蘇春日抬眸,望著他,再次重複:“我現在回答你昨晚的問題——我和徐星辰,不會複合。”

  外麵天地間仍舊是風雨大作,雷電聲不斷,可夏臨安卻置若罔聞,此刻的他滿耳內隻塞|滿了蘇春日剛才的話,鼓鼓脹脹的,再也聽不進其餘的聲音。

  “為什麽?”夏臨安問,火光映照下,他的眼黑亮攝人。

  “以前可能會,但現在不會。”也不知是不是火焰溫度太高,蘇春日感覺自己的雙耳逐漸泛紅。

  “為什麽?”夏臨安仍舊重複著這個問題,隻是嘴角有了向上的弧度,好看得一塌糊塗。

  蘇春日忽然覺得牙齒酸軟,有想咬人的衝動:“你出現前可能會,你出現後不會。”

  “怎麽辦,還是聽不懂。”笑意已從嘴畔上沿到夏臨安的眼眸,雙鳳眼眼尾本是上翹的弧度,此刻卻微微下彎,原本銳利矜貴的眼,顯出了柔軟明亮。

  蘇春日當然知道夏臨安在故意裝蒜,當即掉轉頭來,看向手中的陶瓷杯,不再理會他:“不懂憋著。”

  夏臨安沒再逗她,隻是起身坐在了她身邊,雙手覆蓋上了她的手,呈現一個嗬護的姿勢。

  他的手,修長幹淨,骨節分明,掌心幹燥,乍一碰觸時,涼潤冰冷,可是捂久了,就有融融的暖意。

  就像是他這個人,初初接觸時,高冷拒人千裏之外。可是等靠近了,就會發現,寒硬外殼下,有他聚集的源源不斷的溫暖。

  如果徐星辰找自己複合,她會答應嗎?昨晚,肖六塵與夏臨安同時問了她這個問題。純淨月色下,蘇春日的腦子卻很混沌,她回答不出來。

  徐星辰,是她生命中的意難忘,人生中的不可得。她之前對他的所有抵抗,是建立在他對自己的遠離之上。如果他忽然靠近了,她會怎麽樣?

  蘇春日也無從得知。

  然而,當剛才在深林中,可怖的電閃雷鳴裏,夏臨安抱住她的刹那,這個問題的答案卻無比清晰地出現在了她腦海裏。

  她不會答應,因為夏臨安。

  因為,每次病痛受傷時,照顧她的,是夏臨安。

  因為,每次工作出現困局時,陪她一同攻克的,是夏臨安。

  因為,每次當她陷入危險時,出現在她身邊的,是夏臨安。

  昨晚,蘇春日痛斥夏臨安的陰晴不定讓她無法揣摩。其實她卻忽略了,他雖然沒有言語,卻用行動表白著。

  當他在危急關頭出現在她身邊的那刻起,他不需要再說什麽,她已經全部明白。

  蘇春日垂眸,看著夏臨安握著自己的手。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每一根指尖,心不在焉地描繪著形狀,像是個在等待糖吃的小孩。

  蘇春日知道,夏臨安是想要自己的表白。畢竟,驕矜高傲如他,在自己這條小陰溝裏翻過船。

  算了,表白就表白吧,反正也不差這一次。

  蘇春日轉過頭來,正準備張口說話,可唇卻被堵住。

  夏臨安直接吻上了她,是輕吻,吻著她的唇珠,短暫又纏|綿,吻完後,他的唇稍稍退後。

  “怎麽憋?”他笑問,眼裏不僅有亮光,還有旖|旎的顏色。

  然後,他再度吻上她。這次吻的是上嘴唇唇珠的左側,同樣也是輕啄,發出讓人心軟如水的吻|聲。

  他退後少許,雙目裏出現半是戲謔半是濃烈的光:“這樣?”

  說完,他又吻了她,吻的是上嘴唇唇珠的右側。吻完,依舊退後,呼吸緊了幾分,眼裏的顏色也越發濃厚:“還是這樣?”

  他就這麽,邊詢問著,邊一次次,一寸寸,一點點地吻著她。

  以他的唇作為畫筆,仔細描繪著她的唇。

  淺嚐輒止,卻讓人心癢難耐。

  地上燃燒的柴火,此時燒到旺盛鼎沸。木柴水分烤幹,空氣被灼燒,熱脹冷縮,忽然發出炸裂聲。那聲音刺激了蘇春日,她放下了陶瓷杯,在夏臨安的唇再度離開時,捧住了他的雙頰,傾首向前,吻了上去。

  江湖兒女,怎麽可以來虛的?

  之前醉酒那次,她吻過他,隻是記憶模糊,依稀覺得不反感,很幹淨。而醫院那次,因為他的怒意,難受與恐懼覆蓋了其餘的情感。

  這次,她仔仔細細地品味著他的吻。開始時他似乎被嚇住,想要退後躲藏,她卻按住不讓。她知道,他明明想要的。

  這次,她感受到了。他的吻,很作,很高傲,很夏臨安。

  很讓她心動。

  夏臨安渾身僵住,沒料到自己居然會被反調|戲。她的唇柔軟溫暖,傳達出的,卻是向陽的力量。

  麵前的這個女人,是他的心之所係。

  他的情感再也壓抑不住,直接在這個吻中爆發了出來。

  蘇春日感覺,自己好像一不小心,釋放了隻餓虎。她從最開始的主動出擊,到與之勢均力敵,最後潰不成軍。

  就在她呼吸困難,瀕臨窒息之際,他率先放開了她,神情稍顯迷|亂,喃喃道:“不行……”

  蘇春日瞬間如墜冰窟。

  就這?就這?就這?這就不行了?

  完了,知弟莫若姐,難道霍盈說他不能人道是真的?

  雖然是真愛,但她也不能保證不出牆啊,不知道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畢竟也相處了這麽長時間,夏臨安一眼就看穿了蘇春日腦瓜子裏的胡思亂想,他懲罰式咬了下她的耳垂:“想什麽呢?”

  蘇春日的弱點就是耳垂,當即身子軟了半截。

  隻撩不睡,夏臨安簡直不是人。

  夏臨安將臉埋入她的頸窩處,調整著呼吸,“我是怕再下去,忍不住在這裏……”

  哦,原來如此,是她小人了,蘇春日表示愧疚。

  夏臨安始終將臉埋在她頸窩裏,久了,蘇春日不免肩頸酸軟,正想建議他換一側靠靠,卻聽見夏臨安問道:“我們這次……是真的在一起了,是吧?”

  他聲音悶悶的,低低的,帶著小心翼翼與不確信,像是怕眼前的場景隻是場夢,動靜稍大,夢境便會碎裂。

  蘇春日沒來由地感到心酸:“是的。”

  夏臨安將頭從她頸窩處抬起,雙眸深深,望向她靈魂深處:“我是誰?”

  她報之以同樣深邃的眼神,一字一句:“我的男朋友,夏臨安。”

  夏臨安笑了,像是個終於得到期待已久糖果的孩子。

  孩子的秉性便是得隴望蜀:“以後叫我老公。”

  蘇春日緊抿嘴,一臉視死如歸,上次是為著工作才忍辱負重叫出這個稱呼。

  她這種性格,老公是不可能叫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叫的。

  夏臨安退讓一步:“不叫老公也行,但你得想個屬於我們之間的,特有的,親近的稱呼。”

  比如說,親愛的,安安,夏寶寶,這些他都可以接受。

  蘇春日沉思良久,終於想出了一個屬於他們之間的,特有的,親近的稱呼——

  “二大爺。”

  這是她最後的底線。

  柴火燃燒,再度發出爆裂聲,讓夏臨安眼角一抽。

  當她男朋友這件事,不知道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作者有話要說:1 陶瓷杯:我好端端躲山洞裏,居然被喂了一嘴狗糧,我做錯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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