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卿卿方才說的那樣啊，清理細作。”

  沈雲卿微微一愣：“清理細作？”

  沈雲卿之前倒是想過這個：“是因為精銳兵中，不僅僅有我蕭巍的人，還有其他勢力的人？你是將其他勢力的人，全部都清理出去了？是如何發現，如何清理的？畢竟，蕭巍的人是因為那紋身印記，其他勢力的人身上，應該沒有那些東西的吧？”

  顧景淮將沈雲卿抱在懷中，微微閉著眼，聲音也染上了幾分慵懶：“嗯，沒有什麽印記，不過，既然是其他勢力的人，最明顯的標誌就是，他們的目的，是留在我這裏，打探消息。”

  “既然要打探消息，那勢必，就要將消息傳遞出去。”

  “所以，我就安排了人，暗中留意盯著，看見誰暗中打探消息，暗中傳遞消息，格殺勿論。”

  顧景淮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我還會故意做一些事情，做一些決定，引誘那些人出手。左右，將那些人清理到現在，就剩下了這麽些人。”

  “這麽些人，我也暗中挨著篩查過一遍，現在留下的，基本就是沒什麽問題的。”

  沈雲卿低低應了一聲：“原來如此。”

  沈雲卿沒有再開口，卻感覺抱著自己的人呼吸漸漸平穩，也沒有再說話。

  沈雲卿抬起眼來，就看見顧景淮的眼睛已經閉上……

  沈雲卿忍不住暗中覺著有些好笑，這麽快就睡著了？

  不是說睡覺總是提心吊膽的睡不著嗎？

  騙子。

  沈雲卿心裏想著，又想，也不知道外麵鑿開那石壁的情況究竟怎麽樣了。

  沈雲卿心裏惦記著這件事情，就往後退了退，想要出去看看。

  誰曾料到，沈雲卿剛剛挪開了一些，顧景淮就驟然睜開了眼：“怎麽了？要去哪兒？”

  “……”

  原來，是真的？

  沈雲卿想著，忍不住低聲笑了一聲，才又抬起手來在顧景淮的背上輕輕拍了拍：“沒事，睡吧。”

  顧景淮盯著沈雲卿看了會兒，突然道：“我怎麽記得，你以前，好似就是這麽哄子言睡覺的？”

  沈雲卿動作微微一僵：“有嗎？”

  “有。”顧景淮毫不猶豫：“子言出生之後，我偶爾會去你院子裏麵看看，隻是知道你不怎麽喜歡見到我，所以我都隻是在外麵悄悄看看，並沒有進去。我就時常看見你這樣拍著子言，哄他睡覺。”

  “你那時候不喜歡我，對子言倒是還不錯。”

  沈雲卿睫毛輕輕顫了顫：“可能是下意識的吧。”

  她前世的時候，的確是不怎麽喜歡顧景淮，也的確是有些不想給顧景淮生孩子。

  可是子言到底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到底也還是有些感情。

  沈雲卿不想提起前世那些事情，每次提起，心裏總是會忍不住地對顧景淮有些愧疚，便輕輕擰了擰顧景淮的後背：“你還睡不睡了？”

  “睡。”

  顧景淮便又閉上了眼：“你繼續拍吧。”

  “……”

  沈雲卿翻了個白眼，這還真將自己當孩子了啊？

  隻是心裏雖然這樣腹誹著，手卻真的又輕輕拍了起來。

  顧景淮的呼吸再次平穩，沈雲卿閉著眼，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也睡了過去。

  沈雲卿醒過來的時候，頗有幾分布置今夕何夕的感覺，隻睜著眼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想起他們現在應該是在山洞中，等著鑿壁放水。

  她之前是和顧景淮一起回來休息的。

  想到這裏，沈雲卿才猛地轉過了頭，神情微微一頓，她身後早已經空了，顧景淮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沈雲卿這下子才全然醒過了神來，隻連忙坐直了身子，站起身來，快步出了山洞。

  沈雲卿還未走到他們開鑿石壁的地方，就已經隱隱約約聽到了兵兵乓乓的聲音，便連忙加快了速度。

  “主子。”

  聞悉最先發現了沈雲卿的到來，低聲開了口。

  顧景淮立在一旁，聞言轉過頭看向沈雲卿：“醒了？”

  沈雲卿點了點頭，看向顧景淮，卻有些驚訝的發現，顧景淮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將胡子給刮了。

  大抵也已經仔細洗漱過，除了身上的盔甲和腳上的鞋還帶著塵土，臉卻已經恢複了平日裏風光霽月的模樣。

  沈雲卿暗自嘖了一聲，顧景淮這是……被她之前的話刺激到了。

  沈雲卿想著，眼中卻忍不住地浮現起幾分笑意，隻快步朝著顧景淮走了過去。

  “怎麽樣了？”

  顧景淮指了指不遠處：“已經差不多了，我讓大家統一了一下進度，將外圍先鑿掉，留下最裏麵的一圈，然後一起給它敲掉。”

  “天氣太冷了，如果水流不夠大的話，從山頂到山腳下，隻怕水就會被凍起來。”

  沈雲卿點了點頭：“嗯。”

  沈雲卿應完，才看了過去，精銳兵和傾城閣的人已經將那石壁鑿出了一片約莫五六米寬的口口子，外麵石壁的邊緣都已經鑿掉，露出了白色的內裏。

  “差不多了吧？”

  顧景淮點了點頭，笑著轉過頭看向沈雲卿：“那就請卿卿下令，放水了。”

  沈雲卿轉過頭，有些莫名地看向顧景淮，不過隻是放個水而已，倒好似是什麽，十分特別的儀式了。

  還非得要她來下令？

  隻是在顧景淮的注視之下，沈雲卿也全然說不出這樣的話來，隻抿了抿唇：“那就開始放水吧。”

  沈雲卿話音剛落，就看見元寶和聞悉秦建他們一起，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一個很大的石頭，用藤蔓綁著，好幾個人抬著一起，用那石頭撞向那已經被鑿得很薄的石壁。

  石頭大，那石壁本就已經很薄，被撞了幾下，便驟然破了開來。

  湖水傾瀉而下……

  水有了這麽一個突破口，方才還平靜無波的湖水，便好似驟然發了狠一般，將周圍還未撞破的鑿薄了的石壁都衝了開，水勢更大了一些。

  顧景淮見狀，便又下了令：“沿著缺口附近，繼續鑿。”

  “是。”

  沈雲卿立在一旁，目光定定地看著那傾瀉而下的水。

  因為是下坡，水勢極大，且極快，很快就已經衝到了半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