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不像是父子
作者:夜小妝      更新:2021-01-16 19:38      字數:2169
  沈雲卿深吸了一口氣,她自問自己曆經兩世,見過各種各樣的場景,經曆過各種各樣的事情,可是一想到腦中這些猜想有可能是真的,一想到那些半大的孩子,會在看不見的地方廝殺,然後死……

  死後,屍體還會被人做成菜,做成丹藥。

  一想到這些有可能都是真的,沈雲卿卻仍舊覺著有些惡心。

  傾歌還在說著:“且他們打探到,告訴他們他們吃的肉是死去孩子人肉的那個孩子,便是在那裏麵,存活時間最長,下手最狠最毒身手最好的孩子。”

  “且兩個孩子說,他們沒有被鬥蠱的時候,那孩子都一直在暗中觀察所有人。且落在他們身上的時間,好似最長。”

  “若那孩子是故意所為,那這些孩子在裏麵呆了這麽長的時間,恐怕心裏,都早已經扭曲,出現問題了。”

  沈雲卿咬了咬牙:“不管如何,得要想辦法,將這些孩子救出來。”

  “是。”

  傾歌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開了口:“主子,要不,我直接帶著傾城閣的人,闖進去救人?”

  傾歌擰著眉頭:“隻是這樣的話,似乎就會打草驚蛇了。主子這次來,是想要查探太後和這件事情的關聯的。若是我們貿貿然闖進去救了人,隻怕主子的計劃,就會被打亂了。”

  沈雲卿咬了咬唇:“至少從今天到明天晚上,現有還活著的孩子,都不會有事。你等我想想法子,仔細安排安排,然後再做打算。”

  “此事,我還需要,好好想一想,應該如何處置。”

  傾歌點了點頭:“好。”

  “我也想想辦法,將周圍城池中之前我們的安插的那些傾城閣的人,盡數集中到這清寧城中,以便到時候我們好行事。”

  “嗯。”

  傾歌退了下去,沈雲卿卻翻來覆去地有些睡不著了。

  無論是誰,在聽聞了那些事情之後,恐怕也都很難睡著。

  沈雲卿抿了抿唇,驟然響起,當時他們去救下昭覺寺那些孩子的時候,是有個孩子告訴了他們,其他孩子是在那大雄寶殿之下的。

  當時,後山那些孩子,身上也沒有多少傷。

  而大雄寶殿裏麵的孩子,身上多多少少都帶著傷,那些傷,幾乎都是匕首所傷。

  當時她隻以為,那些傷是昭覺寺中的僧人用來放血……

  如今看來,卻也未必。

  沈雲卿站起身來,在屋中來來回回踱步著。

  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那他們這個養蠱計劃最後養出來的孩子,是用來做什麽的?

  殺手?護衛?

  還是什麽?

  如果幕後之人是太後,那麽,太後這樣費盡心思,耗費數年,養出來這麽一些孩子,是為了什麽?

  之前他們從昭覺寺中將那些孩子救了出來,那些孩子,又是怎麽想的?

  打草驚蛇,立馬將那些孩子救出來,與伺機而動,繼續觀察觀察,想辦法在適當的時機,將太後扯出來,抓住太後和他們聯絡的證據……

  這兩者之間,她又應該如何選擇?

  沈雲卿在屋中來來回回走了半宿,想了半宿,終是在下半夜才上了床榻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沈雲卿便將傾歌叫到了麵前。

  “首先,想辦法先將周圍流浪的乞兒那些,都帶走。不要讓他們再有機會抓新的孩子回去……”

  “其次,準備布置好一切,打探出他們關押那些孩子的地方所在,隨時準備行動。”

  “是。”

  沈雲卿眯了眯眼:“這裏處於清寧城人比較多的街上,白日裏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不便於行事,且白日裏,到處戒備都要森嚴許多,等晚上吧,晚上再行動。”

  “是。”

  劉攀和劉瀟白日裏依然去上了學。

  下學回來,劉攀就連忙來同沈雲卿稟報了:“今天子虛先生來了,他考了我一些東西,都是關於藥材的。”

  沈雲卿眯了眯眼:“大抵是因為,我們來的比較突然,所以他心裏對我們多多少少也還是有些存疑的,所以才會避開我,考考你是不是真的認識藥材,我們加重是不是真的如我所言,隻是做藥材生意的。”

  劉攀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他問的那些東西,我都認得,都能夠說出來那些東西的用途,他也沒有懷疑。”

  “可是……”

  劉攀擰了擰眉頭:“之前我們跟著主子一起去見那子虛先生的時候,那柳栩行就對子虛先生十分無禮,不給子虛先生好臉色,還自己離開了。”

  沈雲卿也及的這一茬:“當時那子虛先生說,是因為小的時候對他太過苛刻,大了之後便有些叛逆了。”

  隻是,劉攀應該不會無緣無故提起此事,沈雲卿笑了笑:“怎麽了?是有什麽問題嗎?”

  劉攀頷首:“我今天又瞧見那柳栩行和子虛先生在一起了,且因為今天,大抵是因為主子不在,無論是子虛先生還是柳栩行都沒有太將我們這群半大小子太放在眼裏的緣故,兩人的相處,也比上次主子在的時候隨意了很多。”

  “但是,也才讓我覺得愈發不對勁了。”

  “嗯?怎麽講?”

  劉攀舔了舔嘴唇,仔細斟酌了一下用詞,才道:“那柳栩行,對子虛先生幾乎可以用頤指氣使來形容了,我們當時在學堂裏,他們在院子裏說話,所以我沒有聽清楚他們究竟說了什麽。”

  “但是我看見柳栩行指著鼻子罵子虛先生,因著他正對著我們這邊,我看見他似乎說了一句廢物,好似提到了什麽,要告訴母親。”

  劉攀蹙了蹙眉:“若說柳栩行這表現是叛逆,那子虛先生當時的反應,就顯得有些太過……奴顏婢膝了一些。”

  “那子虛先生,被柳栩行指著鼻子罵,都並未反駁,隻低著頭,好似在低聲解釋著什麽。”

  “反正當時兩人相處的模樣,讓我覺著,那兩人一點也不像是父子,更像是主仆。主是柳栩行,子虛先生,是仆。”

  沈雲卿聽劉攀說完,忍不住眯了眯眼,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