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卿目光在那孩子臉上停了好一會兒，卻也沒有想起來究竟是像誰。

  沈雲卿暗自笑自己多疑，隻轉過頭看向子虛先生：“這是先生家的小公子吧？看起來倒是十分機靈過人。”

  “是。”子虛先生笑著點了點頭，目光在那孩子身上頓了頓，才又飛快地轉開了眼：“他叫柳栩行，小名叫行行，應該會和令弟一同進學。倒是巧，你們的姓氏字不一樣，發音倒是相似。”

  柳栩行目光在劉攀和劉瀟身上掃了一眼，劉攀和劉瀟兩人相差兩歲，身高倒也就體現的比較明顯，柳栩行目光在劉盼身上頓了頓，微微撇了撇嘴，眼中滿是不屑。

  “我還有功課沒有做完，先下去了。”

  “好。”

  子虛先生點了點頭，看著柳栩行離開，轉過頭見沈雲卿的目光也跟著柳栩行追了一陣，才笑了笑：“孩子大了，也已經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了。我這孩子，大約是因為我從小管教比較嚴格的緣故，到這個年歲，反倒有些叛逆起來。”

  沈雲卿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柳栩行的表現，倒也說得過去。

  子虛先生似乎不願意多提柳栩行，隻朝著劉攀和劉瀟招了招手：“來，我瞧瞧你們。”

  劉攀和劉瀟倒也並不認生，隻笑眯眯地走到了子虛先生麵前。

  子虛先生問著：“你們在家中都學了些什麽啊？可有什麽擅長的？”

  “四書六藝都有學，都會一些。”劉攀應著。

  子虛先生笑了起來：“那倒是極好，看來令尊令慈也對你們的教導十分上心啊。”

  劉攀點了點頭：“我比較擅長辨識藥材，知道大部分藥材的功效用途那些。”

  “辨識藥材？”

  沈雲卿笑著附和著：“上次我同先生說起過的，我們家中是做藥材生意的，也開有醫館，所以我們兄弟姐妹，都從小接觸藥材，對辨識藥材比較擅長，也能夠看一些簡單的病症。”

  “家學淵源，哈哈哈……”子虛先生頷首。

  劉瀟嘿嘿笑著：“我比較喜歡看書寫字，也認得了一些藥材，但是比哥哥姐姐稍稍弱一些。我想考取功名……”

  “也很好。”

  子虛先生抬眸看向沈雲卿：“兩位小公子的情形我大抵知道了，兩位蕭公子明日就來進學嗎？”

  “可以啊。”劉瀟性子活潑一些，連忙應了：“反正在家裏呆著也沒什麽事，還要幫哥哥姐姐抄寫藥材冊子，不如來私塾。我瞧著，這個私塾可不小，有好多同齡小夥伴，我恨不得立馬去認識認識我以後的玩伴。”

  子虛先生哈哈笑了起來：“小公子聰明活潑，倒是極好。”

  定下來明日進學的事情之後，沈雲卿便帶著劉攀和劉瀟離開了。

  晚上，傾歌便帶來了那兩個假扮乞兒被帶回私塾的孩子的消息。

  “他們傳了消息出來，大抵因為他們年歲都比較小，而且今天他們有刻意裝作乖巧，所以私塾的人倒是沒有對他們太過警惕，我們的人也已經易容裝扮，成功潛入了私塾，消息便遞出來得十分順利。”

  “他們說，他們被帶回私塾之後，倒也的確有人看守他們，不過看守比較鬆散。”

  “說今天帶他們回去的人，帶他們見了那私塾先生的公子……”

  沈雲卿微微眯了眯眼：“那位子虛先生應該有好幾個孩子，他們見到的是哪一個？”

  “說那小公子約莫十來歲左右。”

  那便是柳栩行了。

  沈雲卿點了點頭：“然後呢？”

  “他們說，那小公子見了他們，還叫人，仔細摸了他們骨骼那些，然後在那小公子的耳邊說了什麽，那小公子問了他們一些很尋常的問題，年紀家住何處之前到過什麽地方之類的。”

  “他們一一回答之後，那小公子便指著我們送過去的那兩個孩子，說他們二人可以留下。”

  沈雲卿有些詫異：“他們……亦或者說，那個柳栩行，是在挑人？”

  “從他們傳遞來的消息來看，應該是這樣，我也是這樣猜測的。”

  沈雲卿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輕輕敲了敲：“今天他們隻見了那柳栩行？沒有見子虛先生？”

  “沒有。”

  “他們說，那小公子見過他們之後，他們就被送到了一處房間，有人給他們送了衣裳那些，告訴他們以後就會在那裏住下，說明日會叫人來教他們習武。”

  沈雲卿愈發不解：“習武？”

  “不是說，這私塾之中，隻教讀書寫字那些，習武那些都是送到皇城之中的私塾中嗎？”

  傾歌點了點頭：“的確是有些奇怪啊。”

  “今天他們畢竟是第一天到那邊，他們興許對他們還會有一些防備，今天也並沒有做什麽，更多的消息，也就打探不到了。”

  沈雲卿頷首：“隻能等了。”

  傾歌嗯了一聲，又道：“不過，他們那邊傳來的消息，說今日與他們一並被帶到那小公子跟前的，一共有四人，最後那小公子發話說留下他們兩人之後，另外兩個孩子，就被帶了下去。”

  “後來，他們就再沒有見到過那兩人了。”

  沈雲卿應了一聲：“我們的人不是已經易容潛入了那私塾之中了嗎？叫他們留意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到那兩個孩子的下落，活生生的人，總不能夠憑空消失了。”

  “是。”

  這邊的事情稟報完畢之後，沈雲卿才問著：“去昌隆鎮的隊伍，到哪兒了？”

  “到自安城了，約莫還有三日左右，能夠到昌隆。”

  沈雲卿點了點頭：“那咱們這裏，動作得要加快一些了，我最多隻能比隊伍遲上兩日到昌隆，我也想要看看昌隆那邊的情形。”

  “好。”傾歌頷首：“明日將劉攀和劉瀟兩個孩子送進去之後，應該也能打探不少消息，劉攀和劉瀟兩人都是打探消息的好手，且孩子之間，戒備心弱一些，應該比較好套話。”

  “嗯。”

  第二日，劉攀和劉瀟一早就去了私塾。

  下午，倒是果真帶了不少的消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