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九號房的人是魔鬼嗎
作者:明酥酥      更新:2020-08-23 12:38      字數:7306
  鳳溪不好意思地朝著謝重霄笑了笑,把傘交給了小雲,抱歉道“謝大人,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給搞錯了,你的傘,我隻好下次再還給你了。”

  謝重霄目光淡淡,輕聲道“不急,就當是送給姑娘了。”

  “隻能這樣了,實在是不好意思。”鳳溪頗為尷尬地笑了兩聲,道了聲告辭,正要回府,轉身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往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嗯?那不是段鬆洲嗎?”鳳溪脫口而出。

  段鬆洲神色匆匆地走過來,直接往屍體的方向看了去,卻隻是看到了一方白布。

  鳳溪走過去,問道“段大哥,你怎麽來這了?”

  段鬆洲驚奇道,“鳳姑娘?你居然也在這,我來我來看看,”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要說什麽,拍了拍頭,懊惱道,“一句話說不清楚,我聽說這邊死了人,心中忐忑,想來看看這人是不是我的同鄉韓落。”

  “此話怎講?”鳳溪問道。

  此時謝重霄也走了過來,見段鬆洲一副目光一直往那屍體方向看去,疑惑道“來著何人?可是和這死者有什麽關係?”

  段鬆洲搖搖頭,朝著謝重霄行了一禮,先是自報了家門,“草民見過大人,草民姓段,名鬆洲,家住城南民安巷二十二號,草民也不確定有沒有關,隻因草民有一同鄉,名叫韓落,曾來信說來京中拜訪草民,並約定了時間地點,就在這附近,草民如約而至,卻一直未等到同鄉,方才聽說這裏出了命案,心裏不放心,便來看看。”

  說完,段鬆洲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白布蒙著的屍體,遲疑道“大人,能否讓草民去辨認一下那屍體是否是草民同鄉,草民心裏實在是難安。”

  謝重霄沒點頭也沒搖頭,隻是麵色有些凝重,“就算本官允了,怕也是無濟於事。”

  段鬆洲一驚,“大人這話是什麽意思?”

  “死者麵部血肉模糊,應是被人故意毀了容,以掩飾身份。”

  “什麽?毀、毀容?”段鬆洲不可思議地張了張口。

  “那從身型上看,應該也能看個不離十吧。”鳳溪道。

  段鬆洲搖搖頭,“我與韓落兄幾年未見,但憑書信來往而已,說實話,就算是他站在我跟前,我也不一定能立刻認出來。”

  謝重霄麵色有些陰沉,聲音雖是淡然,卻比剛剛多了幾分壓抑,“你們約定的何時相聚,地點在哪?”

  段鬆洲一一答道“昨日酉時,在楚香茶樓見麵。”

  謝重霄問“信呢?”

  段鬆洲一愣,“這草民倒是沒帶在身上。”

  “那你記得,信中是否有說,他來京城住在哪?有沒有提到哪個地方或者什麽人?”

  段鬆洲想了想,道“信中大多是來京路途中的瑣事,沒提到什麽人,至於住的地方,韓落之前有拜托我幫他在城南找幾間靠譜的客棧,所以我在回信中給他推薦了清泉客棧和匯英客棧兩家,就在楚香茶樓附近,按日程算,韓落是昨日到的京城,應該會先去看客棧的。”

  “嗯,知道了,”謝重霄點點頭,轉身吩咐了身旁的隨從,“把屍體抬回去,好好查驗一番。吳亮,你帶人,分別去楚香茶樓、清泉客棧還有匯英客棧問問情況,查查他們有沒有聽過韓落這個人。就算死者不是韓落,正好也可以幫你找找同鄉的下落。”

  段鬆洲麵露感激,“多謝大人。”

  這時從幾個隨從後麵又擠進來一個人,直接大步走到謝重霄跟前,拱手道“大人,不好了,您養在應天府後院的那幾條狗跑了出來,咬壞了十分重要的卷宗,傅大人生氣的很,要上奏罷了您的官呢。”

  謝重霄臉色明顯一沉,又轉身看向鳳溪,不好意思道,“今日本官事務纏身,讓鳳姑娘見笑了,若無其他事,鳳姑娘便快些回去吧。”

  又對段鬆洲道“這位小兄弟,應天府查案,可能之後還會麻煩你。”

  段鬆洲拱了拱手“應該的。”

  謝重霄感激地點點頭,隨後快步走到馬車前,解了韁繩,卸了馬車,翻身上馬。

  “李諾跟我回去,王庭帶著其他人把屍首處理好帶回應天府,記得現場也要保存完整。”

  “是,大人。”被點名的兩人回應道。

  謝重霄吩咐完後,便一路騎馬回了應天府。

  段鬆洲臉色不太好,應該是還在擔心這屍體是不是他的同鄉韓落的。

  鳳溪走上去,緩聲安慰道“段大哥,你也別太傷心了,也可能不是你的同鄉呢。”

  段鬆洲語氣頗為低落,“可韓落不是言而無信之人,我昨日與他約定了酉時見麵,他一直沒出現,定是出了什麽事。”

  說著,歎了口氣,“我與韓落幼時同在學堂念書,後因鄉裏鬧了瘟疫,奔赴兩地,後來我在來京的途中,路過衢陽,偶然與他碰見,才一直能夠保持聯係,如今過了七年,我們都未見一麵,本以為昨日會與他好好相聚一番的,沒想到卻一直不見他的蹤影。”

  “沒事,說不定是有什麽要緊事給耽擱了,沒來得及告訴你呢,”鳳溪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隻是忽然想起這韓落要來京城一事,她上次去周大娘的餛飩鋪子的時候聽段鬆洲提起過,“他便是段大哥上次說的要來一同考清微書院的同鄉麽?”

  段鬆洲點點頭,“正是。”

  鳳溪奇怪了,“可既然是要考書院,為何他要讓你將住處選在城南呢?書院不是在北邊嗎?”

  段鬆洲也跟著奇怪,“這倒不知道,韓落兄在信中特意囑咐了我要去城南的客棧對了,我想起來了,韓落兄曾在信中跟我提過一首詩,其中有兩句是,‘有幸親臨京南城,不見皎月悔終生。’”

  鳳溪聽過,心中更加不解,這韓落特意住到城南去,隻是為了賞月?

  這又是什麽特殊的癖好?

  她還真是不懂文人的這種雅興。

  “段大哥可知道其中意思?”

  段鬆洲思索了片刻,“單看確實沒什麽意思,我記得幼時韓落便與我們有些不同,喜歡尤其喜歡看花賞月一事,這兩句詩應該也是這個意思。”

  鳳溪點點頭。

  段鬆洲道“鳳姑娘快些回去吧,多謝你安慰我。”

  “嗯,書院考試在即,段大哥別因此耽誤了複習。”

  “鳳姑娘稍等。”段鬆洲又從後頭跟上來,臉色有些漲紅,從袖口中掏出一根碧色的簪子,“能否勞煩鳳姑娘將這簪子交給碧雲。”

  鳳溪會意一笑,“放心吧,小事一樁。”

  說罷,拿著簪子回了將軍府。

  沉香閣又隻剩下鳳溪和小雲兩個人。

  一直到了傍晚,日落西斜,光線漸暗,偌大的房間,鳳溪見了總覺得空落落的。

  蕭正九一天沒來,問了葉青,葉青也隻是說事務纏身一時走不開。鳳溪想再多問幾句,卻又覺得不好意思,索性憋在心裏。

  天還亮著,天邊已經掛上了一輪潔白的圓月。

  鳳溪托著下巴坐在台階上望了望,忽然想起韓落的那兩句詩來。

  “小雲,城南的月亮會不一樣嗎?”

  小雲似懂非懂,“月亮那麽高,在哪看不都一樣麽?”

  “說的也是。”

  鳳溪無趣地低了頭,“咱這種俗人,就是不懂欣賞。”

  正說著,從門口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今天居然這麽有雅致,還出來賞月啦?”

  鳳溪抬眼,心情瞬間好了起來,“賞什麽月,正好你來了,我等你半天了。”

  “等我幹什麽?”

  “你的段郎給你送東西了,讓我轉交給你。”

  鳳溪說著,從手裏拿出段鬆洲給她的簪子。

  徐碧雲上前兩步,捂了嘴,不可思議道,“天啊,這是段郎給我的嗎?”

  “是你的段郎送給你的,”鳳溪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我今日送春音出嫁的時候,正巧看到段大哥。”

  徐碧雲沒怎麽聽她說話,隻是拿了玉簪,左看右看,兩眼放光,對那簪子愛護至極,嘴裏嘟囔著,“上次都說了這簪子有點貴不讓他買,他居然還是買了,真是的。”

  徐碧雲一邊怨著,一邊將那簪子撫摸個遍。

  鳳溪就這樣靜靜看著她不說話。

  半晌,徐碧雲才從幸福的海洋裏回過神兒來,“段郎來將軍府了?”

  “沒來將軍府,是在巷子口邊遇到的。段大哥上次不是說有個同鄉要來盛京嘛,今日在巷口河邊撈出一具屍體,”

  “你說那人可能是韓落?”鳳溪還沒說完,徐碧雲就幾乎驚叫出來。

  鳳溪拉著徐碧雲進了屋,便將事情和徐碧雲說了一遍。

  徐碧雲聽完也是不可思議,她和韓落也是同鄉,韓落要來京城與他們重逢,她本來也十分高興,乍一聽人可能沒了,一時有些無法接受。

  她在屋中踱步片刻,若有所思地念叨著,“不見皎月悔終生小溪,你說韓落囑咐了段郎在城南找客棧?”

  “對,是在城南,你可是想到了什麽?”

  “那便沒錯了,我也是因為從前在舞坊才知道此事,你們不踏足那種地方自然想不到。”

  “什麽意思?快說來聽聽。”鳳溪迫不及待。

  “皎月不是指天上的月亮,而是一個十分有名的歌妓的名字,叫楚皎月,男人們都對她愛慕至極,甚至趨之若鶩,楚皎月所在的留月樓也因此生意大興,那留月樓,就是在城南花容街。”

  鳳溪聽過,沉吟半晌,“我去趟應天府,把此事告訴謝大人,估計還得去趟留月樓。”

  徐碧雲道“都戌時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皎月姑娘的一般都是跳完舞,隨性接客,去晚了,可是見不到她的。”

  徐碧雲又詳細說了皎月的接客之道,鳳溪感歎一番,果然是青樓頭牌,接客都這麽任性。

  她算了算時辰,“應該來得及,我也不去應天府了,直接去留月樓,再找個腿腳快的去給謝大人送個消息就是了。”

  徐碧雲聽後,驚訝道“你要去?都這麽晚了,你去行嗎?”

  鳳溪賊兮兮地笑了笑,“青樓那種地方,自然是晚上才熱鬧。我去打探一下,若真能得到什麽消息,也算還了謝大人一個人情。”

  徐碧雲堅決搖頭,“不行,你一姑娘去留月樓,多危險。”

  “沒事,我會在門口先等等謝大人的。”

  鳳溪執意要去,徐碧雲也沒有辦法,無奈道“不然我同你一起好了。”

  “算了吧,你出去一次還行,多了肯定會被發現了,我這就收拾了,你趕緊回吧。”

  說罷,鳳溪差人騎了快馬去應天府給謝重霄送信,讓他到城南花容街留月樓前相見,後又同葉青尋了身男裝,便速速出了將軍府,趕往留月樓。

  謝重霄到的比她想象中到的的要快一些,他見鳳溪穿了一身男裝,臉上微微有些詫異,“鳳姑娘怎麽這身打扮?”

  鳳溪笑道,“自然是為了今日之事,”又話鋒一轉,“白日裏謝大人匆匆而歸,那些貓狗沒給大人添麻煩吧?”

  畢竟那些貓狗還是她拜托給謝重霄的。

  謝重霄擺擺手,略顯窘迫,“無礙。”

  “那便成,”鳳溪鬆了一口氣,“不多說了,皎月姑娘的舞都快跳完了。”

  謝重霄不解,跟著鳳溪走了幾步,抬頭看到上方牌匾上的寫著的‘留月樓’三個大字,不禁站定了腳步,皺眉道,“這便是留月樓?”

  “對啊,進去你就知道了。”鳳溪催促他往前走。

  謝重霄還是頗為猶豫,雖知道這應該和白天的命案有關,但他身為朝廷命官,為了查案舍身來這不堪之地也就罷了,若還帶了一位姑娘,像什麽樣子?

  “鳳姑娘怎麽能來這種地方?”

  嘴裏念叨著,鳳溪已經進了門,他隻得不情願地跟了進去。

  很快有熱情的老鴇上前迎接。

  鳳溪開門見山直接問道,“皎月姑娘在哪?”

  老鴇笑容滿麵,“公子來的稍微晚了些,皎月姑娘這場舞都到了尾聲了。”

  “沒事,趕上就行,二樓房間還有嗎?要上等的。”鳳溪輕車熟路從袖中掏出一塊銀錠,放到老鴇手中。

  老鴇眼中湧出無限的滿足,就衝這銀子的份量,她要是說沒有簡直就是傻缺。

  隨即叫人引路,帶鳳溪和謝重霄上了二樓。

  二樓的設計布局十分巧妙,繞著舞台形成一個環形,打開窗子,剛好欣賞到舞台精彩的表演。

  美人柔軟的身段就如綢緞一般,讓人看了就想擁入懷中。

  鳳溪托著下巴坐在窗前,津津有味地看著。

  但謝重霄一副要欣賞的意思都沒有,隻滿臉陰沉坐在一旁,冷冰冰道“鳳姑娘看起來,對這裏十分熟悉。”

  鳳溪道“我也是來之前先打聽了一下嘛,總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說完,又把事情的緣由給謝重霄說了一遍。

  謝重霄沉吟片刻,和他猜想的不離十。

  一進到留月樓,聽到鳳溪喊了皎月姑娘的名字,他就想到了這一層。

  隻是來這種地方,還是跟一萍水相逢的女子,總覺得渾身都不自在,隻想快點得到些線索,對於窗外的喧囂盛景,自然也是沒有興趣。

  大概又過一柱香的時間,一曲舞畢,皎月姑娘於舞台中央站定,俯身行了一禮,轉身徐徐退了下去。

  隨即有人宣布今日皎月姑娘的接客規則,很簡單,很粗糙,就兩個字銀子!

  誰給的銀子多,皎月姑娘今晚就和誰共度良宵。

  雖然聽起來很俗,但剛一宣布完,就有拍手鼓掌起來。

  皎月姑娘果然通情達理不為難他們,沒搞什麽對對子作詩一類的就是萬幸了。

  畢竟對於他們這些京城紈絝來說,用銀子比用腦子容易的多。

  這會兒放眼望去,樓下坐著的好些人都已經掏出了銀子,整裝待發。

  同時還對皎月姑娘這一做法讚不絕口。

  皎月姑娘當真是順人心意,豪氣爽利,一點都不矯情。

  看吧,這世上果然有好多事,都是對人不對事。

  這種張口就要銀子的事兒,在皎月姑娘身上,就是豪爽利落,要是換成別的姑娘,(就比如一旁笑嗬嗬站著的老鴇)還豪氣利落嗎?

  不可能!

  保準是俗不可耐。

  可若是皎月姑娘這種,那就不一樣了,怎麽著都有人誇!

  因為這裏還是一個看臉的世界。

  根據銀子多少接客這種情況,鳳溪聽徐碧雲說過了,所以一早便有準備,也躍躍欲試地掏出了銀子。

  轉過頭看到謝重霄一動不動,垂著眼皮和窗外熱鬧喧囂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

  “謝大人,你不會想當一隻一毛不拔的鐵公。”

  謝重霄沒回應,這種事情他實在是參與不來,鳳溪看他板著臉一本正經的樣子,也沒勉強他。

  “三號桌八十兩!”

  “十九號桌一百兩!”

  “一號廂房一百五十兩!”

  “四號廂房二百兩!”

  外麵叫價叫得火熱,又過一柱香的時間,聲音開始變的稀落。

  此時價格已經被抬到了三百兩,有些人已經招架不住退出了。

  最後一個人的出價是三百三十兩,眼見事情敲定,鳳溪朝著門口的小廝擺了擺手,“三百五十兩。”

  那小廝立刻拉長了聲音,喊道“六號廂房三百五十兩!”

  一時眾人一片噓噓,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少人抬起頭往樓上瞧著,想見識見識出手如此闊綽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沒人再抬價了,饒是皎月姑娘再傾國傾城,也不值得花三百五十兩銀子睡一晚上!

  而且,又不是初夜,一點兒都不劃算!

  鳳溪安心下來的同時又生出一絲悵然,這回真是破財了,謝重霄若有點良心,回去就應該給她報銷。

  若不是為了查案,她才不會當這個傻子呢!

  她剛剛掏出錢袋,樓下的老鴇滿麵榮光,張口要宣布結果,“成了,今日皎月姑娘……”

  “劉媽媽慢著,九號廂房出價五百兩銀子。”

  一時廳內又開始沸騰。

  鳳溪心裏一沉,看著對麵的九號房,瞬間想衝過去對著裏頭的人抽兩巴掌。

  門口的小廝看了鳳溪,也無奈地搖了搖頭,“公子可還要繼續?”

  鳳溪咬了咬牙,“五百五十兩。”

  對麵“六百兩。”

  鳳溪忍住一口氣,臉色陰沉,“七百。”

  對麵“八百兩。”

  鳳溪心裏一股氣無處釋放,使勁兒攥了攥拳。

  對麵那房間裏的人是魔鬼嗎?

  她轉身回到座位上喝了一口茶,“本公子退出。”

  又悄悄對謝重霄道,“今日便算了,再繼續下去,恐怕會引起懷疑。”

  謝重霄不語,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對麵那房間,臉上也看不出是失落還是開心,隻是不鹹不淡道,“不是你的強求不來,喝些敗火茶,喝完咱也該回去了。”

  鳳溪挫敗地抓了把瓜子,嗑了幾下,拍拍手,打算離開。

  剛站起身,房門被人打開。

  居然是剛才那位老鴇,身後還跟了皎月姑娘,一同進了來。

  見鳳溪和謝重霄都是一臉奇怪的模樣,劉媽媽笑著解釋道“二位公子莫怪,今天晚上就由皎月姑娘伺候公子。”

  鳳溪粗著嗓子問道“剛剛不是有人出價比我們高嗎?我們都打算離開了。”

  站在劉媽媽身邊皎月眉眼如畫,仿若一副清秀雋雅的美人圖。

  她躬身行了一禮,淡淡道“今日公子如此賞臉給皎月,想必之前二位對皎月的接客之道應該也略有耳聞,剛剛公子出價三百五十兩銀子,劉媽媽已經將‘成了’二字說出口,以後的提價,在皎月這裏,便不作數了。”

  “當真?”鳳溪心裏湧出一種失而複得的喜悅。

  “皎月一向言而有信。放心,銀子也不向公子多要,按照之前的,三百五十兩。”

  鳳溪心中大喜,揮了揮手,“嗨!銀子不銀子的本公子倒是不在乎,隻要能近距離欣賞到皎月姑娘絕妙的舞姿,今夜也算是值了!”

  皎月垂眸,臉上帶著半澀半喜的笑意,微微俯了俯身子。

  轉身對劉媽媽說道“劉媽媽,這裏交給我就好了。”

  劉媽媽表麵上爽快答應,但心裏還是頗有無奈,轉身間眼神即刻裏多了幾絲不悅。

  本來可以多賺一倍的錢,沒想到皎月這丫頭腦子抽了,死倔死倔的,非要堅守她那什麽接客之道。

  幹她們這一行的,接客之道不應該隻有一個字‘錢’嗎?

  但她也不能拿皎月如何,左右沒有虧本,不過是賺的少了些而已,日後還得指望皎月這聚寶盆給她攬財呢。

  所以隻得順了皎月的意思,又佯裝熱情,說了句,“給這二位公子再上些茶果來吧。”

  說罷,便轉身走了。

  門一關,鳳溪反倒還有些不知所措了。

  畢竟她一直以來都是安分守己的乖乖女,這等場麵,雖然聽說過,可沒親身經曆過,想象中的畫麵變成了實際發生的,她還真有些怯場。

  她尋思著,到底要不要擺出一副壞壞的風流公子的樣子,tiao逗一下這位美色動人的皎月姑娘呢?

  還沒說話,一直靜靜坐在案前的謝重霄這回倒是先開了口,“皎月姑娘是擔心去了對麵的九號廂房,惹上什麽麻煩吧。”

  皎月聞言一愣,隨即笑意浮上臉頰,櫻紅的唇角一勾,惹得人心蕩漾,“公子在說什麽?皎月給公子跳支舞如何?”

  她聲音軟糯糯的,一顰一笑都帶著幾分嫵媚,但眼中的清光以及眼角的那顆淚痣,卻又給人一種清冷恬淡之感。

  正是這二者的矛盾,讓她整個人變得愈發魅力十足。

  無論她說什麽,都讓人無法拒絕。

  謝重霄刻意移開了眼神,“實話告訴姑娘,我們今日——”

  話未說完,房門被人從外麵粗暴地一腳踹開。

  “媽的,老子今日倒是要看看哪個不要命的,敢跟老子搶人!”

  緊接著,一凶狠惡煞般的男子闖入。

  鳳溪與之麵麵相覷。

  男人剛剛還是火冒三丈,周身十米絕對都是沙塵暴,見了鳳溪,瞬間石化。

  臥槽!!!

  他媽的日了狗了!

  “怎麽是你?”

  兩人異口同聲。

  ------題外話------

  寶貝們可以猜猜九號房間那討人嫌的是哪個殺千刀的?

  蕭正九嘿嘿嘿。(腿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