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啟程南歸

  一直到沈晴一行人離開的時候，那些人依舊跪在地上。沈燁最看不得他們這副嘴臉，領著沈晴大步往前去了。小侯爺雖然不反感，但耐不住他心裏對這些人仍有懼意，也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唯獨一個還留戀些的就是奉茶了。一步三回頭，然後追上沈晴問，“那潘大人怎麽辦？要不要厚葬他？”

  “人都死了，還管什麽厚葬不厚葬的。”沈燁說，“他們要是還有些良心，這時候也該悔悟了。厚葬的事情就交給他們好了。”

  奉茶站定了最後望一眼被李昭雄他們徐徐關閉的祁州城門唏噓不已。小侯爺上前來揪著她的耳朵把人拎開了。“行了吧，趁著現在他們還沒追上來趕緊逃吧，倒是後再被抓回去我可不去救你。”

  “我隻是覺得心裏有些不太舒坦，好歹都是一條條鮮活的性命，怎麽說沒就沒了。還有那些人，前些日子還在他們那買過零嘴呢，怎麽樣翻臉不認人呢？”

  “你不懂的事情多了。”小侯爺撇撇嘴說，“還是先關心關心別的吧。”

  “怎麽了？”

  小侯爺看了看並肩走在前頭的沈燁與沈晴，小步往奉茶身邊挪了挪神秘兮兮地說道，“你不覺得他倆很不對勁嗎？”

  “怎麽了？”奉茶看一眼，不解地說道，“都還蠻正常啊，沒什麽不對勁的。”

  “仔細看。”小侯爺得意地說，“總算也有你不如我的時候了。你沒看出來現在是誰跟著誰呢嘛？”

  “哦。”奉茶點點頭，也還真是那麽回事。往常都是沈燁死皮賴臉的纏著自家小姐，跟屁蟲一樣甩也甩不掉。這回可好，兩人調換了一個位置，成了沈燁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頭，沈燁反而謙卑恭順，小心翼翼的跟著，就連偶爾側首看沈燁的時候，眉眼裏也滿滿是小心翼翼，像是奉茶初到沈晴身邊擋拆那會兒一模一樣，生怕了做錯什麽再開罪了主子。

  “唉，照您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有些不正常。”奉茶點頭道，“小姐什麽時候變的這麽聽話了，是不是什麽把柄落他手裏了？”

  “你那隻眼睛瞧著這是害怕啊。”小侯爺恨鐵不成鋼地又忘奉茶腦門上輕輕拍一下說道，“這明顯是叫做賊心虛。還是做了家賊的那種，有心虛又愧疚。”

  “那不是一個意思呢嘛，就是說咱家小姐做了什麽對不住他的事兒了唄？”

  “你去問問不久知道了。”

  “不去。”奉茶果斷就拒絕了。開玩笑，自家小姐脾氣她到還能摸得透，可旁邊還站著那個瘟神呢。甭說是讓她現在跑到倆人麵前插句嘴，就是什麽話都不說，她也不敢在兩個人眼前晃。萬一攪了那位四皇子的雅興，怕是連沈主子也護不下她。

  “叫你去你就去，哪那麽多廢話。”小侯爺二話不說，一使勁就把奉茶給推上前去了。奉茶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趕上前去叫住沈晴，“小姐，咱們這是去哪兒啊？”

  果然一旁沈燁轉回身的時候，那張臉已經垮了下來，望向奉茶的眼神凶光畢露。好容易沈晴對毀約的事心虛內疚，一路想盡了法子討好他沈燁，正享受著呢，這個死丫頭就橫空冒出來了。再一想馬車廂裏時候她也出處跟自己作對，沈燁眼神一冷，打定了主意要把這丫頭從沈晴身旁挪開。

  沈晴在兩個人之間來來回回看了好幾眼，困惑道，“怎麽了？你倆有什麽矛盾？”

  “嗯，還不小呢。”沈燁哼哼了兩聲，終究也不多說什麽。

  奉茶趕忙擠出一個笑來，擺擺手說，“沒呢，沒呢。我就是想來問問接下來咱們去哪？”

  “去山上啊，”沈晴說，“馬車都在那呢，不然怎麽辦？你要步行著回都城啊？”

  “要回都城了啊？”奉茶欣喜地險些蹦起來，“現在就動身嗎？”

  “對啊。”沈晴看著她興奮成那樣子也覺得莫名其妙，走上前來一拭她的前額，問說，“不就是回個都城嘛？你這麽激動幹嘛？想家了啊？”

  能不激動嗎，自打跟在小侯爺身邊以後，總共就出了這麽一次遠門，結果還給她連著兩次的九死一生。下次甭管小侯爺說什麽，她是打死也不肯跟著出來了。奉茶眼中含淚，一張小嘴總是不由自主的往下咧，險些就要哭出聲，“沒想家，我就是想回去了。”

  “要回家了啊？”這句話小侯爺在後麵聽得明白，也急忙奔過來問，“咱們現在就要打道回府了嗎？”

  “對啊。”沈晴一點頭，小侯爺跟申請兩個立刻就瘋了一樣抱在一起，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好不心酸。直把沈燁與沈晴看得一愣一愣的，“不就是出趟遠門嗎，你們至於這個樣子？”

  沈燁還算明事理，輕笑了兩聲說道，“他們兩個隻是哭一哭也算可以了。誰家出遠門會遇到兩次被人抓住的經曆啊。”

  沈晴聽了也撲哧一聲笑了，走上前去把正抱頭痛哭的兩個人分開，“行了行了，都多大的人了，再哭像什麽樣子啊。”

  小侯爺抽抽嗒嗒，好半天終於算是停了下來。抹眼淚的時候一低頭，瞧見了自己這襤褸的一身，又嘟囔一句，“這身衣服我得留著，等回家了一定讓我爹看看，他兒子在外麵都受多大委屈了，看他還動不動就數落我。”

  這話把眾人都逗樂了，笑聲與新生那輪朝陽的光芒一同洋洋灑灑的潑落在山野林間，唯獨一個依舊麵寒如霜的就是沈燁了。小侯爺不說還罷，這一提他也記起來了，自己身上還穿著這麽一身醃臢的衣服呢，一張臉拉的老長，周圍氣溫都被他帶低了好幾度。

  沈晴立馬狗腿的湊上前去，“哎，燁哥哥，怎麽了？不開心啊？”

  這話聽著受用，沈燁清清嗓子，依舊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淡淡說道，“沒。舒坦著呢。”

  身後的小侯爺瞧見了立馬又湊到奉茶耳邊說道，“看，我就說他倆有奸情。等下你得好好去打聽出來聽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