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家書萬裏
作者:花淚雨      更新:2020-08-19 18:13      字數:2155
  第三百三十章 家書萬裏

  不得不說這幫北庭鐵騎的威懾力比沈晴他們手無寸鐵的幾個人算是強多了,近千號人遇見了頭也不回的四處散了。李昭雄跟那幾個侍衛從地上爬起來,身上臉上尚還印著鞋印,卻半點不含糊地提著短劍背靠背指著吧他們圍成了一圈的北庭騎兵。

  沈晴往後頭那邊看了一眼,問道,“你想怎麽樣?”

  北野寒不說話,看向沈晴的眼神讓站在一旁的沈燁心裏一陣陣火大,半點不示弱地往沈晴身邊靠近了,把人往自己身後一拉也回瞪過去。

  可是人北野寒根本沒往他這邊看,眼睛就像是牽了線一樣隨著沈晴的動作自動就轉了向。沈晴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什麽話也不說的往旁走去了,北野寒果然下了馬跟上前去。

  小侯爺在一旁看了,忍不住上去拍拍沈燁的肩膀問,“哎,他倆幹嘛去啊?你不跟著看看?”

  說著就聽著咯噔一聲,沈燁惡狠狠咬著牙,臉色陰沉的比這夜色好不到哪裏去。奉茶趕忙吧小猴也拉遠了一些小聲叮囑,“瞎湊什麽熱鬧啊。沒見人正生氣呢。”

  “他生哪門子氣啊?”

  “還能哪樣,嫌沈主子跟他還沒別人心有靈犀唄。”奉茶幸災樂禍地低笑一聲,壓低了聲音說,“你沒見剛才北庭那個跟咱們主子心照不宣呢還。”

  “你不是不願意沈晴跟那個北庭人在一塊嘛?”

  “嘿!誰說的?”奉茶翻臉不認帳,仰著腦袋說,“以前的話哪能作數啊,對吧?以前我又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奉茶心裏頭小聲嘀咕,我要是早知道他長得這麽好看,早把沈主子綁了給他送去了,瞧他倆多般配,朗貌女貌的。

  “沒你不摻和的。”

  這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放晴了,星漢迢迢,斑斕的銀河由北向南橫貫長空。雨過後的長街灰燼與塵埃也被清淨,就連牆角跟生出的雜草都莖明葉淨,宛若新生。一陣陣溫涼清新的夜風襲麵,也由不得人不隨之放鬆了心神。

  沈晴深吸一口氣,在遠離眾人的地方站定了,回過身來看著北野寒問一聲,“肩膀上的傷好了?”

  北野寒聞言麵色一僵,閉唇不語。

  沈晴呼口氣,語調平靜的出奇,“我沒抓著那件事不放,隻是想問一下你的傷好了麽。”

  “嗯。”北野寒點點頭,然後又補充說,“對不起。”

  “算了,這話你說的夠多了。”沈晴打斷他的話,“你來祁州做什麽?摧營拔寨來了?”

  “有人說你在這。”北野寒想了想,這時候再欺騙她恐怕後果會更難看,所以便也如實相告了。

  “所以說你還是派人跟著我了?”

  “嗯。”

  “那你也該知道我現在喜歡的人是誰。”

  北野寒愣了一愣,沉默半晌後依舊點頭說,“嗯。”

  “那你還來做什麽?要抓我會北庭?”

  “我想你幫我一個忙。”

  這倒出乎沈晴的意料。沈晴抬起臉盯著他仔細看了一陣,問他,“什麽忙?”

  “我想你回你們大齊的京都,見你們的王,然後各派使臣商議兩國停戰。”

  “什麽意思?”沈晴驚異地問他,“你想要休戰?”

  “嗯。”

  “不想爭你的天下了?”

  “嗯。”

  北野寒點頭點的也快,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沈晴將信將疑的打量幾眼,這可不像她印象裏的北野寒,倒不是說從前的他有多麽好勇鬥狠,可至少他的野心在哪裏,就算這次這一場仗不是他挑起的,以後等他成了北庭王,一樣會想法子做個事端來找借口逐鹿中原。哦,對了,他還有個哥哥,那他就更不該求和了。本來北野鋒在爭王位的的角逐裏就占上風,按著北庭人尚武的念頭,他要是主動來求和了,當北庭王不久更沒戲了。

  想到這兒沈晴原本往他那邊靠攏的心有收了回來,警惕的問他,“你為什麽想要停戰?”

  也不知是怎麽了,北野寒一直避開著不去看她的眼睛,因而也更讓沈晴心裏猜疑不斷。

  “事到如今,你還想瞞著不成我?”沈晴說,“現在可是你們北庭占了上風,求和好像還太早了些吧?”

  “我收到了一封書信,”北野寒說,“是我王兄寄過來的。

  “王兄?”沈晴又吃了一驚,以前他可從沒這樣稱呼過北野鋒,見麵打聲招呼言語裏都帶著十足的森然敵意,現在卻像是整個變了另一個人。

  北野寒也意識到自己先前說漏了嘴,索性便該將一切都說了,“他寄來的信件說,我父王病危,想讓我即刻動身回去。”

  “那又怎麽了?”沈晴疑惑的看著他,忽然又恍然大悟,“你想與我們講和,然後借助大齊的力量來奪王位?”

  北野寒眉頭一皺,顯然是沒想到沈晴能想的這麽偏。

  “我要是真想奪王位就不會管他叫王兄了。”北野寒淡笑說,“我不會為了王位再欺騙你一次。”

  “哦。”沈晴微窘,點頭說,“那是怎麽回事?”

  北野寒收起了笑,正色說道,“我王兄雖也識字,卻一向瞧不起隻會舞文弄墨的窮酸秀才,因此他從來不會自己親手寫信,一直讓她的親信丫鬟代筆。”

  “然後呢?”沈晴心裏竟也有些說不出的緊張,忙問道,“筆跡不對?”

  “筆跡對。”北野寒說,“但是信紙不對。”

  “什麽意思?”

  “這次的信紙缺了一個角。”

  “...然後呢?”沈晴臉色一黑,心道,缺個角他都要在意,真不知該說他細心好,還是有病好了。

  北野寒望了沈晴一眼,低頭說,“我王兄與我不一樣。他對家人看得很重。所以即便我從小就計劃著要取他姓名,可他卻從肯傷我。所以父王病危這種事,你覺得他會通報的這樣草率?隻一紙殘破的書箋便做了罷。”

  “可也有可能是他心急顧不上呢?”

  北野寒點頭又說,“嗯。我也這樣想,所以又差人去王宮那打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