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唱苦肉計
作者:花淚雨      更新:2020-08-19 18:13      字數:2072
  第三百零二章 唱苦肉計

  聽到沈燁豪不留情的話,沈晴立馬也怒了,也不管這傷原本就不關人沈燁的事,張嘴就叫他過來,“毒師怎麽了?久病成良醫,當初你怎麽能走了,治傷化淤多少得懂點吧?”

  “不懂。”沈燁非但不想給北野寒瞧瞧傷勢,反而還直接背過身去,冷冷哼道,“我這病是自個兒好的。也不怕實話告訴你們,我這腿雖然看著靈便,可實際是木匠做的,你要想幫他,就先把他的胳膊給砍了去,我立馬給換條新...哎!你踢我做什麽!”

  沈燁講到一半,沈晴的無影腳緊接著就一腳踢在他的腿上,雖然沒施力,可架不住沈燁沒防備,一時也打了個趔趄倒退一步。對這個一向注重形象,自持風度翩翩的人來說,這狼狽的一腳挨得可也火大。不等著他揉著腿發作,一抬頭卻見沈晴臉上比他先前那樣子更傲氣,“你不是說你的腿是木匠做的嗎?看樣子皇宮木匠就是好啊,連腿上的感覺都給做出來了,哪找的啊,給我也請一位唄。”

  沈燁臉上一陣黑,這可真是自己給自己下的套子,怨不得別人來收拾他。還好他說的是腿不好,要是當初說個腦袋不靈光,那她還不得跑上來扇他耳光啊。

  北野寒在一旁看著沈燁被沈晴欺負的樣子,卻並沒有橫出了一口惡氣的欣慰。說實話,他到寧願現在沈晴打罵的人是他。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他已經很久沒有聽過了。大概這也是人的本性,任何人,無論善良還是禽獸,溫順還是混賬,當他們麵對陌生人時,幾乎都是相敬三分,彬彬有禮,隻有當人與人的關係日漸熟稔的時候,才會用那種帶著一點點蠻橫的理所應當來命令別人,對人頤指氣使。曾幾何時,沈晴也是這樣對他的,從戰場,到兩人聯姻後一路相親的路線。那時候沈晴就時不時從他身上占便宜,逼迫著他吃那些奇形怪狀的美食,還在一旁老神在在的擺出一副都是為你好的樣子。

  說來也怪,那時候的他明明是心高氣傲,不可一世的緊,居然對沈晴的話算是百依百順。如果單純說其中的原因是因為他想要利用沈晴,因而要好好討好她的。那這樣的理由恐怕連他自己都不能說服。

  沈燁似是也瞧見了北野寒有些神傷的樣子,以他的聰慧,隻一眼便明了北野寒現在在心裏想些什麽,自然也不能放過這個弱點。因而等沈晴又過來逼迫的時候,他也特意改換了帶有一絲輕佻意味的語氣回來與沈晴交談。

  “我說,那傷口是在肩膀上,又不是在腦袋上,哪有那麽容易死,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說完想著北野寒肩膀投去一瞥,咧嘴嘲諷,“再說了,你沒見那血跡上都沾了多少灰塵,肯定是下午時候受的傷,估計現在早已經結痂好嚴實了。”

  沈晴原本就不滿他與一個傷病的人動手,此刻再見到他這幅無賴樣子更是怒火中燒,不知不覺也變順著沈燁布下的局走了下去,上前踏一步,戳著他的胸口講,“你的嘴巴還能再毒點?隻是讓你瞧個傷,哪那麽多廢話!”

  “沒什麽好瞧的,要死早死了,還用等到現在?”沈燁冷冷笑一聲,再說,“我倒是覺得他這是在給你唱戲呢。”

  “什麽意思,有話直說能死啊!”

  “苦肉計聽過嗎?”沈燁揚揚扇子講道,“這位是北庭四皇子,出門不帶個七個八個的守衛說了連我都不信。就算是剛受傷那會兒那群人沒能發現他,可現在他都一個人跑到這半山腰的山洞裏頭來了,再說他身邊的人一個發現的也沒有,我可不信。”

  沈晴聽了沈燁的話身子一震,也有一些愕然。

  沈燁見沈晴半信半疑正猶豫著,又補充一句,“我覺得早在我倆來之前,他的禦用大夫早來過不止一趟了。”

  北野寒聽見這話,心中也是有些震驚。他不知道沈燁說的話都是推測還是在他的身邊安插了眼線,但不管是哪個,於他,於北庭都不是一件好事。

  沈晴也聽信了沈燁的話,有些困惑又不敢相信地慢慢轉回身來問,“你真的是...是他說的那樣?”

  北野寒沉默不語。沈燁卻在一旁繼續扇風點火,“想知道是不是的話,你看看他的傷口不就好了。既然要唱苦肉計,那他的傷口一定沒包紮,就等著你來親手為他療傷呢。可是還有一樣,好歹是北庭二王子,身子金貴著呢,現在傷口上麵一定撒了藥粉,劑量不多,剛好起效,又不至於被人眼觀察的。”沈燁講到這兒無不得意地將一把扇子打開又合上,錚然作響,“先前我與他一番打鬥,正嗅到他身上似是有療傷用的散藥味道。”

  雖在聽著沈燁講話,可沈晴的眼睛一直是望向北野寒的,那眼神裏滿滿的失落與難以置信壓迫的他幾乎窒息。“你真的是故意要這樣見我的?”沈晴聲音顫抖著問出這句話,對麵的北野寒先是依舊沉默的站著,繼而也垂首一點頭,算是承認了。

  “哈。所以你又騙我了?”沈晴眼圈泛了紅,語氣不加重,卻字字誅心。“你覺得開心嗎?你是不是覺得我活該這麽蠢?你說什麽我都敢信,騙人是不是特別特別好玩?”

  沈燁帶沈晴過來是想著看沈晴對北野寒徹底死心的,為此就算是讓沈晴是養心,難過,大哭一通,他以為都可以欣然在一旁抱著胳膊看著,就當是看一場戲。可沒想到僅僅是看到沈晴絕望裏帶些沙啞的質問,他的心上就一陣一陣的刺痛。那一刻他就好像看到了他自己,同樣的姿勢,同樣的目光注視他的父王,那種滿滿的足以埋葬任何人的窒息感與無助感,他已經受夠了。他很清楚這種感覺是有多麽絕望,他不想再經曆,更不想讓自己喜歡的人去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