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救主心切
作者:花淚雨      更新:2020-08-19 18:13      字數:2155
  第二百九十一章 救主心切

  石塊坷塵,灰蒙蒙遮擋了他們前進的道路。懸浮著經久不散的塵埃起起伏伏在沈燁變幻著當年的風起雲湧。

  沈晴知道這是他的心結,自己不該輕易去觸碰。隻握著他的手坐在一旁垂首沉默著。沈燁感受到沈晴從手心傳來的力度,也輕聲笑了一笑,長歎口氣,“不說了。總之你是誌在天下也好,心係百姓也罷。可記得一條,千萬別把他們當人看。”

  說完這句卻又禁不住自己咧嘴一笑,“我這話是不是說的有點怪?算了,管他呢,你明白我是什麽意思就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話說的好,百姓是水,我們是舟。我們生來與他們就不是一種東西。”

  “停。你這話聽著可教人心寒。”沈晴瞪他一眼,“百姓怎麽了,難道你這個四皇子的衣食住行不是你口中那些愚昧的百姓供養的?上有君道臣綱,普照萬民,下有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按那條規矩來講,身兼天下,救世愛民可都該是你們這些做皇子的首職。你倒好,不想幫著平定天下,安撫百姓也就罷了,還說什麽活該不活該的。”

  沈燁乖乖低頭認錯,可眼裏卻並沒有一絲悔意。身為皇子,不為天下蒼生著想這事對不對他不知道,可至少這是他自己做的選擇,不是聽著誰的要求跟風做的,就算往後落得個千夫所指,他也能坦蕩地站著,從容看他們在一旁詛咒唾罵。

  沈晴見他這樣子心裏也太舒坦,卻也無奈這是他自己的事情,隻得憤然一咬牙,講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四皇子往後怎麽辦,你自己看著來吧。”

  “嗯。”沈燁含笑恭敬地一點頭,“謝將軍指點。”說著又眯起眼來看向沈晴,“天下蒼生救不救得我不關心,可若是你想求我來救,我想我應該還是樂意為之。”

  “滾!”沈晴終於忍不下了,瞅準了他受傷的那隻手,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帶著風聲呼嘯著拍下,聲勢駭人,卻又在將觸到那隻手的時候有些心疼地抽了幾分力,隻象征似的輕觸一下來警告,“想要我求你?下輩子吧!”

  “這可是你說的。”沈燁眼中笑意更深,“下輩子我還叫沈燁,咱們不見不散。”

  沈晴聞言毫不客氣賜個青眼,微啟唇吐出兩個字,“有病。”

  正要起身離開,去前頭查看道路能否修通,卻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陣陣怒火衝天的謾罵之聲。回頭去看,正望見李昭雄他們押著一個人沿山脊慢慢過來了。

  小侯爺把一隻手遮在額前,踮著腳,眯著眼,另一手掐腰邊拿出了望遠的姿態來退邊看,“哎,哎,怪了嘿,我怎麽看著那個人那麽眼熟啊?”

  沈晴看著他那蠢樣子忍不住又往他腦袋上拍一爪子,“廢話,那就是給我們趕馬車的。”

  “我知道。”小侯爺無辜地一撓腦袋,“我這不是沒說他呢嘛,你看看他前麵押著的那個。像不像...像不像我們見過很多次的人?”

  沈晴聞言也仔細看去一眼,也跟著小聲歎一句,“別說,好像還真有點像。”

  沈晴困惑的時候,眉毛總是稍往中間擠靠著,眼睛比平時睜的也圓,眼睛總是一張小嘴總是微微張開著,隻一個側臉便讓沈燁看得心裏一癢,禁不住輕笑一聲搖頭道,“那不是奉茶嗎?你們兩個真是白在她身邊待那麽久了。”

  “還真是哎。”小侯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仔細一打量驚叫起來,連忙跑上前迎接著去了。

  沈晴倒是扭頭看沈燁,“你怎麽知道的?”

  “天機不可泄露。”沈燁打開折扇坐正了幽幽感歎。

  “裝神弄鬼。”沈晴不屑地瞥去一眼,便也跟著小侯爺一同往奉茶那跑去了。

  奉茶推完了石頭原本也是想趕緊跑的,可奈何這懸崖實在不靠譜,坍塌就坍塌吧,可偏偏坍的那麽快,不等著她反應過來,腳底下的位置也陡然一沉,緊跟著就滑下去了。一刹那巨石撞擊似風雷聲灌耳,看煙火上天也沒見過速度這麽快的,要不是當年跟沈晴的時候心理素質算是練出來一些,就這驚魂的一瞬,嚇也能把她嚇死。可興許是閻王爺覺得還不是時候,就在她隨著滾滾石流往下直衝,連自己都捂好了臉等著完蛋那刻的時候,忽然覺得腰間一收似是被人攔腰抱住了,瞬間也腳底騰空,脫離了那片把她往地府裏頭捎帶的葬命石流。

  奉茶呆愣愣望著腳底轟然填滿的溝穀,看著那磅礴的塵埃黃霧似是滾滾狼煙動腳底下漸漸往四周與山頂上擴散開來,聲響也是震耳欲聾,有那麽一瞬間,似乎連空氣都在顫動著。奉茶驚懼地捂著臉,透過之間留出的一條小縫來往外邊看,直到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才敢回身看看是誰救了自己。

  可不看還好,這一看饒是她再如何自詡心理素質好也是扛不住了。攔住她腰的不是什麽說書人常講到的英雄救美那類美好橋段裏的蓋世大俠,反倒是一條約莫兩三丈長的斑斕大蟒。

  本來人家是好好地在自己的窩裏蜷縮著,誰知道天公不作美,這麽深的居所居然也有人把山劈開來驚擾它。一時原本黑洞洞的地方忽然見了光,緊接著尾巴便被什麽軟綿綿的東西撞了一下,想也不想它就條件反射地給卷起來了。得虧著它這是體量夠大,沒跟著一起掉下去。

  這時候奉茶還是有意識的,直勾勾望著那蛇露出來的半截身子,心裏像是被人潑了一鍋熱油,沸騰的要命,一會兒糾結著自己可不好吃,它得趕緊把自己放了。可另一邊又惶恐著期盼,它可千萬別把自己真鬆開了,這可是真真的懸崖峭壁,她兩腳都騰空這呢,這要掉下去了那怎麽著也得是粉身碎骨了啊。

  再後來的話,她也就沒什麽好糾結的了。說不上是因為受驚過度還是因為被吊在空中呼吸不暢,總之人是兩眼一閉,就這麽安心地暈過去了。

  再醒來蛇倒是不見了,身上倒結結實實纏了一圈麻繩,兩手也捆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