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天生奴性
作者:花淚雨      更新:2020-08-19 18:13      字數:2126
  第二百九十章 天生奴性

  “怎麽傷的這麽重?”沈晴捧過沈燁的手滿目焦灼。

  “你以為那些石頭都是紙糊的?被砸到了當然會傷。”沈燁臉上渾不在意地抽回手,可眼底忍痛的神色卻並沒有瞞得過沈晴。也顧不得在說什麽,忙扭頭喊,“軍醫呢?倒是叫軍醫過來啊!”

  “哎,哎。”李昭雄連連應下聲,折身便要跑去喊驚魂未定的軍醫過來。

  “等一下!”沈晴又叫住他,“你帶幾個人去山上看看,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小侯爺聽到外麵山石滾落的聲響漸漸停了,這才從馬車裏邊探出腦袋來笑聲問一句,“沒...沒事了吧?”

  “沒事,”沈燁坐在車前一邊任由沈晴與軍醫綁他小心地處理傷口,另一邊還不忘回過頭來調侃小侯爺,“哎,怕了吧?是不是覺得還是家裏安全?”

  “我...我又不是小孩兒了。”小侯爺羞愧地嘴硬一句,緊接著也仰起臉來辯駁,“要我說,主要是剛才馬車太顛簸了。我本來也是想要出來的幫你們的,真的。”

  “沒人懷疑是假的。”沈燁敷衍地佻笑著,更惹小侯爺一陣羞憤。沈晴見他笑的歡,連手也跟抖起來,禁不住冷著臉使勁在他傷口上按一把,直疼的沈燁倒吸一口涼氣。

  “呲——你這是要殺人?”

  “沒見正處理傷口呢?”沈晴也不抬頭看他,隻淡淡地撇下這句,然後拿起一旁消炎化淤的藥瓶一股腦傾倒下去,更燒得沈燁臉上青筋抽搐,一旁的軍醫也看得一陣陣心驚,顫悠悠伸著手也不敢阻攔。

  小侯爺倒看得解氣,哼哼了兩聲跑開了。

  沈燁老老實實地把手交付沈晴,看著她往上一層一層地裹著棉紗,搖頭歎道,“我說,你不去當禦醫還真是可惜了,用起藥來一點也不心疼。”

  “不心疼藥就是神醫了啊?”

  “對啊,你以為呢。管他什麽病,隻要把所有的藥材都給他試一遍,總能碰對解藥不是?”沈燁將她纏好的手拿刀眼前一端詳,“嘖。還行,至少比我想象的纏的好看些。”

  “嗬,那照你的意思,你的病好了就是他們用藥材試出來的結果?”

  “嗯,不能這麽說,可是也差不多了。”沈燁嘴角揚起一絲笑來,再回想著當初那些不堪的日子,似乎也頗有幾分趣味。“你是不知道,那時候我母後可是把所有的禦醫都問遍了,就連隻負責熬藥燒火的小太監她也叫人去詢問。你說這樣他們怎麽能不想方設法地把我醫治好?”

  “這樣看來,他們還真是做了天底下最大的資料惡事了。”

  沈燁對她的諷刺也不多在意,反倒點點頭應下,再為那些禦醫開開脫,“可這些你也不能全怪他們不是,那次我病重醒過來,第一眼看見的總是那些老禦醫們又驚又喜的臉。你是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他們,本來就老的夠嗆了,又出了滿腦門的汗,還不敢伸手擦,就懸在鼻尖與下巴上,隨時能滴進我的嘴裏。”

  “那還不是被你那母後給嚇得。”沈晴在馬車外邊跟他一起並肩坐著,把玩著手裏的馬鞭子回應說。

  “是啊。被逼的。一見到我醒了,立刻便跪在我母後的腳下,各種恭維賀喜,寢居處外也常常跪了烏壓壓一片,都跟個傻子似的吧腦袋埋進地裏,就喊那什麽,托娘娘洪福啊,吉人天相啊什麽的,”沈燁望著遠方,嘲諷地咧唇一笑,“有時候就連大齊國國運都扯上了。一幫走狗,一輩子都是奴才。”

  “所以你才不喜歡那些唯命是從,又唯唯諾諾的人?”沈晴似是發現了問題所在,皺眉追問,“你不會就是因為這個才想放棄四皇子的位子吧?”

  “起初我以為隻有皇宮裏的禦醫,太監和宮女會這樣,應聲蟲一樣沒主見,沒尊嚴。可後來我病好了以後,又偷偷跑去前庭看過,這才發現原來那幫朝堂大臣與他們一樣,都隻會點頭,隻會附和,為了能活下去,能保住官爵地位,個個裝聾作啞,隻知道看低頭隨著那些權臣的腳印來走,實在是軟弱。”沈燁講到這臉上鄙夷之色更深,“再後來我除了皇城,可皇城之外那些平頭百姓與他們同樣也是沒什麽去別的,跟風盲從,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什麽怨言也不敢說,什麽苦楚也憋在心,怪不得會有“愚民”這個詞。要我說,這種人就活該一輩子為奴為仆。”

  這話他講的氣憤,可沈晴從他的言語中卻也不難聽出他是真心的心係百姓,隻是對這些不爭不搶逆來順受的大齊百姓感到失望至極,這才轉而拋下他們。

  想到這沈晴轉過他的臉,注視著他的眼睛安慰,“這樣不能怪他們,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爭取什麽......”

  “所以便該生死由天?如果沒能力都斷逃避的理由的話,那他們也真是活該什麽事都被別人牽著鼻子走。”沈晴發現他似乎有些激動,沈晴緊緊握著他的手給予支持,過了許久才見沈燁心緒稍稍緩和。慢慢啟唇說道,“我母後走了。”

  “嗯?哦。”沈晴沉默點點頭,皇室的事情他知道的確實不多,不清楚來龍去脈,不過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四皇子的生母好像是被定了一個謀害皇子的罪,然後便被打進了了冷宮,不就便也懸梁自盡了。這事當時也鬧得滿城風雨,倒不是說這事情又多麽讓天下震動,畢竟皇宮妃子,後院起火的事情從不少見。可是作為一個生母要謀害自己的孩子,聽來也有些離奇,因而才在百姓中間口口相傳,權當了個酒後談資。尤其是那些說書的,更將這些事作為後宮奇談來講了。

  可沈晴看沈燁這神情,似乎他們母子的感情應該是不錯的,那相比這個傳言的背後一定也有什麽隱情。

  沈燁一言不發地望著前麵被山石封堵住的道路,緩緩開口,“她就是被這些奴才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