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官場狡詐
作者:花淚雨      更新:2020-08-19 18:13      字數:2099
  第一百九十四章 官場狡詐

  營門外,一眾的火把長龍漸行漸近,曲追雲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事態好像不太對。他們可是天狼軍,齊國軍隊裏最藐視法紀,不遵章規的一支,按說現在尋回了人班師回來,理應如往日訓練回來一般哄亂散漫,吵鬧笑罵聲不斷才對。可現在他們都已經靠的這樣近了,臉沉悶拖遝的腳步聲都聽得清清楚楚了,卻始終聽不見半點人語。

  再仔細一看,連火把組成的長龍方陣步調一致,有條不紊,心裏不妙的預感更加強烈。偏過頭望一眼沈晴,沈晴麵色比他還要凝重,畢竟這是她帶出來的軍隊,隻看一眼他們的樣子,便立刻能猜出是出了什麽樣的事情。

  曲追雲抬起胳膊,用力握住沈晴的手。先一步站起來,道一句,“你在這兒等著,我先過去看看。”

  沈晴木然地抬頭,眼神空洞,很快卻又被一股堅毅取代,拉住他的袖子爬起來,“我也去。”

  曲追雲眼眸一沉,不知該不該勸阻,隻得硬著頭皮,跟她一起去前麵迎接著。

  營門大開。

  蔣碩騎馬走在最前麵,身後的士兵分成幾列站著,進了軍營,都低垂著頭,一言不發。營裏的氣氛頓時比天上的黑沉沉的夜色還要凝重,一時連風都停了下來,隻餘下火把上火焰燃燒的劈啪之聲。

  “人呢?”曲追雲見沈晴一直呆站這沒有說話,自己替她開口問道。

  蔣碩不語。扯了扯韁繩,座下的馬打了幾個響鼻,踢踏著慢慢挪開了步子站到一旁。露出身後另一匹馬,馬背後拖曳著一個用枯草與樹枝編就的一個無輪的簡易馬板車。沈晴從前麵看不清楚,隻看到雜亂的頭發在木板的上緣上翹著,昭示著車上正躺著一個人。

  “他是,是傷了?”沈晴抬起眼望著蔣碩,火光下泛著水光的眼神裏竟透出一絲迷惘無助,“傷的很重?”

  蔣碩張了張嘴,嘴唇不受控製地輕輕顫著,“滿子......滿子死了。”蔣碩使勁咬咬牙,抹了一把臉,壓下一口氣平複了心緒再講,“胸口被人刺了一刀,眼睛都沒閉上。”

  “是今天下午那個人?”沈晴覺得自己的手腳開始泛涼,就如之前李小滿吼她看清北野寒麵目的時候一樣,四肢與身體都僵硬著,胸腔悶堵,也不知是從四肢還是從心髒開始慢慢受了涼,不甘心地抬頭再問一句,“是不是那個穿白衣的人?他,不是說他是北野寒派來的嗎?”

  蔣碩低下腦袋,望了一眼馬車上麵躺著的李小滿,說道,“應該是那個人。我看過傷口,是他手裏使的那把留下的。”說完了攥緊了拳頭,額上起了一片青筋,狠狠地罵一句,“他大爺的!”

  沒有再多言。曲追雲擔心沈晴心裏承受不住,差了幾個人將沈晴送回營帳,自己跟蔣碩安排著把剩下的事情一一處理。

  沈晴一個人坐在帳子裏,聽著外麵人都默不作聲,隻是腳步匆匆,通明的火光自帳門的狹縫一閃而過。一夜竟比過是數十年一樣漫長而無疆。

  黑街那邊,一間雜院廂房,速不台支去了所有的下人與守衛,隻留下一個精瘦的青衣男子,正是那日北野寒在密會上見過的那個一臉煞氣的守衛。

  速不台走到屋裏那盞一人高的高柱鶴形燈前,細細嗅了嗅燈芯燃油的醉人香氣,壓低了嗓音問一句,“事情辦妥了?”

  那位青衣男子麵帶遲疑躬腰回答說,“回二當家,小的以為,一切該是妥了。”

  “哦?怎麽回事?”速不台頭也不回,似是並不在意。可這位青衣護衛心裏可明白,這位是殺人不顯聲色的主兒,越是心平氣和,心裏往往越陰沉。於是連忙再一躬腰,說道,“本來還好。畢竟沈王妃回了軍營,裏麵的人高興的忘了形,都沒防備。可,”青衣人聲音一頓,歎口氣再講,“可花衣蝶那小子卻臨時起意,非要去殺一個副將。”

  “哦。”速不台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曉,然後轉過身在靠牆那張黃梨木的太師椅上坐下,捏捏眉間,再問一句,“那人可死了?”

  “回二當家的,死了。”

  “嗯。”速不台也不睜眼,隻是點頭,“死了就好。”

  “可是,那是一個副將。”青衣男子仍不太放心,“死的隻是一個副將的話,我怕他們到時候大齊那邊不會放在心上的。”

  見速不台沒有反應,那人斟酌了一番又開口,畢竟他能把一整支天狼軍來當作是與北野寒和談的犧牲品。小的實在不覺得大齊能為了一個小小的副將發動戰爭。”

  速不台牽唇一笑,“你也說他們能把一整支軍隊三千鐵騎送給北野寒當泄憤的筒子,那你覺得,這支必死的隊伍裏提前死了一個主將他們就能在意了?”

  青衣男子聽得更疑惑了,皺著眉想了想,忍不住出口問他,“那,既然您知道大齊那邊不會因此開戰,您為什麽還要費這心思?”

  “大齊開不開戰倒也無所謂。重要的是讓北野寒出兵就好。隻要他出兵,我們助陣,那自然就算是幫了他。這樣如果以後他不幫我們了,那傳出去損害的可是他的名聲。”

  “小的,小的......”青衣男子老老實實地躬下腰,“當家的別嫌小的愚笨,我還是不能明白。您說,他不是答應要在三天後出兵了嗎,難不成他還要反悔不成?”

  速不台這才真的綻開一絲笑來,“他們那些混官場的不比我們江湖人。我們在外講一個“信”字,說到做到。可他們不是,這幫人鬼靈著呢,他們說的話全跟放屁一樣,隻求名求利,哪裏在乎什麽反不反悔。”說罷一沉眉,“尤其是那個北野寒,這種人比狼還陰險毒辣,與他打交道,自然得兩手準備著。我們不能逼著他們主動出擊,那就隻好讓大齊來主動攻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