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離家出走
作者:花淚雨      更新:2020-08-19 18:13      字數:2180
  第一百二十六章 離家出走

  屋外頭雪勢不減,風嚎雲湧。屋內的人也都繃緊了神色,各自斂眉垂目,思量萬千。北野寒商定今後計劃的同時,抬起眼瞧瞧瞥了一眼自己的老丈人。人心急時口無遮攔這點他清楚,因此他不怪罪胡三爺之前對自己橫眉冷對。隻是他還清楚另一點,叫做空穴不生風,人心裏頭著急嘴上沒有把門的時候,說的話多半不是隨口一說,那都是老早就心裏頭憋著,慢慢滋長的。

  胡三爺對自己有意見,北野寒多少也能感覺得到。至於原因,可能是自己閨女一直沒找到,好容易有個幹閨女還那麽快就被他給拐走了,心裏頭不痛快。也可能是從王宮那邊聽說了當初自己與那菲勒的事,心生不滿。

  可要說起來,他倒還真追求過那個女人。那時候他還沒與沈晴對陣,中途從戰場回來過,聽自己的下屬講,那個叫額侖菲勒的女人正追慕北野鋒。他常年征戰在外,自然沒聽說過那個女人,可但凡是與北野鋒有關的他都想要摻乎一腳,自然是要與他爭上一爭,即便傷不到他,能給他添些堵也好。

  北野寒心思縝密,安排幾次美好的邂逅自然不在話下,再加上人長得俊美,還上過疆場,眉目間充斥著一股子殺伐之氣,為人平添一絲冷峻。沒過些日子,那個菲勒便心守淪陷,陷入北野寒設下的甜蜜假象,整日與他形影不離。隻是後來北野寒又從手底下的人那裏知道北野鋒當時喜歡的是另一個女人,對人菲勒根本一點兒心思都沒起,自己也便推脫要征戰沙場,棄她而去。

  如今胡三爺揪著這件事不放,他心裏頭隻是覺得不太甘願,但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當初隻是逢場作戲,對沈晴的衷心他可是問心無愧。當下也不解釋,等過些日子,老丈人自然能明白他對沈晴的心意。

  可是沒等幾人商榷完畢,一個丫頭卻匆匆忙忙地跑進大堂,捂著心口,語氣驚慌,“不好了,不好了!老爺,姑爺,那個大個子,烏力吉昏倒了!”

  “在哪?”胡三爺依舊端坐著開口問她。北野寒卻蹭地站起來,“小姐呢?”

  “小姐...不知道啊,沒有看到。”那個丫頭不知所謂,隻是叫他們趕緊過去。秉燭第一個順著丫頭指的方向跑去了,一屋子人趕緊跟上,順便叫山豹領著兄弟們封鎖庭院。

  可等到了那裏,地上隻趴著烏力吉一個,北野寒四處沒有望見沈晴的影子,臉上不動聲色,可內裏卻心急如焚,攥緊的拳頭起了青筋,大雪天直冒冷汗。

  達姆赫楞眼尖,驚疑地吸了一口氣,蹲下身,翻過烏力吉的鐵軀,隻見他的腦門上底下正壓著一根銀針模樣的東西。撿起來放在手心仔細看了看,那根針尾巴上長著帶了一圈兒白紋的灰色羽毛,看著倒像個箭矢。好在射箭的人應該是留了手,那支小箭雖然射破了腦門上的皮肉,可好歹沒再深了。

  北野寒接過他手裏拿著的箭矢看了一眼,不覺擰緊眉目,也不管餘下的人,轉身便往馬廄那邊快步走去。

  達姆赫楞仍記掛著那支小箭,驚疑出口,“那可確實是一支箭?”

  秉燭吩咐著另一個丫頭去喊大夫,垂下頭恭敬地回答他的話,“那確實是一支箭。是當初段景段護衛送給我家小姐的玩物。配應著還有一把黑弓,像是玄鐵打造,樣式精美,不過巴掌大小。”

  “哦,”達姆赫楞聞言居然麵露笑意,輕聲道,“那就好。三爺這下可以放心了。”

  “狗屁!人都跑了,我去哪裏放心!”胡三爺麵色不善,揮手就要叫手下弟兄集合出門去追。

  達姆赫楞連忙攔下,道他,“且慢,且慢。以沈將軍的手段雖然不一定能製得住烏力吉,可偷襲暗算將人擊昏應該不是難事吧?”

  秉燭聽聞此言像是明白了什麽,出口遲疑地問他,“先生的意思是......”

  胡三爺聽不得他們這些晦言澀語,當即罵罵咧咧地嚷嚷,“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腳!”

  “先生的意思是小姐應該想通了。或者至少是不會想不開。”秉燭替達姆赫楞把話解釋給胡三爺聽。胡三爺斂眉沉思一陣,斜眼看他,“你們是怎麽得出來的?”

  “三爺,”達姆赫楞捋了捋剛蓄起沒多久的青色短須,揚聲道,“你可覺得一個心裏鬱結愁苦的人會有心思用這樣一個小孩子的玩物去偷襲一個人?”

  胡三爺眯著眼思量一會兒,那個段護衛他的手下提過。叫什麽,什麽段景,按說以這種冷麵殺手的性格,應該不會送什麽討人喜歡的小孩子玩意兒,那把小弓大概也是一把特製的兵器。可是再一轉念,管它是不是兵器,到了沈晴手裏,那都是小孩子玩意兒,純粹拿來解悶兒的。如此說來,沈晴這丫頭離開這裏的時候心情應該恢複得差不多了,說不定射這支箭的時候還眯著一隻眼睛,嘴裏給‘嗖嗖’的配著音,見人倒地了再得意地揚揚下巴,愛惜地擦一把弓。

  “可如果她心情好了,那她還跑出去幹嘛?”這點還是讓三爺頗有一些不解。不止他,連達姆赫楞與秉燭也相視著搖搖頭沒有主意。管它呢,既然確定人不會想不開了,那這種事還是交給他們小兩口內部解決吧。

  正要散去,腳下忽然傳來動靜,被依舊沒停下的雪覆蓋淹沒的烏力吉摸摸腦袋上的留下的小紅血點,艱難的坐起來。麵色蒼白,嘴唇青紫,看樣子是躺在地上給凍醒的,這樣也好,省得喂解藥了。倒是他自己等清醒了,連忙爬起來拍去身上的雪,“他娘的,怪不得夢見掉冰窟窿裏,可凍死老子了。”

  秉燭在易旁顧掩嘴偷笑,兩個大人也是麵上帶笑,依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回了大堂。烏力吉跟在後頭,偶爾回頭看一眼自己躺過的地方,扭頭問秉燭,“我說,我在那兒躺多久了?”

  “大概半個時辰吧。”

  “半個時辰?那,那你們就在旁邊幹站著,不把我烏力扶到屋裏頭先暖和著?”好歹給拿個枕頭,再蓋一條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