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九尾雪狐

  不理會沈晴的無理取鬧,北野寒將自己的胳膊好好地往胸前擺了擺出門。沈晴哼哼著跟在身後。

  沒成想坐到餐桌邊兒上，沈晴這個餓了三天的人，看著這一桌子的菜愣是沒食欲。且不說這些菜品種單一都是肉，就衝著這大廚的水平，嘖嘖，烤肉烤得外焦裏生也就罷了，那清水煮肉，上麵愣是一點油腥沒有。沈晴撇著嘴把手放在桌子底下掰筷子，就差拍桌子走人。

  那位大漢也是不好意思，“我娘這兩天住在親戚家，我做飯手藝不好。你們別介意。”

  沈晴眯著眼睛給他擠出一個笑來，“怎麽會，這比生吃強多了。”

  北野寒差點沒噎著，一沉臉，桌子底下踢了沈晴一腳。沈晴不樂意了，一歪嘴，瞪他一眼，幹嘛，這不是實話啊。

  北野寒動了動眉毛，是實話也不能說，人剛救完你你就擺臉子。

  那大漢看著這兩個眉來眼去，自己什麽也沒看懂，低著頭端起碗來就開吃。

  沈晴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雖然不樂意，卻還是抬起筷子往自己碗裏夾了一塊肉，當然，桌下也沒忘了給北野寒踢回一腳。

  “哎，還沒問你的名字？”沈晴估計是看著這個大漢比較木訥，也不再勉強自己做出一副乖巧知禮的樣子，探著腦袋就問。

  “烏力吉。”

  “哦，”也不顧北野寒在一旁擠眉弄眼地教她注意禮數，沈晴咬著筷子又問，“哎，力吉啊，那兩天雪那麽大你怎麽還敢上山打獵啊？”

  聽到沈晴這麽問，北野寒也顧不得提醒她注意禮數了，畢竟這三天他也一直很好奇這件事，別說那時候已經接連三天大雪，就是大雪隻下一天，山裏的獵人也不會貿然進山，不然風雪迷了眼睛，看不清獵物不說，萬一一個不留神，跌下山崖或者被獵物伏擊了都是很危險的事情。

  這兩天烏力吉的箭法武藝他看過，不說是百步穿楊以一擋百，可是養活自己是絕對沒問題，基本就是打一次獵，數月都沒必要再冒險進山，根本沒有理由在大雪封山的時候冒著生命危險進山捕獵。

  想來沈晴也是想到這一點了，這才開口詢問。

  那位烏力吉倒是沒考慮那麽多，忠厚笑了笑，“其實我是衝著懸賞去的。”

  此言一出，沈晴與北野寒相視一眼，不止謹慎如北野寒，連沈晴的手都不由地往自己的腰間探了探，幾要拔刀。

  烏力吉咽下一口湯，抹了抹嘴又講，“前些日子山那邊不是來了個什麽將軍嘛，他手底下有一個叫什麽，什麽，額，我也忘了叫什麽了。反正是個軍師。那個人說啊，就在我們這座山上有一隻九尾雪狐......”

  “九尾雪狐？”沈晴凝了凝眸，看了一眼北野寒又轉過臉，“山上還有這種東西？”

  “不知道，”那位烏力吉也不胡謅，搖搖頭說了實話，“反正我在這山裏打獵打了少說也有二十年，狐狸也獵過不少，倒還真沒見過多個幾條尾巴的狐狸。”

  “哦。”沈晴點點頭，眼中的疑惑仍未散盡，“哎，不信的話，那你為什麽進山啊？”

  “你不知道，那個軍師啊想要捉這隻狐狸送給大王子當壽辰禮物，那是懸了賞的。賞金豐厚著呢，很多獵戶都進了山。我就想啊，要是我得到了，我娘下半輩子就什麽都不用幹了。”

  一直沉默的北野寒也插嘴問了句，“他懸賞的事軍裏的統帥都知道嗎？”

  烏力吉摸了摸腦袋。“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反正據說連軍營的一個值夜的副將也親眼見過，還說山上有時候會泛著幽綠的光，看著就瘮人。不過還真別說，這兩天山上的狐狸還真忽然多了不少，我進山才一天就獵到好幾隻了。”

  “哦？”沈晴來了興致，一雙杏眼閃著光，“在哪？能讓我看看嗎？”

  “哎，”烏力吉笑了笑，“等著，我去取過來。還有個活的呢。”

  烏力吉一走，沈晴立刻精神地蹦起來，一巴掌拍在北野寒背上。“哎，聽到沒，有個活的”

  “活的又怎樣。”北野寒瞥她一眼。

  沈晴撇撇嘴，伸手一下一下地戳他的傷口，

  北野寒挪開胳膊端著碗離遠了些，冷言道，“吃飯時也不消停。”

  沈晴搬著小板凳顛顛地跟上，依舊拿手指再戳，“哎，北野寒，我們要來養一隻怎麽樣？”

  “不怎麽樣。”北野寒也不看她，自顧自地夾菜。

  沈晴瞪他一眼，立馬又搬著小板凳離遠了。“德行！爺我還偏要養。”

  北野寒放下碗筷盯著沈晴的臉，從頭頂看到下巴，又從下巴看回去，直把沈晴看得頭皮發麻，“幹嘛？你脖子抽筋兒啊？”

  “你不是都不喜歡狐狸嗎？”北野寒就不明白了，“上次罵兔子都怪帶著連狐狸一起罵，今天怎麽還非要養一隻狐狸了？”

  沈晴眨眨眼想了想，“對哈，我不喜歡狐狸來著...”隻是轉眼又抬起頭一臉純良無辜的解釋，“但是我可以養來禍害啊，今兒拔一撮兒毛，明拔一撮兒毛，薅光為止，對吧？”

  北野寒愣了愣，半晌以後默默地端起碗，權當自己什麽也沒說。

  另一邊，烏力吉很快就拎著一個籠子過來了，裏麵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扒著籠眼兒齜牙咧嘴地使勁叫喚。

  沈晴一見這毛茸茸地一團，連蹦帶跳地就過去了，隔著籠子摸了摸毛，扭過頭一臉興奮地衝北野寒喊，“哎，還真是隻狐狸哎。”

  這不廢話呢嗎，都說拿狐狸過來了籠子裏當然裝的是狐狸了。那邊北野寒狠狠地撕了一口肉，頭也不抬，使勁嚼了嚼，“不。那是頭豬。”

  沈晴翻個白眼也不再理他，仰著臉就問烏力吉，“怎麽捉的啊？”

  烏力吉摸了摸腦袋，“沒怎麽捉。我就趕路呢，它就趴在路邊睡覺，我拎著它的脖子把它塞進袋子那會兒它都還沒醒。”

  北野寒嘎嘣咬碎一脆骨，還真是隻豬。那沒跑了，沈晴好容易碰著一誌趣相投的，鐵定就把它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