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被擒
作者:花淚雨      更新:2020-08-19 18:12      字數:3185
  第十七章 被擒

  雖然損失了兩個人,烏丸那拓依舊沒改了封山搜穀的計策,反倒更增了兵力,恨不能在每一個突起的高地旁都給安排上崗哨。

  對此北野寒沉了沉眸,私心對這位梟將死腦筋的堅毅態度多了幾分考量。沈晴對此卻不以為意,倒不是她覺得死了兩個兵對這位將軍沒什麽影響,她隻是單純地認為,那個姓烏丸的壓根就沒發現自己的部下少了兩個。

  也是因為如此,比起之前,兩人的心不由的放寬了幾分,仗著上次借來的兩套軍裝,兩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層層封鎖的山穀。

  樹林比起之前又是蕭索了幾分,枯黃的落葉覆了薄霜,腳踏上去,葉脈折斷的聲響清晰可聞。

  沈晴豎起了耳朵,一雙雪亮的眸子打了十二分精神的瞧著四周,不多遠,一個五人的搜山小隊赫然出現在兩人視野之內。沈晴與北野寒對望了一眼,會意地各自頷了首。依然是沈晴,向前走幾步,恭敬地拱手,“兄弟,哪個營裏的?”

  對麵的人還了禮,“金刀。兄弟是……”

  “北雁。”想也不想,沈晴脫口即答。

  開玩笑,莫說是屢次交鋒的烏丸那拓,就是素未謀麵的北庭護衛長,沈晴也知道他手下有幾班人馬,各班又叫了些什麽名號。畢竟百善樓的情報組織那可不是蓋的。暗衛探子遍滿天下,驛站崗哨千裏連迭,消息自是通達。隻是一想起百善樓想沈晴的眉頭不由皺了一皺,那日軟絕散一事她可尚是記憶猶新。

  隻是眼下也顧不得其他,沈晴拋卻雜念,繼續與那人攀談,眼睛卻在他的腰間瞄了幾番,天公庇佑,果然發現了一卷羊皮圖紙正亮錚錚地別在那人的腰帶上惹人犯罪。

  沈晴佯裝熟絡地與那人勾肩搭背的一道前行,一手卻在背後不露聲色地向著北野寒打了個手勢。北野寒幾不可察地點點頭,也裝作了了來巡山的跟上上前。

  沒走幾步,隻瞧見沈晴的手正悄悄地向這那人腰裏的地圖探去,卻聽見身後忽然一聲悶響,沈晴心下一驚,再回頭,北野寒已經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多年征戰的反應沒有落下,沈晴迅速鎮定下來,一隻手趕緊向自己的腰間探了探,卻是探了個空。一抬眼,方見原來自己隻顧全神去偷別人的東西,自己佩劍卻不知什麽時候竟被那個金刀營的人給拿了去。那人將劍在自己的手裏轉了轉,一雙眼睛眯了起來,“北雁營的人?你且告訴我一個卒子什麽時候有了這樣寶劍?”

  沈晴眼眸一沉,一個箭步想要奪回佩劍,可腦後卻是一麻,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記悶棍。

  這次確實來的虧了,可臨暈去之前沈大將軍倒也沒覺得有多怕,隻是滿心的不甘,不為別的,憑什麽自己這名悍將手下的北野寒鳥用沒有,那姓烏丸的傻大個手底下的兵卻是一個賽一個的油滑老成。

  沈晴眼皮一沉,不甘心地念了句,老天,嘖,老天果然還是個瞎的。

  狼營裏,熾熱的木炭在架空的銅盆裏燃起篝火,紅色的火焰跳躍明滅。拓跋燕的刀疤在火下映的分外猙獰。

  一旁,烏丸那拓端了酒杯自斟自飲。鐵塔一般的人穿了一身重甲戎裝坐了正中,原先還寬裕的營帳登時顯得擁擠狹小。

  拓跋燕側著頭看他,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一仰頭,滿樽的濁酒一飲而盡。微眯了眼裏露了幾分精光,再抹一把臉,拓跋燕對著烏丸那拓拱了拱手,“燕某久聞烏丸將軍大名,自是信得過將軍的能力,隻是……畢竟幾天過去了,不知……”

  “信得過就閉嘴等著!”烏丸那拓一臉不耐地揚手打斷,“老子自有自己的打算。”

  一席話說得拓跋燕臉上明顯難看了幾分,卻又不好發作。雖然這要論軍銜,自己的權利確是在烏丸那拓之上,可是這個烏丸腦子裏壓根兒就沒有軍銜這個概念,莫說他隻是大王子欽點的大將軍,便是大王子本人親自站在他的麵前他也不帶高看了一眼去。

  拓跋燕壓下怒火,勉強提唇幹笑了兩聲,又為自己斟了杯酒咽下。

  正此時,賬外忽傳來一聲通令,有人在穀中擒住了兩個可疑的犯人。

  不做聲地相視一眼,烏丸那拓與拓跋燕匆匆從席間起身走將出去。

  出了帳,各將士已經侯在校場,於江向著拓跋燕拱了拱手,側開身,身後綁著的兩個,正是沈晴與北野寒。

  拓跋燕大喜,臉上的刀疤擰在了一起,“哈哈,烏丸將軍果真好手段!待我秉明大王子,一定要他重賞將……”

  不想烏丸那拓虎目一瞋,絲毫不給了麵子,“大王子是哪個?我烏丸還真要不起他的賞!”

  此言一出,校場各軍士無不麵麵相覷,卻沒人敢出聲。

  台下的沈晴聞言也是吃了一驚,雖然這個烏丸一向直言不諱,卻也不至無故當眾說這種忤逆的話。頗是驚疑地抬眼望了望身邊的人,北野寒雖然一貫的冷漠,麵上卻也是染上了幾分迷惑。

  台上拓跋燕也瞪圓了眼,語氣不善,“烏丸將軍此言何意!”

  烏丸那拓瞥了他一眼,嘴邊掛了幾分嗤笑,一揚手,不遠的一個營帳後,一個綠衣女子被兩個侍衛帶了過來,不是別人,正是幾日沒了音訊的丫頭,秉燭。

  秉燭一見自家小姐被五花大綁地捆在校場裏,登時紅了眼圈撲上來,拚盡了氣力推開她身旁的守衛,邊哭邊解開繩索,“小姐,他們…他們怎麽能這樣對你,簡直,簡直……”

  沈晴也是又驚又喜,往一旁努努嘴,忙不迭地安慰,“行了,行了別哭了,快先給你家姑爺把繩子解了。”

  拓跋燕可沒心思看這出主仆重逢的苦情戲,壓低了嗓音上前質問,“烏丸將軍這是何意!那可是我北庭的叛臣,你竟……”

  烏丸那拓也不理,隻低頭看了看場中的丫頭,“你!告訴拓跋將軍你那晚看到了什麽!”

  饒是早有了心理準備,可真等這個野熊一樣的右統領出口質問,秉燭還是驚得花容失色,一雙慘白的手不由地抓緊了沈晴的衣袖。沈晴還未開口,卻聽見北野寒便悄悄靠近了自己的耳朵低語,“讓她去。”

  沈晴思量了一番,終是鬆了手。

  秉燭一步三回首小心地挪上前,深吸了口氣,跪下,“回將軍,遇襲那夜秉燭與小姐走散了,等再找回來想去找左統領詢問小姐消息,卻不想,看見……看見……”

  “看見什麽,隻管說於那個拓跋將軍聽!”

  秉燭低著頭,依舊吞吞吐吐,“看見,看見是拓跋將軍拔劍殺了,殺了左統領。”

  拓跋燕聞言大怒,“大膽逆賊,竟敢出口中傷本將軍,來人啊!還不速速將這叛賊拿下!”

  烏丸那拓一聲斷喝,“我看誰敢動!”

  方欲上前的士兵停了腳,麵麵相覷一番,又低下頭退回來時的隊伍。拓跋燕心下一凜,預感大事不妙。

  台下,解了困的北野寒四顧校場,隻見拓跋燕帶的隊伍被烏丸那拓的大軍層層包繞,鐵水一樣的人牆密不透風。隻消一聲令下,那拓跋燕便是插翅恐也難逃生天。

  現場的氣氛一下子凝結,狼營裏鴉雀無聲,隻一麵招搖的狼旗獵獵作響。一旁看戲的沈晴倒不嫌事大,悄悄地拉著北野寒站遠了些,嘰嘰喳喳地扇風點火,“好你個拓跋燕,枉左統領當初那樣信任你,你怎麽狠得下手去殺他。”

  說罷又抬頭一臉憤慨地望向烏丸拓跋道,“烏丸將軍,左統領對您這個兄長的尊敬可是大家夥兒有目共睹的,而今令弟慘死於賊人手中,還望將軍給左統領討個公道。”

  一番話畢,竟唬得身後響起了稀稀落落的號聲,“替左統領討回公道!替左統領討回公道!”估計是很多人都對左統領的死因心有疑慮,尤其是左統領舊部,聲音越來越響。

  沈晴得意地向著北野寒仰了仰下巴。北野寒看得愣了愣,一副冷眉不覺蹙緊。每當他以為自己看透了這個大齊的女將軍的時候,她又總有嶄新的一麵讓他他眼前一亮,可他的敵人已經夠多了,他不想再多一個自己看不穿的對手,所以......到底還是應該趁現在一切未晚殺了沈晴的吧。

  不同於北野寒,台上兩個的交鋒遠不止發生在心底,就連目光之間的空氣都變得灼熱又危險。

  “這樣看來,烏丸將軍是想要相信一個黃毛丫頭的胡話也不肯信了我燕某了?”

  烏丸那拓冷笑,“那個丫頭是什麽樣的人我不清楚,可拓跋將軍的為人我卻是早有耳聞。”

  兩人的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微妙,台下的兵卒握緊了兵器,摒住呼吸,深怕一個不小心場麵便會失去控製。

  正此時,台下忽有一人向前踏了一步,高喊,“烏丸將軍,三思!三思啊!”

  沈晴循著聲音看去,說話那人正是拓跋燕新招的軍師,於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