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許家幾次和許家人對峙，許一凡這三個字被許家人叫出來過。

  隻是，南宮斐從來沒問過，許一凡也就沒解釋過。

  他下意識地，不想南宮斐碰觸他的名字。

  許一凡這一刻，腦袋裏亂哄哄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還是南宮斐，又說：“我從前，是不是個壞蛋？是不是傷害過你？對不起，我替從前的自己向你道歉好不好，你別難過。”

  他低頭，親吻許一凡的眉眼：“我其實很想用一輩子去彌補曾經對你的過錯，凡凡，我比你更希望能留下來。但是，但是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會離開，你別難過。”

  許一凡的手，緊緊揪住南宮斐胸口的衣服：“你不會。”

  “好，我不會離開。”

  南宮斐摸了摸許一凡的頭發，聲音無奈之餘又帶著濃濃寵溺。

  許一凡將額頭抵在南宮斐的胸口，他輕聲說：“從前的你不是壞蛋，你對我也很好，很好很好。”

  隻是從前的兩個人，是兩個世界的三觀，是兩個階級的存在，所以才會有很多碰撞。

  但，拋卻一切因素平心而論，南宮斐，其實對他不錯。

  應該說，很不錯。

  “是嗎？”

  “是的。”

  “那，能說說，我曾今是什麽樣嗎？”

  “你，你曾經沒有現在好看，曾經的你很拽，要是有尾巴，一定總是一副尾巴翹上天的模樣，你還喜歡亂花錢，買個手機都要十八億。”

  許一凡對那個十八億的手機印象很深刻，沒辦法，土壕的世界，至今他都搞不懂。

  “聽起來，曾經的我似乎糟糕極了。”

  糟糕嗎？當初的許一凡心底，南宮斐三個字代表的不僅是糟糕，還有混蛋人渣……

  “沒有。”許一凡想了想，說：“從前的你很厲害的，你會做各種好吃的魚，會蓋房子，軟件硬件在你手裏都能變成有靈氣的東西，你……”

  他還沒說完，就被南宮斐打斷：“不許再說了。”

  南宮斐抱著許一凡，重新埋首進入新一輪的征程：“你喜歡我還是喜歡他？”

  “他？”許一凡對上南宮斐那委屈又憤憤的目光，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南宮斐口中的他指的是從前的南宮斐。

  這家夥，是在對他自己吃醋？

  大概是許一凡表情太不重視這個問題，南宮斐一口咬在許一凡的脖頸窩處：“說你喜歡我。

  一凡低笑出聲：“你現在這副模樣怎麽像個醋王。”

  “我有什麽可醋的。”南宮斐愈加不滿，折騰著許一凡的身體：“你和我以前有這樣過嗎？有沒有這樣過？還是這樣過？”

  許一凡：……

  他抬手，捏南宮斐的鼻子：“怎麽，你是不是還想問我，以前的你有沒有給你戴綠帽子啊？”

  南宮斐：“有嗎？”

  許一凡：……

  “你自己問自己啊，問我幹嗎！”

  許一凡摟住南宮斐的脖子，咬了一口南宮斐的唇：“這麽白癡的問題，真不像你問出來的，現在你看起來就像是個智障。”

  不等南宮斐回應，許一凡扒拉著南宮斐的頭發，喃喃嘟曦：“你被我寵壞了。”

  他聲音到後來，就成了喘息。

  屋子裏的兩個人，都在盡情又放縱地享受著二人世界，畢竟，哪怕嘴上不承認，可他們心頭都有種不好的預感。

  覺得，或許這種美好時光，下一刻就會消失不見。

  或許某一瞬，消失就是永別。

  晚上君含香打過來電話的時候，許一凡和南宮斐才知道，今天是念念的生日。

  哦，念念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睡覺了。

  至於是幾天，兩個人還真沒有印象。

  徹底忘了。

  君含香已經買好了念念喜歡的蛋糕，君母也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現在就等許一凡和南宮斐去湊桌。

  許一凡：“糟糟糟，我把念念生日忘了也就算了，你怎麽也能忘掉？”

  南宮斐：“我就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生日。”

  許一凡：……

  “好吧，這個問題咱們不糾結了，總不能空著手去見念念吧，買點什麽生日禮物？”

  念念什麽都不缺，兩個人路過花店的時候買了一捧花，又在路過書店的時候買了一套《黃岡小狀元》，這才—起去了君家。

  幾天不見，許一凡乍一眼看到念念，突然就發覺小家夥似乎長高了不少。

  他摸了摸念念的頭：“叔叔紿你買了生日禮物哦。”

  念念：“什麽生日禮物？”

  說話間已經興奮地接過許一凡手裏的禮品盒跑在一旁沙發上去拆了。

  君含香及時把小剪刀遞過去：“這個結怎麽還是個死結。”

  許一凡：“大概是工作人員疏忽。”

  念念一剪刀把繩子剪開，看到裏麵的《黃岡小狀元》，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

  她抬頭，一臉不可置信盯著許一凡：“老鷹叔叔，這你送我的生日禮物？”

  許一凡：……

  他立刻甩鍋：“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不過你爸爸說你肯定會喜歡這個，所以我買了，怎麽，你不喜歡嗎？不喜歡改天我重新給你補一份禮物好不好？”

  念念扭頭瞪著自家親爸，那眼眶裏蓄滿了水汽，都快要哭了。

  “爸爸，這是不是你和老鷹叔叔在前麵那條街道上的書店裏買的？”

  南宮斐：“對，沒想過今天是你生日，都沒準備禮物，順便給你買了這麽一套書，怎麽，喜歡傻了？”

  念念“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撲進君含香的懷裏傷心欲絕。

  始作俑者南宮斐絲毫不覺得這是個事兒，他坐在餐桌旁，朝君父君母微微頷首打招呼：“菜真豐富，謝謝你們。”

  君父君母雖然好心疼大哭的念念，但也不敢張口讓南宮斐或是許一凡去哄啊。

  他們沒聽到南宮斐的話，一個兩個的起身圍著念念團團轉去了。

  許一凡走到南宮斐身邊，歎了口氣：“念念好像不喜歡這個禮物啊。”

  雖然早就已經預見，本來還以為自家女兒天賦異稟和別的孩子不一樣，說不準這種反套路的禮物會取得女兒的青睞。

  不過，明顯許一凡想太多。

  南宮斐那裏舍得讓許一凡失落難過啊，聞言立刻挑眉，扭頭問念念：“念念，老鷹叔叔紿你買的禮物你不喜歡嗎？”

  父親大人此刻渾身都散發著危險氣息。

  念念打了個哭嗝，止住哭聲，委委屈屈答：“喜歡。”

  君家三人：……！！

  都不帶這麽威脅孩子的，這可憐的娃兒，怎麽遇到了這麽不靠譜的爹啊。

  南宮斐：“喜歡就要開心點啊，今天你生日，哭什麽。”

  念念咧嘴，笑了起來。

  真是比哭還難看，可把君家三人給心疼壞了。

  但是，君家人都不敢去反抗許一凡和南宮斐啊。

  隻能在心底想著，以後要對可憐的小娃兒加倍好。

  這一頓生日宴雖然有點點小冷清，不過是念念的第一個生日宴，念念很高興。

  還和君含香一起拿了麥克風唱著“老鼠愛大米”。

  許一凡望著開心無比的念念，再瞧瞧一臉慈祥和藹的君父君母，還有身邊一直在為他剝小龍蝦的南宮斐。

  突然就覺得，現在這日子，像是在夢裏一樣。

  美好的有點不真實。

  如果，如果母萊在就好了。

  但，世事無完美。

  雖然心有遺憾，卻也無比滿足。

  這個晚上，念念沒有留在君家。

  生日宴會落幕後，她賴在南宮斐的懷裏就不出去了：“爸爸，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

  —旁的許一凡好心酸好嫉妒，他這個便宜老爸到底什麽時候能轉個正啊。

  也想被念念這麽依賴的一天。

  南宮斐卻是一臉不滿：“不行。”

  晚上他要抱著自己的男人睡覺。

  念念就抬頭，委委屈屈的瞪著南宮斐：“爸爸，你變了。”

  南宮斐不為所動：“哦。”

  念念：“爸爸，你太無情了。”

  “哦。”

  念念扭頭，淚汪汪的望向了許一凡。

  於是，這場父女對決，最終以二比一取勝。

  南宮斐在自家男人的威脅下，最終灰溜溜落敗。

  —臉不爽的抱著念念朝家走去。

  念念摟住南宮斐的脖子，小聲說：“爸爸，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南宮斐：“嗯？早戀？”

  念念聞言頓時翻了個白眼：“那些小屁孩子那麽白癡，早戀有個什麽意思啊，浪費時間。”

  許一凡湊過來好奇地問：“什麽秘密？”

  南宮斐對念念說：“老鷹叔叔不是外人，你說吧。”

  念念想了想：“那還是回家再說吧。”

  回到家，許一凡和南宮斐已經把念念這個所謂的秘密忘了。

  沒想到念念一進家門，就對南宮斐說：“爸爸，你看我。”

  她話落，在原地轉了個圈瞬間，然後消失。

  消失的那一瞬，不管是許一凡還是南宮斐，都臉色大變。

  兩個人都撲向了念念消失的地方。

  雙雙撲了個空的他們對視了一眼，都快速的朝研發室衝去。

  他們想要找器材追蹤念念。

  哪怕知道這些器材實驗了幾次都不管用，但此時此刻，這些器材是唯一希望。

  “爸爸，你們去哪裏？”

  念念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