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水淹七軍
作者:很方第      更新:2020-08-17 15:01      字數:3327
  “計是好計,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我們哪裏來的水軍?沒有水軍,何以同曹軍抗衡,難不成”再一想到這錢心洲的支流通往錢塘江,馬均的麵色馬上就變了,已經是入梅的季節,這個時候一旦漲潮,錢塘江的濤濤江水很可能從錢心洲經過,掘土待機,以流民為誘餌?這是要水淹整個杭州麽?尼瑪,這飛仙給我們挖的是一個九死一生的水坑啊!

  劉宏自然是明白他的想法,他的這個顧忌自己未嚐沒有,在沒有頂級謀士和將領的當下,若再沒有充分地利用自然之力,即便是用奇,也是勝算不大,他的目的不僅僅是這眼前的鳳命之主郭嘉,還有那九虎一龍之人,他關心之處也不是這杭州一地,而是整個下。

  區區杭州,淹了就淹了,換一個郭嘉也算值了。

  現在的他不再孤軍奮鬥,在許縣聯係上了董承等保皇派,而董後也能從曹操之處探知不少情報,這些都給自己宏圖大業的實現增加了籌碼,郭嘉隻是自己試牛刀的一戰罷了。他自信滿滿地又把飽含精光的眼睛掃視過去。

  這邊郭嘉和荀攸也起了爭論,荀攸的意見很簡單,曹軍合流入住杭州,那麽流民之局頓解,此刻曹軍自己人對峙的局麵正是杭州失控的根源。郭嘉則不以為然,一則這流民之中若是裹挾了孫權,那麽自己可以不進這杭州城達到和江東談判的目的,而一旦和江東達成協議,這“夏侯惇”的杭州就成了孤城,在曹軍和江東軍的夾縫之中,即便其有反意也得消弭在萌芽之中,在更大程度上,他傾向於當務之急是找到孫權。

  “奉孝,丞相之命不能再拖,你這麽下去,不僅自己處境不妙,連跟著你的軍兵們日後的前程也將遭遇阻塞。曹公此饒個性,你我皆知!”這荀攸話不疾不徐,卻是字字攻心,讓一旁的將士連連點頭。

  郭嘉也不廢話,很是幹脆地把手中虎符扔了過去,大咧咧地道“荀公謀世大儒,某甚敬之,既然丞相如此不信任於某,這虎符還請荀公掌之,某麾下軍兵皆受公節製如何?”這招以退為進,讓荀攸有些措手不及,想好的一大通辭也是不知從何起。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荀攸自然是沒有接收虎符,郭嘉微微一笑之後帶著主力軍兵朝那人潮滾滾的流民方陣衝去。荀攸卻是在他身後抿嘴一笑,太上皇好算計,你郭嘉貪得這些許之功,卻是給了某坑你的大好時機啊!這軍營後方的錢心洲看上去風平浪靜,其實內部已經是波濤滾滾,在醞釀著一場大風暴

  看著眼前的這些流民,郭嘉一時思緒萬千,這些年來,自己的抱負不就是讓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飯吃,不在受戰爭之苦,不必流離失所麽!可眼前為何還有如此之多衣不蔽體、麵黃肌瘦的人們,要知道這還是江南富庶之地!哎,他一聲長歎,卻是不再停留。他麵臨著奪城和曹操碾壓的雙重壓力,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他那犀利的眼神掃過眼前的這些流民,突然之間麵色變得煞白。

  那人群之中,有一個人竟然在朝自己微笑,再一凝目,那人已經消失在了濤濤人流之鄭這張麵孔讓他過目難忘,這個人一定沒有看錯,他如此鎮定地藏身於難民之中,沒有其他可能,孫權在流民之中就是一個謊言,這是一個精心布置的局,郭嘉想到此有些迷惑,自己身後帶領了萬餘人馬,眼前的流民不足五千,他們的倚仗又在哪裏他是一個膽大之人,明知身處凶險,心緒卻出奇地平靜。

  因為他知道,這個人還在,那麽他麵臨的窘境就並不是偶然,而是一種必然。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進取還是固步自封,前行布局還是舊局橫行,事關潮流,這就是一個選擇,有一無二,生死以牛

  他深信這滿目蒼夷的大漢已經黯淡無光,即將是泯滅在群星之中的一顆灰塵,慢慢消失在曆史深處。他們還在繼續抗爭,不過已呈頹勢,不會再掀起什麽大風大浪。

  荀攸這時也慢悠悠地騎馬跟了上來,不無揶揄地道“奉孝兄,這梅雨季節,一場瓢潑大雨即將而至,要不要請這些流民兄弟到軍營大帳一聚,那裏地勢終究要高點。”

  “地勢不好!”郭嘉似乎意識到什麽,馬上出口道“全軍撤退,進杭州城!”

  “早聽某言,何至於此!”荀攸搖晃著大腦袋,這邊話音未落,郭嘉整個臉色都變了。眼前的流民不知何故,裹挾那荀攸急急往那上遊方向搶去,而那軍營之處,不知何時被人掘開了土,在錢心洲上遊裂開了巨口,蓄勢已久的水龍洶湧澎湃地崩塌而出,一鼓作氣衝向了這邊。

  隻片刻間,洶湧的大水便徹底淹沒了整個窪地,一陣又一陣的慘叫聲傳出,北軍畏水,有不少人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化作了水中亡魂。波濤無情,麵對狂獅猛獸般席卷而來的滔水浪,他們隻能隨波逐流,在水裏拚命掙紮。

  就在此刻,杭州城內和遠處的軍帳都傳來了喊殺之聲,數以萬計的兵士蜂擁而至,毫不留情地射殺起了郭嘉身邊的將士“

  這是一場慘敗,郭嘉苦笑著搖了搖頭,要不是曹操“堅定”地當了對方的幫凶,或許自己還有一戰之能。而現在,隻能任那濤濤的潮水漫過自己的胸口,他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隻求速死。這時,從他身後走來了四個彪形大漢,將瘦弱的郭嘉一把從水窪裏拉了起來,裹成粽子之後,橫於馬前,然後朝著杭州城中進發。

  劉宏可是算無遺策,知道郭嘉按兵不動,隻身前往許縣打通了保皇派的奇經八脈,這邊又逼得那郭嘉貿然出擊,終於成了自己的階下之囚,他意氣風發地看了看外麵的爪哇之城,感覺又回到簾年的盛世長安。他這邊動作頻頻,那邊馬均也沒有閑著,這邊數閘齊開,那城中的泄洪裝置則早已啟動,杭州城中雖然也有漫過腳麵的積水,然而對於整個戰局而言,這點犧牲簡直太值了。

  荀攸的身體很不自然地扭動了一下,頗有些女子儀態,等在城頭的劉宏看得眉頭一緊,眾人帶著捆縛成粽子一般的郭嘉走進城中,約有一裏有餘,到達了馬均的府邸。

  郭嘉抬眼一看,眼前之人讓他嚇了一跳,旋即,他就鎮定下來,對方不過是帶了一副可怖的金屬麵具罷了。自己並不是唯一的戰俘,和自己一起的還有曹操禦賜的數十名虎豹騎的衛兵,到了此處,郭嘉的心態反而變得平靜得多,每個人麵對謎題揭曉的時候都是如此吧,不但沒有了意料之中的緊張,反而是一絲克製不住的興奮。

  雨季的江南之秋,煞是有些凍意,馬均的府邸已經生起了不少火爐。

  郭嘉微微一笑,將自己的身軀往火爐邊挪了挪。雖然自己已經被裹成了粽子,但是雙腳未加束縛,並不影響他正常行走。

  “來人!給郭軍師打開囚繩,奉上好酒好肉!”這金屬嗡嗡之聲略微帶零內力傳遞出來,震得人耳鼓發麻,象郭嘉這種毫無武功根基的更是有些不堪,他的耳鼻甚至還有一點血絲掛了出來。

  也許是占據了勝利者的絕對高度,這劉宏玩起了貓戲老鼠的遊戲。郭嘉苦笑著長籲了一口氣,然後大咧咧地在他對麵坐了下來,這好酒好肉還真不是一句妄言,有烤肉、熏魚、叫花雞還專門為其準備了少量的酒水。

  “久聞軍師浪子大名,無酒不歡,這酒水乃是我府窖藏的陳年女兒紅。”

  “如此,妙哉!”郭嘉拱拱手,竟然是將麵前的酒水一飲而盡。他看了一眼劉宏身側的馬均,此刻的馬均已經卸下了夏侯惇的皮囊,雖然麵色蒼白,但是一眼看過去,他就是此間的話事人。

  郭嘉捋了捋胡須,然後舉舉酒杯道“各位處心積慮對付曹丞相,如今初戰告捷,可喜可賀!如嘉所料不錯,夏侯將軍早遭爾等毒手,而荀攸也是汝一黨之人。”

  劉宏的金屬聲旋即傳來“閣下所料不差,倒是不負才之名,可惜如此大才,卻是亂臣賊子!”

  郭嘉哈哈狂笑,朝北方一拱手道“大漢紊亂如斯,生靈塗炭,丞相乃撥亂反正之正義之師,何為亂臣賊子?再者,皇族百官皆在許都,我曹軍麾下四州百姓皆安樂之,丞相乃治世之能臣也!爾等鼠輩,知道個鳥!”

  劉宏冷笑數聲,朝馬均的方向輕喊一聲道“動手!”

  馬均從火爐裏拿出一根鐵烙,他大聲道“投降我軍者,可獲自由之身,在曹軍之中地位、軍餉都不變,否則嘿嘿!”他獰笑著走向那數十俘虜,眼神卻看望一旁的郭嘉。

  郭嘉巋然不動地喝著酒,卻是不發一言,他心中暗暗叫苦,自己已是階下囚的身份,這些兵士眼看是救不得,然而對方遲遲沒有開出條件,自己也不好貿然發言。他隻能大口地喝酒,以掩飾心亂如麻的內心世界。

  馬均陰沉地道“解開他們的衣襟,我要親手為他們留下失敗者的印記!”

  著,他身手極快地往前一躍,將鐵烙率先指向身邊的一名俘虜,那虎豹騎兵士怒目而視,卻是掙紮不得,伴隨著一股皮肉焦糊的味道,通紅的烙鐵竟然印在他的額頭之上。隻聽得撲通一聲,他的身體重重跌倒在地上。馬均這一手極大地威懾了在場的俘虜,多數饒目光裏都含有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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