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淺灘之蛟
作者:很方第      更新:2020-08-17 15:01      字數:3252
  “命運,這茫茫下,誰能安排我呂布之命運!”呂布仰麵朝,聲勢驚蓉吼道。

  “沒想到這丁霸前腳一走,你就背棄了自己的諾言!堂堂溫侯,人乎?”

  “你妹,臭道士…如此,兄自當謹守承諾!”呂布悲憤地朝遠去的丁霸拱手道。

  “六年已滿,呂布,你已然悟命,某也算是不辱使命!”於吉輕輕歎息,指著東方霞道,“看到那雲霞之間的異像麽?青雲回流、春水初溢,這是……真龍欲出之相!也是某讓你等候六年的原因。這六年,你的使命就是為等待這真龍既出!你悟命為蛟,竟真乃龍係一脈,誠不欺某於吉為你尋主!”

  “道長,是讓某投靠江東?”呂布沉思問道。

  “機不可泄露!呂布,你知乎汝之雄主在江東即可。某之計劃與你心願南轅北轍,知你欲去鄴城尋妻!可率性而為,萬勿刻意。須知那因果之成,在乎於。既有意,那這江東雄主自有與你相會的一刻。切記,亂世繁雜,龍、鳳、虎齊出,三係爭霸,淺蛟若不隨真龍,是萬死之局。你若不得要領,可至千鼎山問計於某!”

  又是萬死之局?呂布的後背湧出了一陣冷汗。他連頭都不敢抬,躬身道“道長有命,布……豈敢忘。”

  “如此甚好…”

  許諸年近四十,深得曹操寵幸,本一直在人生最高峰。身份、地位無一不淩駕於曹營眾多上將之上,還被譽為惡來之後曹操帳下第一高手。可是他也有一處硬傷常年擔任侍衛長沒有帶兵作戰的經驗,武將沒有戰功,這是很要命的事情。這次得曹操首肯,參加“勢在必勝”的剿袁戰役,本是一次“鍍金”良機,哪裏知道陰溝裏翻船,被周瑜二次挫敗,不管如何,博洋湖大戰算是把一世英名給賠進去了。雖然最後自己成功地擺脫追兵,逃回了鄴城。

  但是很明顯這次鄴城文武對自己的態度少了幾分以往的畏懼和敬重。

  他這一生之中不知道經曆了多少大風大浪,原本並不怎麽畏懼人言,但是年紀漸長的他此刻也是有些亂了方寸。他深知自己所有的輝煌和榮耀都是曹操賜予的,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失去了曹操的信任。故而這些他稱病不出,侍衛職責也由副侍衛長曹性代行使,他就是要看看曹操的態度。

  曹操沒有態度,他也深知許諸的脾性和對自己的忠心,此刻去看他,反而有些畫蛇添足。

  他曹操是梟雄,對次把戰爭的失敗還不會放在心上,隻要自己身未死,那麽再奪回勝利的希望就還在。如此,失敗,那沒有什麽不可以接受的。甚至,他會認為這些有過失敗經曆的將領會迅速地成長起來,特別是許諸,受過一整個戰役的洗禮,將重新成為統帥之才!這次“失敗”剛剛好是一次給將才“喂氈的良機。所以他依舊用人不疑,信人不疑。

  但是很顯然,他高估了許諸。

  他這邊豁達,許諸卻是義憤填膺,認為自己失去了信任、榮耀和機會。

  “周公瑾!荀文若!”

  “啪”許諸一巴掌拍在了床幾之上,把這紅木的床頭拍得嗡嗡作響,那架勢看過去,怕是再多使上半分力道,這紅木床就要被生生拍作幾截。方才叫出的兩個名字,本不屬於同類項一個是敵方主將,一個是己方軍師。但是此刻都成了讓他痛苦的代名詞,讓許諸怒火滔怒不可遏的名字。前者,是恨之入骨,後者,則是讓他如鯁在喉坐立難安。他甚至認為這次博洋湖戰役,荀彧給自己穿鞋分兵把自己扔在吉楓林是戰爭失敗的主要原因。

  這幾日曹操未至,讓他徹底失去了耐性。

  此刻,他打定主意要去找荀文若理論一番,甚至暴揍上這廝一頓,以緩解心中鬱悶。

  真可謂是冤家路窄,這邊剛出門便在鄴城橋上遇見了荀彧的坐轎。一馬一轎在橋中央對峙,許諸的黑臉頓時陰沉下來。他惡狠狠地盯著轎子,真可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從轎簾的隙口看到了許諸凶相畢露的表情,荀彧心叫不好這憨貨算是把自己給恨上了。

  “我道是誰,原來是指揮博洋水戰的大軍師荀彧!兵分數路,卻無一而回,真是縱之才啊!”許諸如雷般的聲音響了起來,“怎麽的,被周公瑾打得狼狽,竟不敢下轎一敘了?”

  博洋戰役算是所有曹營人心中的一根刺,連戰連勝的曹軍受此重創,也是士氣低迷。不消多,除非從其他城市調動兵馬,否則這鄴城至少要養兵半年,短時間之內難起刀兵。

  對麵的博洋湖,也成了曹營將士眼中的塹。

  聞此挑釁之言,荀彧身後的幾名家將“霍”地一聲拔出腰刀,那刀光閃爍,配合凶狠的目光,怒視許諸,眼看一場衝突在所難免。

  “誰不你許諸乃是曹營第一災星,我曹軍本是百戰百勝,偏偏你一出馬,就是字號的大敗。”家將荀優大怒道,“你居然把戰爭失敗的原因歸結於我家先生,真是不要臉之極。”

  “你誰不要臉!”許諸大怒質問道。

  “何消我,誰不要臉整個鄴城皆知…”荀優並不示弱,他是荀府家將,武藝不弱,就是硬撼許諸,也有百餘合的戰力。

  “你…你,你,大膽狂徒,可敢與某許諸一戰。”許諸暴跳如雷。

  “有何不可…”荀優看了一眼轎中,躍躍欲試地道。

  “荀優,禁聲!”這邊許諸被氣得吹胡子瞪眼,方要揮刀而上,這邊荀彧看火候差不多了,不慌不忙地走下轎來,笑眯眯地拱手道“原來是侍衛長,這幾日丞相身體可好!卻不知侍衛長不在丞相身邊,在這鄴城橋閑逛又是為何?”

  許諸重重哼了一聲,很是不屑地道“這鄴城就沒有我許諸不能來的地方。怎地,你荀彧還想當地霸不成,我就問你一句,這橋某過得過不得?是某先過還是你荀文若先過?”

  荀彧眼睛一眯,笑容更加燦爛,“過得,某閑來無事,自然是侍衛長你先過!”

  許諸一悶棍子打在棉花之上,不屑地冷笑一聲道“軍師不是可以指哪打哪麽?我還以為您又要調我去守什麽吉楓林黑風嶺呢!…某原是忘記了,軍師的令牌已被主公收走了,哈哈,要不要某拔幾根雞毛給你當令牌呢?”

  “如此重禮,愧不敢受!侍衛長還是請便吧!”

  “好一個重禮!嘿嘿!算你識趣!”許諸冷哼一聲,翻身上馬,催馬便往前走。

  這邊荀彧的轎夫是躲避不及,一個趔趄差點沒把荀彧給扔出轎外,荀彧死死地抓住轎杠才避免了落水的尷尬。荀優大怒道“主上,這許仲康欺人太甚也!不給他點顏色看看,還以為我荀家可欺呢!要不要某帶人馬…”

  “住口,丞相治下之城,豈可爭強鬥狠?你以為這是在玩過家家遊戲麽?就是殺敗了那許諸又有何益?整個鄴城軍民如何看我們?這下大治何以實現?要等上一百年麽?”荀彧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一字一頓,煞是有力,得荀優麵色驟變,大汗淋漓。

  二人對話之中,許諸的馬蹄聲漸漸遠去,荀彧凝視的麵色裏帶著一絲憂愁。

  本就是來尋荀彧晦氣的,這許諸過橋之後並無去向,他把黃驃馬係在一旁的馬樁之上,看了看這幽深的荀府,眉頭皺成一團,頓時計上心來,眼看四周無人,迅疾地從懷中掏出準備好的黑巾,蒙上麵孔,竟然往荀彧府中後院闖去

  鄴城,曹府別院。

  此刻的曹府多少有些寂寥,一場大敗的陰影始未散去。荀彧搖搖頭,他也是這場敗仗的受害者之一,但是他和許諸不一樣,他信奉這時間萬物都是自己爭取而來,賞花則擁花,絕不繞道而行走馬觀花,遠觀而不褻玩不是他荀彧的風格,此刻來到曹府,是他覺得自己的才智並不在周瑜等人之下,也從未被失敗所打倒,還可以給曹操以莫大的助力,基於此,才智不失,信任也不至於失去…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就是,隻要丞相誠不負我,我便拱手以大好河山。”荀彧的麵龐充滿了堅毅和自信。

  此刻月夜來訪,係其心中突有一計,欲獻之於曹操。他正欲進門,卻遇見了曹操的貼身副侍衛長曹性。

  曹性40許的年紀,永遠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樣子,用不鹹不淡的語調道,“軍師,別來無恙!丞相讓末將在此相迎軍師!是為傳述二事,一丞相對軍師的信任和以往一般,特別是文和軍師被俘,期望軍師能身挑重擔,理順鄴城之亂象,不必將博洋之失掛在心上;二是博洋戰役之後,漢室人心浮動,蠢蠢欲動之人不少,丞相要連夜趕赴許都平亂,來往諸人皆不見,軍師請回吧。”

  荀彧聞言心中喜憂參半,一則曹操之意是把北方門戶鄴城留給自己,這充分明了他對自己的信任有加。憂的是許都乃是曹操發家之根本,這次平亂,卻不帶自己為謀士,難道預示著自己從此遠離了曹營的核心軍師層?要不,就是…一想到此處,他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荀彧是保皇一黨,這次博洋湖方敗,許都就亂象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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