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家暴2
作者:芑落      更新:2020-08-14 22:46      字數:4452
  慕白醒過來時天已經大亮,坐起身一下子呆住了;這裏麵的擺飾他太熟悉了,他曾在這房間裏住了半年。

  這是在老宅,他給陸淵帶回這了?昨晚的事在暈過去之前慕白都是記得的,喉嚨的不舒服讓昨晚的情景越加清晰,心髒急速收緊,慕白本恢複點血色的臉就這樣硬生生的又逼成蒼白。

  “哢嚓”陸淵打開門走進來,站在床邊看著慕白蒼白的臉色神情不由冷兩分,昨天今天見他臉色怎麽總是發白。

  “醒來就下樓吃飯,吃飯完再讓孫爺爺給你檢查一下。”話落似乎又覺得不滿意,慕白的脖子經過一個晚上看上去似乎更嚴重了,不由沉聲道,“吃完飯我們去醫院。”

  “我沒事。”避過陸淵的目光慕白起身下床;因為發了一夜燒,身體的無力感讓一下子站起來的慕白不禁晃了晃,一手撐住額頭一手扶住床頭,慕白緩了緩覺得神誌恢複了兩分才舉步向更衣室走去,他記得他走時還留了衣服在這的,不知道還在不在?

  慕白正想打開更衣室門手就被一按住,慕白正想掙開肩膀卻被按住一把轉過身來麵對著陸淵;慕白蒼白著臉抬起頭看著陸淵。

  神情很平靜,可這種靜卻讓陸淵很不舒服。倆人就這樣靜靜對視著,過了許久,還是慕白先轉開了視線。

  “我要換衣服,小離還在家等我。”抓住陸淵的手想掰開卻被一把抓住手腕;慕白緊挽著唇瓣,抬起頭倔強地看著陸淵不開聲。

  眼底閃過的脆弱被陸淵抓個正著,“你……”頓了頓,陸淵目光複雜的看著慕白,沉聲道,“昨晚是怎麽回事?”陸淵知道昨晚肯定不會像李建說的那樣,否則慕白的助理就不可能出來求救。

  “不如去問你的情人。”想到昨晚的事慕白就覺得悲哀而痛苦,“算了!”慕白推開陸淵放在肩膀的手背過身打開櫃子拿衣服,自己又以什麽身份來質問他?

  看出慕白的黯然陸淵難得退一步“這件暫不提,但醫院還是要去。”陸淵放棄再逼問慕白,現在即使慕白不說也瞞不了他多久。

  “我不去。”慕白低吼道,他現在無法跟這個人站在同一個地方,隻要看到他昨晚被陷住脖子那一幕他就忘不了。眼眶不自覺發熱,慕白推開更衣室的門走進去,“啪”一聲狠狠把門關上。

  陸淵挑挑眉,他好像沒看過慕白這麽任性的一麵,不過感覺似乎不錯。

  一身白色襯衣配著亞麻褲,發型是時下最流行的短發,發膠把頭發打得微微蓬鬆,劉海偏分被打到兩邊,顯露出光潔的額頭;翹長的睫毛隨著微垂下的眼簾在眼瞼投下三分陰影,細長的眼角微挑起,清澈的眸子在顧盼之間眉目生輝;陸淵食指輕叩著桌麵,目光第一次這麽專注看著一個人。

  慕白一下來就看到陸淵坐在餐桌主位上;餐桌上擺滿了西式早餐,很意外今天老宅隻有他一人,慕白踏下最後一級階台遲疑一下還是走過去,隔著餐桌看著陸淵說道,“我要先回去。”

  輕靠椅背,陸淵看著慕白良久才說道,“重複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次。”

  慕白心微微跳快了兩拍,昨晚敢那麽嗆陸淵除了喝酒壯膽外,也有壓了這麽多年的怒氣與委屈;至於剛才在樓上敢對著陸淵吼,慕白自認為是昨晚喝酒留下的後遺症;讓現在洗漱過後清醒的他對陸淵吼慕白覺得自己勇氣似乎有點不足但又實在不想坐下。

  就這樣天人拉扯著,不知不覺中委屈湧上來,插在褲兜裏的手緊緊攥著,本來還有絲血色的唇瓣也抿到發白。

  輕歎口氣,陸淵退了一步,“難道你就這麽回去讓小孩擔心?”

  慕白一聽才想起自己脖子上還有傷,這樣回去小孩肯定會擔心,怎麽辦?

  “先打個電話回去,去完醫院後再說,管家。”冷漠的聲線說明陸淵的耐性到此為止,他從沒哄過人,慕白算是第一個讓他耐下心來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讓他耐下性子等吃飯的人。

  陸淵除了老爺子從沒人敢違背過他,即使是二叔也是把他當成同輩看待,就連如今身居軍中高位的堂哥對他也是縱容有加;他生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說栽的話也僅是栽了那麽一次在慕白身上,也怪不得他這麽多年怎麽也不待見慕白。

  慕白的手機在昨晚已不知掉在哪,正想轉身去客廳打電話管家就拿著電話過來了;慕白無奈隻得坐下來把電話打回去。

  接電話的是莊易,支支吾吾說了兩句,莊易感覺到慕白說話不方便,但人是安全的也不再多問,叫來小家夥聽電話。

  “爸爸……”清脆的童聲把慕白所有的不順心一掃而光,聽著小家夥嘰嘰喳喳說著昨晚不見爸爸,自己怎麽怎麽想爸爸,今天起來又跟莊叔叔做早餐發生了什麽事,小孩子把不見爸爸這一夜自己所接觸的東西事無具細全部都一一交代……

  等慕白掛了電話抬起頭看到的就是陸淵不善的臉。這人以前向來喜不形於色怒不行於言,能看到他這表情慕白有些意外。

  食不言,寢不語,倆人用完早餐便上車前往醫院;前座坐的是司機跟助理沐言,後座就坐著慕白跟陸淵。

  雙手交握,慕白右手拇指輕輕摩擦著左手食指,這是他不安的表現;他不知道陸淵想做什麽,以慕白對陸淵的了解,昨晚就算是為了陸家救自己也應該是讓別人來,他為什麽親自來?想起昨晚,慕白腦海不由又浮現那隻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慕白突然覺得冷的可怕,那種從心底湧出的寒氣讓他不寒而栗。

  慕白閉了閉眼,不知為何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了掐脖子這個循環中。

  “沙沙……”幾聲響起,是陸淵翻動文件的響聲;慕白微微動了動挨近車窗,陽光透過車窗讓慕白覺得身體微微回溫。

  “冷?”陸淵合上文件看向那使勁挨近車窗的人。

  看了慕白一會,陸淵轉過頭對司機說道,“把溫度調高點。”

  陸淵說完這句話後車廂內又安靜下來,正當慕白失神,車廂中間的隔板突然升起來,慕白疑惑轉過頭看著陸淵,不明白他突然的動作是為什麽?

  隻見陸淵把文件放一旁,轉頭看著慕白不開聲,氣氛有些壓抑。

  “昨晚你說的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銳利的目光就這樣緊緊鎖著慕白的視線,雙手交握放在大腿上,渾身散發出迫人的氣勢;“你是陸家的人,什麽話該說不該說你自己應該有所掂量。”

  慕白唇色有些蒼白,不知道是因為不舒服還是因為陸淵的話,慕白很想甩回陸淵一句:我不懂你說什麽?可最終卻隻是倔強扭過頭看向窗外。

  “隻要離婚協議我還沒簽下,你就是陸家人,這點永遠也別忘記。”似乎看出慕白在想什麽,陸淵幾句話就把慕白的思緒打亂。

  “昨晚的事不會就這樣過去。”像是承諾。慕白驚訝看向陸淵,卻見他拿起放在旁邊的文件看起來。慕白本不想再回話,因為在這個人麵前他永遠都沒贏過,可是他還是想問一句。

  “為什麽?”昨晚與你又有何關?你向來不是不管我的事嗎?慕白其實有太多的話想質問,可他卻開不了口;無論好的壞的,從認識這個人與這個人成婚,慕白隻有被動受著。

  逸辰曾經說過,慕白隻有離開陸淵才能活出自己,否則他的擁有與失去將永遠由陸淵主宰。可惜迷失在棋盤中的棋子永遠看不清自己身處何境地。

  “我說過你是陸家的人。”似乎不懂慕白為何會在這個問題上疑惑。

  “你從就沒管過我。”這一句話不知是慕白說出了自己心底的悲哀還對陸淵的質問,話就這麽脫口而出,倆人皆一愣。

  “當……”慕白本想說‘當我沒說過’,可‘當’字才剛開口就被陸淵打斷了。

  “你想我管你?”慕白這句話似乎引起陸淵的興趣,陸淵再一次把文件放下,這從未有過的現象連陸淵自己都詫異,他第一次發現有比工作還有趣的事。

  “這可以考慮。”挑挑眉,陸淵突然發現自己跟慕白呆在一起會很放鬆,他跟人很少會有這種聊天似的談話,這讓他很新奇。

  慕白瞪向這人,誰要你管我了?我們要離婚了,要離婚了……

  車很快到達醫院,陸淵帶慕白走的是VIP通道,這也避免了會被拍到的可能性。

  老院長一大早就接到陸淵助理的電話說早上陸淵會帶人到他這邊檢查,所以一大早老院長便心不甘情不願的留在診室。

  翻來覆去把雜誌翻得‘啪啪’聲,他的助理一看不風向不對就找借口溜走了,留下老院長一個在辦公室生悶氣。

  如坐針氈,老院長不得不站起來踱步,口中不停念叨:如果那小祖宗敢給他帶個情人過來看他怎麽收拾他,老爺子不在,他都無法無天了……

  當老院長看到陸淵時情緒已經從生氣瞬間轉成憤怒,老人家看著慕白的脖子冷下臉咬牙道:“是誰下這麽重的手?”

  慕白聽了心一跳不開聲,陸淵麵無表情,看不出他想什麽,隻聞他沉聲道,“是我失手。”

  失手?老院長頓時瞪向陸淵,現在老院長寧願來的是他小情人;以前相敬如賓,老院長不滿意,沒想到現在竟都敢動手了,還不如相敬如賓呢?當初他們倆人的婚禮老院長也是有參加的,畢竟以老爺子的身體沒醫生在旁誰敢讓他出院,所以那時老院長便隨老爺子一起去了老宅觀禮。

  他倆結婚這麽多年老院長也看在眼裏,現在年輕人都追求什麽愛情他老人家是知道的,當初老爺子讓這倆人結婚想的也是他們在婚後能喜歡上,可沒想到陸淵花邊新聞時不時被報道,那些報道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就是沒慕白,那時老人家就知道老爺子賭錯了。

  老院長一看陸淵那張淡漠的臉一口氣上不來堵的胸口痛。

  當初老爺子發病,麵對素不相識的老人家慕白花光了身上所有積蓄,後來因那件事的爆發促使老爺子出手,暴露了陸氏家主的身份也從不見慕白求過什麽;那時老院長就知道這孩子不錯,要不是後來老爺子發病想讓慕白拯救一下這個冷心冷肺的孫子,也不會動了想讓他們成婚的念頭。

  “你……你……”老院長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氣得話都說不清了,慕白一看老家人喘起氣來,趕緊走到老院長身後給他順氣。

  “你這是家暴……”老院長跺跺腳,看樣子恨不得衝上前掄他兩棍子。

  家暴?陸淵看向慕白的脖子,這句話已經是第二次聽到了……

  看著陸淵麵色不善,慕白微垂下眼簾沒開聲,對於這件事說慕白生氣不如說他悲哀居多,愛了這個人這麽久,從冷眼相待到動手……

  垂在側的拳頭稍稍握起,慕白輕笑道,“老院長,這隻是看著嚴重……

  ”

  “你別幫他遮著捏著,這些年他怎麽對你的我都看在眼裏。”從氣憤到無奈,老院長輕歎聲:“真不行,就離了吧!”擺擺手,老院長走到診室內,示意慕白跟上。

  離婚?這是第二次有人在他麵前讓他離婚了,在他們眼裏自己對慕白這麽差?陸淵坐在沙發上隨手拿起被翻得亂七八糟的雜誌翻了翻又扔到一邊。

  “閻秘書……對……是,會議推遲……不清楚,下午前應該可以回公司……對……有什麽事再打電話過來……再見!”把電話掛掉,沐言坐在診室外麵撐著下巴看向窗外陽光明媚的藍天歎口氣,好想知道,好想知道慕先生跟陸先生是什麽關係啊!抓心撓肺的難受。

  沐言跟了陸先生四年,從未見過他與慕先生有過接觸,現在一看,哪像是沒接觸過的樣子,在沐言眼裏簡直就是從一壘直接到三壘,而且慕先生於陸先生來說也不一樣的吧!

  這還是沐言第一次見陸先生帶人回老宅,最重要的是老宅的管家認識慕先生,難道陸先生跟慕先生早就暗通款曲隻是自己不知道?沐言覺得整個人都要不好了,他似乎被老板拋棄了,陸先生不會是想換助理了所以才什麽也不讓自己知道吧?沐言的思緒猶如脫繩的野馬狂奔在無邊的大草原之上拉都拉不回來。

  “幸好剛開始處理的及時,隻要再持續擦兩天藥就會淡下來。”老院長邊說邊往外走,慕白跟也在身後走出來。

  老院長又細細交代幾句注意事項,陸淵便帶著慕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