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上一世的我們
作者:夜來風      更新:2020-08-14 15:51      字數:2007
  第二十五章 上一世的我們

  此刻,我一身紅袍,端坐在床鋪上,頭上的紅布遮住我緊張的臉龐。心撲通撲通地跳動,它在等待。突然一陣木門吱呀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接著是一串均勻的腳步聲,我緊張的屏住呼吸。

  世界從大紅色瞬間變得明亮,我頭上的蓋頭被一個男人掀了起來。他依舊穿著軍綠色的衣裳,腳穿著黑靴。但他和平日也有些不同,他的雙眸有些澄亮,手足無措的樣子惹得我一聲輕笑。

  “夫人這是笑什麽?”成譚秋忍不住問了。

  “笑你的樣子真可愛。”我看著他,幸福的微笑正大光明地袒露在他的麵前。

  成譚秋笑了,如沐春風一般。他輕輕刮了我的鼻子,湊到我的耳邊,呼了一口氣,慢慢情輕聲說道:“夫人淘氣。”

  我的臉頰慢慢緋紅,胭脂的紅已經蓋不住我的羞澀與幸福。

  “以後你可有想好我叫你什麽?”我摟住他的脖頸問道。

  “嗯……夫人就親昵叫我夫君吧。”成譚秋輕輕摟住我的腰,腳順勢碰住我的膝蓋後,我的腿一軟,兩人倒在了床鋪上。他笑著看著我,不禁吻住我的嘴唇,那麽輕,像蜻蜓點水。

  整夜,我們做了夫妻應做的事,兩人赤*裸著身體,擁抱在一起。

  我靠在他的胸膛上,數著他身上的傷疤,數著那些來自於殘酷的戰役中留下的痕跡。我有些不忍,將他擁抱得更緊了。

  “以後,你要好好愛自己。”我說。

  “嗯。”成譚秋摸著我的頭發,輕輕答應一聲。

  清晨,陽光灑落在我的臉龐上,惺忪的眼睛不情願的睜開,我的一隻手摸了身旁的人,空空蕩蕩。我不禁驚慌起來,人呢,去哪了。我穿好衣物,準備下樓尋找成譚秋時,房門就被輕輕打開,澄亮的雙眸,黝黑的膚色映入眼前。

  “你去哪兒了,我還以為你走了!”我一股腦的抱住成譚秋,害怕昨夜是一場夢境,一場如此真實的夢境。

  “乖,為夫為你準備早餐了。你自己吃完就隨處玩玩,要是出門就叫小張和你一起。軍隊有事,我現在就出門了。”成譚秋一臉寵愛著看著我,揉揉我的臉頰。

  “晚上一定早點回來陪你。”成譚秋在以後得日子總是這般真摯的承諾,每日晚上,他總是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來陪我說話,吃飯,偶爾帶我去百樂門跳舞。

  “嗯。”我說完,踮起腳,像蜻蜓點水般,吻上他的嘴唇。

  成譚秋收拾好東西後,立刻出門了。

  吃完早餐,我便溜達逛了新家的一圈,似乎總覺得他在一旁向我介紹。

  困意漸漸來了,我打開房門,突然瞥見針線。我心裏一想,準備為夫君編織一件毛衣背心。一針一線,一線一針,千千結,千千線。我把所有愛的心意織在了毛衣背心上,想象著他身穿背心的模樣。我想,一定很俊俏。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靠編織打發時間,成譚秋總是對我抱有虧欠。

  那些他常說的話深深印在我的心裏。

  他會抱歉著說道,“夫人,對不起啦,今天我又得早去,隻得你自己吃完蛋了。”

  偶爾也會說道,“夫人,一有時間我就陪你出去騎馬,帶你痛痛快快的玩。”

  偶爾也會笑道,“夫人,親一個,我先走啦。”

  偶爾也會關懷叮囑,“夫人,今天自己在家要多吃點,別瘦了。”

  偶爾也會像個孩子般說著,“夫人,你看,為你買的翠石項鏈,好看嗎?”

  每天,我都十分幸福,成譚秋偶爾就像一個小孩子般,總是纏著我說著說那,可偶爾又像個大孩子,總害怕我受到傷害。

  “夫君,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我靠著他的臂膀問道。

  “從你遞給我紙條的那刻,沒有那個女人會像你這麽大膽。”成譚秋笑話著我。

  “哼,我也很賢惠啊!”我嘟著嘴。

  成譚秋刮了刮我的鼻了,笑著讚同。

  “得你,是我之幸”我喃喃細語。

  “得你,也是我之幸”成譚秋低下頭,吻向我。

  那時,我也未想到,一張紙條會有如此大的影響。我時常感謝上天,出生於此,名蘇落,有這般幸福。

  “其實,我是一見鍾情,你知道嗎?”我低著緋紅的臉。

  “知道,你一見我就呆滯了,還吞了口水。”成譚秋笑著。

  “咦,這個我沒有。”我輕輕敲打了他的胸膛,兩人似乎隻有他們的世界。

  翌日,天還未完全亮,成譚秋已經收拾好衣物與隨身攜帶的物品。我的身上搭著成譚秋偌大的軍衣,鼻尖微紅。

  “夫人,我走了,此次大戰……等我回來。”成譚秋放下手中的箱子,緊緊抱住無助的我。

  “嗯,早點回家,我等你歸來。”我帶著啜泣的聲音應答。但我終究沒讓眼淚流下,怕夫君擔心。

  看著成譚秋的背影漸行漸選,我開始驚慌,忍不住大喊:“夫君,千萬要小心!”

  遠行的背影僵硬了,一分鍾,兩分鍾,他邁向遠方,離開了我的生活。

  捷報,捷報,北伐軍隊勝利一站。賣報的孩子跑來跑去宣傳這個消息。我拿出紙幣,買了一份報紙。兩眼慢慢噙著眼淚,心裏放下一口氣。

  兩日後,一位同樣穿著綠色軍衣的男子上門。他說,抱歉,成將他……為了最後的勝利,親自帶軍打仗,為了救副隊,他被敵軍子彈射中,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

  沒了。

  我當時隻記得兩個字,世界卻突然自己跨掉,成為一片廢墟,我還在,他卻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