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安妮塔在夢裏好像聽見法尼爾說了一聲“贏了”，然後習慣性的翻個身——

  嘩啦……咚……

  瞬間引起廢墟第二次坍塌事故。

  法尼爾默默布置一個氣流屏障，把灰塵隔絕在外，推開自己頭頂的瓦爍鑽出去，拍打幹淨衣服上的塵土。

  安妮塔也掀開貌似很輕的樓板，費勁吧啦的鑽出來，然後拽出法尼爾給她的鬥篷，披在身上。

  看著外麵的場景，法尼爾腦海裏就蹦出生化危機，喪屍圍城等一係列末日電影——

  大廈傾倒，滿目廢墟。

  至少五分之一的高層建築被攔腰截斷，還有被炸出幾個洞但依然堅挺的，有直接倒塌的，隻有一小部分隻有輕微損傷……

  斯塔克大廈的運氣不錯，雖然掉落幾個字母，五十層到七十層的玻璃幾乎完全碎裂，但基本框架沒有損傷。

  一群穿著各異的的人開著卡車，撞開路上廢棄的車輛，沿途清理外星士兵的屍體和武器。

  有很多齊塔瑞士兵“屍體”依舊完整，它們根本就沒有受到攻擊，但在蟲洞關閉的瞬間，所有士兵幾乎同時失去意識……

  這根本就是遠程操控的生化機器人。

  信號接收有一定範圍，所以蟲洞關閉失去信號，至於那顆核彈炸毀了齊塔瑞人和克裏人停在蟲洞對麵的戰艦群……

  說實話，可能性不大。

  這畢竟不是電影……

  ……

  法尼爾抬頭問安妮塔：“你還有居住的地方嗎？”

  安妮塔有點愣神，半天才搖搖頭，“沒有了。”

  隨後在身上翻出錢包，翻看一下，慶幸道：“還好錢包還在身上……”

  法尼爾從腳下拽出剛買不超過四個小時的衣服鞋子，笑了笑。

  “那我們去吃烤肉吧～”

  ……

  ……

  除了消防車，警車，還有清理外星屍體的卡車之外，街上沒有一台私家車行駛。

  法尼爾和安妮塔一路走來，視野中全是千瘡百孔的汽車，有些人就坐在車裏，像活著一樣，但是胸口的窟窿可以放進去兩個拳頭……

  災難降臨，凡人遭殃。

  法尼爾突然停下，走到傾倒的大樓前，回頭看安妮塔，“這下麵有個嬰兒，還活著，把這些碎塊挪開吧～”

  安妮塔看看雙手，“這麽重，我怎麽會搬得動……”

  “搬得動。”法尼爾強調。

  “好吧，我試試～”

  安妮塔爬上廢墟，按照法尼爾所指的位置，用力抓住一大塊混凝土裏的鋼筋，用力一拽——

  竟然真的抬了起來，而且還不算特別的重。

  “我真的能抬起來？”安妮塔震驚的看向法尼爾。

  法尼爾正默默捧著一個封麵古怪，大約五厘米厚的硬皮本做筆記——

  人類在用過“脂肪的憤怒”之後，力量會提升至十倍以上，但不排除脂肪過量的影響，瘦小者很可能會低於十倍

  ……

  一塊塊挪開，露出下麵一台嚴重變形的SUV。

  樓板裏的鋼筋刺穿了車頂，把正在開車的男人和副駕駛的女人釘在座椅上，但後麵嬰兒座椅裏的孩子沒事。

  安妮塔用力，拽下後麵車門，把嬰兒抱出來。

  法尼爾聳聳鼻子，蹦出倆字——

  “好臭！”

  安妮塔單手伸進車裏，拽出一小包紙尿褲，撕開取出一條，熟練的給小家夥換上。

  “我曾經做過保姆，所以……還算會照顧孩子，她是個小姑娘呢～”

  換過之後，安妮塔從口袋裏找出手機，戳了戳屏幕，雖然布滿裂紋，但還能用。

  於是打開相機給死去的夫妻拍一張照片，記錄她父母的身份，順便取出掉在後排腳踏板位置的奶瓶……

  法尼爾捂著鼻子走開。

  龍的嗅覺有點敏感，小孩子用過的紙尿褲就像個嗅覺炸彈！

  對於看到人死亡這種事，安妮塔會很明顯的情緒低落，甚至惡心嘔吐，可能還會帶點同情……。

  但法尼爾什麽感覺都沒有。

  就像當初看到飛蟲飛進滅蟲燈，被“啪啦”一下電糊時的感覺一樣——完全無感。

  可能在黑龍的心裏，人類就和飛蟲差不多……

  沒走兩步，安妮塔突然掐掐自己抱孩子的胳膊，驚呼：“我瘦了，真的瘦下來了……不過，皮膚跟不上節奏啊～”

  法尼爾在兜裏摸了摸，又翻出一個小藥瓶，二十毫升乳白色液體，然後又摸出一根金屬框架，內置玻璃膽的注射器，樣式相當古老。

  藥劑的名字叫做“金剛石緊身衣”，注射後會刺激生物體表增加密度，並自動緩慢收縮，達到緊身衣效果。

  如果皮膚已經非常緊致，則收縮遇到抵抗力，會但是新細胞來補充空缺，絕不會出現生物被自己的皮勒死的情況——

  （已經被勒死的一百一十一條海鰻以及第一百一十二條成功試驗體向您保證。）

  唯一的缺點，就是增加密度時，劇烈的細胞活動會消耗大量能量。

  安妮塔雖然已經瘦下去有十公斤左右，還有足夠的脂肪提供能量，現在使用，還有加速減肥的效果……

  法尼爾將所有的液體抽進注射器後，排出氣泡，看向安妮塔，“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我自己來吧，你能抱會她嗎？”

  “我拒絕！”

  ……

  ……

  在無人的服裝店試衣間裏，安妮塔肆意欣賞自己的新身材，感覺現在的自己要比前段時間時裝刊物封麵的黑人女郎好看的多！

  外麵，法尼爾往女嬰手裏塞上奶瓶之後，就放到一堆衣服上便撒手不管。

  自己找了舒服的位置坐下，從次空間裏掏出生肉和熟食肉類直接往嘴裏塞……

  剛剛路過一家倒塌一半的食品超市時，法尼爾洗劫裏麵所有還能吃的東西。

  自從上岸，某龍就一直處於饑餓狀態，僅僅三個超級巨無霸漢堡，對於一條三十米長的黑龍而言，著實還不夠塞牙縫……

  吃完所有不需要的生肉和熟食之後，安妮塔還在挑選衣服，法尼爾有種感覺，她至少會打包二十公斤的衣物，畢竟像這種服裝店免費的機會並不多……

  法尼爾瞄了一眼女嬰。

  小家夥自己抱著奶瓶睡的正香，完全不知道剛剛失去了對她而言最重要的兩個人……

  ……

  法尼爾從栽倒的櫃台抽屜裏翻出一柄裁紙刀，在桌麵上劃了劃，確認刀片依舊鋒利，開始對有這真空包裝的食物下口……

  然後是麵包，零食，火腿，酸奶，麵條……

  安妮塔踏出試衣間的時候，就看到滿屋子隨風飄揚的食品包裝袋，完全找不到法尼爾的影子。

  “沐？”

  突然，感覺小腿一疼，隻見法尼爾正拿著一柄小匕首戳她暴露在外的小腿，劃開一道小口子，已經流出血液，另一隻手還拿著裁紙刀……

  “沐，你在幹嘛！？”

  “查看藥效。”

  法尼爾用手指感受了一下裁紙刀的磨損，然後掏出硬皮本，記下“金剛石緊身衣”對人類的效果：硬度高於普通碳素鋼，低於艾賽達大陸鍛造的魔紋鋼，硬度大約……

  記錄完之後，法尼爾丟給傷口一個治療術，恢複如初。

  然後，法尼爾站起身，從頭到腳打量安妮塔一遍，拿出淡紫色的藥劑——“冷靜的脂肪”，詢問安妮塔。

  “你還想要變得更瘦嗎？”

  “我覺得……現在就很完美～”

  “給。”

  安妮塔想了想，喝下藥劑。

  因為她挑選衣服花費大量時間，此時天色已經黑下來。

  安妮塔抱起已經睡著小嬰兒，摸了摸自己腹部，問法尼爾：“你餓了嗎？”

  “你說呢？”

  “嗯……我記得有一家阿拉伯烤肉店，隻需要再穿過兩條街，那邊應該沒有受到襲擊，所以可能還在營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