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厚積薄發
作者:那個小子真酷      更新:2020-09-25 16:25      字數:2279
  我知道張林說的是我上個月因發型而分手的女朋友趙靜。假裝不知道是因為我還在生氣,生氣趙靜為什麽要留短發。

  本來趙靜是一頭烏黑順直的長發,眼看就要及腰了,她曾在我們倆剛開始好的時候說過這樣一句很多戀人都會說的話,待我長發及腰,我就身披婚紗嫁給你。

  為此我不止一千次幻想長發及腰的趙靜,身穿婚紗和我手牽手,走在婚禮殿堂紅地毯上的畫麵。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在畢業前一個月自己跑去理發店剪了。

  當時我一看,氣的我立馬跟她提出了分手,什麽意思?剪成短發,就是不想嫁給我了唄,果然熱戀時的山盟海誓都是狗屁狼煙,味散了什麽也都淡了。

  這可不是我心眼小不小的問題,這是要牽扯到愛不愛的問題。

  由此我一個月理都沒理趙靜,碰到麵也假裝不認識,就算她想和我解釋什麽,我也沒給她一絲開口的機會。

  可能我相對比較敏感,或許思想有些極端,我認為不去遵守的諾言,輕易毀棄的諾言,所得的下場就是魚死網破,兩死不相往來。

  張林提起趙靜,又讓我的心裏翻江倒海了好久。

  “少裝傻,我說的靜靜你會不知道?”張林嗬哧一笑,然後用空雪碧瓶子一下一下的磕著後腳跟,麵色變得有些深沉:“靜靜沒見到你,就找到我,讓我向你帶句話,靜靜她明天就要走了。”

  我不屑的冷笑一聲:“廢話,明天哪個畢業生不走?”

  張林見我毫不在意的表情,變得著急,聲音拔起老高,近乎吼了。

  “錚哥,靜靜說的明天要走,是從學校到軍營,她去當兵了。”

  “當兵?”我的心猛地一顫,很是吃驚道:“趙靜她要去當兵?怎麽她從來都沒跟我說過?!”

  張林歎口氣回道:“錚哥你每天隻想著自己的事,夢想成為地球上最具影響力的大作家,整天趴電腦上劈裏啪啦的打字,靜靜說什麽,有什麽想法你會注意到?”

  我愣了,感覺臉皮緊繃著,沒有了任何表情。

  後悔如洶湧的浪花拍擊著我此刻由愧疚匯集的心海。

  之後我感覺自己的聲音是從耳朵裏飄出來的。

  我幽幽的說:“難怪靜靜把長發剪成短發了,她的理想和誌向我竟然從來不知道。”

  ……

  古藤村的天一旦黑下來,劉署名就又要為劉家暗堂裏的那個黑瓦罐提心吊膽了。

  隻要太陽一落山,劉署名便著急忙慌的牽著他家那條黑狗,從村北邊抄一條最近的小道趕至村南邊的劉家暗堂。

  然後在那暗堂裏開燈拔蠟,守護著那個黑瓦罐。就好像那黑瓦罐有什麽人要來偷似的。

  六年半的時間,劉署名幾乎每天都是這個樣子,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安,搞得整個人精神和體型無一不削減大半。

  三十多歲的年紀硬活成了六十歲。

  一米八的身高,一百斤的體重,不伸胳膊開腿,簡直就是根火鍋筷子。

  而且還佝僂了背,彎曲了腰,鼓鼓囊囊的像馱了個大火燒。

  塌陷下去的眼窩,凹進去的雙頰,尖長的手指甲,亂糟糟的鳥巢頭,活脫脫一個正宗鄉村派人妖。

  可這是他樂意的嗎?

  如果回溯到六年半以前,見到那個板板正正,走路帶響,風稍一吹亂發絲就趕緊拿出小鏡子、小梳子進行梳頭動作的劉署名的話,可以很明顯的知道,這並不是他樂意的。

  或許是源自於六年半以前的一句承諾和應允,所以才導致他現在的如此狼狽。

  然而那承諾和應允又是什麽呢?

  ——————

  2345年,冬,臘月十六,下午4點。

  古藤村村委會的大喇叭裏嗷嚎著《開心喲》。

  “開心喲,祝你開心喲,開心喲,帶來喜和愛……”

  在這喜騰的氛圍中村民們照常堵起耳朵來,各自在家該做活的做活,該跟媳婦吵嘴的吵嘴。管他村委會的大喇叭旋律是否悠悠,反正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驢唇不對馬嘴。

  倒是在村委會那三間大瓦房裏待著的村長劉開山,會計許繼保有那欣賞音樂的心思。

  兩人一個拍手,一個抖腿,時不時抬腚放個屁,時不時噘嘴喝口水。

  正當劉開山和許繼保悠哉悠哉的時候,村裏又斷電了。

  嗞哢

  大喇叭沒了聲。

  突然的斷電,險些讓劉開山和許繼保這倆嘚瑟貨從椅子上跌下來,一頭栽在地上嗚呼哀哉,騎著大鶴西遊了。

  “娘的,又停電了,一天停三回,這讓誰受得了,正聽到好運興旺,差點兒就發達通四海了,就哢的卡那了,這四海上哪兒通去……”

  會計許繼保竟因斷個電發起牢騷來了,看他一臉的怨氣,撐著鼻子歪著嘴的,就跟村裏喜寡婦上身似的。

  “行了老許,跟個孩子是的,不就停個電嘛,按以往流程也就半個鍾頭就來電了。趁這空檔,你就老老實實趴桌子上看看報紙,不願看就隨隨便便攏攏賬啥的,我可能是昨個兒在喜寡婦家喝那假酒喝的,腦袋迷糊的厲害,先眯會兒的。”

  村長劉開山逼逼完,身子靠在椅子上,掐仨數就打起了呼嚕。

  許繼保看劉開山閉上了眼,不敢再出動靜,就跟劉署名家大黑狗似的,命令一到不敢瞎叫,老老實實的趴桌子上看起了報紙。

  報紙內容:男人怎樣才能持久?

  許繼保看的著實認真,努力加刻苦,就像那琢磨怎麽把米缸蓋子打開的小老鼠。

  夜深,綿延萬裏的午山深處,一座名為霧化的鎮子正在茫茫夜色中沉默著。

  殘月被黑雲吞吐,天地之間時明時暗。

  時值仲夏,剛剛從外地工作回鄉的林動響,正美美的窩在沙發裏,嚼著口香糖,扒拉著手機,心裏盤算著如何在老家舒舒服服的度過公司給放的七天假期。

  他正想著呢,突然手機鈴聲響起,一個手機尾號是1438的電話打了進來。

  對於這個電話號碼他並不陌生,這是他公司黃經理的電話。

  “媽蛋!黃世仁這麽晚打電話過來,一準沒什麽好事。”

  林動響衝著手機罵一句,然後按下接通鍵,不帶好氣的講道:

  “咋了老黃,給我放假後悔了?如果是這樣,我勸你早些歇菜,你林爺我已經回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