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飛去京城
作者:那個小子真酷      更新:2020-09-01 15:44      字數:4671
  “你們是師徒?”陸修遠略表些許詫異,麵皮一黑,冷哼一聲道:“要不說有什麽樣的師父,就會有什麽樣的徒弟,相同的陰險。”

  “你這殺人凶手嘴巴給老娘放幹淨點兒。”洛十娘怒瞪一眼陸修遠,轉而對林九笑盈盈道:“師父,幾十年未見,您到底去了哪,徒兒甚是想念呢。”

  林九先是向陸修遠一笑,隨即向洛十娘一笑道:“為師這些年在真奇廟修道閣震懾僵屍,從未離開野北城境地,倒是十娘,這多年在哪裏過活?”

  洛十娘點點頭,笑容瞬間有所收斂,麵帶許多愁緒道:

  “回師父,自幾十年前,徒兒與師父在任家鎮降服了那飛天僵屍以後,師父說要有一件長久的大事去辦,便遣散了徒兒,讓徒兒另起爐灶,徒兒含淚拜別師父,本想去到野北城之外的地方,可是徒兒打小生活在野北城,對這裏感情頗深,便沒舍得遠走,而是在野北城裏,用師父給徒兒的盤纏,租下一間鋪子,做起了售賣棺材的營生,直到今日。”

  “幾十年?那這樣說來,她豈不幾十歲了,但長得卻像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一般年輕,這也太變態了。”陸修遠在一旁聽著,憂傷之餘,心裏這樣想道。

  “看來這些年苦了十娘了。”林九像父親看女兒一般,和藹親昵的注視著洛十娘,長長的歎息一聲。

  “其實也不苦,徒兒這些年承蒙祖師爺厚愛,生意倒也平順,做棺材生意徒兒不敢祈求紅火,但溫飽一樣不差,徒兒很是知足,但不知為何,從上個月開始,棺材鋪的生意居然意外紅火起來,訂買棺材的人接踵而至,徒兒樂不得,但又忙的不行,於是便在野北城找了一個夥計幫襯徒兒,夥計名叫鴨梨,年輕很小,卻很踏實能幹,可是他在鋪子裏幹活一個月都不到,就與今晚去往金正家送棺材的時候,與麵前這個可惡的人發生口角,被其一劍殘忍殺害了。”

  洛十娘說著,堅毅的眼神,憤怒的手指,統統對準了陸修遠。

  “紅口白牙說胡話,你那夥計刁鑽羞辱我,我連嘴都沒還,又怎會殺他?你這蠻不講理的女子太欺負人了!”陸修遠滿腹委屈道。

  “你還委屈?此消息是金正的侍衛金虎親口告訴老娘,老娘也勘察過殺人現場,所有線索可謂嚴絲合縫,我看老娘的打鬼棒不在你身上打一下,你這嘴便會一直硬下去了,呀,女刀三千斬!”

  洛十娘氣得臉一紅,又要掄棒。

  她師父林九連忙把她攔下,從中說和道:

  “十娘,依為師來看,扶風這孩子不像是濫殺無辜的殘暴之徒,他在真奇廟修道十三年,脾氣秉性溫和善良,從不與人動怒,而且資質愚笨,連簡單的劍法都學不會一招,怎又會持劍殺人?”

  “信師父的,這裏麵定有什麽古怪,你想那金石開生性暴虐,曾多年前你與師父在任家鎮降服的那個飛天僵屍,不就是金石開暗地裏放出,想謀害阻礙他官途的野北第一才子任有為?”

  “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但凡金石開的兒子遺傳上他一點,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

  林九的一番推理,讓洛十娘陷入沉思,她心想:“師父說的是啊,金正可不是什麽好東西,我怎能聽信他一麵之詞就怒不可收了呢,平日裏,金正和陸修遠便明爭暗鬥,野北城草木的都知,我怎能在這上麵腦筋轉不過彎,犯糊塗呢,鴨梨被殺這件事要從長計議。”

  林九的說辭使得洛十娘開始對自己的判斷產生嚴重懷疑。

  同時,陸修遠的心裏也犯起了嘀咕:“看來洛十娘的夥計真死了,是我離開之後發生的,會是金正做的嗎?不會吧,畢竟他為了救我,還賠上了他倆老婆。”

  “如果他想害我,還用得著如此麻煩?直接在五不像洞府中,趁我昏迷悄無聲息的結果了我豈不更加容易?”

  “咳!做主角真他娘累啊,倒不如有個係統好了,俗話說的好,有外掛,才暢快!先不想了,就目前纏繞我的事情多的不行,想一下處理好怎麽可能,不管怎樣,先設法救我爹娘才是!”

  陸修遠想完,也不跟林九和洛十娘表示什麽,趁他倆交談的時候,低下頭偷偷溜走。

  一溜煙的功夫,陸修遠就來到了真奇廟。

  然而此刻的真奇廟仍舊是空無一人,對此陸修遠的心又涼了,他蹲在練功場旁邊的那棵大樹底下,無盡的憂愁似寒冬臘月裏封印在厚厚冰層下的湖水,在他臉上拘謹的蕩漾著。

  他腦子裏開始想起爹娘往日裏對他的好,對他無微不至的疼愛。

  吃飯時,最好吃的首先被他娘的筷子夾到陸修遠的碗裏。

  逛街時,最貴的物件被他爹的銀子送到陸修遠的手裏。

  他無法想象,為什麽這麽好的爹會是養父,還把自己狠心的逐出家門。

  等等!

  逐出家門?

  想到這,陸修遠的心突然猛地一顫,思緒如深海上的浪濤,洶湧澎湃,層疊不休的反轉,跳躍,碰撞。

  “不對,事情不對!”

  陸修遠猛地站起,表情變得格外嚴肅:“會不會是我爹娘早就知道我陸家有滅頂之災,所以才把我逐出家門的?他們是想保護我,免我受其危害,所以才編造了那樣一個荒唐的謊言,通過我回憶的一些細節表明,是這樣的!亞滅他隻不過是我真實身份的掩體……”

  想到這,亞滅突然從樹後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他一拍陸修遠的肩頭,把陸修遠嚇了一哆嗦。

  “果然聰慧,不虧是他們所說的強者。”亞滅拄著拐杖繞到陸修遠麵前,向他神秘的一笑。

  “所以我的推斷都是正確的?”陸修遠著急的向亞滅問道。

  亞滅點點頭,一吐舌頭,嗬哧一笑道:“怎麽可能對呢,你就是我親生的,是你想多了,剛才我說的是反話你聽不出?”

  亞滅嘴上那樣說,心裏卻這樣想:“隻有你是我亞滅的兒子,你的安全才會有一絲保障,看來他已經知道陸家的事了,唉!別以為陸家遭受抄家殺頭危機,就是一件天大的事了,你的大事是在以後哇。”

  “是我多想了?”陸修遠又一臉失望的蹲了下來,沉澱片刻,慢聲道:“不管怎樣,他們畢竟撫養我長大成人,給我無盡的關愛,所以我一定要救他們!”

  “好,有良心,像我亞滅的兒子。”亞滅笑著附和一句,轉而又說:“隻要你平安無事就好,我剛才去過五不像的洞府,沒有發現什麽,這期間你到底去了哪裏?我找了你好久哇!”

  對於亞滅的疑問,陸修遠把之前發生的事情挑重避輕的告訴給了亞滅。

  亞滅聽後,這才解了惑,直呼陸修遠福大命大,不愧是強者。

  陸修遠卻自嘲說:“天底下有我這號倒黴蛋強者?辟穀期都突破不了,就別虛言唬我了。”

  亞滅說:“時機未到而已,你以後定是天底下最厲害的強者,誰都比不上你。”

  陸修遠哼哧一笑,淡淡的回了句:“盼著吧!”

  正這時,巴豆和八個小師弟趕回了廟裏。

  再不久,在野北城飄香酒樓吃飽喝足,又從飄香酒樓得知陸家發生大難之事的不空道人及眾多師弟們也趕了回來。

  眾人圍著陸修遠好一番的關心,這個說一句,那個搭一言,鬧哄哄的,吵得陸修遠的耳朵都要炸了。

  這時不空道人一甩拂塵說:“扶風,什麽也別說了,為師現已知你家中遭遇大難,真奇廟往日裏又蒙受陸老爺恩惠才得以長存,所以你家的事,為師一定會鼎力幫助你的。”

  說完這句,不空道人命眾弟子回道舍休息,剩下陸修遠,亞滅,捉雷及他自己四人站在練功場旁的大樹底下商量對策。

  不空道人一甩拂塵,剛要發言,陸修遠搶先說道:“師父,此事第一步我已想好如何處理,就讓捉雷帶我去京城一趟吧。”

  捉雷連忙猛地點頭:“行行行,大師兄我帶你去。”

  “去京城?”不空道人臉上蹦出個問號。

  “因為我全家被抓,全因錦理寺的一封命令,要想突破此事,唯有先撬開錦理寺這一道關卡,往後的事情才可能慢慢出現眉目。”陸修遠一臉認真的說。

  “既然扶風你心裏有了方向,那師父就在精神上支持你,日後需要師父出手,師父也定會身體上一並支持你。”不空道人說。

  “不用了,師父能為扶風操心,扶風就已經很開心了,畢竟界道不同,師父常年居於不靈山上修習道法,世外的事情和關係您定是作不了數的。”陸修遠說。

  “唉!是啊,那麽事不宜遲,你二人速速動身吧,三天的時間很是著急啊。”不空道人咳聲唉氣的說。

  “那麽我和捉雷就走了,我……”

  還沒等陸修遠說完,一臉焦急的捉雷連忙抓住陸修遠的胳膊,二人噌的躍上高空,轉眼不見。

  夜空之上,滾滾流雲間,捉雷帶著陸修遠衝刺飛行,一邊飛一邊向陸修遠大聲喊道:“師兄,不管何時,捉雷都會是你最有力的支柱,救師兄的父母,如同救捉雷的父母,還請師兄排除一些心裏不必要的壓力,坦然麵對困難才是。”

  陸修遠大聲回他:“捉雷啊,再急也不急於一時吧,我剛才正想問師父討些盤纏,以作去京城打點關係之用,你這可倒好,話還沒等我講完,直接就帶我起飛了。”

  “啊?那咱們再回去?”捉雷有些尷尬道。

  陸修遠一搖頭說:

  “不必了,到京城再說吧,我突然想起京城裏有我爹一故友,興許能從他那裏獲些銀兩,想想師父那摳搜勁兒,別看表現冠冕堂皇的,讓他拿出足夠的銀子也是很難的。”

  “哦,如此那捉雷就加速了。”

  說完,二人在天上的飛行身影,如同兩顆流星,不一會兒就飛過野北城和儈姬城,還差七座城便到達京城。

  此時,真奇廟練功場的大樹下,隻剩下不空道人和亞滅。

  他二人對視嗬嗬一笑。

  不空道人問:“還未請教您的大名,您是?”

  亞滅拱手回道:“野北城臭乞丐亞滅。”

  不空道人一點頭:“哦,原來你就是亞滅,你如何來到我廟中,與扶風是何關係?”

  亞滅一笑道:“哦,我是他爹。”

  “你怎麽會是他爹?他爹不是……”

  不空道驚的原地一蹦,一顆金錠子從他袖筒裏掉了出來,正要彎腰去撿。

  “沒啥,道長權當我胡說的,不必驚訝。”亞滅拿眼一看地上的金錠子,叫停住他:“等等,這金子好生麵熟。”

  不空道人一笑:“是,天底下的金子一個模樣,麵熟很正常。”說著,撿起地上的金錠子,塞回袖筒裏。

  “敢問道長的金子可是從貴廟後院廚房內取得?是否裝滿整整一麻袋?”亞滅問。

  不空道人一驚:“你是如何知道?”

  “嗨呀,因為那金子是我放那的,是假的,是我由後山的石塊變的,特地拿這唬修遠的。”亞滅說。

  “啊?這麽說這金子不是陸老爺給的,怎能是陸老爺給的呢,陸老爺如今在大牢裏押著,哪還有功夫給我金子,這麽說我帶領弟子們去飄香酒樓吃飯付給店家的金子也是假的,我我我……這這這……犯了大忌了呀!”

  不空道人一想,急的原地打轉。

  打轉的同時突然想起什麽,立時止步向亞滅質問:“不對!這點石成金的術法高深至極,一個普通乞丐怎麽能會,說,你到底是誰?”

  亞滅一笑:“既然道長有所察覺,那我也就不必隱瞞道長,我就是……”

  亞滅在不空道人耳邊低語一番。

  聽到答案的不空道人立時滿臉震驚,無比驚愕道:“原來你就是……”

  亞滅噓一聲:“此事是你我二人之間的秘密,切莫高聲他人知。”

  不空道人連忙瘋狂點頭,嘿嘿笑著道:“是是是,大神說的是,弟子定當保守秘密,哎呀,恕弟子眼拙,沒有一眼認出大神,慢待大神了,大神,快快去我道舍喝口熱茶,以後大神索性就住在弟子這裏吧。”

  不空道人說著,拉著亞滅的手,恭恭敬敬的向後院他的道舍方向走去。

  亞滅笑笑回道:“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便暫住些許日子,討饒了。”

  “這是說的哪裏話,大神自當住著,想住多久住多久。”不空點頭哈腰道。

  不空道人一點頭:“對了,那一麻袋假金子就丟了吧,明日記得去飄香酒樓還上真的銀兩。”

  “是是是,大神說的都是,弟子一定照辦。”

  此時不空道人一改往日的高高在上,在亞滅麵前塌著腰,變得就像一條搖尾乞憐的哈巴狗,罕見的謙虛頻頻激發。

  月過西山,向南邊滾動,銀白的月光靈靈灑灑,真奇廟最中央的修道閣頂層黑煞之氣滔滔熏天。

  此刻,林九正在西南走棺材鋪,與洛十娘一邊飲酒,一邊敘談這幾十年間的事情,好像她鋪子裏夥計鴨梨的死也沒那麽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