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波瀾層起
作者:那個小子真酷      更新:2020-09-01 15:44      字數:4006
  不靈山,真奇廟。

  月上山頭,萬物沐浴煞白寒光。

  激鬥了許久的亞滅和殘幽,與此時也休戰了。

  他倆坐在後院的屋頂上,望著月亮雙雙憂傷。

  殘幽吹一口氣把手中的白煙刀吹散,歎口氣道:

  “亞滅,陸修遠他怎麽就是你的兒,而不是本王除你之外,毫不在意的他人之子?”

  “你假扮乞丐,藏身野北城三十年,居然戀之凡俗女子,二者合力生了個兒子。”

  “而且還甩給其他男人去養你的女人,你的兒子,你行如此之徑,真是可恥,又是可笑!”

  亞滅把手裏的倒鉤劍揮變回拐杖模樣,沒有回答,而是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你別以為今晚我停手了,就代表以後也會罷休,本王還是念及舊情,停手這一次權當還了舊情。”

  “以後你父子二人本王還是要殺的,一是為了鬼魔兩界,二是本王不想你死在別人手上,還要麻煩本王去替你報仇。”

  “本王再許你殘喘幾日,本王再歸來之日,便是你父子二人的忌日,話就說這麽多,走了!”

  說完,殘幽化作一團黑雲,咻的遁入黑夜,無影無蹤。

  殘幽走後,亞滅獨自一人望著月亮,在屋頂上發呆了許久。

  眼神迷離,心中思緒萬千,他在為陸修遠擔心,因為陸修遠以後肯定會招來無數殺禍。

  此時,一陣風掠過亞滅蒼老臉頰的同時,他的目光突然變得堅毅。

  他一攥拳頭,下了決心:“為保周全,此地不可久留,唯有帶我兒亡命天涯去了,能躲一天算一天。”

  想完,亞滅縱身跳下屋頂,蹭蹭蹭三兩步進到廚房。

  當他見到廚房裏空空如也時,他傻了:“人呢?全都去了哪裏?”

  萬千焦急中,他抽搭了幾下鼻子,空氣中一股發臭的血腥味讓他頓然解惑:

  “是五不像的妖氣!看來是五不像在我與殘幽打鬥之時,趁機擄走了我兒等人,如此一來,我兒現在凶多吉少,我需快些前去解救!”

  不敢多耽擱,亞滅喊一聲遁形,化作一道金光,嗖的射出門外,向五不像洞府方向疾速射去。

  亞滅走後不久,不空道人帶領眾弟子們白袍飄飄從天而降,落足到廚房門前。

  他們找了一天的巴紮黑,此時饑腸轆轆,打算進到廚房簡單做一些吃食填腹。

  沒了巴紮黑這個廚師,不空道人隻有命令會做飯的捕雨和捉雷來了。

  捕雨和捉雷進到廚房,剩下不空道人和眾弟子等在門外。

  眾人或就地而坐,或彎腰屈膝,或捶腿捏肩,均是一副疲憊的樣子,哎呦叫累聲連成一片。

  站的腰背挺直的不空道人對此訓斥道:“看看你們還有沒有個修道者的樣子,都給我站好,不過才到了一趟火星,若是飛升到宇宙之外,你們豈不骨頭架子都要散了?”

  眾人聽到訓斥,連忙站起,咬著牙的把身子挺的筆直。

  這時捕雨一臉失落的從廚房走出,拱手匯報道:“師父,廚房內已無半點食材!”

  “什麽?”不空道人為之一驚,怒氣漸漸從臉上升騰。

  眾人聽了,掀起一陣唏噓,肚子咕嚕咕嚕的,餓意更濃了。

  “定是你們那不爭氣的大師兄趁我們外出,在家胡吃海塞,把糧食都糟蹋光了。”

  不空道人說著,氣鼓鼓的一甩拂塵,大聲喊道:“扶風,扶風,你給為師滾著出來!”

  喊了半天,不見人回應,不空道人眼一瞪說:“許是吃飽喝足,貓到月光照不到的地方,練習睡覺大法去了。”

  一說這,引起眾人哈哈笑聲。

  大笑中,捉雷拎著裝滿金錠子麻袋大步走出廚房,把麻袋咚的一聲放到不空道人跟前說:“師父,弟子在角落發現一麻袋金子!”

  “什麽?金子!”不空道人一聽金子,眼都直了,他伸出手將麻袋打開一看,滿滿一麻袋冒著金光的金子,令他立時怒氣全消,眉開眼笑。

  眾人一看那金子,驚呼不已,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不空道人大笑著說:“哈哈哈,這金子定是你們大師兄從家中拿來的,看來陸老爺從外地做生意回來了,以此金子,做為我廟日常之用,不過這次陸老爺資助的數目實在太大,不禁讓為師老淚縱橫啊。”

  不空道人笑出了眼淚,他舉手一擦,誇讚道:“我就說你們大師兄行,打小就行,扶風以後必成大出息,不管了,扶風他們愛去哪玩去哪玩吧,既然廚房中食材盡無,為師便領你們飄香酒樓走一趟,整座酒樓全部包下。”

  “師父英明!”眾弟子們一聽下館子,開心的向不空道人抱拳拱手。

  唯獨捉雷一臉淡然道:“師父,子夜將至,興許那飄香酒樓打烊了。”

  “打烊?”不空道人嗬嗬笑兩聲:“有這金子,飄香酒樓到了明年這個時候也打不了烊。”

  “對,沒錯,師父英明!”眾弟子附和。

  不空道人從麻袋裏取出兩錠金子,轉手遞給捕雨說道:“捕雨,你帶你師弟們先走,師父放好這些金子馬上就到。”

  “是!”

  捕雨領命,帶著眾師弟們歡歡喜喜的向前院廟門走去。

  不空道人一手拎起那一麻袋沉甸甸的金子,一臉興奮的哈哈笑著向自己的道舍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嘟囔道:“這下好了,有了這些金子,我不僅可以多添置幾件新道袍,就算真奇廟關門個一年半載,不迎香客也足夠廟內消遣了,比起撞了大運突然成神廚的巴紮黑,擁有滿滿一麻袋金子的不空才算得上是神仙,哈哈哈……”

  慢悠悠跟在眾弟子最後麵的捉雷,扭回頭一看笑得癲狂的不空道人,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心想:

  “師父為何久久升不了仙?與巴師父相比,巴師父懂得貢獻,而師父隻知自私索取。”

  “沒有一顆豁達,看清世俗的心,縱使修上幾千年的道,也無緣仙界。”

  “真奇廟我也不想再待下去了,過幾天,我便拋修棄道,給師父遞上一封辭行信,去往江湖隨便處,劍客自逍遙去了。”

  想完,捉雷開心的一笑,快走幾步,跟上隊伍,與師兄弟們搭肩摟頸,說說笑笑的大步而去。

  ……

  野北城,金府。

  陸修遠和巴豆及小師弟們本來穿著的一身白袍上,又多加了一件白麻坎肩,權當把這兩名女子在心裏認作自家姐姐了,站在前院廳堂門前等待著。

  廳堂裏十幾個金府下人,忙忙活活的搭設靈堂。

  期間,陸修遠還操心的指揮著下人們,靈牌要擺正,直衝門口,白花要懸掛在頂梁柱上,而不是門上,任何白事物品都要講究對稱,不能顛三倒四,七歪八扭的。

  下人們在陸修遠的指揮下,本就紛亂的腳步倒騰的更是急了,都恨不得自己生出三頭六臂,快點擺設完靈堂快點奪去一旁歇會,著實受不了陸修遠的念叨。

  這時,大門外西南走棺材鋪的夥計,趕馬車拉來了兩副棺材。

  陸修遠一見,連忙奔了出去,剛要對那棺材鋪夥計進行指揮。

  隻見那夥計一看陸修遠噗呲一笑,說道:

  “喲,這不是陸公子嘛,不對不對,現在應該說是臭乞丐亞滅之子,怎麽,自己的養父和生母被囚禁,將要殺頭,來這金少爺府上先練習練習,等幾日好替你生母養父披麻戴孝,哈哈哈哈……”

  對於夥計的嘲笑,陸修遠無暇顧及,隻上心令他恐懼和震驚的字眼。“你說什麽,我爹娘被囚禁了,要殺頭?”

  夥計嫌棄的一撇嘴:

  “怎麽,你還不知道?也難怪,你個野種被趕出陸家,居於不靈山上,肯定消息閉塞,讓我告訴你吧陸大少爺,你家今日被花大人帶領衙役抄了家,一百一十三口人全部關進死牢,定於三日後在東街菜市口殺頭呢!”

  一聽這,陸修遠感覺受了五雷轟頂一般,腦袋嗡嗡直響,急得他哪還顧得上金府的事?嘭的撞開夥計,瘋也似的向衙門飛奔而去。

  “爹!娘!”陸修遠哭喊著,聲音變得淒厲,兩行熱淚無需醞釀的直接從眼眶裏飛飆而出,被風呼呼吹著,洋洋灑灑。

  被陸修遠撞倒在地上的夥計捂著摔成八瓣的屁股,呲牙咧嘴的在連連叫痛聲中慢騰騰站起,望著陸修遠飛奔的背影,跳著腳的罵道:“你個臭乞丐生的野種,你瘋了呀!”

  夥計正罵著,巴豆和八個小師弟悄聲的站到了他的身後,二話沒說,劈裏啪啦,七裏哢嚓,對著夥計就是一頓暴揍。

  打的夥計喊爹叫娘,鼻青臉腫。

  “你以後再敢滿嘴噴糞,小爺們直接打的你進棺材。”巴豆氣呼呼的指著夥計罵道。

  “不敢了不敢了,小爺爺們,我以後就把嘴縫上,再也不敢了。”夥計慘列列的求饒。

  巴豆和小師弟們聽到求饒停了手,喊著師兄,順著金府門前這條可容兩輛馬車並排行過的古樸街道,向陸修遠飛快追去。

  夥計哎呦叫痛,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爬起,扶著馬車說:“這幾個小毛孩的戰鬥力也太強了,差點兒把我腰打折。”

  這時,金正邁著大步走出大門,一見棺材鋪夥計,奸笑一聲說:“喂,你個送棺材的沒被打死啊!”

  夥計一見金正,忍著痛連忙貓腰行禮,賤氣浪蕩的道:“托金少爺的福,小的勉強還能喘氣。”

  金正陰笑道:“勉強能喘氣可真是辛苦呢,不如舒服些,不喘氣吧。”

  “這……金少爺又開玩笑了。”夥計哈哈笑著。

  金正走近夥計跟前,笑著說:“我金正從不開玩笑。”

  噗呲!

  金正從袖口裏拔出短劍,一下捅入夥計小腹,握緊劍柄一轉,鮮血噴湧。

  夥計掙紮一番,噗的斷了氣。

  金正撒開劍柄,扶著夥計的額頭,一把將他推倒在地上。

  從懷裏拽下一塊手帕,緩緩的擦著手上的血,喊道:“來人!”

  “到,少爺有何吩咐?”一個身著夜行衣,虎背熊腰,身材高大的壯漢從門裏竄出,來到金正身後抱拳行禮。

  金正陰笑著,瞅著死在地上的夥計說:“此雜碎是與陸修遠等人發生口角,被其當街殺害,一劍斃命,你就把這口信傳給西南走棺材鋪洛十娘去吧!”

  “是,少爺。”壯漢領命,拉開步子,疾步匆匆的向棺材鋪方向噌噌跑去。

  金正奸笑一聲道:

  “我倒要看看這人稱女刀三千斬的西南走棺材鋪老板,母老虎洛十娘,能不能把你個野種陸修遠扒一層皮。”

  這時,一個下人走了出來,拱手問道:“少爺,靈堂布置好了,是不是要把棺材抬進去,把二位夫人入殮?”

  金正臉一怒,甩手啪的呼了下人一巴掌,罵道:“你這狗雜碎找死,兩個青樓裏的婊子配得上我給她出喪?我要不是為了把戲做全套,遛陸修遠那隻狗玩,犯得著這麽麻煩?趕緊把靈堂給我撤了,那倆婊子叫倆人拖到亂葬崗喂鷹!”

  “是,少爺!”下人捂著被金正呼腫了的臉蛋,嚇得連忙進門執行命令去了。

  金正抬頭望向夜空,月亮變的猩紅色,詭異恐怖的氣氛充斥著野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