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陸家大難
作者:那個小子真酷      更新:2020-08-14 10:36      字數:4350
  正午將至。

  野北城回春堂,甲字號病房。

  陸修遠躺在木板床上,仍舊昏迷。

  花容守在床邊,抓著陸修遠的手,俏麗的小臉上滿帶害怕緊張和淚水。

  不停地在陸修遠耳邊急聲輕喚:

  “遠哥哥千萬要堅持住呀,倫家還等著遠哥哥娶我呢,倫家還要為遠哥哥生好多好多好多孩子呢,嚶嚶嚶……”

  與此同時,花容身旁還站著一個郎中打扮的光頭老翁。

  手拿砭鐮(古時手術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望著陸修遠,嘬著牙花子作以思考狀。

  老翁身後還站著一個光頭少年,駝背,木木呆呆的,端著一個木托盤。

  盤裏放著長短不一的砭鐮,紗布及藥瓶子,時不時打個長長的哈欠。

  “請問花小姐,你想要老夫為陸公子做多少銀子的手術?”光頭老翁一揉昏花的眼睛,眉開眼笑道。

  “你看我遠哥哥都什麽樣了,別賣關子,說明白些。”花容小臉一怒,焦急催促道。

  老翁一笑,語速飛快道:

  “花小姐,是這樣的,老夫為病者做手術檔次有二,一為低檔,銀錢五兩,當時保好,無有售後,這病者以後傷症是否複發,老夫就……”

  “但!二之高檔,銀錢五十兩,不僅當時保好,包含售後,術後老夫還會贈送一瓶由老夫多年來精心研製的威力無窮回春丸,如是服用便可博大精深,持久不衰,大赦天下!不知花小姐意傾哪種?”

  “我遠哥哥是何等人物,自然用於高檔。”

  花容連忙將裝銀子的荷包從腰間解下,一把丟給老翁。

  老翁把荷包在手裏一掂,嘩啦嘩啦,沉甸甸的,臉上立時掠過一絲喜悅,快的揣入懷中。

  “出身高門,果真大手!多出銀兩老夫折價再多送一瓶威力無窮回春丸,如此老夫就要對陸公子進行醫治了,勞駕花小姐移步房外等候。”

  “嗯。”

  花容起身,不放心的看著陸修遠,語氣嚴厲的對老翁說:

  “扁鳥,我知道你醫術高明,所以才不顧你貪財奸猾之本性,但,你如果治不好我遠哥哥……野北城西南走棺材鋪裏的棺材,我便讓它少上一副。”

  扁鳥向花容一拱手,胸有成竹的淡而一笑:“花小姐萬可放心,在老夫手下無有如果。”

  “那便是好。”

  花容說完,揣著各種不放心,淚也灑灑的快走了出去。

  扁鳥見花容離去,命令少年關上門。

  然後把手裏的砭鐮向少年麵前一舉,長呼一口氣道:

  “華駝,把這無用的器具收了去吧。”

  “是,師父。”

  華駝小心接過扁鳥手裏的砭鐮,放進托盤裏,然後轉身把托盤放到了一旁的方桌上,問道:

  “明明師父每次為人醫治從不使用器具,為何師父每次還要把器具擺舉出來?”

  “如此做法,為師是為了掩蓋我身懷妙手回春醫治奇術的事實,此事實倘若被旁人知曉,再傳到我師哥菜刀邪醫歐陽瘋的耳朵裏,憑歐陽瘋的殘暴本性,你我的處境會很危險的。”

  扁鳥說著,擼起衣袖,把手撫到陸修遠的傷口上,嘴裏嘟囔一句咒語,掌心立時散發出一道炫目的綠光。

  咻~

  綠光自動鑽入陸修遠傷口裏。

  就跟吃了催情大力丸一樣,傷口迅速愈合,眨眼間恢複如新,

  皮膚比以前更是光滑,拿手指一按,duang彈性十足。

  就連血跡也隨之消失,好像那綠光還含有除漬去汙的功效,如果應用於市場,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的衣服了呢!

  陸修遠的劍傷一痊愈,蒼白的臉漸漸有了紅潤之色,呼吸也慢慢舒緩。

  扁鳥一看這向好的狀態,再嘟囔了一句咒語,把手一收,呼一口長氣,坦然的把手背到了身後,邁著四方步來到方桌旁的木凳上坐下。

  “師父的妙手回春真是厲害!”華駝心中暗讚一句,然後來到扁鳥身後,給扁鳥捏著肩膀說:

  “師父,您和歐陽瘋師伯之間,到底存在何等深仇大怨啊,他為什麽就不肯放過你呢?”

  扁鳥歎一口氣說:

  “對於知道我和他之間存有仇恨的人來說,他們可能會以為是師父把妙手回春傳給了我,無有傳給他,他心生嫉恨,才想要殺我,然而事實並非如此,其實我與他之間是因為一個女人。”

  “啊,女人?”一聽這,華駝提起百倍精神,眼睛瞪得溜圓。

  扁鳥又歎了口氣,擺出一副回憶的模樣緩緩講道:

  “為師也不瞞你,那女人便是師哥的發妻,我的嫂嫂……那是五十年前的一個晚上,月黑風高,春寒料峭,我知道師哥不在家,便吃了十瓶威力無窮回春丹,摸到了嫂嫂家,準備今晚大幹一場。”

  “可誰曾想,在海翻過兩層浪,正要翻起第三層浪的時候,師哥回來了,師哥一看我和嫂嫂在床上,氣的他操起菜刀就要砍殺我,嚇得我連衣裳都來不及穿,連滾帶爬的趕緊往外跑。”

  “就從那一日開始,我跑到哪,師哥就操著菜刀追我到哪,他那菜刀邪醫的綽號也是由此得來的。自從五年前跑來這野北城,我才有了較為安定的生活。”

  華駝身子一僵,驚呼:“啊?!師父你居然……”繼而壓聲低語:“怪不得師伯要殺你,活該呀!”

  扁鳥意猶未盡的砸吧砸吧嘴感歎道:“嫂嫂包的餃子可真是好吃啊!”

  “臭不要臉!”華駝心裏暗罵。

  正這時,陸修遠騰地從床上坐起,如驚弓之鳥般高呼。

  “我是誰?”

  “我在哪?”

  “我要幹什麽?”

  聽到呼聲,等在門外的花容咣當一腳踢門衝進來。

  看到陸修遠醒來,麵露狂喜,衝到陸修遠身邊,一把抱住他,喜極而泣:“太好了,遠哥哥終於醒了,嚶嚶嚶……”

  ……

  正午。

  陸修遠和花容歡歡喜喜的邁出回春堂大門,在扁鳥和華駝的目送下,混入街上熙攘的人群中,向野北城衙門而去。

  扁鳥嗬嗬笑著,望著陸修遠和花容漸行漸遠的背影,揮手道:“陸少爺,花小姐下次再來呀!”

  華駝從旁翻著白眼暗罵:“哪有這麽詛咒人的,醫館這種地方來一次不夠,還盼著人家來兩次,這個師父我是越來越討厭了,什麽玩意兒啊。”

  ……

  很快,陸修遠和花容來到了野北城衙門。

  一到門口,花容和一看門衙役短促交流一番,期間那看門衙役麵對花容,點頭又哈腰,客客氣氣,表現的格外殷勤。就算狗見了主人搖頭擺尾也不過如此。

  緊接著,陸修遠和花容在看門衙役的帶領下步入衙門大門,繞過大堂,踏著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向衙門後院走去。

  來到後院廳堂門前,三人停住腳步。

  看門衙役向著廳堂掄拳砸掌,恭敬道:

  “稟報花大人,小姐和陸公子來了。”

  立時,廳堂裏掀起一個男人如同洪鍾一般的爽朗笑聲。

  那笑聲一出,吵得廳堂門口一旁,擺放的幾盆月季花都不敢開了,蔫塌了下去。

  “嗚哈哈哈哈……”

  一個身著官服,頭戴烏紗帽,胖的跟豬站起來一樣的年青男人,邁著四方步踩著笑聲從廳堂裏走了出來,大肚子一顛一顛的。

  此人是野北城知府花子銀,五品官,是花容同父異母的大哥,除了做官,最愛做詩,不定什麽時候嘴裏就蹦出幾句詩詞,最討厭野北城城主。

  花子銀走到陸修遠和花容麵前,一看看門衙役臉一板,一甩手,看門衙役連忙退下,然後哈哈笑兩聲道:

  “我妹子和陸公子來了呀,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呀,此情此景本官突然想吟詩一首……”

  陸修遠向花子銀拱拱手,笑兩聲:“那還等什麽呀,花大人吟來呀!”

  花容輕掩小嘴在一旁看著嘿嘿偷笑。

  花子銀望著天想半天,突然啊的一聲,把手一甩,抑揚頓挫道:

  “本官此時很開心,天上太陽也開心,妹妹公子要開心,野北百姓全開心。”

  吟完詩,花子銀自以為很完美的啪啪鼓起掌來,還不忘使個眼色,提醒呆愣住的陸修遠和花容一同鼓掌。

  出於禮貌,陸修遠應付的笑著鼓著掌,心想:“尷的要死!難不成是小品演員穿越成了花子銀?一聽他的詩,大小便都要失禁了。”

  “很好,本官做的詩很好,等有空閑,本官便差人把此詩落墨於紙上,裝裱起來,懸掛與公堂,這樣一來衙役們每天看到本官的絕妙詩句,辦起差來更具幹勁了,相連的,也是有益於野北城,可是天大的福事。閑言少敘,妹子和陸公子同我一齊屋裏落座。”

  花子銀自說自笑完畢,帶領著陸修遠和花容向廳堂裏走去。

  陸修遠邊走邊想:“這家夥惡心自己不夠,還要禍禍他人,真不厚道。”

  屋裏落座後,花子銀叫人送來了茶水,等他嗑了幾斤瓜子,又吃完幾斤糕點後,終於步入了陸修遠被刺殺的正題。

  花子銀啪的一拍桌子,怒目圓睜道:

  “那刺客好是猖狂,竟在本官管轄的地界上,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刺殺陸公子,那刺客已落入牢中,雖現在嘴硬不說為何刺殺陸公子,但本官相信,不久他便會口吐實言,還陸公子一個公道的,還望陸公子給我們官府些許時間。”

  說完,臉上露出一絲奸笑。

  “如是這般,在下就謝過花大人了。”

  陸修遠拱手敬禮,心想:“這樣也就省了我自己一人無頭蒼蠅似的查刺殺我之凶手了,以後若再碰到陸修遠的鬼魂也好說,隻希望花大人的力度夠,可以早日解決此事,陸修遠的鬼魂也早日去到地府,了我痛苦糾結之心緒,如此看來,事情好像簡單了呢。”

  “此外真奇廟裏的巴豆也在牢中,據他說他並不是刺客幫凶,隻是想解救陸公子,不想弄巧成拙,所以陸公子你……”

  花子銀說完,望向陸修遠,等待他的答案。

  “嗨,這些在我來的路上容妹妹都同我講了,還有當時我被刺客挾持,容妹妹跑走也並不是拋棄我,而是去搬救兵,所以啊統統都是誤會,還勞請花大人放了巴豆,一會兒與我一齊回廟。”

  陸修遠說著,向坐在他一旁的花容一笑。

  花容還之甜甜一笑。

  花子銀喝口茶,又一拍桌子說:

  “對了,本官審巴豆的時候聽聞,他師父巴紮黑飛上天後再不見下來,巴豆要求本官差人尋找,你說這孩子可不可笑,本官的人又不會飛,而且本官隻管野北城地麵上的事,上了天還能管了?所以巴紮黑飛天失蹤這件事,隻能由你們真奇廟自己處理了,你們那裏的人不是差不多都會飛嘛。”

  陸修遠聽花子銀說講過程中,止不住的驚訝,他見花子銀說完點點頭,心想:“巴紮黑去哪了?悍聞呐!要說巴師父為了救我也是可憐,一飛衝天不得見,這事不能耽擱,我得快回去廟裏,說與師父。”

  想完,陸修遠急得連忙站起身,跟花子銀和花容拜別,從牢門前接上巴豆,二人飛也似的向真奇廟跑去。

  陸修遠走後,花容還留在衙門跟花子銀閑談,她把她對陸修遠的心思全告訴了他哥。

  他哥聽了,拍著肚子的大呼同意,說:“妹子以後和陸公子成了婚,咱家結上陸府這門有錢的親家,哥有權,陸家有錢,還用在乎那個形同虛設的野北城城主?”

  正說著,一個衙役拉長音喊著報,舉著一封信小跑了進來。

  “稟報大人,京城來信。”

  “京城?!”花子銀一聽,嚇得一怔,連忙從凳子上站起,接過信件打開來一看。

  臉當時就青了,他醞釀半刻,對花容說:

  “妹子,你哥我死都不能同意你嫁進陸家,成為陸修遠的媳婦。”

  “為什麽?”花容一聽,氣的一跺腳。

  “因為……因為陸家人頭不保了,京城來信要哥將陸家抓起來,滿……滿門抄斬!”

  花子銀說完,花容傻在座位上,手裏的茶杯啪嚓一聲落到地上,摔了個稀碎,瓷花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