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節
痛苦。我不會看錯,現在的堂哥,喜歡著那個人,就算永遠都不會有結果,他也會覺得能夠喜歡那個人,是很幸福的事。我……想要看到堂哥一直這樣幸福下去……”
那天,有很明媚的陽光,明媚的,像是要把一切灰色的影子都消去。但是,淩冰在哭,他靠在伊凡的懷裏,為自己的初戀在傷心。他失戀了,因為他愛的人,愛著別人。
“所以說,何悠。淩寒在那個時候就一直喜歡的人,也就是小冰口中的‘那個人’,就是你。”伊凡的神情是嚴肅的,他看著何悠,臉上沒有平時會出現在朋友身邊時會露出的輕佻表情,而是認真的,沒有人見過的嚴肅表情。
“為什麽對我說這些?”何悠的聲音很幹燥。
“聽不懂嗎?”伊凡笑了,但是在下一刻——
何悠從椅子上跌坐到了地上,右麵的臉頰腫了起來,似乎是嘴巴裏也破了,他的嘴角淌著血絲。
左手依然是緊緊地握成拳頭,伊凡眉宇間的的神情隻能用憤怒來形容。
“真他媽是渾蛋!”伊凡衝上來,緊緊揪住何悠的領子,舉起的手像是又要打下去。
但是,那隻手放了下來。
“我隻是替小冰打你一拳好了。”說完,伊凡放開了何悠的桎梏。“淩寒的那份,讓他自己去打就好了。”
何悠看著伊凡走開,關上房門,沒有說話。
“堂哥,你……”
看到淩寒帶著尋問的藍色眼睛,淩冰覺得自己說不出原先想說的話了。他有點心疼得瞅著自己深深喜歡著的人,那樣英俊的臉龐,竟然消瘦了下去。
淩冰很矛盾,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為這樣的事情去安慰自己的堂哥。他想安慰淩寒,因為他不願意看到淩寒傷心;他不想安慰淩寒,因為淩寒現在隻屬於他自己。
“小冰,有什麽事麽?”溫和的聲音,很悅耳,讓淩冰不禁為自己心中小小的陰暗念頭而慚愧。
搖了搖頭,似乎是想把自己心中的傻念頭打消。
“堂哥,你有多久沒有跟何悠說話了?”咬了咬牙,淩冰問了自己最不想問的問題。
“怎麽,我住在這裏讓你和伊凡很困擾麽?”淩寒的表情變得很不安,“如果是這樣,那我就回去好了。”
“不是啦,堂哥一輩子都在我身邊好了!”
“那伊凡可就要跟我打架了喲。”淩寒笑著,一看到自己這個和自己自小一同長大的堂弟毫無條件對自己表示信任無所顧忌的和自己撒嬌,他就覺得很開心。
“伊凡啊,我要是有了堂哥,就把他甩了好了!”淩冰說著,像一隻懶貓一樣,懶洋洋的賴在淩寒懷裏。
但是,就在淩冰還沒有充分享受淩寒懷抱的時候,淩寒一下子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拽開了。這股力道的來源不是別人,正是淩寒的“另一半”——何悠。
“淩冰,我絕對不會把淩寒讓給你的!”丟下這句話,何悠拽著依然不明所以的淩寒,往宿舍走了回去。
“小冰,你剛剛知道何悠在這兒?”伊凡從另一個地方走了過來,把淩冰抱在懷裏。
“凡,我明明可以的……我……”淩冰靠在伊凡的懷抱中,眼裏噙著滿滿的淚水。“我可以收起我的天真,我可以告訴他……我可以,我可以把他留在我的身邊的……”
“可是你沒有。”伊凡輕輕吻著淩冰的頭發,企圖安慰這個自己深深愛著的人。
“是的。因為何悠傷他的心不夠多,因為何悠並不是真的想要傷他的心,因為何悠……比我更愛他……因為何悠如果沒有了他就隻有孤零零的一個人……如果我說了,堂哥會痛苦,即使他和我在一起,我將永遠失去他最幸福的笑容;如果我說了,何悠會痛苦,即使他放開了堂哥,更會讓堂哥痛苦上一輩子。而且,”淩冰並沒有像上次一樣的哭泣,他用那樣悲傷的眼睛看著伊凡,捧住伊凡的臉,“凡你也會傷心、也會痛苦。”
伊凡笑了,很釋然。“隻要你會幸福,我不單願意犧牲自己的幸福,就算要用別人的不幸來換取你的幸福,我都無所謂。你知道的,我很自私。和那兩個傻瓜不一樣,我隻要你好,其他的我不關心。”
搖了搖頭,淩冰沒有笑。“隻有我一個人得到幸福的話,我也不會覺得幸福。”他低下頭,很艱難的開口:“對不起,凡。我……還是愛著堂哥……還是最喜歡堂哥。”
“說過無所謂了。”伊凡帥氣的聳聳肩,“喜歡上你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道歉。就像你喜歡淩寒,而他不喜歡你是同樣的道理。他不需要向你道歉,你也不需要向我道歉。就算你現在和我在一起隻是為了性的愉悅,隻要我願意奉獻身體,那都是我的事。而且,我相信小冰你,現在已經有一點喜歡我了。不是嗎?”
淩冰這次的笑容是真心的,雙手環住伊凡的脖子,他的嘴角流露出一個幸福的微笑。“真不知道你哪裏來的自信,明明都說不喜歡你了。”說著,他吻上了伊凡的嘴唇。
強硬的把淩寒拽回宿舍後,何悠看著淩寒,淩寒看著何悠。
他們,就這樣互相看著彼此,沒有一個人先開口。
不僅僅是不知所措,而是不知道應該怎樣開口,應該要怎樣表達自己的心意,才不會再一次彼此傷害。
“淩寒。”何悠抓起淩寒的手,眼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我們來做。”
“做什麽?”淩寒很機械性的問。
“做愛。”何悠的回答也很簡明扼要。
沒有給淩寒訝異的時間,何悠已經把淩寒拉進了寢室。
“等等,悠。我們有必要好好談一談。”淩寒抓住何悠正在脫著他上衣的手,看著何悠沒有戴眼鏡的眼睛,“為什麽要這樣做?”
“伊凡說:‘語言可以成為人與人之間溝通的橋梁,也會成為人與人之間溝通的障礙。語言是可以傳達內心想法的工具,但在人類擁有語言之前,溝通的工具是身體。因此,當語言無法完整的表達時,用身體表達更加直接。’”
淩寒看著何悠一字一句背出伊凡原話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
“悠,我不這樣想。伊凡說的是根本理論這沒有錯,但是,悠。如果你和我在一起隻是一時的衝動,我們一旦做到了最後,不單單是沒有退路,最後是會彼此傷害的。”淩寒看著何悠,仿佛是想讓自己的戀人立刻就明白自己的意思。“現在不是說漂亮話的時候,悠,我任何時候都不希望,你會因為我們現在的所做而後悔。如果你不愛我,請你現在就放棄我。這樣,我們才不會受到更大的傷害。”
“淩寒。我確實不太會說話,我也不太區分得開‘喜歡’和‘愛’的不同。不過,”何悠低下頭,避開淩寒的視線,“這個世界上,會讓我在意、讓我在乎、讓我因為其他人接近他而嫉妒的人、以及讓我永遠想獨占的人,都隻有你一個人。呐,這……是愛麽?”
自己戀人有點笨拙的樣子,讓淩寒的嘴角和眼睛都笑得彎彎的。他吻上因為自己的話而通紅了的臉頰,又吻上了說出那樣的話的嘴唇。
“我也一樣呢。我甚至於,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有多愛我。因為我想獨占你心裏所有的一切,你知道麽?”
何悠笑著點點頭,低頭吻住淩寒,繼續自己未做完的事。
將淩寒壓倒在床上,何悠的吻熾熱而青澀。
“喂,悠。”
“什麽?”
“你知道該怎麽做麽?”
“不知道。”
“那……怎麽辦?”
“全當是物理實驗,試了再說吧。”
淩寒還要說什麽,但卻被何悠用吻,把嘴堵住了。
“這就是促成你們第一次的原因?怪不得會把那張表留到現在呢。”我有點難以置信的看著爸爸跟何悠,“不過話說回來,媽媽你確實連‘喜歡’和‘愛’都不分麽?”
“在那個時候確實不分。”何悠在很多問題上以外的很坦率,“如果沒有寒,我可能還是很不像樣子的活著。因為有了寒告訴我什麽是人類的感情、怎麽樣才能表達自己的感情,才會有了現在的我。”
“不要這樣說啊。把我從黑暗中拉出來的人,可是悠你啊。”
說著說著,何悠就把爸爸抱進了懷裏,帶著溫柔的笑容,吻著爸爸的嘴唇和臉。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用“麵朝大海,春暖花開”做背景,周圍的家具啦、房子啦,統統都是海邊的石頭替代品。
那我呢?難不成是偷窺者?
為了表示自己在這裏的“合法存在權”,我小小的、又很清楚地“咳”了一聲。
爸爸轉過頭,臉通紅的看著我。何悠的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