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真理之羽!
作者:
月上鉤 更新:2020-09-04 20:05 字數:4754
絕望的幸存者,荒漠中的旅人,看到了綠洲。
原本眾人的心都有些絕望,身形萎縮,氣息萎靡。現在,他們的眼裏重新點燃了欲望,希冀地望著高高在上的黃金天平。
因為這個幸運兒,給了所有人絕處逢生的希望。
第三個人不知道是受到了鼓舞,還是本身對自己的能力過於自信。這個時候,他昂首挺胸,氣場十足,甚至有些倨傲地對真理女神點了點頭。
不少注意他的人皺起了眉頭,對這種自信有些將信將疑。人們對這裏的了解還是太少了,隻是猜測,也許這個人真的知道什麽信息?還是這個人想要用與眾不同的表現吸引女神的注意力?
結果是,他想給真理女神留下好印象的主意終究是落空了。
真理女神的確對此有所反應。
她疑惑地審視那個人,似乎是不太明白為什麽對方有如此底氣,膽敢在神靈麵前肆無忌憚。可是礙於黃金殿的規則,她不能因此懲罰對方。
剛剛阿努比斯的行為是一種試煉,她卻不能這麽做。
不過就是她再怎麽看,也發現對方隻是一個普通人。神靈思罷,沒有猶豫,她下了決心,搖響了金鈴。
叮當——
隨著鈴聲的響起,人們心頭一緊,都順著聲音看向天平的一方。
和翹首以待的其他人不一樣,蘇萊這個時候低著頭,盤算起來。
那個人是生是死對他來說不太重要,他卻從真理女神的反應中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神靈殺人,必須是在他們的職責範圍內。馬龍的屬性太弱了,他根本探測不到對方的屬性。隻是冥冥之中,他感覺哪怕是自己切換賬號,也可能打不過對方。
但是如果對方的能力限製在一定的範圍內,就意味著他完全可以智取。
這無疑給他帶來了一點底氣。
他環顧四周,發現金色殿堂滿是封閉,哪怕從感知去感應,也很難說真的有什麽地方可以逃走。
這地方空間構造為上方金頂,空中天命,中間是獨木橋,下方為水。神秘學中哪怕想要構造一個法陣,也起碼需要一個三角形。
他無比堅定。
神永遠不能發現他的靈魂之海!
兩個人物卡是他穿越過來的最大秘密,所羅門更是他從前世帶來的最大底牌。
關係到自身的安危,哪怕是神靈的威脅,他也不能退縮。
這個時候,他又想起來了那條黑蛇。他已到了異界,帝國的其他人對他來說無所謂。但是在地獄之門,隻要黑蛇和他的手下都死了,就沒有人知道這個信息。
更何況對方似乎從開始也不懷好意。
蘇萊在這邊想著,台上的結果也已經出來了。
出乎很多人意外的是,這個自信的玩家並沒有創造什麽奇跡。看到他的屍體滾下了獨木橋,旁人隻得扼腕歎息,本以為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現在看,估計他隻是害怕得瘋了。
可是不管玩家們是瘋了也好,還是害怕得發抖也好,這場稱心的儀式也還在繼續。
成功,失敗。
時間在流逝,人的內心也逐漸麻木起來,對他們來說,這些不再駭人聽聞,而隻是一個數據。
一直有玩家的心被放上黃金秤。
過關,沒有過關。
所有人全神貫注地數結果。
等到了快一百個人的時候,他們才驚訝地發現,居然有二十多個人活了下來。
這是希望!
眾人被這個數據震驚到了,這個數據不是太低,而是太高了。他們也猜測到,如此高的通過率,隻怕金色殿堂的目的並不是什麽殺戮,而是篩選。
不過直到現在,隻有一個人的心髒有二羽那麽重,其他的人都為一羽。
不僅如此,這時候,從剛剛進入黃金殿堂的恐懼中,不少人都回過神來——
他們哪個不是從不斷的戰鬥中堅持下來的?
這場試煉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麽可怕,生存的概率還是很高的。
尤其是之前參加競技比賽的排名靠前勝利者們,他們這個時候都放下心來,如果要留下一些強者,他們有自信會是自己。
蘇萊這邊,還是有一些疑問不解。
心髒是和靈魂金幣有關?
早在報名之前,他就知道,這個比賽有兩種模式,都可以進入阿努比斯的殿堂。
第一種比賽是PVE模式。進入副本,公布一些任務,死亡率很高,係統會發布獎勵。
第二種比賽則是PVP模式。所有人都可以活下來,進入異界,但是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搶到獎勵。
蘇萊之前拒絕第二種的邀請,就是因為並不想暴露自己的兩張人物卡。
PVP的競爭速度太過迅速,因為生存率高又全部都被帝國把持。
加上當時帝國曾私下給他發消息再三邀請,他也覺得過於詭異拒絕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他對探索副本,知道更多天命遊戲的信息,更感興趣。
這時候,蘇萊也回過神來,安利達告訴他的話,也許也並不全是假的,而是半真半假。
一股巨大的危機感從他的心上升起,感受著神靈磅礴的氣場,他感覺自己手心滲出薄汗。
冷靜!
他想起來,自己有20枚金幣,這遠超乎正常情況下的10枚,這未免太過於嚇人了。並且,在太陽神的靈魂儀式加持下,自己靈魂海的心髒已經被加持到了一個恐怖的境地。
一開始是礙於係統的提醒接受了這個儀式,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居然給他帶來了如此詭異的心髒。
他敢確定,如果有最重的心髒,那一定會是自己。
不行!
不能就這樣束手待斃。
還是要靠自己尋找某些辦法,神秘學,也許是他的希望。
就在蘇萊有些焦急地思考著對策的時候,第二個勇士又出現了。
一個玩家穿著法師的衣服,看到上一個人從獨木橋滾下,怒氣衝衝,眼睛裏滿是血絲,大聲呼喊。手伸向胸前,對著虛空抓了起來,用出了一個法師之手的法術。
這是一個1級的最低法術,可以召喚一個虛空的手,遠距離移動並觸摸物體。
“他是想!”
“他怎麽敢!”
所有人看著那個大手伸向勝利女神手中的羽毛,都大驚失色。他們的技能並沒有被封印,之前死去的人也是可以使用法術的,隻是大多數人都懼怕惹惱神靈,不敢出手。
他們連說話都不敢,又怎麽敢對神靈出手。
真理女神並沒有被激怒,也沒有任何動作。見到一個帶著濃烈魔法波動的手向她飛過來,她絲毫不慌,直接攤開手,手中的羽毛被法師之手觸碰,卻沒有絲毫的移動。
任憑法師之手怎麽拿都拿不起來。
怎麽可能?
一根羽毛?
到底有多重!
那個法師臉色發白,神情從癲狂到絕望。他直到把魔力值都消耗完,都沒有觸動一根羽毛上的纖維。
自覺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他淒慘地笑了一聲,覺得已經走投無路,喪失了求生的鬥誌之後,直接腳一歪,跌下獨木橋。
就是之前暗自嘲笑他自不量力的人,也被這份果決嚇到了。
對了!
靈魂儀式!
他想完成阿努比斯所說的靈魂儀式!
可是,他們連動都動不了那根羽毛,又怎麽可能實現靈魂儀式呢?
這條路被堵死之後,大多數人也隻得誒歎一聲,放下了這個小心思,老老實實地去做了稱心的儀式。他們已經發現了,隻要聽話地按流程走,真理女神還是很好說話的。
這個先鋒像是給後麵的人開了一個閘門。
人們也放開了心裏的負擔,開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他們使用出了所有他們在遊戲裏麵學會的天賦,企圖用這種作弊的方式,讓自己可以通過這個試煉。
或是施展治愈的薩滿巫術,或是戰士在使用防禦的武技,甚至是有人企圖用獻祭召喚物的方式保住自己的性命。
哪怕是螳臂當車,也沒有人願意在生命的威脅麵前束手就擒。
場上充斥著五花八門的法術和各種各樣的寵物與召喚物,好不熱鬧。
隻是還沒有成功者。
這時候,又有一個人出現了。他紅發,微胖,帶著兩個恐怖的哀嚎女妖。不像是在玫瑰城堡裏一樣肥胖,微胖的他五官被蘇萊清晰地看見。
他一眼認出,這個人正是遊戲裏麵安利達的形象。
哦?
蘇萊饒有興致地抬起頭,凝視安利達。
在這裏,估計那條黑蛇也離得不遠。安利達,納西,塞西莉婭,對方給自己身邊埋下的眼線倒是不少。
既然邀請了自己,他也不能失禮。
有恩他會記得,但是有仇,他也從來不隔夜。
作為罕見的有三枚金幣的人,安利達對自己相當自信。他眉目舒展,驕傲得像一隻公雞,展示著自己的羽毛。看到上一個人結束後,他直接張開雙臂,作出了擁抱的姿勢。
然後向四周旋轉,神情倨傲,一瞬間就激起來很多人的不滿。
有著第一個人這般自信卻死相淒慘作為前車之鑒,眾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不少人麵上撇撇嘴,內心鄙夷,隻覺得這種召喚師都是脫離了召喚物之後就沒用的廢物。
蘇萊看著安利達的一舉一動,摸了摸法師的兜袍,奇異的心情湧上心頭。裏麵裝著的,正是他之前在心之海之後剩下的那些沙子。
他比賽完就直接下了號,沒想到這些詭異的沙子居然還留到了自己這裏。
內心估算了一下,估計還可以使用兩次。
他看著安利達的背影,眼神冰冷。這個人知道自己參加過太陽儀式,背叛者必須死。
不會留下任何隱患。
隨著鈴聲響起,安利達的心髒被放在了黃金天命上麵。
一根羽毛。
看著依舊向心髒的方向傾斜的天平,眾人內心有些詫異。他們自詡見過不少強者,不說察言觀色,就是沒有什麽戰鬥經驗的看這個胖子,都不像是一個強者。
群眾們清楚,一個二羽強者要誕生了。
兩根羽毛。
“為什麽會?”
一個人不敢置信地開口問道。如果是二羽強者是有先例的,那麽這個比二羽還強的人,為什麽會是他?
全場沸騰起來,他們其中不少強者都偷偷查了安利達的屬性,這麽垃圾的屬性!
為什麽?
這個時候,正義感在群眾的內心膨脹。他們可以接受一個強者壓在頭上,卻無法接受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作弊。
打架可以輸,作弊必須死。
人們的正義感在沸騰,哪怕他們知道這個遊戲本身就沒有什麽公平。
三根羽毛。
讓人鬆了一口氣的是,安利達的晉升之路,在三根羽毛之後就結束了。可是繞是這樣,也足以引起群眾的憤慨。
可是這些人再怎麽生氣,安利達也毫不在意,這些人的妒火對勝利者來說,反而是一種享受。
這是對於強者的加冕。
場上的氛圍變得更加緊張了,新的強者的出現給了他們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所有人都想在這場試煉中取得勝利。
遊戲某種程度上是公平的,既然弱者會有懲罰,那麽強者也一定會有獎勵。按照現在的情況來說,也一定是讓人心動的。
想到這裏,眾人的注意力終於從安利達的身上轉移走,他們大多貪婪地看著那個黃金天平。
和安利達在同樣一座獨木橋上的不遠處,有一個禦蛇者。這個職業在天命這款遊戲裏麵非常少見,隻有少數的人才願意選,甚至於比召喚師還要稀少。
一旦選定了這種職業,相當於是自己和一種動物完全地綁定。
這種專精可能很強,也可能很弱。
直覺讓蘇萊在注意到對方的那一瞬間,就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惡意。對方毫不掩飾,似乎根本不在意被自己察覺。
蛇人?
他敢肯定,這個人基本上就是那個黑蛇先生了。
阿佩普?
在蘇萊這裏,他還不配。
等等,他好像沒見過這個人。
想想又覺得正常,他作為所羅門的時候,什麽樣的強者沒有見過。也隻有對方有這樣的能力和這樣的關係可以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罷了。
蘇萊忽然想起了什麽,看著每個人的臉。敏銳的觀察力和記憶力讓他發現,和他在同一個獨木橋上的人,他都或多或少在遊戲中見過。
當然,是通過不友好的方式。
而看向別的獨木橋的時候,他就根本對那些人沒有印象。
如果帝國不可能在遊戲中能隱藏如此數量龐大的人,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來自不同的世界。
不同的世界!
這個大膽的想法讓他自己都有些震驚,可是畢竟自己也曾經是穿越者,接受得也就更快了一些。
蘇萊一直注意那條黑蛇,似乎是察覺到了蘇萊毫不掩飾的試探目光。禦蛇人轉過頭,看著蘇萊,他一身黑衣,頭纏繃帶,胸口被繡上了一個紅色的眼睛。
通體漆黑的毒蛇在他的肩膀上懸掛,它抬起身子,尾巴開始不斷發出響聲,張嘴的時候,兩顆毒牙裸露出來,顯得格外駭人。
蘇萊處變不驚,隻是回了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