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壁虎”的情報中有一段話令北京總部疑惑不解。這段話是：“分散潛入國內的情報總局六名特工，和‘影子部隊’的八名特種兵，疑似在山東蓬萊集結。……”

  越南鬼子的間諜既然要綁架秦沂嶺的妻子劉翠蘭和他們的孩子，應該在秦沂嶺的家鄉山東費縣的秦家溝附近集結才合乎常理。起碼，那裏有一條“240”省道可以利用呀。可越南鬼子的間諜突出奇兵，在距離山東費縣的秦家溝五百多公裏之外的蓬萊集結，難道是有什麽陰謀，還是“壁虎”的判斷有誤？或者是越南鬼子的間諜綁架了秦沂嶺的妻子劉翠蘭和他們的孩子之後，要在蓬萊奪船出海？這個可能性似乎也不大！從蓬萊出海，那是渤海，能逃到哪裏去？就算是乘船出逃，也應該選擇距離費縣的秦家溝最近的日照呀。

  情況緊急，不能再遲疑了。北京總部當機立斷，下達了將“利劍部隊”調往山東蓬萊的命令。當然了，公開的命令是調往北京，參加正在那裏舉行的“特種作戰經驗交流會”。同時，命令南寧工作站派專人赴南京，將戰智湛直接接到山東。

  功夫不負有心人，濟南軍區敵工部偵察員們的汗水沒有白流。正當“甕中捉鱉”行動計劃陷入“山重水複疑無路”之時，又迎來了“柳暗花明又一春”，取得了重大突破。

  近期，與秦沂嶺的妻子劉翠蘭頻繁接觸的人中，有一個叫做胡岩華的人引起了偵察員們的注意。胡岩華四十三歲，居住在北京，原為《神州青年報》記者，年初時調至《人民子弟兵報》擔任記者職務。胡岩華是在今年的“八一”建軍節時，通過費縣武裝部對秦沂嶺的妻子劉翠蘭進行了專訪。專訪文章《邊疆站崗值班戰士的脊梁——記沂蒙山可敬可愛的軍嫂劉翠蘭》在《人民子弟兵報》上刊載，後被很多報紙轉載，一下子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人們感佩淳樸的劉翠蘭這個鄉村女教師，是她，在秦沂嶺的家遭遇天災人禍的時候，不僅堅持教書育人，而且還默默地承擔起了“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以後，分到秦家的幾畝貧瘠土地的田間勞作。義無反顧的承擔起了贍養婆婆，撫養兒女，照顧秦沂嶺寡婦嫂子和兩個侄子的重擔。

  專訪文章發表之後，不僅費縣武裝部組織民兵包攬下了秦沂嶺家的全部農活，全國各地有不少的讀者也給劉翠蘭匯來了善款。但是，倔強的劉翠蘭把善款全都退了回去。劉翠蘭在給丈夫秦沂嶺的信中，曾引用藝術大師徐悲鴻一句話：“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

  “傲氣”和“傲骨”，隻相差一字，但是境界卻有天壤之別，不可同日而語。“笑麵虎”秦沂嶺何嚐不知道妻子性格倔

  強，天生一副傲骨。自古齊人“不食嗟來之食。”身為齊人後人的妻子也絕不會向困難和挫折低頭。“笑麵虎”有時在回信中自責不能更多的分擔妻子的重擔，流露出轉業回鄉的念頭。劉翠蘭在給丈夫的回信中講了一個南北朝範曄所做《樂羊子妻》的故事。鼓勵丈夫道：“自古忠孝難兩全！國家利益至上，沒有國哪有家？……家中婆婆和孩子有我，你盡可放心在前線打仗，不必掛念。……”

  有很多人行善不留名，匯來的善款沒有匯款地址，根本無法退回，劉翠蘭就執拗的把這些善款都寄給了胡岩華。胡岩華也毫不含糊，把這些善款如數上交給了《人民子弟兵報》報社。劉翠蘭和胡岩華兩個人因此經常書信往來，互相鼓勵，建立了很好的私人關係。

  確認了《人民子弟兵報》記者胡岩華可疑之後，濟南軍區敵工部迅速把這一情況向北京總部做了匯報。北京總部迅速控製了胡岩華，隨即開始了對胡岩華的調查。

  《玲瓏骰子經典語錄》有一首民謠，叫做：“人老奸，馬老滑，兔子老了鷹難拿。黃鼠狼老了成了精，狐狸老了當仙家。”

  這首民謠人們口口相傳，意思是說人一旦上了年紀，經曆得多了，閱曆自然也就豐富了。馬老了之後，經曆的苦難也多了，幹起活來自然就知道怎麽耍滑頭，出工少出力了。年輕的兔子沒有經驗，被鷹盯上了就一個勁兒地瞎跑，結果被鷹的一隻爪子抓住了屁股。兔子疼痛一回頭，鷹的另一隻爪子立即箍住它的脖子，兔子這就算玩兒完了。老兔子的經驗豐富，所以不會跑直線，而是專門鑽灌木林和荊棘叢，這樣便很容易逃脫鷹的捕捉。

  南寧工作站情報科副科長李德勝和尚蔚接到戰智湛之後，按計劃乘飛機飛往濟南。李德勝畢竟在越南鬼子的陣營中潛伏了多年，警惕性極高。在飛機上，越南鬼子“影子部隊”的洪勇男中尉簡單的一句帶有明顯的越語發音特點的漢語普通話，引起了李德勝的懷疑。到達濟南後，李德勝怕耽誤了時間，貽誤戰機，立刻安排濟南軍區敵工部的小胡向他們的甘部長匯報。小胡不敢怠慢，第一時間向甘部長做了匯報。甘部長也意識到事態嚴重，立刻向北京總部做了匯報。同時，也把這個情況通報給轉移到牟平縣的自己的副部長張副部長。

  薑還是老的辣！讓李德勝沒有想到的是，派頭十足，貌似什麽大人物，靠窗而坐的小老頭兒就是越南鬼子情報總局高級參謀，也就是“三姓家奴”樸英植少將。他也沒有想到，“三姓家奴”樸英植隻見過一次戰智湛的照片，卻通過和戰智湛簡單的聊天，就根據戰智湛滿嘴山東腔的東北方言，確認了戰智湛就是

  “大妖山魈”的身份。

  “三姓家奴”樸英植自幼就膽小怕事，經美國佬“美洲學校”培訓之後，性格“堅毅”了許多。但是，謹小慎微的本性仍然難以改變，尤其是他被越南南方遊擊隊俘獲之後。特殊的境遇使得“三姓家奴”樸英植更像一隻受過驚嚇的狐狸，時刻防備著突如其來的飛來橫禍。“三姓家奴”樸英植經常以“諸葛一生唯謹慎”自勉，就像這次他執行“釜底抽薪”計劃，他本來可以從廣州直接飛到濟南，卻擔心有人跟蹤，大費周折的飛到北京，再返回濟南。

  “三姓家奴”樸英植此時表麵上泰然自若，實則內心極度緊張。他寧願相信老母豬能上樹，也不相信“大妖山魈”和他出現在同一架飛機上是巧合。由南京飛往濟南的路上，“三姓家奴”樸英植閉目養神，可是大腦卻快速運轉著，反複思索著“釜底抽薪”計劃可能在什麽地方泄密的蛛絲馬跡。“三姓家奴”樸英植的腦袋快想破了，也沒發現什麽地方出現了破綻。“三姓家奴”樸英植索性不去查找破綻了，他現在要考慮的是怎麽才能脫身了。

  波音737—200型飛機在濟南張莊機場降落了，“大妖山魈”和他的同伴下了飛機。這讓“三姓家奴”樸英植的心中又是一沉，他堅信了自己的判斷：“釜底抽薪”計劃已經泄密！

  幸好“大妖山魈”不是跟蹤自己。“三姓家奴”樸英植以給老戰友買阿膠為名，也下了飛機。他親眼看到“大妖山魈”和他的同伴上了一輛“波羅乃茲”牌轎車，轎車向機場大門外疾駛而去之後。“三姓家奴”樸英植這才帶著洪勇男中尉搭乘機場的“擺渡車”來到候機大廳，給代號“火焰蘭”的潛伏間諜掛了一個長途電話。“三姓家奴”樸英植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火焰蘭”已經露出了狐狸尾巴，被對手軍方的反間諜部門嚴密的監控起來。

  “三姓家奴”樸英植和“火焰蘭”的電話剛一接通，我軍反間諜部門監聽的錄音機立刻轉動起來。

  “喂……同誌您好！……麻煩您幫忙找一下‘霍豔蘭’同誌。……”“三姓家奴”樸英植的聲音顯得並不蒼老。

  “哦……您好！……他不在！我是他最好的同事胡岩華，有什麽事要是方便的話，您可以和我說，我給您轉達。……”胡岩華總是那麽熱心腸。

  “哦……原來是岩華同誌呀！我是‘霍豔蘭’的舅舅。……”“三姓家奴”樸英植似乎和胡岩華很熟悉。

  “哎呀……原來是舅舅！您好！您好！……您有什麽事嗎？……”胡岩華的聲音很親切。

  “哦……我和‘霍豔蘭’約好禮拜一去他家串門兒，可是我感冒了，我想改為禮拜三去他家

  ，麻煩你轉告他一聲。咳……咳……”“三姓家奴”樸英植說到這裏真的咳嗽了兩聲。

  “一定轉告！……請舅舅注意身體，再見！……”胡岩華說到這裏，掛斷了電話。

  我軍反間諜部門對這個來自山東濟南的電話極為重視，立刻將電話錄音送往技術部門甄別、研判。同時，和《人民子弟兵報》勞動人事部門聯係，查詢“霍豔蘭”此人。結果是查無此人。胡岩華的偽裝一層一層的被剝去，真麵目一點一點的暴露出來。那麽，和胡岩華通電話的“舅舅”又是誰呢？“霍豔蘭”又是誰？

  就在這時，濟南軍區敵工部甘部長的報告到了。北京總部根據甘部長匯報的這兩個軍人的外貌體征，立刻判定這兩個人就是在深圳羅湖口岸擺脫追蹤的越南鬼子的情報總局少將高級參謀“三姓家奴”樸英植，和他的隨從越南鬼子“影子部隊”的洪勇男中尉。可以確切地說，和胡岩華通話的所謂“舅舅”，就是“三姓家奴”樸英植。破譯“三姓家奴”樸英植和胡岩華通話所使用的暗語已經來不及了，北京總部立刻把兩個人通話的錄音發給了牟平縣的南疆軍區敵工部薑部長，寄希望於每天和越南“猴子”打交道的薑部長他們，能夠盡快破譯“三姓家奴”樸英植和胡岩華通話所使用的暗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