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智湛渾身劇烈的一震，這個女間諜是越南“猴子”情報總局的人是板上釘釘了。

  丁司令沒聽清楚女間諜說的話，扭過頭來問戰智湛：“她說什麽？……”

  戰智湛鎮定了一下自己，說道：“她說‘他要山藥’！……‘他要山藥’是啥意思？……”

  丁司令疑惑地看了一眼戰智湛，又轉過頭去看敵工部宋部長，宋部長也是連連搖頭。

  戰智湛把女間諜放到地板上之後，“東北虎”走到十分沮喪的戰智湛身後，拍了一下他的肩頭笑道：“我說‘駱駝’，你今兒個可是又立了大功了！……我開始還以為你個臭小子又起啥‘幺蛾子’呢，原來你是發現了搞破壞的特務！嗬嗬……你是咋識破這個女特務是想用這個戒指暗殺101的？……”

  戰智湛撓了撓腦袋，憋了半天這才說道：“哦……這個女特務是想用這個戒指殺俺，殺101用的是毒酒！……俺……俺看過手抄本《一個女知青的克格勃生涯》……”

  戰智湛說到這裏，王玉鳳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惹得三道崗的哨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伸個脖子向這裏看。王玉鳳好容易笑夠了，這才說道：“‘駱駝’，你可真逗！……你要是和馬季合說相聲‘宇宙牌香煙’一定能受歡迎！嗬嗬……你怎麽能想起來把話題扯到《一個女知青的克格勃生涯》這本手抄本上去呢？……”

  戰智湛撓了撓腦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王玉鳳笑嘻嘻地說道：“聽說丁司令這次很賞識你，還獎勵了你一把日本軍刀？……”

  戰智湛又來勁兒了，有些賣弄地說道：“那是！……丁司令獎勵給俺的是小日本的‘98式’軍刀，上有‘裕仁禦賜’四個字，還是‘禦賜刀’呢。小鳳大妹子要不要去俺宿舍欣賞欣賞？……這要是別人想看，嘿嘿……俺還不‘呷什’呢！小鳳大妹子要看那就沒問題了……”

  王玉鳳笑了笑說道：“嗬嗬……謝謝你給了我這麽大的麵子！……改天吧，你今天陪我把桌布晾幹了，捎帶著陪我擺一會兒‘龍門陣’……”

  “陪女兵‘嘮嗑’是俺的最愛！……”戰智湛肚子裏邊笑開了花，一屁股坐在了小溪邊的一塊石頭上，嘴裏邊連聲答應道：“中！中！中！……誰求不著誰呀。嗬嗬……”

  王玉鳳了解了麵前這個吊兵就是喜歡占點嘴上的便宜，她隻是笑了笑，沒有理睬戰智湛。

  監聽站的女兵果然不同凡響，所知甚多。也許，戰智湛答應陪她“擺龍門陣”，王玉鳳是想哄戰智湛高興，她笑眯眯地說道：“‘駱駝’，在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追蹤的那個企圖暗殺你們隊長的越南‘猴子’的‘

  二號’狙擊手，也就是觀察哨沒有跑掉，他被一對兒老獵人祖孫倆活捉後轉送到了‘前指’。……這個‘二號’狙擊手叫做阮春唐，是個少尉。……”

  一提起那個“二號”狙擊手來，戰智湛尤有餘怒。他恨恨地說道：“這個‘癟犢子揍兒的’，真能‘裝犢子’，幸虧他沒跑掉。還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在《論持久戰》裏邊啦講得好，‘戰爭的偉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於民眾之中。’……這個啥阮春唐都交代了？……”

  王玉鳳點了點頭，笑道：“嗯……這個阮春唐少尉不僅交代他是‘影子部隊’三連八排的副排長，還供出了‘一號’狙擊手叫洪勇男，是個中尉。而且，這個‘一號’狙擊手曾經在抗美救國戰爭中擊斃過美軍上校安吉爾?塞巴斯蒂安，是著名的神槍手、共和國英雄。……”

  聽王玉鳳介紹越南“猴子”的“一號”狙擊手名氣這麽大，戰智湛一拍大腿，懊悔地說道：“他娘的！……這個啥洪勇男才是塊料，俺要是能跟他交交手，那才指定過癮呢！……”

  王玉鳳笑道：“看你的樣子，倒是和這個洪勇男中尉惺惺相惜呢！嗬嗬……不過這個阮春唐少尉可不是態度好，他坦白得這麽痛快，一是不忿洪勇男陰險狡猾，半道兒開溜；二是痛恨掩護他和洪勇男的安友春中尉，帶著‘尾巴’跑到了會合地點，這才害得他暴露被捕。……”

  “原來用桂橙襲擊‘笑麵虎’報警的叫安友春，還是個中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戰智湛正想問王玉鳳，又把話吞了回去。是的，他和王玉鳳雖然是隱蔽戰線的戰友，但是在未得到領導同意之前，他是不能向王玉鳳泄露安友春中尉這件事的，這也是紀律。

  王玉鳳見戰智湛欲言又止的樣子，會錯了意，立刻嚴肅地對戰智湛說道：“‘駱駝’，我可警告你，以後你要是在戰場上遇到了這個洪勇男中尉，千萬不能輕敵！……咱們的情報係統現在對這個洪勇男的資料掌握的還不多，各方麵正在抓緊收集他的資料。……”

  戰智湛笑眯眯地說道：“小鳳大妹子把心放到肚子裏好了，俺知道這個洪勇男中尉是個勁敵。……要是真的遇到了他，那是俺的福分，得好好地和他過過招兒！……”

  “你們這些男兵，可真是的！嗬嗬……不過你們偵察分隊每個人都有個‘綽號’，真好玩兒！……就像是西線的‘貓耳洞’文化……”看起來，王玉鳳的思維似乎也是跳躍性的。

  戰智湛好奇地問道：“‘貓耳洞’文化？……‘貓耳洞’文化是啥家夥呀？……”

  王玉鳳似乎是也很珍惜有了展示自己淵博知識的機會，滔滔不絕地說道：“‘貓耳洞’文化自成體係，由三大

  部分組成，包括酒令、外號和黑話。……外人要是進了貓耳洞，雖然說的都是中國話，可是就像進了威虎廳，你根本就聽不懂戰士們說的是什麽！……”

  戰智湛笑了：“哇尻！……‘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這麽神奇呀！……”

  王玉鳳忽然就像想起了什麽，對戰智湛說道：“‘駱駝’，我跟你說一件事，也不算泄密。……這是我根據監聽記錄，分析總結出來的。……我分析，越南‘猴子’很可能今晚就對咱們的基地動手……”

  說到這裏，王玉鳳頓了頓，一對兒清澈的美眸中突然透出了一絲恐懼。

  戰智湛知道王玉鳳是回憶起了越南“猴子”的“影子部隊”上次襲擊望郎山監聽站的戰鬥。戰智湛聽說過上次戰鬥，王玉鳳雖然表現得很鎮定，但畢竟是女兵，有後怕沒什麽不可以理解的。戰智湛又上來了憐香惜玉的勁頭兒，十分溫柔地對王玉鳳說道：“小鳳大妹子把心放到肚子裏好了，這一把有俺呢！……隻要俺活著，絕不會讓你再往電台上綁手榴彈……”

  王玉鳳十分感激地望了一眼戰智湛，說道：“謝謝你，‘駱駝’！……上一次真的是太危險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我上次戰鬥會……會‘光榮’了呢。……”

  戰智湛笑道：“嗬嗬……所以，你不僅在電台上綁上了手榴彈，還命令監聽站的女兵都掛上了‘光榮彈’！……你這可是要玩兒命呀！……”戰智湛說到這裏，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唉……有俺們這些男兵在，哪能讓你們這些女兵去拚命！……”

  頃刻之間，王玉鳳對戰智湛似乎有了一種莫名奇妙的感覺。她微笑著對戰智湛說道：“你以為隻有你們偵察兵在深入敵後執行任務的時候，才既光榮，又危險，才有資格佩戴‘光榮彈’嗎？……你錯了！我們監聽站的女兵每次走出基地，都會佩戴‘光榮彈’的。因為我們知道的比你們多的太多了，是決不能落到越南‘猴子’手中的！……我們都宣過誓的，一旦被越南‘猴子’包圍，就立刻毫不猶豫地引爆‘光榮彈’，與越南‘猴子’同歸於盡！……”

  王玉鳳說到這裏，戰智湛猛然想起自己和監聽站的女兵黃曉瑋在去防城港驗收設備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越南“猴子”的特工隊時，黃曉瑋懇求自己打死她那既恐懼又無奈的眼神。

  王玉鳳說得很壯烈。的確，隻要佩戴上了“光榮彈”，我們的戰士就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同時也向越南“猴子”傳遞出一種信號，那就是我們可愛的戰士不怕打仗，他們視死如歸，寧死也不會當俘虜。這個時候，“光榮彈”的威懾力已經遠遠超出一顆手榴彈的爆炸力，這是一種軍魂的體現。我們

  的戰士從不離身的“光榮彈”也就成了南疆這場戰爭的標誌，也成了我軍軍魂的象征。其實，不隻是我們的戰士。越南“猴子”在滲透進我國，或是經過有可能有我們的偵察兵潛伏的地域時，也是隨身佩戴“光榮彈”的。一旦不能脫身，越南“猴子”也會毫不猶豫地拉響“光榮彈”。戰爭，一旦打到這個份兒上，足見戰爭的殘酷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