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獵狐行動(中)
作者:苦海無邊      更新:2020-08-11 00:35      字數:10222
  “前指”副司令賀智民代表“前指”首長,親自到郊外迎接凱旋的偵察兵們了。雖然是凱旋,但偵察兵們實質上是摸了一把閻王的鼻子,又回來了。和老首長見麵,自然免不了一番親熱。把負傷的“德國黑背”送到“前指”醫院,賀智民又送偵察兵們去“前指”招待所。

  偵察兵們來到“前指”招待所洗過澡之後,時間還早,偵察兵們大都選擇趕緊睡一覺。的確,偵察兵們連夜作戰、行軍,已經很疲勞了。戰智湛本來也想睡一覺,可是表哥的警衛員小李子拽了一下他的衣袖,悄悄地說道:“戰哥,你的心怎麽那麽大?梅姐等你很久了……”

  戰智湛拍了一下腦門,對小李子歉意的笑了笑,順嘴吟起了《詩經?國風?鄭風?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小李子眨巴著眼睛,半天才說道:“戰哥,你說什麽呢?……我一句也沒聽懂。……”

  戰智湛拍了拍小李子的肩頭,說道:“對不住了,兄弟!……俺念的是一首古詩,這首詩寫一個女孩兒在城樓上等候她的戀人。戀人的衣飾曾給她留下深刻的印象,使她念念不忘,可想見其相思縈懷之情。如今因受阻不能前去赴約,隻好等戀人過來相會,可望穿秋水,不見戀人的人影兒,濃濃的愛意不由轉化為惆悵與幽怨。……這首古詩裏麵充滿了女孩兒對戀人的思念,意思是說‘縱然我沒有去找你,你為何就不能捎個音信?縱然我沒有去找你,你為何就不能主動前來?……’嗬嗬……女孩兒在城樓上因久候戀人不至而心煩意亂,來來回回地走個不停,覺得雖然隻有一天不見麵,卻好像分別了三個月那麽漫長。……”

  小李子笑道:“嗬嗬……還是有文化好!……戰哥要是不說我都忘了!你看……”

  戰智湛接過小李子遞過來的紙條一看,上麵正是梅笑然娟秀的字跡抄寫的元朝大詞人管道升的《你儂詞》:“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撚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碎,用水調和;再撚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沒想到梅笑然還記得自己當初說的這首《你儂詞》,並且抄了下來又送給自己。戰智湛看了這首《你儂詞》,興奮和激動如同決了堤的洪水,浩浩蕩蕩,嘩嘩啦啦地從他的心理傾瀉了出來,他幾乎再也無法隱藏他的那份斯文掩蓋下的思念了。愛情是幸福的!雖然聚少離多,但是很甜蜜。就像梅笑然在給自己的信中寫的那樣:“我一生最大的幸福,

  就是能在每個夜晚在你懷中入睡,每個清晨在你懷中醒來……”

  小李子又拽了一下戰智湛的衣袖,眨著眼睛調皮的說道:“戰哥,就別愣著了!……快去找你們領導請假呀,賀副司令已經等你半天了!……”

  戰智湛這才如夢方醒,趕緊跑去找“笑麵虎”請假。“笑麵虎”哈欠連天的聽戰智湛說完,笑眯眯地囑咐道:“把裝備都帶著,路上注意安全!……”

  戰智湛答應一聲,轉身就跑。來到招待所的院子中,表哥的“北京212”吉普車果然停在那裏。他拉開副駕駛的門就要鑽進去,卻見表哥在後座衝他招手。

  戰智湛剛剛坐在表哥身邊,賀智民一把抱住表弟,久久不鬆開。剛才,賀智民並沒有流露出真實感情。那是因為當著全體偵察兵的麵,舉止不當是會引起誤會的。現在好了,車上除了開車的警衛員小李子,就隻有兄弟二人,賀智民完全可以真情流露了。許久,賀智民才放開表弟,他虎目蘊淚,動情地說道:“兄弟,我都擔心死你了!……”

  戰智湛的淚花也是一直在眼眶裏轉悠,他抱著表哥寬厚的雙肩搖了搖,深情地說道:“哥……俺這不是活的好好的嘛!……”

  賀智民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連聲說道:“嗯……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表兄弟二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隻可惜沒有幾分鍾“北京212”吉普車就開進了“前指”大院。小李子跳下車,對賀智民說道:“賀副司令,我送戰哥去梅姐的宿舍。……”

  賀智民笑道:“嗬嗬……去吧!去吧!……一會兒就吃飯了,給他倆點兒時間!……”

  當戰智湛打開梅笑然宿舍的房門時,梅笑然正和兩個女兵坐在床上聊天。兩個女兵一見房門前站著的是一位全副武裝的士兵,頓時愣住了。梅笑然不愧是軍區文工團員出身,她的俏臉雖然紅得如欲滴出血來,但她很快就鎮定下來,落落大方的站起身來,極力用非常平淡的語氣向兩個閨蜜介紹道:“哦……這位是038594部隊的戰參謀!……”

  兩個女兵再傻也明白兩人是什麽關係了。一個胖乎乎的女兵搶上前來,伸出一雙胖乎乎的小手,不由分說的握住戰智湛的一雙大手,邊搖邊說道:“哎呀……首長,我是通訊處的李小曼!……我老早就聽說過你的英雄事跡,老崇拜你了!嗬嗬……梅姐真有福氣!……”

  當著梅笑然的麵,另一個女兵似乎比較含蓄,她沒好意思去拉戰智湛的另一隻手,隻是走上前來,向戰智湛敬了一個禮,說道:“報告首長!……我是通訊處的孫淑香!……”

  戰智湛頓時感覺到腦子“轟轟”亂響,更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隻是傻乎乎的

  笑道:“嗬嗬……俺哪是啥首長呀!……俺叫戰智湛,就是那啥……那啥……”

  見戰智湛如此可愛,李小曼立刻笑得花枝亂顫。她搖著戰智湛的大手說道:“首長,今天就讓你和梅姐說說悄悄話。……下一次見到你,你一定給我們講一講你的英雄事跡!……”

  兩個女兵退出房間時,順手關上了房門。可是,戰智湛和梅笑然彼此間誰都沒說話,隻是癡癡的望著對方。戰智湛很不自然的笑了笑,說道:“俺是不是老得讓你認不出來了?……”

  梅笑然似乎這才醒悟,她猛地撲到戰智湛的懷裏,伸出雙臂緊緊地摟住戰智湛的脖子,哽咽著說道:“你……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害怕!好幾次……好幾次睡覺的時候嚇醒了。總怕……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駱駝’,我怕!……我怕!……我愛你!我什麽都願意承受,我不怕苦!不怕等,等你回來愛我!可是……可是這日子太難熬了……”

  戰智湛的心情也格外激動,他輕拍著梅笑然的玉背,柔情的說道:“梅子,你瞅瞅俺渾身上下跟‘提溜算褂’的似的,別把你硌疼了!……俺把槍和子彈帶摘下來中不?……”

  “嘸不!……我怕我是在做夢,一放開你,你就又不見了!……”梅笑然抱得更緊了。

  戰智湛愛憐不盡的又拍了拍梅笑然的玉背,說道:“傻妮子,你不是做夢,俺這不是活蹦亂跳的站在你麵前嘛,跑不了的!……你別為俺擔心,俺屬貓的,有九條命呢!嗬嗬……”

  梅笑然放開戰智湛的脖子,一雙粉拳在戰智湛的肩頭擂鼓般一頓亂錘,“咯咯”嬌笑著說道:“你壞!你壞!你壞!……你不知道人家有多擔心你呀!……”

  戰智湛雙手捧著梅笑然發燙的俏臉,柔聲說道:“俺相信俺的梅子晚上睡覺‘前兒’,充滿了恐懼、無助、淒涼、悲哀,甚至有一種要崩潰的感覺。……其實,俺在戰鬥的間隙對梅子無盡的愛,也都變成了無盡的惦記和牽掛,時刻像惡魔一樣纏繞在俺的心頭。……‘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這是唐朝大詩人李商隱的詩……”

  梅笑然所學自然沒有戰智湛那麽雜,但是她聽明白了,戰智湛這是借詩喻情,向她傾述相思之苦,梅笑然不由自主的珠淚滾滾。戰智湛緩緩地把腦袋向梅笑然的俏臉湊了過去,梅笑然芳心鹿撞,緊緊地閉上了美目,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疾風暴雨。

  戰智湛伸出舌頭,極為認真地舔去梅笑然俏臉上的淚水。心上人的淚水鹹鹹的,但是戰智湛卻感覺是那麽香甜,梅笑

  然嬌軀劇烈顫抖著,難以自製,伸出香唇捉住了戰智湛的嘴……

  不知過了多久,梅笑然推開戰智湛,那如一泓秋水般的美眸凝視著心上人的眼睛,緩緩地說道:“‘駱駝’,我們政治部安排,明天要去你們基地慰問。可是……可是我明天一早還要去邊防七團,參加他們的民主生活會,不能去你們的基地。……你別怪我!……”

  戰智湛吻了一下梅笑然的鼻子尖,笑道:“這不扯起來了嗎,你有工作,哪能怪你!……”

  梅笑然猶豫了一下,堅定的說道:“可是……‘駱駝’,我……我想要一個你的孩子!……”

  梅笑然的話把戰智湛嚇了一跳。他隻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心中暗自嘀咕道:“‘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這他娘的是誰說的來著‘當一個女孩兒主動說想給你生孩子,那就說明這個女孩兒已經決定把她自己的一生都交給你了。’這個天仙般的女孩兒要給自己生孩子,這事兒要說不動心,除非是太監,那不是‘扯犢子’嘛!……他娘的!……梅笑然呀梅笑然,你這不‘整個浪兒’是在勾引俺犯罪嘛?……不中!不中!……自己要是‘虎了吧唧’的把梅笑然那啥了,那成啥了?……那就是毫無底線,不是君子所為!……”

  梅笑然見戰智湛遲疑,以為心上人看不起自己,把自己當做一個下賤的女人,頓時,臉泛桃花,急忙解釋道:“‘駱駝’,你別想多了。……你總說‘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我知道我擋不住你,也不想拉你的後腿。……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愛你!我們相會隻是有數的幾次,可每次別離我都感覺似乎是生離死別,讓我都要崩潰了。我不是因為年少的衝動,也不是為了奉獻,而僅僅是因為深厚的愛,因為我怕失去。……我曾經想過好多次,你要是回來了,哪怕是缺胳膊少腿,我也伺候你一輩子,和你一起把孩子撫養長大。你……你要是犧……犧牲了,我就一個人把孩子養大成人!真的,我願意把此生全部的愛,全部給你。……”

  戰智湛激動地把梅笑然緊緊地摟在懷裏,說道:“梅子,你就像天仙般漂亮,像天使般純潔。俺們老戰家有了你這樣的兒媳婦,那是俺祖宗十八代修來的福氣。……得妻如此,夫複何求?……隻是做人得有底線,做事得有禁區。‘不履邪經,不欺暗室’,一個人自己獨行其事的時候,心不能懷有邪念。自己體內可是有‘三屍神’存在的,自己雖然是獨自一個人,別人根本不會知道自己在做啥,但‘三屍神’卻看得一清二楚。……”

  梅笑然揚起頭,奇怪的問道:“‘三屍神’?……‘三屍神’是什麽?……”

  戰智湛將梅笑然的秀發捋到

  她的腦後,說道:“‘三屍神’是道家典籍《太上感應篇》說的一種‘司過之神’。它存在人體中,時刻監視著人的一言一行。古人雲‘人可欺天不可欺,舉頭三尺有神明’,也許就是這個意思吧。……咱們不論到底有沒有‘三屍神’,或者類似的其它啥神存在,本意無非是要人們多行善事。……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下的惡果自己受。……所謂‘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報應,如影隨行。……”

  “哦……我懂了!……”梅笑然若有所思的緩緩推開了戰智湛。忽然,梅笑然的美眸中透出一絲狡黠,她笑吟吟的對戰智湛說道:“‘駱駝’我給你跳一段我參軍之前學的‘肚皮舞’唄。……不過,這種舞我參軍之後還從來沒跳過呢。我……我以後隻給你一個人跳……”

  “‘肚皮舞’?……‘肚皮舞’是啥舞?……”戰智湛雖然一臉的茫然,可是他的心中卻齷齪的出現了畢業前夕,“黑玫瑰”陽柏嫻的幾個同寢室室友喝多了大跳豔舞的情景。

  梅笑然笑嘻嘻的說道:“‘肚皮舞’是女性專屬的舞蹈。特色就是跳舞的人隨著變化萬千的快速節奏擺動臀部和腹部。……‘肚皮舞’舞姿優美,變化多端,具有濃厚的阿拉伯風情,讓人們看著很神秘。……不過,我跳的‘肚皮舞’叫做阿拉伯肚皮舞。阿拉伯‘肚皮舞’是發源於古埃及的以腰、腹、臀、胯韻律為主的舞蹈,是最原始、最古老、最原汁原味的一種‘肚皮舞’。最顯著的特點是無比豐富的腹部肢體語言和令人眼花繚亂的臀胯搖擺技巧,塑造出優雅、性感、柔美的舞蹈語言。……跳這種舞蹈是一種全身的運動,可以讓腿部、腹部、肩膀以及頸部都充分的運動,從而提高身體的彈性和柔韌性,可以起到減肥、減脂、塑身的作用。嗬嗬……‘駱駝’,你等我一下,我換一下舞蹈服裝。……”

  梅笑然說的沒錯。多年以後,起源於中東,並在巴基斯坦、印度、伊朗等受阿拉伯文化影響的地區盛行的“肚皮舞”,也作為一種深受女士喜愛的減肥方式在世界各地流行。戰智湛撓了撓腦袋,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那……那俺上外邊拉等著,你換好了衣服再叫俺!……”

  梅笑然“咯咯”嬌笑道:“Oh……mygod……那怎麽可以!……你站在走廊裏,讓別人看見,還以為我無緣無故的欺負著名的戰鬥英雄。嗬嗬……我知道你是君子了還不行嗎?……你不用出去,轉過身去等我換好了舞蹈服裝,再叫你轉過身來就可以了!……”

  說著,梅笑然打開皮箱,先拿出來一個相當精致的Sony收錄機和Sony磁帶。見戰智湛眼睛盯著收錄機,就笑了笑說道:

  “這個收錄機是最棒的,是爸爸媽媽送我的生日禮物……”

  見梅笑然又從皮箱中拿出幾件花花綠綠的衣服,戰智湛急忙轉過身去。他的臉上雖然掛著憨憨的笑容,肚子裏邊卻說道:“中!中!中!……笑然大妹子就別再‘磨磨唧唧’的給俺上課了,‘麻溜兒利索兒’的跳吧。嗬嗬……像梅笑然這種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的女孩兒跳這種舞,是不是想把俺迷死呀!……‘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俺的心早就像是貓抓的似的了,‘刺刺撓撓’的早就等不及了。你這個死妮子,想把俺急死咋的!……”

  “‘駱駝’,你不許轉身!……你如果敢轉身,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戰智湛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顯然,梅笑然已經開始換衣服了。

  “中!……為了能讓梅子以後能理俺,俺一定下定決心不轉身,視梅子如糞土……”戰智湛心中好笑,忍不住流露出頑童的劣性,順口胡說八道起來。

  “討厭!……你才是糞土,你是臭狗屎!……”梅笑然在戰智湛身後恨恨地大罵著。

  戰智湛真想瞅準時機,估計梅笑然把衣服換到一半的時候,忽然使出了一個奸計,十分詫異的大叫道:“哎呦……梅子,你們宿舍裏咋還有耗子……”

  戰智湛想象著,自己的話還沒有說完,梅笑然馬上尖叫起來:“啊……臭‘駱駝’!你……你不許……不許亂說!……”

  “俺沒亂說呀,剛才俺明明看見一個……看見一個那麽大的耗子,‘吱遛’一下跑到你的床底下去了……”戰智湛想象著,自己這時候應該用手比量一下,杜撰了一個耗子的故事。戰智湛猜想梅笑然一定會害怕,衣衫不整的撲到自己的懷中。

  “嗬嗬……‘駱駝’,我穿好了,你不用像個‘受氣包兒’似的,可以轉過身來了!……”梅笑然“咯咯”嬌笑著在戰智湛背後說道。

  戰智湛忐忑不安的轉過身去。頓時,他隻覺得血壓升高、頭暈目眩,差一點摔倒在地。他揉了揉眼睛,隻見風情萬種的梅笑然亭亭玉立。她盤著頭發,露出雪白的玉頸。她身穿嵌滿亮晶晶金屬片的金色胸衣,使雪白的酥胸更加異峰凸起。她腰係垂至腳麵的紅紗舞裙,更襯得玉腿膚白勝雪。隨著充滿動感的悠揚音樂帶著一絲異國他鄉的風情緩緩響起,跳躍的音符似乎喚醒了梅笑然沉睡的肢體,她背對著戰智湛,開始緩緩的翩翩起舞,擺胯、伸腰、旋轉,柔媚入骨的每個動作都漫不經心卻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這台Sony收錄機的音效真是棒極了。中高頻清晰亮麗,層次分明,低頻厚實有力,樂器還原真實。戰智湛雖然不懂音樂,但是也被這能讓人入

  魔的音樂所感染,隻是不知道這首曲子叫什麽。戰智湛將武器裝備摘下來,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坐下來欣賞梅笑然的煽情表演。

  鼓點漸漸增強,梅笑然時而嫵媚張揚像個霸道的公主,時而安靜和諧如同鄰家少女。她詭異的蛇形手臂,嫵媚的腰部水平搖擺,盡情揮灑優雅與性感。旋轉時,舞裙雲朵樣飄起,露出梅笑然一雙雪白、修長的玉腿。她性感撩人的偶一擺玉腿,又時隱時現勾魂攝魄地露出黑色的底褲。真是太美了!梅笑然的胯部、肩膀和身體的其它部位開始有節奏的抖動,舞衣上裝飾的金屬片因抖動而發出悅耳的“叮當”聲,在光線的作用下燦爛奪目。這個動作叫“上下胯西米行走”,是非常難學的。梅笑然踮起腳尖,胯部重複向前甩出,腰間的紅紗舞裙不停前後甩動,就像有意展示纖腰、圓臀。戰智湛不由得邪念漣漪,一陣胡思亂想。

  音樂節奏加快了,梅笑然緩緩扭動著轉過了身,變成麵對戰智湛。當戰智湛睜大眼睛看時,梅笑然又幾步舞到戰智湛麵前,急速顫動嵌著一顆人造鑽石的肚臍周圍雪白的肉,她半啟的紅唇和如絲媚眼極度誘惑的離戰智湛的臉越來越近,充滿了無限的誘惑。戰智湛感覺自己的鼻血就要狂噴而出了,他頭暈目眩,搖搖晃晃差點趴下。心中暗罵道:“‘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救命呀!……梅笑然這傻妮子要把俺害死了!……”

  一曲樂曲總算是結束了,戰智湛如釋重負,不用再受這種對男人來說最大的折磨了。

  “‘駱駝’,喜歡我跳的舞嗎?……”梅笑然坐在戰智湛身邊,仰著俏臉問道。

  “嗯……‘稀罕’!……”戰智湛答應了一聲,轉過頭去看了梅笑然一眼,隻見她浸滿香汗的俏臉紅撲撲的,嘴角正露著一絲笑意,這梨花帶雨的樣兒把戰智湛看得呆住了。

  梅笑然被戰智湛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了,慌忙垂下了眼簾。戰智湛猛然醒悟,急忙說道:“那……那個梅子,你能不能把軍裝換回來!……還是你穿著軍裝俺瞅著順眼,你要是再不換回來,老……俺就把你當……當那個……那個‘那啥’了!……”

  戰智湛本想像金庸老先生的名著《鹿鼎記》中韋小寶那樣,隻覺唇幹舌燥,心中如有火燒,對公主說道:“你給我坐好些!這樣搞法,老子可要把你當老婆了。……”

  可是,話到嘴邊戰智湛立覺不妥,隻好臨時把“當老婆”改成“那啥”了。

  梅笑然猛然想起在黑水河畔,戰智湛背著自己走的時候也曾經說過類似的話。梅笑然“咯咯”一聲嬌笑,說道:“‘駱駝’,你總說要把我當‘那啥’,‘那啥’是什麽呀?……

  ”

  戰智湛不敢看梅笑然,喏喏的說道:“‘那啥’就……就是‘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梅笑然俏臉一紅,立刻站起身來,說道:“‘駱駝’,你轉過身去,我要換衣服了!……”

  梅笑然畢竟是文工團員出身,見多識廣,很快就恢複了常態。梅笑然知道心上人是“不欺暗室”的君子,換回軍裝之後,就換了話題,又纏著戰智湛教她使用“八一杠”突擊步槍。

  一提起自己喜愛的“八一杠”來,戰智湛又侃侃而談了:“要說咱這‘八一杠’,那絕對是把好槍!這槍的精度好、動作可靠、操作維護簡便。……使這槍一定記住了,不管你從誰的手中接過來,或者你確定不了槍支狀態‘前兒’,為了安全起見,永遠要假設槍膛裏有子彈,而且處於發射狀態。也就是養成習慣,把槍口指向安全的方向。……當你拿到槍之後,不要忘了‘清槍動作’。有彈匣‘前兒’,先退下彈匣。你要是不退彈匣,將會有一發子彈留在彈膛裏。……清槍‘前兒’,要將槍機拉柄向後拉到底,這‘前兒’會退出一顆子彈,然後檢查槍膛是不是空的。接著,按下槍機助進器、扣下扳機,然後關上拋殼窗的蓋子。……”

  梅笑然本來就是想轉換話題,避免讓心上人出洋相,沒想到一說起槍來,心上人這麽興致勃勃。梅笑然不願意讓心上人尷尬,耐著性子問道:“那……裝子彈呢?……”

  戰智湛沒注意到心上人已經不耐煩,仍然口沫橫飛,絮絮叨叨地說道:“裝子彈也不難!……把裝滿子彈的彈匣插入機匣內時,會有‘哢噠’一聲輕響。這‘前兒’要向外輕拉彈匣,看是否會被抽出,測試彈匣是否已經被鎖定、穩固。……”

  幸好,賀智民的警衛員小李子敲了敲門,進來了:“梅姐、戰哥,賀副司令和錢參謀長已經去小餐廳了。……賀副司令讓我喊你倆過去吃飯!……”

  戰智湛講“八一杠”講得雖然興猶未盡,但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何況還是好吃的。這就叫做“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戰智湛和梅笑然肩並著肩,說說笑笑的跟著小李子來到了“前指”首長的小餐廳。小餐廳中,隻有“前指”的參謀長錢正倫,也就是梅笑然的姑父和賀智民。

  戰智湛正想向錢正倫敬禮,錢正倫擺了擺手笑道:“都是自己家裏人,別客氣了!……”

  酒是“氣死茅台習水大曲”,戰智湛比較喜歡,六個菜中的“豬肉燉粉條”讓戰智湛特別感興趣。戰智湛怎麽也想不起來,錢正倫和賀智民是怎麽知道他喜歡吃這道東北特色菜的。

  既然是家宴,那就無需拘束了。幾杯酒下肚之後,戰智湛就

  有點飄飄然了,與賀智民和錢正倫山南海北地侃了起來。戰智湛雖然不能稱之為酒仙,但酒量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讓他沒想到的是,梅笑然居然不動聲色的一杯也沒落下。

  錢正倫的酒量戰智湛是領教過的,絕對不在他之下,可是表哥卻有點招架不住,熏熏然了。賀智民似乎也是剛剛見識梅笑然的酒量,酒酣耳熱之際,他居然逗開了梅笑然:“我說小梅呀,你和戰智湛將來結婚之後,我敢保證你們的小日子指定越過越紅火!……你想想呀,將來你倆盤腿兒往炕上一坐,小酒盅一捏,你敬我我敬你的,恩恩愛愛,羨慕死我了!……”

  梅笑然俏臉紅紅的,更增嬌豔,她落落大方的端起酒杯,笑道:“謝謝賀叔叔,這杯酒我敬你!……”

  賀智民雙手連擺,一本正經的說道:“慢著!慢著!……我可是戰智湛的親表哥,你叫我賀叔叔,這輩分豈不是亂了套了!……”

  梅笑然一時語塞,錢正倫趕緊給內侄女打圓場,他笑道:“笑然,你這回記住了吧?……以後,在有人的場合你就叫賀副司令,沒人的時候就不要客氣了,直接叫表哥好了!……”

  見梅笑然連連點頭答應,錢正倫又拍著戰智湛的肩頭,說道:“小戰,笑然的爸爸和媽媽知道了你們兩個的事情,非常高興!通過我正式邀請你抽時間去南京他們家裏做客!……”

  “是!……感謝首長關懷!……”戰智湛昏了頭,居然冒出了一句傻話。

  這一下,逗得三個人開懷大笑,尤其是賀智民的笑聲簡直有點震天動地,而梅笑然則笑出了眼淚。忽然,有人敲了敲門,是小李子的聲音喊了聲:“報告!……”

  “進來!……”錢正倫答應了一聲。

  表哥的警衛員小李子的腦袋從房門縫中鑽了進來:“賀副司令,警衛室有戰哥的電話……”

  “俺?……俺的電話?……”戰智湛指著自己的鼻子問小李子。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戰智湛急匆匆的來到警衛室,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聽筒:“喂……”

  “你是八哥嗎?……”戰智湛激靈靈打了個冷戰,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酒也醒的差不多了。電話中女人的聲音甜甜的,嗲嗲的,極像戰智湛在哈爾濱讀大學時所結識的“七仙女”之一的“五仙女”,戰智湛稱作“黃鼠狼”的黃淑蘭。可是,“黃鼠狼”明明已被“地包”惡霸“三磕巴”一夥兒殺害了。怎麽可能突然出現在電話中呢?那不是活見鬼了嘛。

  戰智湛的注意力一溜號,那嗲嗲的聲音又說了什麽,他就沒聽清。他急忙問:“啥?……”

  電話中那嗲嗲的聲音重新說道:“別日何易會日難……”

  電話中那嗲嗲的聲

  音說的這句話,出自魏晉曹丕的《燕歌行》:“別日何易會日難,山川悠遠路漫漫。鬱陶思君未敢言,寄聲浮雲往不還。涕零雨麵毀形顏,誰能懷憂獨不歎。展詩清歌仰自寬,樂往哀來摧肺肝。耿耿伏枕不能眠,披衣出戶步東西。仰看星月觀雲間,飛鴿晨鳴聲可憐,留連顧懷不能存。”

  戰智湛這次聽清了,這是二部南寧站薑站長和他約定的聯絡暗語。戰智湛四顧見無人注意他,這才捂著送話器,悄聲說道:“山川悠遠路漫漫。……飛鴿晨鳴聲可憐……”

  電話中那嗲嗲的聲音又說道:“留連顧懷不能存。……我是‘幺哥’!……”

  “幺哥”是薑站長的代號。戰智湛心中暗罵道:“他娘的!……你‘嘚兒的喝’的裝啥不好,哪怕學兩聲狗叫。非得裝這‘二椅子’動靜,差不丁點兒把俺嚇個半死!……”

  但是這話戰智湛隻能在心裏罵,嘴上還得恭恭敬敬地說道:“‘幺哥’您好,俺是老八……”

  電話中那嗲嗲的聲音又說道:“八哥,你那兒的天氣怎麽樣呀?……”

  戰智湛抬頭看了看警衛室窗外的天空說道:“‘幺哥’,您放心,俺這旮遝晴空萬裏!……”

  電話中那嗲嗲的聲音又說道:“八哥,天氣預報都說了,你那兒今天有雷陣雨。……老胡沒帶傘,要是淋感冒了,就不好了,你給他送把傘吧!……”

  薑站長的暗語戰智湛聽明白了,“天氣預報”是說獲得了可靠情報。“雷陣雨”是說越南“猴子”的間諜有重要行動。“老胡”是指“笑麵虎”,怕“老胡淋感冒了”是說越南“猴子”間諜的行動針對的是“笑麵虎”。讓戰智湛給“老胡”送把傘是讓他保護“笑麵虎”。

  戰智湛急忙答道:“中!中!中!……俺明白!……”

  對方的電話掛斷了,戰智湛沉思片刻,立刻返回小餐廳,撓了撓腦袋,笑眯眯的對錢正倫說道:“錢……姑父,俺有緊急任務。這個……這個今兒個晌午就不陪您了!請原諒!……”

  錢正倫很大度的一擺手說道:“都是一家人,這麽客氣幹嘛。你忙去吧,晚上見!……”

  梅笑然見戰智湛把武器彈藥重新披掛在身上,這是真的要走呀。她的眼圈兒不由得一紅,眼淚差點流下來。戰智湛走到梅笑然麵前,雙手扶住她的香肩,旁若無人的對梅笑然柔聲說道:“梅子,‘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唉……”錢正倫已經猜到戰智湛所說的“緊急任務”一定很危險,他看不得這一對兒熱戀中的情人分別的這種情景,歎了一口氣後,把臉扭了過去。

  可是,賀智民雖然沒說什麽,大眼珠子卻“嘰裏咕嚕”的一個勁兒轉悠。那神

  情分明是對戰智湛說:“咋回事兒?……輪親戚我是你表哥,論工作我可是你的頂頭上司呀。……緊急任務?……啥‘緊急任務’呀,我咋不知道!……”

  但是,賀智民的腦子轉的很快。他馬上聯想到上次二部南寧站薑站長和軍區敵工部梁部長來的時候,薑站長曾經和表弟單獨談過話。表弟是二部的人賀智民是知道的,表弟剛接的電話也許就是薑站長的電話,薑部長從二部的角度給表弟安排任務也無可厚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