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儂我儂(上)
作者:苦海無邊      更新:2020-08-11 00:35      字數:9832
  越南“猴子”821特工團團部和警衛排聚餐的院子中手榴彈猛烈的爆炸聲剛剛止歇,硝煙還未散去,偵察兵們就手持繳獲的“影子部隊”獨家裝備的“AK74”突擊步槍衝了進去。越南“猴子”821特工團營級以上軍官和警衛排的士兵死傷慘重,殘存的越南“猴子”哪裏還有還手的能力,有的槍還沒有摸到,就紛紛倒在“AK74”突擊步槍之下。

  院子裏很快就安靜下來,“東北虎”隱藏在角落的暗影裏,眼睛透過漸漸散去的硝煙,像雷達一般搜索著,耳朵也在傾聽著。除了北方的遠處傳來滾雷般的炮聲,隔壁越南“猴子”821特工團團部警衛排聚餐的院子也安靜下來,隻是偶爾傳來一兩聲槍聲,那是“禦貓”和“黑狐狸”兩個組和張廣南參謀在打掃戰場了。“東北虎”一轉身,見戰智湛正望著自己,立刻用手語命令他逐屋清剿。戰智湛做了一個“OK”的手勢,一揮手,帶著“大灰狼”和“黃鼬”闖進了王族官邸的一間偏房。

  “東北虎”手持“AK74”走出角落的暗影,開始檢查院子中越南“猴子”的屍體。“白耗子”和“洱海魚鷹”舉著“AK74”,警惕地搜索著殘敵。突然,“白耗子”眼睛的餘光發現五六米遠被炸塌的房屋的碎磚亂瓦中猛然出現一條胳膊,手中握著的一隻手槍正瞄向“東北虎”。“白耗子”大吃了一驚,手中的“AK74”猛地調轉方向,邊大叫了一聲“501……”邊把“AK74”彈夾中的子彈都掃向了企圖暗算“東北虎”的那個越南“猴子”。

  “啪……”就在這電光石火的瞬間,那個越南“猴子”已經射出了一顆罪惡的子彈。接著,那人身子一個滾動,居然躲過了“白耗子”“AK74”的一梭子子彈。“白耗子”來不及換彈夾,將打空了的“AK74”用力向那個越南“猴子”摯去。接著,“白耗子”邊右手去拔“五四式”手槍,邊雙腿一用力,一個魚躍,擋住了彈道,向那個越南“猴子”撲了過去。

  幸好,那個越南“猴子”匆忙之間打出的一槍沒有打準,子彈貼著“東北虎”的臉飛了過去。“東北虎”嚇了一跳,本能的來了一個側滾翻。正在彎腰翻看一具越南“猴子”屍體的“洱海魚鷹”抬頭一看,急忙調轉“AK74”的槍口,但是他見到“白耗子”已經撲了上去,急忙又抬高了槍口。那個越南“猴子”已經來不及向“東北虎”打出第二槍,眼見“白耗子”舍生忘死的向自己撲來,急忙調轉槍口,“啪啪啪”向“白耗子”射出了罪惡的子彈。

  “白耗子”的出槍速度奇快,幾乎就在那個越南“猴子”的子彈打中他身體的同時,他複仇的子彈也擊中

  了那個越南“猴子”的額頭。“五四式”手槍巨大的殺傷力立刻將那個越南“猴子”打碎了半個腦袋。緊接著,“白耗子”一下子撲在了那個越南“猴子”的身上。

  “‘白耗子’!……”眼見戰友生死不明,“洱海魚鷹”大叫一聲,衝了過去。

  正在二樓821特工團團部的作戰室指揮“大灰狼”和“黃鼬”緊張的收集文件和地圖的戰智湛,猛然聽到急促的槍聲,知道出現了意外情況。他無暇去開窗戶,抬起腿一腳踢碎了一扇窗戶,不顧危險向院子中望去。隻見“洱海魚鷹”正不顧一切的撲向趴在瓦礫中的“白耗子”,急忙一手持“AK74”,單手一按窗台,湧身跳了下去。戰智湛一個前滾翻站起身來,幾步跨到了“洱海魚鷹”身後,與匆匆趕過來的“東北虎”差一點撞個滿懷。

  “洱海魚鷹”將“AK74”丟在一邊,雙手顫抖著將朝夕相處的戰友小心翼翼的翻過身來,隻見“白耗子”雙眼圓睜,左胸連中三彈。“洱海魚鷹”不相信戰友已經犧牲,他含著眼淚將“白耗子”平放在地上,拔出匕首迅速割破“白耗子”的軍裝,嫻熟的搶救起戰友來。

  “東北虎”伸出食中二指搭在“白耗子”的頸動脈上,片刻之後,他虎目蘊淚,輕輕的拍了拍“洱海魚鷹”的肩頭。接著,伸手闔上了死不瞑目戰友的雙眼。“洱海魚鷹”愣了愣,凝視著戰友那張熟悉的臉許久,突然抱住戰友的遺體號啕痛哭起來。是呀,剛才還在一起有說有笑;剛才還在一起並肩殺敵。現在,生死與共的戰友突然永遠離開了自己,豈能不悲!

  “東北虎”緩緩站起身來,走到暗算自己的那個越南“猴子”身前,凝視著那張醜陋的半個臉。半晌,“東北虎”腮邊的兩個“疙瘩肉”突然一陣滾動,他手中的“AK74”突擊步槍的槍口指向那個越南“猴子”左胸。手指一扣扳機,子彈“噠噠噠”全部打進了他的心髒。

  “禦貓”和“黑狐狸”的兩個組,以及張廣南參謀聽到821特工團團部院內的紛亂,知道這邊出現了意外,急忙趕過來支援。

  來到大門口,“禦貓”對“德國黑背”和“大靈貓”命令道:“注意警戒!……”

  “是!……”“德國黑背”和“大靈貓”答應了一聲,一左一右守住了821特工團團部的大門。“禦貓”片刻也沒有停留,緊跟在“黑狐狸”身後闖進了821特工團團部的院子。

  就在這時,“笑麵虎”帶著“眼鏡蛇”和“金錢豹”也氣喘籲籲的跑進了821特工團團部的院子。他分開自己手下的偵察兵,一眼看到哭得昏天黑地的“洱海魚鷹”懷中抱著緊閉雙眼的“白耗子”張秉侖。“東北虎”心中

  一陣悲痛,但他咬牙忍住,這才沒有流下淚來。“東北虎”緩緩摘下越南“猴子”的“木製盔”,低頭向犧牲的張秉侖烈士致哀。

  經“七步蛇”證實,那個企圖暗算“東北虎”的越南“猴子”,正是被手榴彈炸傷的821特工團政委陳裕煃中校。可是,821特工團團長範同上校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襲擊“辛柏林”雷達的罪魁禍首,越南“猴子”821特工團團長範同上校離奇失蹤,對於“利劍”偵察分隊和軍區臨時前沿指揮部來說,也僅僅是遺憾而已。可是,越南“猴子”的第二軍區找了好久也沒找到範同上校的屍體,起初,越南“猴子”的第二軍區司令部以為範同上校被俘後被帶到了中國。但是,越南“猴子”國防部的情報總局動員了幾條線的資源都沒有查找到範同上校的音信。以至於越南“猴子”的情報總局懷疑範同上校是中國反動派安插在自己內部的“釘子”。出了這麽大的醜聞,第二軍區司令兼政委、黨委書記的農文珀隻好撤職查辦。

  在軍區、“前指”的全力配合下,“前指”賀智民副司令“聲西擊東,假道滅虢,暗度陳倉”作戰計劃從策劃到實施都極為成功,堪稱經典的特種部隊對越南“猴子”特工部隊的戰鬥。當然,能夠以最小的代價取得預期的戰果,隱蔽戰線的無名英雄們功不可沒!據說,此戰後來還寫入了軍事院校的教材。

  關於這次戰鬥,軍區的確下了很大的決心,也投入了很多資源。在越南“猴子”安明境內的邊境線上,咱們解放軍使用了兩個炮兵團和一個步兵團,硬是在越南“猴子”的防線上撕開了一個口子,掩護第四偵察大隊的“特一連”和“特四連”突入越南“猴子”境內,在遠程大炮的掩護下,把“利劍”偵察分隊安全地接回了國內。

  “聲西擊東,假道滅虢,暗度陳倉”的戰鬥結束後,軍區舉行了隆重的授獎表彰儀式。軍區司令兌現了諾言:“利劍”偵察分隊、炮兵某師八團、炮兵某師十三團和第四偵察大隊“特三連”記集體一等功。“利劍”偵察分隊分隊長秦沂嶺、“前指”偵察參謀張廣南等人榮立一等功。烈士張秉侖追授一等功,“特三連”及其他作戰單位烈士追授二等功。“利劍”偵察分隊、“特三連”全體指戰員,以及有關參戰人員分授二等功或三等功。軍區鞠副司令和“前指”杜司令年事已高,離休進幹休所的命令也下達了。鞠副司令享受大軍區正職待遇,杜司令享受大軍區副職待遇。任命原“前指”副司令員丁乙山為“前指”司令員。

  丁司令沒有忘記對杜老將軍的承諾。安葬完了張秉侖烈士,他就張羅著把“利劍”偵察分隊全體偵察兵們請到“前

  指”,要擺酒為英雄的偵察兵們慶功。

  “利劍”偵察分隊的偵察兵們來到“前指”後,時間還早。政治部副主任曹廷暉親自把偵察兵們安排到“前指”會議室休息,親自陪著偵察兵們聊天,不住的詢問偵察兵們戰鬥、學習、生活和訓練的情況。賀智民賀副司令來了。見到老首長偵察兵們一下子圍了過來,那透著的就是不一樣的親熱。賀副司令黑了、瘦了,可更顯精神,尤其是那雙大眼睛更是炯炯有神。在眾人麵前,戰智湛自然不敢“大了呼哧”的表哥長表哥短的“臭嘚瑟”。

  忽然,表哥的警衛員小李子在戰智湛的身後拽了一下他的衣襟。戰智湛轉頭望去,小李子神神秘秘的對戰智湛說道;“跟我來!……我領你去見一個人!……”

  “神叨兒的,這又是去見誰呀?……”戰智湛的心裏直犯嘀咕,可是小李子沒說,戰智湛也不好問,反正一會兒就知道了。小李子一路和戰智湛說著閑話,來到了賀副司令的辦公室門前。小李子沒有喊“報告”,而是輕輕地敲了敲門。

  “請進!……”聽到這一聲甜美的女高音,戰智湛的腦子“嗡”的一下:難道戰智湛即將見到的是夢中情人梅笑然?果然,表哥的辦公室內正是令戰智湛朝思暮想,亭亭玉立的美麗少女。梅笑然紅菱般的嘴角邊掛著滿足的微笑,臉蛋緋紅,眉眼盈盈,看得戰智湛心情激蕩。表哥的警衛員小李子很知趣地帶上門走了。

  毫無疑問,年輕的男性欣賞漂亮女孩兒,首先是看女孩兒的臉蛋兒長得到底有多漂亮。這是第一眼,也是最容易給人留下第一印象的最顯著的部位。如果感覺這個女孩兒順眼好看的話,男人就會繼續審視下去。二看皮膚,皮膚白皙,膚若凝脂的女孩兒很受男人們的歡迎,讓人有一種想入非非的衝動。三看身材,身材有多個方麵。首先是身材的整體線條,應該苗條,不臃腫,該大的地方就應該大,該小的地方就應該小,整體的比例協調。最後看雙腿,雙腿要纖細修長,不能太粗,更不能是大象腿,也不能是羅圈腿,或內、外八字腳。作家賈平凹先生曾說過:欣賞女孩兒,遠看輪廓,近看腿腳。說的很有道理,可見薑還是老的辣。

  女孩兒的身體之美是各有韻味的,所有的女孩兒都希望在人們麵前盡量展示出自己最美麗的一麵,力爭給人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因為女孩兒與男人一樣,既有外在美又具內在美的實在太少了。漂亮的女孩兒是要耐看的,不是看一眼是美,看第二眼一般,看第三眼就夠了。漂亮的女孩兒是越看越發覺有內涵,看不厭的,這樣的才是美女。重點是都不化妝,化也隻能是很淡的妝。如果是濃妝就顯得有點嘔心了

  ,就別在這樣的女孩兒身上多費心思。

  男人欣賞漂亮女孩兒,一定要天經地義的欣賞。其自身的表情一定要大大方方,不能賊眉鼠眼,讓眾人看到你就體現你的人格很厚顏。

  “小梅,你好!……”在經曆了意外、吃驚、狂喜之後,戰智湛很快就恢複了鎮靜,微笑著凝視著梅笑然那雙水汪汪就像要滴出水來,會說話的大眼睛。

  “大哥哥,我好想你!……”梅笑然激動不已地撲到了戰智湛的懷裏,摟住了他的脖子。

  戰智湛的內心十分激動,像波濤洶湧的大海一樣。他忽然想起了唐朝李商隱的一首詩:“颯颯東風細雨來,芙蓉塘外有輕雷。金蟾齧鎖燒香入,玉虎牽絲汲井回。賈氏窺簾韓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戰智湛伸手環住梅笑然那柔軟的腰肢,溫情脈脈的說道:“小梅,別這樣……”

  突如其來地看到心上人,使戰智湛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他邊說著邊躲閃著被她的秀發弄得痕癢的臉頰。梅笑然雙頰暈紅,羞澀地說道:“不!我……我喜歡你!……”

  梅笑然的真情流露,讓戰智湛一下子想起了另一個狂熱的追求他的女孩兒,她就是戰智湛在哈爾濱偶然相識的“三磕巴”莊建奎的妹妹莊建紅,戰智湛永遠都不會忘記莊建紅與他那種另類的,甚至是令他恐懼的山盟海誓。

  那天午睡後,戰智湛伸著懶腰爬下床,剛走出寢室沒有幾分鍾的“偽君子”魏俊誌又回來了。他推開門,對戰智湛連連招手:“老戰……快!快!快!……樓下有你的電話。……”

  電話居然是莊建紅打來的,讓戰智湛更為驚喜的是她約我去遊泳。嘿嘿,可以欣賞莊建紅穿泳衣的風姿了,還可以在水中揩油。戰智湛心思一動,把相機和二卷“柯達”膠卷放入挎包中。戰智湛騎著自行車,飛快的來到學校大門前,隻見莊建紅站在馬路對麵,正笑吟吟的向他招手。戰智湛用力蹬了兩下自行車腳踏板,如離弦之箭般向莊建紅衝去。莊建紅見他奔來,欣喜之餘,忘記了看一看馬路上來往的車輛,又蹦又跳的迎向戰智湛。

  突然,“嘀……嘀……”一陣汽車喇叭響,一輛“解放”牌卡車直奔莊建紅疾馳而來。莊建紅本來笑的如陽光般燦爛的俏臉上頓時現出一絲驚恐,竟然呆呆的站在馬路中間。眼見莊建紅就要喪生於車輪之下,嘿嘿,幸虧戰智湛身負絕頂武功,他來不及停下自行車,雙手一按車把,飛身而起,人未落地,已經抱住莊建紅,就勢來了一個十分狼狽的“就地十八滾”。

  隻聽“吱嘠”一聲,一輛“解放”牌卡車一個急刹車,停在了據我的自行車不足一米處。接著,

  傳來了一聲國罵:“你媽了個巴子的!……你個‘小癟犢子’作死呀!……”

  戰智湛跳起身,一把將驚得目瞪口呆莊建紅拉了起來,轉身望去。隻見一個圓滾滾、沒有幾根毛的腦袋探出了駕駛室的玻璃窗,上麵的兩個小眼睛瞪得滴溜溜的圓,張嘴罵道:“你個小兔崽子瞅啥瞅?……你是搶孝帽子,還是急著去投胎呀?……”

  驚魂未定的莊建紅俏臉上此時已是陰雲密布,一雙美豔動人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透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氣。她來不及打掃身上的塵土,把身後的軍用挎包移到了身前,大步流星的向卡車走去。戰智湛吃了一驚,知道莊建紅的挎包裏麵不是別的,那是一把磨得十分鋒利,雪亮的菜刀呀。戰智湛慌了,疾步追到莊建紅身後,一手抱住她的纖腰,一手抓住了她腰間的挎包。果然,那裏麵是一把硬邦邦的菜刀。莊建紅氣得渾身亂顫,也張口回罵道:“我幹你八輩兒祖宗的!……你個‘癟犢子’玩兒意再罵一句試試……”

  “我……”司機怒氣衝衝的正想推門下車,和膽敢罵他的人來一出“全武行”,可是猛然見到出現在眼前的是個絕色小美眉,盡管這個小美眉麵夾寒霜,但另有一番韻味,司機不由得把罵人的話吞了回去。他色眯眯的老鼠眼視奸著著莊建紅,最後停留在小美眉的乳胸上。

  莊建紅穿的是一件低開的衣領,輕滑綿薄的真絲雪紡製淡藍色連衣裙。由於憤怒,莊建紅的臉頰抹上了醉人的嫣紅,高聳的酥胸急劇的起伏著。

  都說“十個司機九個騷,剩下一個是酒包。”這話一點都不假,這個“解放”牌卡車的司機顯然是個色中餓鬼,絕對是那種開“大板兒”跑“長途”的“車老板子”,絕對既是“酒包”又是“騷包”的“雙包”。

  “我幹你八輩兒祖宗!……你個‘老模喀什眼’的‘豬頭小隊長’,‘五馬長槍’的跑這旮遝‘撩扯’你姑奶奶?……你是不是哪旮遝‘刺撓’了,想讓你姑奶奶給你‘紮固紮固’呀。……你姑奶奶不卸了你的‘嘎拉哈’,你不知道你姑奶奶‘蠍乎’!我讓你跟我‘賽臉’!……”莊建紅似乎也覺察到司機的失態,她柳眉倒豎,美眸圓睜,邊用哈爾濱的土話如珠的罵著,邊奮力想掙脫我的手,抽出挎包中的菜刀來。

  戰智湛的一隻手雖然緊抓著挎包內菜刀的刀背,但在莊建紅的奮力爭奪下,挎包中忽然掉出一件淡藍色的衣物。戰智湛不敢放開摟著莊建紅纖腰的手,隻得放開她的挎包,一把將衣物抓在手裏。不料,莊建紅就在這時已經抖掉挎包,舉起了寒光閃閃的菜刀。莊建紅這一掙紮,酥胸自然春光大泄,色鬼司機邊欣賞,邊調侃道:“小妹妹,

  氣大傷身,還是跟我回……”

  “哎呦……好男不與女鬥!……”猛然見到莊建紅從挎包中抽出了一把菜刀,色鬼司機大吃一驚,知道自己遇到“茬子”了,慌忙跳進車,開車就跑。莊建紅跳著腳大罵,衝向“解放”牌卡車的駕駛室。戰智湛怕莊建紅盛怒之下真的砍了司機,嚇得他伸出雙臂死死的抱著莊建紅的腰,讓她難以動彈。“解放”牌卡車衝開圍觀的人群,一溜煙兒的跑沒影兒了。

  莊建紅怒氣未息,轉身給了戰智湛一記耳光,美眸圓睜,嬌喝道:“誰讓你攔著我!……”

  “啪”的一聲脆響,耳光結結實實的打在戰智湛的臉頰上。他本來是可以躲過莊建紅這一記耳光的,可是,為了能讓莊建紅消消氣,就強忍住沒有躲閃。沒想到,莊建紅如玉般的纖纖玉手力氣還不小,這一個“大脖溜子”打得戰智湛的眼前一陣金星亂冒。幸虧他的臉皮厚,才沒在黑黢黢的臉上留下五個手指印。莊建紅先是一愣,繼而抓住戰智湛的衣領一頓亂搖,“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你‘傻了吧唧’的為啥不躲?……”莊建紅又抓起戰智湛的一隻手往自己的臉上打,哭道:“嗚……你這個大笨蛋,你也打我……”

  圍觀的人無不感到好笑,紛紛竊竊私語。戰智湛怕莊建紅氣急敗壞,再輪著菜刀把這些人砍了。急忙擺擺手,示意這些人走開。然後,脈脈含情的擦去莊建紅臉頰上的淚水,溫柔地對她說道:“瞅你說的,俺就是打自己,也舍不得打你呀……”

  莊建紅破泣為笑,抬手輕撫戰智湛的臉頰,柔聲說道:“以後不許這樣!你……你疼不……”

  戰智湛正想再逗一逗莊建紅,忽然,汽車的喇叭聲響成一片。他知道自己和莊建紅阻塞了交通,急忙把莊建紅挎包中掉出來的衣物塞進自己的挎包,拉著她的手走到馬路邊,扶起自己的自行車。莊建紅局促不安的搓著小手,說道:“戰哥……我往後再也不打你了。可是……可是我成了……成了你老婆,你不高興想打……想打就打我,我指定不告訴我哥。……”

  “為啥?……”戰智湛撣了撣車座子上的塵土,奇怪的問莊建紅。

  “也……也不為啥……反正我生是你們老戰家的人,死是你們老戰家的鬼。你……你打我說明你心裏邊啦裝著我,我臉上生氣,心裏邊啦高興。……要是……要是你不理我了,我……我就去死……”莊建紅越說,話音越低,最後幾不可聞。

  “那不是大‘傻麅子’,‘整個浪兒’一個‘賤種’嘛……”莊建紅的話讓戰智湛不由得大為震撼,這話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是不能說出口的。他忽然覺得這話似乎並不陌生,似乎是金庸金大俠在他的哪部名

  著裏有過類似的話。想起來了:“是《鹿鼎記》!是那裏邊啦的野蠻公主對韋小寶韋爵爺說的。……不對!不對!……野蠻公主‘整個浪兒’就一個草包,哪兒能說出這麽情真意切的話來。那是《射雕英雄傳》中成吉思汗的嫡生幼女,自小得父王鍾愛的華箏公主對‘傻了吧唧’的大俠郭靖說的!……”

  不管是誰說的,莊建紅這個“地包”一霸的妹子,平時驕傲的就是個公主,不管什麽人見了她,那隻能是仰視,如今,她不顧少女的矜持,對自己說出這種情意綿綿的話來,足見莊建紅對自己已經是情根深種。戰智湛心情激蕩,動情的凝視著莊建紅的美眸,吟起了元朝大詞人管道升的《你儂詞》:“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撚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碎,用水調和;再撚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我儂詞》用喻新警,把夫妻關係比喻做泥,讓人拍案驚奇。從兩個人複雜的製作過程(捏塑、打破、調和、再塑),我們可以想象夫婦兩個經曆的不平凡,已經到了我中有你,你中有我,難分彼此,無法離棄的地步。雖然用詞設喻十分婉轉,但字裏行間暗藏機鋒,透出鏗鏘英氣,綿裏藏針。特別是末句“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表達了詩人對愛情排他性的誓死堅持。

  莊建紅“咯”的一聲嬌笑,說道:“啥濃不濃的,泥裏邊還有金子,那鍋是啥呀?……”

  戰智湛笑著解釋道:“這是元代大詞人管道升寫的一首詞,意思是你的心裏有俺,俺的心裏也有你。咱倆情深意重,就像火焰一樣熱烈。咱倆就像一塊泥捏的倆人,再將咱倆一起打碎了,用水和成新泥,再捏一個你,再捏一個俺。這樣子,俺的泥人中就有你,你的泥人中也有俺,再也分不開了。咱倆隻要活著就睡一個被窩,死了也要裝在一口棺材裏邊。……”

  “戰哥……”莊建紅不由得癡了,酥胸劇烈起伏著,兩行熱淚流到了臉頰上,一雙媚眼癡癡的看著戰智湛。戰智湛十分擔心,莊建紅情難自禁,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撲到自己的懷裏。要是再被老師或同學看見,可就丟人現眼了。

  戰智湛怕莊建紅不能自持,急忙轉移話題,調笑道:“小紅,你‘嘚兒的喝’的瞅啥呢?……”

  莊建紅含情脈脈的盯著戰智湛的眼睛,半晌才柔情無限的說道:“戰哥……小紅能和你一起活著過一輩子,‘幺麽’著不能‘一塊兒堆兒’死。……可是,不管咱倆誰先死,我想要跟戰哥說的那個管道升似的,讓咱倆的兒子也好、姑娘也罷,一定把咱倆的骨灰摻和在一起,再

  攪合攪合,就是戰哥才剛說的‘我的泥人中有你,你的泥人中也有我,再也分不開了。’然後……然後再把咱倆的骨灰裝到兩個袋兒裏,並排兒放到一個骨灰盒裏。嗬嗬……小紅……小紅要和戰哥世世做夫妻,永遠也不分離,誰也不能把咱倆分開。……”

  莊建紅的話讓戰智湛越聽越心驚,這回輪到他情難自禁了。真想不到莊建紅人不大,可是她的小腦袋瓜兒裏怎麽會冒出這麽深層次的願望來?得妻如此,夫複何求!不管她是什麽“三磕巴”還是“四磕巴”的妹子了,把莊建紅娶了就是!

  就像是自己的室友加同學“避孕套”曾酸溜溜的說過:“魚兒上鉤了,那是因為魚兒愛上了漁夫,它願用生命來博漁夫一笑。……”

  真是奇了怪了,“那前兒”和莊建紅在一起的時候,戰智湛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心裏不踏實,也可以說是有一種恐懼感。可是和梅笑然在一起,總是覺得臉紅心跳。

  梅笑然眨著脈脈含情的大眼睛,燕語鶯聲般說道:“大哥哥,我調到‘前指’政治部了……”

  望著梅笑然那一泓秋水般的美眸,戰智湛焉能不明白她的意思。梅笑然這是為了自己,才脫離了本行。他有些愧疚的歉然說道:“小梅,俺不能留在機關,你怪俺嗎?……”

  “當然,你留在機關,我就能天天看到你了!……”梅笑然低下頭,玩弄著自己的衣角。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何必朝朝暮暮。……”其實戰智湛又何嚐不想和梅笑然長相廝守呢?他又像是自我安慰般安慰著梅笑然,但是內心深處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哼……還有‘青山處處埋忠骨,何必馬革裹屍還’。……都說你們北方人實在,你自己要多加點兒小心,遇上事兒多動動腦子,別像你們北方人說的那種‘虎了吧唧’愣頭青似的。你現在有了我,要是‘光榮’了,那我……”梅笑然說著揚起了頭,柔軟的手指滿懷深情地撫摸著戰智湛的額頭上的傷疤。

  和梅笑然是有說不完的情話,聊不完的家常。

  金庸老先生在他的名著《神雕俠侶》中第二十回有一段“大俠”郭靖對“俠”感人至深的闡述:“過兒,我輩練功學武,所為何事?行俠仗義、濟人困厄固然乃是本份,但這隻是俠之小者。江湖上所以尊稱我一聲‘郭大俠’,實因敬我為國為民、奮不顧身的助守襄陽。然我才力有限,不能為民解困,實在愧當‘大俠’兩字。你聰明智慧過我十倍,將來成就定然遠勝於我,這是不消說的。隻盼你心頭牢牢記著‘為國為民,俠之大者’這八個字,日後名揚天下,成為受萬民敬仰的真正大俠。……”

  “郭大俠”這段話,令戰智湛崇拜得五體投

  地,引為畢生做人的準則。戰智湛激動之餘,把“郭大俠”的這段話講給了梅笑然聽。梅笑然沒看過《神雕俠侶》,但是心愛的人以古喻今,向自己表達“為國為民”的胸懷,以她的聰明伶俐,怎麽能夠不懂?梅笑然情意綿綿的的望著戰智湛,深情地說道:“你該做男人的事情!……我……我等你!……”

  戰智湛一激動,又吟起了元朝大詞人管道升的《你儂詞》:“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撚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碎,用水調和;再撚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梅笑然文學修養很不錯,自然不能說出莊建紅那種笨話來。她心中激蕩,閉上了美眸……

  “當!……當!……當!……”正當戰智湛迫不及待的伸出腦袋的時候,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請進!……”戰智湛無可奈何的推開了梅笑然。

  房門“啪”的一下打開了,接著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聲音:“‘駱駝’!……”

  “‘猴子’!……”戰智湛驚喜地迎向翻了一個筋鬥闖進表哥辦公室來的“猴子”,與他緊緊地抱在了一起。也許“猴子”覺得自己太矮,這樣太吃虧,竟然一按戰智湛的肩頭,跳到他的肩上,騎到了他的脖子上。

  “你真是個‘猴子’,快下來,別鬧!……”對於“猴子”的熱情,戰智湛顯然有點不知所措,尤其是當著梅笑然的麵,是躲也不是,不躲也不甘心。

  “哈哈……那可不行,我就得把你這個‘駱駝’當馬騎!……賀副參謀長的警衛員小李子說你在賀副參謀長的辦公室,果然沒騙我!我一著急就……”也可能這時他才發現戰智湛身後的梅笑然,隨即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他有點不好意思地一按戰智湛的腦袋跳下了地。

  “戰參謀,這是你的女朋友嗎?……哇尻!不愧是大學生,女朋友都這麽漂亮。……”“猴子”揶揄著戰智湛,伸出了與他的身高極不相稱的大手。

  梅笑然很大方地把柔軟的小手遞了過去,望著僅及她耳朵高的“猴子”,她開心地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