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拯救女兵(下)
作者:苦海無邊      更新:2020-08-11 00:35      字數:10246
  戰智湛沒等“眼鏡蛇”傳達完“前指”政治部組織處約他去談話的通知,就一個高蹦起來,向自己組的北京212吉普車跑去,邊跑邊對“黑狐狸”喊道:“黑哥,對不起了!……俺枕頭底下有兩盒過濾嘴兒‘紅塔山’就歸你了!……俺回來請你喝酒!……”

  “我什麽時候變成‘黑哥’了?哦……這是從自己的綽號‘黑狐狸’來的……”“黑狐狸”愣了半天沒反應過來,直到戰智湛跳上了吉普車才明白過來。他氣急敗壞地大叫道:“死‘駱駝’,‘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你這是什麽心理素質呀!……”

  戰智湛“哈哈”大笑著發動著212吉普車,正想鬆離合器,忽然,身後“大靈貓”跑了過來,喊道:“‘駱駝’……你的裝備!……你等等!我和‘黃鼬’陪你一塊兒去!……”

  說著,“哐當”一聲,“大靈貓”將戰智湛的“八一杠”、子彈帶和“五四式”手槍扔到了212吉普車的後座上。戰智湛扭過頭來,喊道:“你倆歇著吧,俺自己去就中!……”

  說著,戰智湛一轟油門,一鬆離合器,掛滿偽裝網的北京212越野車的發動機發出巨大的轟鳴聲,猶如賽馬場上久候的駿馬,一聲令下,如離弦利箭般衝了出去。

  “共產……黨員時刻聽從黨召喚,專揀重擔挑在肩……明知征途有艱險,越是艱險越向前!……”馬上就要成為中國共產黨黨員了,戰智湛的心情好極了,順嘴扯著嗓子喊出了缺五音少六律的革命現代京劇《智取威虎山》中,楊子榮領受任務後,表達心情的一段唱腔。

  基地警衛連的門崗給風馳電掣般駛出的212吉普車敬過了禮之後,望著絕塵而去的212吉普車心裏直犯嘀咕,想不明白開車的首長遇到了什麽事兒這麽高興,唱著樣板戲還能把車開得這麽快。這要是給212吉普車安上倆翅膀,212吉普車絕對能飛起來。

  戰智湛一路高歌,把212吉普車開得飛快。基地去“前指”的這條路上,雖然行人不多,卻也把偶爾遇到的老百姓嚇得紛紛躲避。這些人在吉普車揚起的滾滾紅塵中,紛紛駐足捂著嘴和鼻子,有的心中暗自嘀咕著:“這位‘大軍同誌’在大道上扯著嗓子唱‘樣板戲’,不像是越南‘猴子’的特工。……不知道是不是哪個精神病院的患者偷跑出來,裝扮成解放軍的樣子,還偷了一台解放軍的軍車。……哎呀不好!得快點兒回去,向村裏的民兵報告!……”

  “一顆紅心似火焰,化作利劍斬凶頑!……”戰智湛一路上大喊大叫,嗓子都有些嘶啞了。也許興奮之中時間就過得快,戰智湛轉眼已經距“前指”所在縣城不到一公裏的

  地方了。

  忽然,戰智湛突然發現機器蓋子的縫隙飄出一縷水蒸氣。他趕緊把車停到了公路邊,一檢查,這才發現車缺水了。他望了望縣城方向,撓了撓腦袋,心中暗想道:“憑自己的技術把車將就到‘前指’也不是不可能。但要是把車整‘開鍋’了,那可就‘磕磣’死了!……”

  戰智湛心中猶猶豫豫的舉目四顧,哇尻!幸好天無絕人之路,公路旁山坡下大約三四百米處的草叢中隱隱綽綽露出一個水塘。戰智湛心中一喜,把掛著手槍的匕首的武裝帶紮好,順手把“八一杠”背在背上,拎著帆布水桶,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一步三晃的向水塘走去。

  廣西野外的蒿草可真高,一個小孩紮進去恐怕連個人影都找不出來。沒走多遠,忽然從水塘的方向傳來女人的說笑聲。戰智湛心中嘀咕道:“不會是有女人在那裏洗澡吧?……”

  戰智湛下意識的用手輕輕的把擋住視線的最後一束蒿草撥到一邊去,豁然看到了四個女兵僅著胸衣內褲,正在水塘中洗澡。透過叢林的夕陽把四個美麗的女兵肌膚染成了金黃色,尤其是一個梳著長發的女兵,嬌小的酮體撲打著水花,宛如仙女下凡。此情此景,恍如人間仙境。戰智湛深深的吸了一口茅草間帶著不知名野花味道的空氣,欣賞著沐浴的女兵,心中毫無猥褻的雜念。突然,戰智湛“啪”的一聲打了自己一個嘴巴。這一下用的力氣大了一點,他齜牙咧嘴的揉了揉自己的黑臉,自言自語道:“娘的!……不想亂七八糟的也不行呀!……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咋忘了呢?……老爹不是在教自己功夫‘前兒’諄諄教導自己‘功夫有限,仁者無敵。練武要修德,練功要按轍。未曾學藝先學禮,未曾習拳先習德。心正則拳正,心歪則拳偏。功成之後莫輕使,持技欺人忘德行。……’”

  就在戰智湛自責的時候,突然,他眼睛的餘光發現在水塘對岸的一塊大青石後麵的草叢中閃出七、八個像幽靈般的人影,直撲水塘。“撲通、撲通”跳了進去。戰智湛知道出意外了,在女兵們一片驚呼聲中,急忙摘下大背著的“八一杠”。槍一順,順手打開了保險機,正好一個黑衣人從水裏鑽出來,一把揪住那個唯一梳長發女兵的頭往水裏按。

  “噠!噠!噠!”戰智湛手中的“八一杠”響了。隨著一個點射,那個黑衣人的腦袋被削掉了大半啦,隻穿著胸衣和內褲的長發女兵和她周圍的水立即染滿了紅白物。

  幹掉一個之後,戰智湛立即來了一個翻滾,躲到了一株大樹後麵。就在這時,數十發子彈打在了他剛才藏身的地方。戰智湛匍匐著來到一塊石頭後麵,這才後悔將備

  用彈夾落在了吉普車上。他媽的,這就是麻痹大意的下場!滿打滿算就這三十發子彈,可得節省著點用。

  槍聲就是命令!戰智湛的周圍哨子聲、警報聲、喊叫聲和槍聲響成了一片。畢竟是在“前指”附近,出現這種突發事件是很難遇到的,難怪這些笨蛋亂成一團。

  戰智湛慢慢的從石頭後麵探出頭去,隻見大青石上三個越南“猴子”持槍正在東張西望,幾個越南“猴子”持槍掩護著兩個越南“猴子”把一個隻穿著“三點式”的女兵往麻袋裏塞,另兩個越南“猴子”已經扛起了一個麻袋向草叢裏鑽去。

  戰智湛知道麻袋裏那個女兵已經很危險了,忙舉槍瞄準,“啪”地一槍打倒了一個扛麻袋的越南“猴子”。接著,他一個翻滾滾到了一個土坎下麵,躲過了越南“猴子”射來的雨點般的子彈。到了土坎下麵,還沒有穩住身體,戰智湛忽然覺得腳底下觸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他的汗毛立即豎了起來。側頭向腳下望去,一具我軍戰士的遺體赫然落入他的眼簾。透過草叢,他的槍和子彈袋已經被敵人摘了去,脖子上一條很深的傷口,割斷了頸動脈,鮮血染紅了軍裝,睜著一雙憤怒和不服氣的眼睛。

  看到戰士的慘狀,戰智湛不由得產生了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隨即被憤怒和強烈的複仇心理所取代。他再一次探出頭去,隻見水塘岸邊一隻麻袋在蠕動,大青石下的水中兩個赤裸的女兵抱著膀子在瑟瑟發抖。大青石上一個越南“猴子”還沒有跑,正持槍瞄著什麽。

  “奶奶的,還有個等死的!……”戰智湛“嗒!嗒!嗒!”一個點射,越南“猴子”的頭爆出一股血柱,人消失了。

  “不許動!舉起手來!……”就在戰智湛繼續尋找目標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厲喝。

  “繳槍不殺!……把手抱到腦袋後麵!……”一聽說的是中國話,戰智湛知道是自己的部隊上來了,隻不過是和他發生了誤會,他這才放下心來。

  聽聲音是三個戰士,戰智湛心中暗自罵道:“他娘的!……三個人來到自己身後了都不發覺,想啥呢?……幸虧是自己人,要是越南‘猴子’,自己得死好幾回了!……”

  為了不使誤會加深,戰智湛不敢回頭,隻好放下槍,乖乖的把雙手抱到了腦袋後。

  “別誤會,俺是038954部隊的!是自己人!……”戰智湛害怕哪個戰士沉不住氣摟了火,要是那樣他可就冤出大天來了,趕緊分辨,以期平安。說著,他就想轉過身來。

  “別動!……誰和你是自己人?……你使的是什麽破槍?……自己人?……自己人有使這種破槍嗎?……”戰智湛身後一個還很稚嫩的聲音嚴厲的喝道。

  “班

  長,你快來,我們抓了個活的!……”另外一個戰士在喊著他們的班長。

  “常富,你個龜兒子運氣不壞呀!俘虜在哪裏?……”隨著腳步聲,又跑來了幾個戰士。

  “班長你看,這不是嗎,他還說是我們自己人呢!……”那個戰士得意洋洋的說道。

  “起來!……你是哪個部隊的?……”似乎是剛來的那個班長踢了戰智湛一腳。

  戰智湛聽話的站起了身,轉了過來,說道:“俺是038954部隊的,這是俺的證件。……”

  “班長,你聽說過038954部隊嗎?……你看看他使的是什麽破槍,哪像是咱們自己人呀!……”似乎是喊班長的那個戰士一把搶過戰智湛的證件,交給班長,不服氣地說道。

  “是呀,我也沒聽說過還有一個038954部隊。……”說到這裏,那個班長邊仔細地看戰智湛的證件,邊頭也不抬的問道:“我說……你使的是什麽槍呀?……”

  “這是咱們國家剛剛研製出來的八一式自動步槍,去年就送到了中越邊境一線試用。還沒有大量裝備部隊,不是破槍。另外,俺們038954部隊是保密部隊,你不可能知道。俺該說的都說了,你們快點,一會兒敵人都跑遠了。……”戰智湛有點著急,語氣也急躁起來。

  “嗯……看起來你還是個幹部。好!……我相信你!……”那位班長點了點頭說道。

  “可不!……證上寫著呢,俺是副連職參謀。……”戰智湛有意賣弄,不冷不熱的說道。

  聽到這裏,那個班長慌忙“啪!”的敬了個軍禮:“首長好!……”

  “好了,別客氣了!你們四個隨俺去追擊敵人。……”戰智湛隨隨便便的還了個禮,接過班長還給自己的證件,裝回兜中,指著幾個戰士說道。

  “你這位班長和其他人去救那幾個女兵!……”戰智湛指了指水塘方向對那個班長說道。

  “是!……執行!……”那位班長和那四個戰士毫不含糊。

  “你們誰有備用彈夾勻給俺兩個,俺的子彈不多了。……”戰智湛伸出了一隻手。

  “首長,你就用我的吧!……”班長說著抽出了兩個彈夾。

  “班長……”忽然有一位個子不高、胖乎乎的戰士遠遠的跑了過來。隻見他提著一支帶刺刀的半自動步槍,身上的軍挎包圓溜溜的不知裝著什麽東西。他跑到眾人麵前,氣喘籲籲的說道:“班……班長,我可……我可找到你了!……”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你跑到哪兒去了?……”班長顯然對這個後趕來的戰士很不滿。

  “我……我掉到水塘裏去了。差點兒……差點淹死!碰巧……碰巧遇到一個半死不活的越南‘猴子’,我就把他幹死

  了!班長你不信瞅瞅……”說著,這個胖乎乎的戰士從包裏掏出個越南“猴子”的人頭給大家看。那人頭脖子上皮肉、筋腱、氣管“滴裏當啷”血淋淋的。

  “快裝回去!……快裝回去!……”班長一隻手遞給戰智湛彈夾,一隻手捂著鼻子說道。

  “跟俺來!……”戰智湛接過彈夾,對班長點了點頭,向四個戰士一揮手說道。

  說完,戰智湛翻身一躍,帶著四個戰士像離弦的箭一樣猛地躥入了叢林。剛進入叢林,一片彈雨從對麵射來,戰智湛機警的一個翻滾躲到了一棵樹後,迅速出槍幹掉了一個晃動的身影。回頭一看,不由得十分沮喪:跟隨自己的戰士一死一傷。打跑了狙擊的越南“猴子”後,戰智湛帶著剩下的兩個戰士繼續追了下去。山裏的天黑的早,天漸漸黑了下來。連續的作戰、奔跑,已經讓戰智湛耗費了很多體力。他一邊穿過叢林,一邊從樹上擼下一些可食枝葉,啜吸上麵的露水,咀嚼苦澀的枝葉,以補充自己的體力。那兩個戰士更慘,體力幾乎已經消耗怠盡。特別是說話還很稚嫩的那個兵,到最後已經是被戰友拖著走了。戰智湛看他快要虛脫的樣子實在不忍心,正好樹林似乎沒有剛才那麽茂密,猜想快到山頂了,戰智湛停下腳步對他們說道:“你們慢慢追,俺先到前麵探探路,你倆千萬沿著俺的腳印走!……”

  “好吧!……首……首長,你千萬……千萬小……小心點!……”那個說話稚嫩的兵再也跑不動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地應道。

  戰智湛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定方向沒有錯後就向前追去。剛走幾步又轉身對兩個戰士囑咐道:“你們倆一定提高警惕,萬一遇到越南‘猴子’不要慌,明白嗎?……”

  “是!……謝謝首長!你就……你就別管……別管我們了,追上越南‘猴子’,救回來女兵要緊!……”雙手撐地繼續喘著粗氣的兵感激地喊道。

  戰智湛轉身鑽進樹林向剛才看好的方向追去。大約十分鍾後,他發現前方的樹叢越來越稀,心想自己的判斷果然沒錯,根據來時默記的方位,前麵應該到山頭了,他彎下腰慢慢向林外走去。忽然,他想起自己去“前指”的任務是政治部組織處找自己入黨談話,又有點後悔來追越南“猴子”了。心中暗自嘀咕道:“‘完犢子’了!……這黨入不成了!……”

  但戰智湛隨即又打了自己一個嘴巴,隻不過這一次力量小多了。戰智湛邊跑邊自言自語道:“毛主席他老人家教導說‘白求恩同誌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精神,表現在他對工作的極端的負責任,對同誌對人民的極端的熱忱。每個共產黨員都要學習他。……’女兵被越南‘猴

  子’綁架,豈能瞅著不救?……隻要自己思想上入黨了,一個形式又算得了啥!……”

  其實,戰智湛想多了。戰後,他榮立二等功。“前指”政治部組織處的皮處長握著戰智湛的手說道:“戰智湛同誌,你用實際行動經受住了黨對你的考驗!……恭喜你‘雙喜臨門’,戰智湛同誌,你即將成為中國共產黨預備黨員!……”

  到山頭後,戰智湛發現這裏離邊界已經很近了,向南的山坡上是一片竹林。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難。為了加快速度,戰智湛“蹭、蹭、蹭”幾下攀到了竹子上麵,使出了絕技,借著竹子的彈性跳到了另一支竹子上。就這樣,他一支一支的跳下去,比在地麵奔跑的速度那是快多了。但是,這樣跳來跳去的很消耗體力,最後,戰智湛已經快抓不住竹子了。一根橫伸出來的竹子,將他絆得幾乎摔倒在地麵上,戰智湛借勢隻好跳到地麵上。他“哈哧”、“哈哧”的喘著粗氣,剛要從地上爬起來,忽然,聽見有人走動的響動。透過竹葉,戰智湛看到幾個小小的人影,在竹林邊緣的山道上,正往這邊走過來。借著月光,戰智湛看見中間的兩個人扛著一個麻袋,他們的前麵和後麵分別走著一個荷槍實彈的越南“猴子”。

  戰智湛屏息寧氣地躺在樹後,等著越南“猴子”從他的身邊經過。他數著他們的腳步,很快就斷定,一共四個越南“猴子”。戰智湛檢查了一下槍裏的子彈愣住了,槍膛裏一發,彈匣裏一發,奶奶的,自己隻有兩發子彈了。戰智湛在緊張地思考,或者說,在緊張地決定。

  扛麻袋的第一個越南“猴子”的身影剛在戰智湛眼前一閃,他就猛地躍了出去。

  戰智湛撞倒了第一個越南“猴子”,後麵扛麻袋的越南“猴子”嚇得一哆嗦,麻袋掉在了地上,裏麵傳出來女人呼疼的驚呼。女人的驚呼是在戰智湛的槍聲之後發出的,他對著最近的一個開了槍,然後對著第二個人也開了槍,接著向身後的那個越南“猴子”合身撞去,那個越南“猴子”被戰智湛撞歪了瞄準點,“AK47”一梭子彈射上了天空。戰智湛正要將那人鎖喉時,手卻被他用“AK47”擋住了,戰智湛隻好用肘一砸,箍住了對方的脖子,然後一個甩手,提起他就從背上倒摔過來。那個越南“猴子”剛剛被戰智湛摔倒在地上,沒想到他的動作相當快,一個鯉魚打挺又跳了起來,戰智湛抓起他的“AK47”把他砸了一個踉蹌,順勢一撲,撲了過去。

  可是,還沒等戰智湛把他製住,一柄黑漆漆的叢林刀已經握在了越南“猴子”手裏,戰智湛將身子一閃,閃過了一刀,不料這個越南“猴子”就像瘋子一樣揮刀朝戰智湛一通狂

  砍。對這個完全沒有章法的對手,戰智湛連退幾步,終於一膝頂在對方的腹部,越南“猴子”竟然猛地張開大口,狠狠地咬在了戰智湛的肩頭上。就在戰智湛一猶豫的時候,那把叢林柄刀從他臂上劃過,切開了一條幾寸長的口子。戰智湛一退再退,那越南“猴子”卻窮追不舍,全身撲了上來。霎時間與戰智湛扭成了一團,手裏的刀,帶著他全身的力量朝戰智湛胸口刺了下來。戰智湛完全是條件反射地一拳擊在越南“猴子”的肘彎上,刀尖因此改變了方向,接著,戰智湛借力打力,一招“小擒拿手”,一撥一擰,把那把齊肘長的刀,送進了那個瘋狂越南“猴子”的胸膛,從後胸穿了過去。

  這個越南“猴子”瘋狂的眼神漸漸地熄滅了,戰智湛木然地看著,看著對方胸膛裏的血噴在了自己的身上。戰智湛喘了一陣粗氣,調整好呼吸,把槍挎在肩上,來到麻袋前,解開了紮著麻袋口的繩子。首先映入戰智湛眼簾的是一雙驚恐萬狀的眼睛,以及堵著一雙臭軍用襪子的嘴。戰智湛急忙把那雙臭得不能再臭的襪子從女兵的嘴裏抽出來。

  “……”戰智湛剛要問女兵的情況,那個女兵竟然頭一扭,幹嘔起來。戰智湛嚇得一鬆手,女兵和麻袋又倒在了地上。

  “同誌,你別害怕,俺是038954部隊的,特意來救你的!……”戰智湛歉意的搓著手,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這時,他才發現,這是一張很年輕的臉,看樣子不會超過十八歲。

  “阿拉曉得!……”女兵幹嘔了一陣,“嘰裏呱啦”的說道,那聲音十分清脆。

  “來,俺給你解開!……”說著,戰智湛走到麻袋前,雙手抓住麻袋口把它立了起來。

  當戰智湛要將雙手伸到女兵的腋窩下時,她突然驚恐的叫道:“不!……不要!……”

  這一聲尖叫,嚇得戰智湛又縮回了雙手,倒退了好幾步。麻袋重新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哎呀!……阿拉屁股摔壞了!……媽呀,儂這個小癟三,想摔死寧呀。……”上海少女的“嗲”聞名全國,可這個少女卻有著北方少女的潑辣。不過,這一摔,女兵滿是泥土的香肩露了出來,在皎潔的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你說普通話,‘嘰哩哇啦’的俺聽不懂!……”戰智湛心頭不由得無名火起。

  “阿拉勿曉得!……”女兵杏目圓睜,顯得怒氣衝衝。這一下,戰智湛覺得她很漂亮。她身高大約一米六一,長得很像紅的發紫的青年電影演員高圓圓。

  “中!……你自己個兒在這旮遝等蛇吃了吧!……真是‘上杆子不是買賣’,又不是俺把你綁來的,幹嗎對俺這麽大的火兒?哼……天都黑透了,一會兒越南‘猴子’又來

  了,俺得‘麻溜兒’回去,可別讓越南‘猴子’把俺綁去。……”說著,戰智湛真的轉身就要走。

  “等等!……”女兵的口氣立即軟了起來,用普通話對戰智湛說:“你這個人真是的,還是男人呢。……我不就是埋怨了你幾句,你就不理人家了,人家不是女兵嘛!……”

  “這還差不多,俺來把你弄出來……”說著,戰智湛又走了過去。

  “等等!……”女兵羞澀的低下了頭,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人家……人家沒有穿衣服,剝光豬羞……羞死人了!……”

  “俺的姑奶奶,那你說咋辦?……你再‘磨磨唧唧’的,一會兒越南‘猴子’不來,大蟒蛇也來了。……”戰智湛急得直搓手,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你叫我什麽?嗬嗬……你要是叫我姑奶奶,乖孫子看到我沒穿衣服的樣子就沒什麽了。……”戰智湛真拿這個女兵沒轍,都這個時候了還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你可真要命,來,站起來!……”戰智湛把麻袋扒到女兵的肩下說道。一股少女體香衝鼻而入,讓戰智湛如癡如醉,他搖晃了一下差點摔倒,趕緊收斂心神,才不至於出洋相。

  “我……我站不起來,腿疼!……”女兵的嘴一裂,一副就要哭模樣。

  戰智湛最怕的就是女孩子哭。沒辦法,他隻好繼續把麻袋從她身上往下褪去,手就免不了接觸到女兵光滑如緞的肌膚。女兵附在戰智湛的肩頭,頭發和熱氣弄得他的脖子癢癢的。戰智湛忽然想起了金庸老先生《鹿鼎記》中的韋小寶送公主到雲南成親路上的故事。急忙說道:“喂!……你再這樣俺就把你當老婆了,俺可不是柳下惠。……”

  “哦……人家腿真的很疼,蹲不住嗎。……”女兵痛吟了一聲,嗲聲嗲氣的說道。

  “中!……你叫啥名字呀?……”戰智湛急忙轉移話題,想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溫馨。……你呢?……”溫馨的俏臉羞得通紅,膩聲說道。

  “好柔媚的名字!……俺叫戰智湛……你等等!……”戰智湛繞到女兵身後,拔出匕首,割斷了捆綁女兵的繩索,接著說道:“你自己個兒割斷捆腳的繩子,揉吧揉吧胳膊腿兒……”

  “戰!……智!……湛!不好聽,好拗口!嗬嗬……”溫馨一陣“咯咯”嬌笑。

  溫馨把戰智湛笑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心中暗想:“這女兵咋這麽沒心沒肺呀?……”

  但戰智湛的嘴上卻說道:“那你就叫俺‘駱駝’吧,戰友們都這樣叫俺!……”

  “‘駱駝’?……果然人高馬大的像個駱駝,嗬嗬……‘駱駝’哥,我喜歡。……”聞言,戰智湛幾乎暈倒。

  “溫馨,你多大了?……你將就

  著把這個穿上吧!……”戰智湛在越南“猴子”的屍體上扒下來看著還算幹淨的一件上衣一件褲子。

  “二十了,‘駱駝’哥,你呢?……”溫馨邊在麻袋中穿衣服邊說道。幸虧叢林中“黑咕隆咚”的,溫馨沒有發現衣服上的血跡。否則,愛幹淨的女兵又得叫起來。

  “俺二十四。……你說你們咋到那麽危險的地方去洗澡?……”戰智湛背對著溫馨說道。

  “去響水壩洗澡是我提議的。哎呦……”溫馨說著,突然痛叫了一聲。

  “咋的了?……”戰智湛又被溫馨嚇了一跳,急忙轉身來看,幸好溫馨穿好了衣服。

  “人家……人家兩條腿疼死了,站不起來!……”溫馨有些羞澀地垂頭說道。

  “唉……這旮遝不呢能待太久,還是俺背著你走吧!……”戰智湛歎了口氣,說道。他心中卻嘀咕道:“自己這是啥命呀,咋淨背著妮子趕路了呢。……”

  “嗬嗬……前指機關隻有一個浴池,各單位輪流,差不多一個月才輪上一次。所以,很多同誌都到野外洗澡。前指附近隻有響水壩一處可以供女同誌洗澡,因為這裏離縣城不足500米,離固定哨僅有200多米。很僻靜,比較方便。明天我們就要去54323部隊巡回醫療,可我們醫院洗澡排在三天以後。54323沿線部隊我去過幾次,那裏的條件不要說洗澡,連找個地方擦洗一下都困難,出發前要洗不成澡,至少再等一個月。……”溫馨在戰智湛背上說道。

  “唉……你們女兵在前線真不容易。不僅要冒著犧牲的危險,還要飽受性別所帶來的不便。那三個女兵的情況也和你差不多吧?……”戰智湛從心底裏感覺到前線的女兵是真偉大。

  “是,轉眼四點多鍾了。就見運輸隊的男兵們的從響水壩回來,嘻嘻哈哈地說笑著從窗外走過。現在想起來,問題就出在他們回來,而我們還沒到的這不到半小時的時間裏。……我大約四點十五的時候和林潔、何茹君、徐雅婷一起去院部。魏姐笑笑說:‘你們幾個小鬼個個都是前指472醫院的寶貝疙瘩,丟一個丁司令還不吃了我?雖然有警衛營給你們警衛,你們自己也不能放鬆警惕。嗬嗬……不過,你們讓警衛營的男兵吃了豆腐我可管不了。哈哈……’”溫馨似乎很願意和戰智湛“嘮嗑兒”,“嘰嘰呱呱”的說個沒完沒了。

  “魏姐是誰呀?……”戰智湛的好奇勁兒上來了,他打斷溫馨的話問道。

  “別打岔!……魏姐叫魏道媛,是我們醫院的辦公室主任,她剛生完小孩兒。噢……對了,她是‘前指’政治部副主任曹廷暉的愛人。……從院部駐地到響水壩走二十幾分鍾就到,估計我們到的時間是四點半

  左右,看了看四周確實沒人,趕緊脫了衣服下水。說是脫衣服,其實還穿著內衣。我們女兵的內衣與男兵一樣,就是一條草綠色的大褲衩和一件小背心,這真讓我們女兵哭笑不得。穿這樣的內衣,兩個……兩個就是那個像小兔子一樣晃的讓人心煩。所以我們女兵就穿著自己的內衣走到深水處後再洗。……”溫馨喋喋不休的說著。

  戰智湛心中暗想道:“魏道媛?……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聽說過,是誰呢?……”

  “我這人怕冷,咬著牙一步一步往水裏走,林潔和何茹君也跟我差不多,慢慢往前摸,徐雅婷已經到了水塘最深的地方。那裏有兩塊一人多高、像房子那麽大的大青石,水有齊腰深。在離徐雅婷還有四、五米的地方我忽然感覺不對,腳好像被什麽東西硌著了。這河灘是細砂底,腳踩著很舒服,隻偶爾有塊鵝卵石,可我腳下的東西好像是網狀的。沒等我反應過來,腳下踩著的東西猛地一抽,我失去重心一屁股跌坐水中,同時聽見那倆戰友一片驚叫聲。就在我落在水中的一瞬間,我瞥見大青石上閃過了幾個黑衣黑褲包頭的身影,‘噗通!噗通!’躍入水中,緊接著四隻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我的兩臂。……”戰智湛默默地聽著溫馨的故事。

  “我意識到出事了,一麵掙紮一麵喊。可我的頭還在水裏,一張嘴連喝了幾口水,還沒反應過來,兩臂就被那四隻大手扭到了背後。我被他們按在水裏,一根繩子把我的兩隻手在背後緊緊捆了起來。我就這樣被他們連拖帶架地弄到岸邊,我看見林潔她們也被人夾著向這邊走來,而徐雅婷已被他們弄上了岸,她那裸著上身的雪白的身體已被從上到下捆了個結實。……一到岸邊,我就被摔到地上,剛要翻身,腿已被人死死按住並在一起。我意識到越南‘猴子’要幹什麽,拚命掙紮,可我根本就不是對手,隻片刻功夫我的腿就被捆了個結實。越南‘猴子’把我抬進岸邊的灌木叢,按在地上鋪著的幾條麻袋上,旁邊的徐雅婷已被對折捆起來,兩個越南‘猴子’正把她往一個麻袋裏塞。……”溫馨講故事的水平似乎不怎麽樣。

  戰智湛並非不想習慣性的問:“然後呢?……”

  可是,就算是戰智湛的耐力超群,此時的體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他需要節省體力,把溫馨背回去。溫馨似乎是好容易找了一個傾聽的對象,“嘚啵嘚啵”的說起來沒完了:“就在這時,你的槍響了。……他們很慌張,慌亂間,一條麻袋套上了我,我最後的一瞥是看見幾個黑衣人正架著也被捆起來的林潔淌水向這邊奔來。粗糙的纖維把我裸露在外麵的皮膚磨的生痛。麻袋又被攔腰捆了兩道,我知道這回我就是有翅

  膀也飛不了啦。……是誰綁架了我們?……肯定是越南‘猴子’的特工隊。一時間,‘淩辱’、‘輪奸’、‘死’這些可怕的字眼在我腦子裏亂飛。我意識到不遠就有警衛營的警戒哨,剛才的槍聲一定是他們,可為什麽還不來救我,我真恨他們。警衛營那幫兵,平時總愛賊頭賊腦地往響水壩跑,誰都明白他們想撞上洗澡的女兵開開眼。可今天都跑哪兒去了?……要是有人來,我寧肯給他們看……”

  “為你們警戒的戰士已經遇害了!……”戰智湛心裏痛苦的想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