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笑麵虎”可不一般，他不僅是昆明步校學員中的“五項全能”第一，而且還是被譽為“生命不息，衝鋒不止”的“珍寶島戰鬥十大英雄”之一的於慶陽的戰友，真刀真槍和“老毛子”玩兒過命的。“笑麵虎”曾親眼目睹了於慶陽烈士頭部負重傷之後，仍然推開衛生員，以頑強的毅力站立起來，繼續衝鋒令人極度震撼的一幕。於慶陽烈士直到倒下之後，還保持著衝鋒的姿勢。“笑麵虎”和戰士們熱血沸騰，不等排長俞忠東組織火力掩護，就虎目圓睜，大叫著“為於慶陽報仇！”奮不顧身的衝了上去。可是，被於慶陽打啞的“老毛子”機槍又怪叫了起來。開闊地上無遮無擋，幾十名戰士已完全暴露在“老毛子”的機槍火網下。隨著罪惡的槍聲，戰士們一個個撲身倒地，鮮血染紅了他們身下的白雪。“笑麵虎”怒不可遏，順勢一個側滾翻，身子還沒落地，手中的“56式”衝鋒槍已經吐出複仇的火焰。僅僅一個短點射，就消滅了“老毛子”的機槍手。那次戰鬥之後，“笑麵虎”榮立一等功，並被破格提拔為某軍特務營偵察連連長。

  “白臉兒狼”的“開山鼻祖”逝世之前留有遺囑，考慮到當時越南“猴子”的抗美救國戰爭正處於關鍵時刻，越軍的中低級軍官損失很大，請求咱們國家的政府加強對越軍中低級軍官的培養。當時，咱們國家對“白臉兒狼”的請求那是有求必應。“同誌加兄弟”嘛！

  咱們國家迅速采取非常規措施，在全軍選拔有實戰經驗的連排級指揮員，進入昆明步校學習。並發揚我軍“一幫一，一對兒紅”的優良傳統，與越軍學員結成對子，加速越軍初級指揮員的培養。像“笑麵虎”這樣沒有進過軍校門的戰鬥英雄，進軍校學習就順理成章了。

  “哼！……我就是外軍班的！你為什麽欺負外軍班的？……”馮氏德英哼了一聲說道。

  “嗬嗬……意外！……純屬意外！……咱們可是‘同誌加兄弟’，我怎麽會欺負你……”“笑麵虎”有些尷尬地說著。可是，他的肚子裏卻嘀咕道：“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撞了我，咋反倒說我欺負你們外軍班的？……”

  “哎呀！我要遲到了，都怪你！……”馮氏德英氣得跺了跺腳，附身去撿書和筆記本。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笑麵虎”也拿這個刁蠻的外軍班女學員沒辦法，隻好邊一個勁兒的道歉，邊幫著馮氏德英撿書和筆記。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麽奇怪。對男生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馮氏德英，自從在樓梯上和“笑麵虎”一撞之後，不知為何心裏邊總惦記著再看到那張笑眯眯的臉。

  命運之神似乎總是喜歡和人開玩笑。馮氏

  德英和“笑麵虎”在樓梯上一撞之後的第三天，外軍班的班主任賈元武教官把偵察專業外軍班的九名越軍學員帶到了靶場上。賈元武還沒客氣幾句，九名身著解放軍幹部軍裝的青年軍人就跑步而來，九人之中赫然出現了讓馮氏德英臉紅心跳的那張總是笑眯眯英俊的臉。

  待九名解放軍軍人在自己身後站好後，賈元武站得標板兒溜直的對九名越軍學員說道：“同誌們，為了使你們盡快達到畢業水平，重返抗美救國戰爭第一線，根據中越兩國政府、兩軍達成的共識，學校給你們配備的‘一幫一，一對兒紅’結對子的同誌到齊了。……下麵，我將結對子同誌的‘對子’名單宣布一下。……”

  接著，賈元武用越語和漢語念了兩遍名單，馮氏德英的心簡直都要跳出咽喉了。原來，和她結對子的正是“笑麵虎”秦沂嶺。其實，這裏麵也有校方的一番良苦用心。校方認真分析了九名越軍學員的材料，發現八名男學員都是由部隊選拔而來，隻有馮氏德英一人是出了那個學校門，又進了這個學校門，相對最弱。自然由最強的“笑麵虎”與之結成“對子”。

  接著，是九名結對子的中國軍人表演，第一個上場就是“笑麵虎”，由他表演“絕對快，相對準”為根本，重點對快速出槍上膛、快速瞄準擊發等射擊項目。隻見“笑麵虎”笑眯眯的衝馮氏德英點了點頭，這一下，又讓馮氏德英一陣臉紅心跳。他走到麵對著靶子的桌子前，檢查了一下桌子上三個壓滿子彈的彈夾，手按在腰間的槍套上。在賈元武一聲“開始”的命令之下，“啪啪啪”一陣急促的槍聲響過，報靶員報靶：“238環！……用時4。43秒！……”

  馮氏德英還沒覺得怎麽樣，剩下那八名男兵可都是身經百戰的，是識貨之人，用這種笨重的“54式”手槍射擊，二十米的距離，用時4。43秒打了238環？這也太快了！尤其神奇的是，閉著眼睛聽，二十四發子彈仿佛是一個彈夾裏打出來的，誰都沒聽出來什麽時候換的彈夾。八名男兵被驚呆了，他們可都是叢林戰高手，很清楚在叢林作戰中的突然性意味著和敵人交戰的距離被進一步拉近，反應時間和瞄準射擊的時間被進一步縮短。在這種情況下，隻有反應夠快、瞄準夠準、射擊夠穩才能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消滅敵人，實現戰鬥勝利。麵麵相覷了不到一秒鍾，伴隨著他們的尖叫，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笑麵虎”表演完畢後，賈元武在講解中說道：“剛才秦沂嶺同誌表演的是‘快反射擊’，在叢林中作戰時很實用的。……在叢林作戰中，如遇突發情況，很多都是十幾米甚至更近的距離。在這個距離上，放在第一

  位的是出槍射擊的速度，而精度卻不需要特別強調，隻需要概略瞄準既可。沒必要特意追求一槍斃命，因為即便一槍打不死敵人，後麵還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補槍，沒有必要把時間浪費在瞄準上，反而讓敵人有了反應的機會。……在環境十分惡劣的叢林中如遇突發情況，你出手越快越準，就越能消滅敵人，保護自己，高效完成任務。……偉大領袖毛主席教導我們說‘戰爭目的中，消滅敵人是主要的，保存自己是第二位的，因為隻有大量地消滅敵人，才能有效地保存自己。’……”

  馮氏德英從此迷上了“快反射擊”，成天纏著“笑麵虎”給她加課。為了拉近二人的關係，馮氏德英也一口一個“秦哥哥”的叫著，並自稱“小英子妹子”。雖然“快反射擊”好處大，但是訓練的難度遠比馮氏德英想象的更大。一方麵，人在正常射擊的瞄準當中是有生理極限的。受製於生理抖動和反應時間的限製，正常人在射擊當中很難做到隨時出槍、快速瞄準。排除其它因素，人類的生理極限是0。16秒一槍，而且很難很難達到。另一方麵，即便第一槍可以做到快速瞄準快速出槍，但別忘了相對比較落後的“54式”手槍本身較大的後坐力會幹擾後續的射擊和瞄準，對“快反射擊”的後續射擊肯定影響很大。尤其是體重不足四十公斤的馮氏德英，“54式”手槍巨大的後坐力，對於她來說，簡直是一個難以逾越的考驗。

  “笑麵虎”對這位來自越南的“小英子妹子”十分無奈，隻能傾其所有，悉心傳授：“使用‘54式’手槍‘快反射擊’在距離二十米左右時，快速發現並鎖定敵人，憑借肌肉記憶就可以快速出槍。……此時隻用概略瞄準，甚至隻需要準星對準敵人就可以射擊。在射擊時，持槍手手掌手腕緊繃但不僵硬，憑借肌肉記憶可以做到。……而距離拉近到十米左右，都不需要瞄準，隻依賴肌肉記憶和槍管的自然指向，發現目標就可以快速出槍，射擊後借助手臂肌肉保持原先姿勢，槍口上揚後被手臂拉回，在槍管軸線套在目標上即可開第二槍！……”

  講起理論來似乎很簡單，但是真槍實彈的打起來就不是那麽回事兒了。“快反射擊”的訓練就如同狙擊手訓練一樣，是需要有很高的天賦的，況且沒有什麽捷徑可言。訓練者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訓練，自己琢磨竅門、節奏和經驗。經過大量訓練，訓練者會對手裏的槍更熟悉，熟悉槍射擊時的手感，反應的時間也會大大縮短，逐漸形成類似條件反射的肌肉記憶。也就是要達到“人槍合一”的境界。這樣的射擊訓練費時費力，而且對子彈消耗和槍械壽命也是一個很大的考驗。而且即

  便養成肌肉記憶，也不能放鬆訓練。幸好昆明步校對越軍學員格外優待，隻要是訓練需要，有申請就咬著牙批準。畢竟在那個特殊的年代，我軍自己也不富裕呀。而馮氏德英似乎也是射擊的天才，進步神速。就連“笑麵虎”也感覺到十分驚訝，始終沒弄清楚馮氏德英是怎麽克服了“54式”手槍巨大的後坐力的。

  在臨近畢業時，馮氏德英的“快反射擊”速度和精度雖然還不及“笑麵虎”，但是已經超過其他有豐富實戰經驗的越軍男學員0。5到1秒左右了。

  忘了是金庸老先生哪部名著裏說過的了，叫做：“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無論什麽樣的“神功”，都需要千錘百煉的磨礪。翻越了萬丈山，走過了荊棘路，其實到頭來還是那句話：梅花香自苦寒來！馮氏德英取得優異成績的背後，自然有昆明步校的教官和“笑麵虎”無私地傳授，卻也有馮氏德英付出的數不清的汗水。

  半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是馮氏德英這輩子過得最愉快的半年。她不僅由半年前的一個青澀學生，以全優的成績從昆明步校畢業，而且還憑借跟“笑麵虎”學到的本事，尤其是“快反射擊”，一下子就鎮住了越軍的接收人員。甚至還驚動了越軍陸軍總司令部負責特種作戰的副總參謀長黎英賢中將，順利的進入了越軍王牌部隊“影子部隊”。

  臨別之際，馮氏德英默默含情的望著“笑麵虎”，心中默默地說道：“秦哥哥……小英子沒有社稷江山，也沒有花容月貌，但是小英子有一顆陪你到老的心，小英子會用盡一生來陪伴你。那個在小英子心裏的秦哥哥，你願意和小英子一起走嗎？……”

  可是，馮氏德英心裏清楚得很，不僅中國軍人有“不得和外軍班的學員談戀愛”的紀律。就是他們這些被選送來的越軍學員也有嚴格的紀律，是不能和中國軍人談戀愛的。違者，將遭到嚴厲的處罰。其實，“笑麵虎”雖然文化水平不高，可是他的智商可不低，他怎麽可能看不出來馮氏德英的一片深情呢？隻不過礙於紀律，他是不能夠接受馮氏德英的愛的。何況，在他的家鄉，正有一位姑娘翹首以待，等著他回去結婚呢。

  馮氏德英畢業的時候，正值越南“猴子”的武裝部隊總司令武元甲所發動的“複活節攻勢”慘敗，越軍陸續回撤的時候。地球上的人都知道，“複活節”是美國的重大節日，而且，美國政府在中國和蘇聯的壓力下已經開始和談，和平已經初現曙光。而武元甲幾乎動員了越南“猴子”全部的武裝力量，發動了聲勢浩大的“複活節攻勢”，其用心不言而喻。由於美國已經開始執行“越南化”政策，也就是“越南人打越南人”的政策

  ，此時，美軍在越南的人數已經縮減到六萬多人，而且大部分是輔助支援部隊。隻不過武元甲的進攻讓美國總統尼克鬆十分憤怒，一九七二年五月八日到十月二十三日，美軍向越南“猴子”發動了史無前例的空襲，傾瀉了幾十萬噸的炸彈。越南“猴子”損失慘重，為了防止南越偽軍乘勢攻擊北方，派出了大批的特工部隊進入南方，開展了聲勢浩大的“特工戰”或“遊擊戰”。

  馮氏德英就在這個時候被派往了越南南方的“影子部隊”，擔任見習排長。“影子部隊”當時的分隊長黎德英考慮到馮氏德英生活上方便，就把分隊直接領導的女兵班編入了馮氏德英所在的排，由她統一指揮。從此，在廣袤的越南南方熱帶雨林和鄉村中，馮氏德英如魚得水，以越來越爐火純青的遊擊戰術，打得美軍輔助支援部隊和南越偽軍狼狽不堪、叫苦連天，連聲驚呼南越共產黨遊擊隊出了一個“女魔頭”，陰險狡詐，殺人如麻。“劇毒的帶刺玫瑰”成了馮氏德英的代名詞。這朵“劇毒的帶刺玫瑰”不擇手段的殺戮，放在今天來講，那絕對是百分之百的恐怖襲擊，終於引起了美軍的憤怒。

  美軍一方麵懸賞五萬美元收買“劇毒的帶刺玫瑰”的人頭，另一方麵急調已經返回國內的“海豹突擊隊”和“三角洲部隊”，要求務必消滅越軍“特工部隊”中最猖狂的王牌部隊“影子部隊”，給在巴黎和談中取得有利的地位打下基礎，起碼在美軍撤出越南時顯得體麵一點。在南越偽軍的特種部隊配合下，對“影子部隊”的圍剿開始了。讓“海豹突擊隊”和“三角洲部隊”十分驚訝的是，和“影子部隊”交手幾次之後，居然有勝有負，尤其是那個“劇毒的帶刺玫瑰”極為難纏。最讓這些美國大兵憤怒的是，這朵“劇毒的帶刺玫瑰”殺了一名美軍隨軍牧師之後，將屍體棄之於大路上。美國大兵和解放軍一樣，是不忍拋棄戰友的遺體的，何況是給他們帶來精神慰藉的牧師。美國大兵圍著牧師的遺體轉了好幾圈，確信沒有危險了，這才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想將牧師的遺體搬走。沒想到，還是“轟”的一聲巨響，幾名美國大兵和牧師的遺體一道，被“劇毒的帶刺玫瑰”布設的詭雷炸的粉身碎骨。

  其實，美國大兵在和南越遊擊隊的戰鬥中沒少吃這種虧，甚至對此產生了很大的心理陰影。美國大兵手中的標配M16自動步槍的確非常先進，但是在越南隨處可見的泥汙中作戰，經常發生卡殼故障，遠沒有“老毛子”的“AK47”皮實耐用。每次作戰中，戰場上都會留下南越遊擊隊大量的屍體和武器，美國大兵自然不會放過這麽優秀的可以利用的“AK47”。因為他們

  親身領教過，當他們走過越南田間小路時，在田間勞作的越南婦女會突然從泥水中取出“AK47”，舉槍就打。這種打法讓訓練有素的美軍十分頭疼，總不能見人就殺吧。所以，在很多戰鬥中，美國大兵幹脆舍棄M16自動步槍，隨地撿起“AK47”繼續戰鬥。這種事“老毛子”聽說之後，那是相當的自豪，豎著大拇指連說“哈拉少”。可中國軍人聽說後，立刻有人靈機一動，在有越軍學員的軍校中新開了一門課，就是如何布置詭雷。

  中國軍人很善於因陋就簡，畢竟過慣了苦日子，比不得美國大兵和“老毛子”，動則就呼叫轟炸機或是導彈覆蓋。所謂的“詭雷”就是將手榴彈、地雷等爆炸物巧妙的部署在武器裝備下麵，往往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最絕的是將在戰場上丟棄“AK47”下麵放一枚壓發的地雷，挪動“AK47”時就會引發地雷爆炸。這一下，美國大兵在和南越遊擊隊作戰時有得苦頭吃了。其實，這種小兒科的把戲對於中國軍人來講真的沒什麽。有一部經典電影叫做《地雷戰》，在中國那是家喻戶曉，電影中展現出來的民兵和老百姓的智慧是令人歎為觀止的。他們不僅“沒有鐵雷造石雷”，埋設地雷的方式方法也是花樣翻新，令侵略者小日本鬼子防不勝防。最終，就連小日本鬼子的工兵小隊長渡邊，也死在民兵的“硫酸雷”下。

  開始的時候，美國大兵沒反應過來，可大量的士兵被稀裏糊塗的炸死炸傷，這才引發了美國大兵的注意。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種“詭雷”的布設看似簡單，但是要在匆忙的撤退過程中不慌不忙的巧妙布設，沒有很好的心理素質，或是沒經過訓練，還真的很難做到。“笑麵虎”可是喜歡動腦筋的人，他不僅將布設“詭雷”的方式方法無私地傳授給了越軍學員，而且還將他發明的如何在戰死者的遺體上巧妙布設“詭雷”的絕技傳授給了馮氏德英。不過，殘忍地殺害非戰鬥人員牧師可不是“笑麵虎”教的，如此作惡會遭天譴的。

  美軍的特種部隊連吃苦頭，越南“猴子”“影子部隊”的仗也打得很別扭。“影子部隊”這時已經減員三分之一，馮氏德英剛剛參加“影子部隊”時的分隊長黎德英早已陣亡，繼任分隊長也戰死了，現在已經是第三任分隊長了。就算是馮氏德英本人也遠沒有外界傳的那麽瀟灑，她最危險的一次，是被美軍特種部隊圍在村子裏，是和她下屬的兩個女兵在老百姓高腳屋下麵豬圈的豬糞堆裏躲了一天一夜，才幸免於難的。

  “影子部隊”的狀況牽動著越南“猴子”陸軍總司令部負責特種作戰的副總參謀長黎英賢中將的心，“影子部隊”那可是他的心頭

  肉。為了使“影子部隊”不被美軍特種部隊消滅，黎中將下決心將“影子部隊”撤回北方。心思縝密的黎中將還不放心，特意請剛到達越軍陸軍總司令部，擔任越軍遊擊戰顧問的昆明步校教官帶領剛從昆明步校畢業的十七名偵察專業的越軍學員前往南方接應“影子部隊”安全撤回。

  “笑麵虎”此時已經畢業，留在昆明步校擔任正連職教員。昆明步校領受了選派越軍顧問的任務後，迅速選拔了五名根紅苗正、又紅又專的教員帶領十七名剛從偵察專業畢業的越軍學員前往越軍陸軍司令部。“笑麵虎”很榮幸的成為中國顧問中的五名教員之一。

  顧問組帶隊領導批準了毛遂自薦的“笑麵虎”的請求之後，“笑麵虎”就帶著十七名越軍學員沿著“胡誌明小道”出發了。一路上雖有波折，幸好無驚無險，總算按時到達了和“影子部隊”的會合地點。這時，“影子部隊”已經集結，當現任分隊長吳誌福大尉將幾位排長介紹給“笑麵虎”時，馮氏德英不由得又驚又喜。她做夢也沒有想到，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接應部隊，居然是由自己瘋狂暗戀的“秦哥哥”帶隊。驟然相見，性格剛強的馮氏德英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笑麵虎”也感覺到十分意外，他也沒想到在危機四伏的敵後竟然能遇到“一對一，一對兒紅”結對子，暗戀自己的越軍學員。尤其是馮氏德英兩頰深陷、形容枯槁，十分憔悴，此時說她是“大煙鬼”沒人不信。“笑麵虎”唏噓之際，難免英雄氣短。

  在研究回撤路線時，“笑麵虎”的臉上雖然掛著笑，但心中還是不由得愣住了。原來，據老百姓報告，“影子部隊”這時已經三麵被優勢的敵軍包圍，隻剩下“笑麵虎”來的方向沒發現敵情了。“圍三厥一”那是《孫子兵法軍爭篇》中列舉的用兵打仗八條原則之一，擺明了是個陷阱。可是，來的路上分明沒有發現敵情呀。忽然，“笑麵虎”的腦海中出現了來的“胡誌明小道”上，那片寬不過四五百米、長二三公裏有餘，植被稀疏的“原始森林”。那裏顯然是幾年前美軍為了使“胡誌明小道”暴露在美軍飛機目視攻擊範圍內，噴灑過“落葉劑”的地方。現在毒性雖然已經被大自然稀釋的差不多了，可是植被遠遠沒有恢複。

  “笑麵虎”的心中漸漸明白了：“美國佬這是要把‘影子部隊’趕到那個地方，然後使用遠程炮兵消滅‘影子部隊’呀！嘿嘿……老美夠下血本兒的了！……不對！不對！……美國佬的遠程炮兵指定沒調來，不然的話，無需費那麽大的勁兒，‘影子部隊’現在集結的小村子就已經變成一片火海了！……一定是使用空軍轟炸……”

  想到這裏，

  “笑麵虎”笑眯眯說完了自己的分析，待翻譯翻譯給“影子部隊”分隊長吳誌福之後，又對他說道：“大尉同誌，我想美國人既然大費周折，咱們就滿足他們的願望，從北麵突圍，盡快和人民軍主力部隊會合！……咱們是不是抓緊時間這就出發？……”

  吳誌福雖然沒在中國學習過，可是對“笑麵虎”所說的《孫子兵法》還是很熟悉的，他客客氣氣的對“笑麵虎”說道：“顧問同誌，貴國的《孫子兵法》所說的‘圍三厥一’非常符合我們現在所處的處境。我們向北方突圍，那不是……不是自投羅網嗎？……”

  “笑麵虎”的越語就是個“二把刀”，簡單的生活用語還湊合，像這種專業性非常強的討論就不行了。於是，“笑麵虎”聽完翻譯後，笑眯眯的對吳誌福說道：“大尉同誌對我們老祖宗的《孫子兵法》知道的還是不少的。……其實《孫子兵法》的精髓就是告訴人們打仗要不拘一格，要隨機應變！……咱們的兩翼都有強敵，‘強而避之’嘛！……向北突圍隻要時間掌握的準，一定可以成功。這就是出其不意，反其道而行之！……大尉同誌，‘用兵之害，猶豫最大；三軍之災，莫過狐疑。’……”

  吳誌福本來還想用從蘇聯教官那兒學來的理論說服“笑麵虎”，可是一見手下的幾個排長對“笑麵虎”的話紛紛點頭讚成，又把話噎了回去，暗想道：“自己雖然是這支部隊的最高指揮官，有最終決定權。可是……這位顧問同誌的話自己的部下可都是……”

  吳誌福猶豫了片刻，終於同意了“笑麵虎”的方案。“影子部隊”迅速出發了，經過近一個小時的急行軍，黃昏時分，部隊離植被稀疏的地段不足三百米了。負責後衛的戰士在電台中報告，尾隨的敵人和隊伍始終保持著一公裏左右的距離，並未迫近。“笑麵虎”見吳誌福狐疑的望著自己，笑眯眯的說道：“那……咱們就快速進入‘死亡地帶’？……”

  吳誌福畢竟久經沙場，並沒有表現出來恐懼，隻是勉強對“笑麵虎”笑了笑。部隊繼續快速前進，當進入死亡地帶四五百米的時候，負責後衛的電台報告尾隨的敵軍已停止前進。

  “笑麵虎”當即命令，迅速做好偽裝，跑步退回身後的叢林。戰士們迅速把才從村子裏收集來的衣服包在石頭上、鋪在草叢中，然後迅速往回跑。

  部隊剛剛鑽進叢林，就聽見沉雷般的聲音遠遠傳來。吳誌福不由得大驚失色，大聲命令道：“B52！……隱蔽！……”

  “影子部隊”的確名不虛傳，隱蔽的速度極快，轉眼間已經無影無蹤了。馮氏德英想拉著“笑麵虎”一塊兒隱蔽，“笑麵虎”卻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望著樹葉

  沒有遮擋住的天空對馮氏德英笑了笑，說道：“這美國佬挺給麵子呀，B52都來了……”

  “笑麵虎”的話音未落，突然，一陣強烈的“嘩嘩”聲，劃破周圍的寂靜，“笑麵虎”還沒有來得及判別這是什麽聲音，就看見兩架黑色的美國戰機低空從他頭上飛過，低到差點擦著樹梢，掀起一股狂風。飛機發出的聲浪震耳欲聾，樹葉紛紛落下，甚至連小鳥都嚇得從樹上墜到地麵，縱有翅膀一時亦無法飛起。“笑麵虎”雖然沒有像小鳥那樣驚恐萬狀，但亦心髒“撲通撲通”的亂跳。幸好，他沒有嚇得在石頭上跌下來，在“小英子妹子”麵前出個大洋相。“笑麵虎”這是第一次親眼目睹美軍的飛機，他努力把眼前看到的和圖冊上的美軍飛機做著對比，終於認了出來，這是美軍航空母艦艦載的可折疊翼的F4鬼怪式全天候戰鬥轟炸機。“笑麵虎”忍不住罵了一句：“他奶奶的！……難怪吵聲這麽大，這麽難聽！……”

  馮氏德英對“笑麵虎”的鎮定自若不由得大為心折，她捂著耳朵問道：“你說什麽……”

  馮氏德英的聲音完全被飛機的嘯聲淹沒了。她的話音未落，F4鬼怪式戰鬥轟炸機的炸彈已經投在了她們剛才用衣服偽裝過的地方。大地一陣顫動，緊接著三架B52“同溫層堡壘”戰略轟炸機飛臨上空……

  就在這時，瑪斯200卡車晃了晃，“吱嘎”一聲停了下來。馮氏德英睜眼望去，原來已經到了越北軍區直屬特工營駐地的大門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