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難忘軍訓(上)
作者:苦海無邊      更新:2020-08-11 00:35      字數:6803
  增援、解救望郎山監聽站一仗打得憋氣又窩火。基地警衛連連長蘇爾剛率領的兩個排從公路開進,中了“影子部隊”的埋伏,加上犧牲的何副連長,共犧牲九人,負傷十六人,賠進去了大半個排,傷亡慘重。望郎山監聽站警衛部隊的傷亡更加慘不忍睹,犧牲二十一人,負傷二十七人。連長負傷,指導員犧牲,三個排長一死一傷,傷亡達到了三分之一。還好,監聽站除了站長張士勇很不光彩的臨陣脫逃,被炸身亡之外,其他人員無一傷亡。“利劍”偵察分隊也僥幸沒有人員傷亡。

  說起監聽站站長張士勇來,有很多人為他惋惜。據說他是業務“大拿”,不然年紀輕輕的怎麽能混上正營職了呢,多不容易呀。麵對死亡人人都會有恐懼,戰前的恐懼和焦慮是在所難免的,何況變態一般殘忍、滅絕人性的越南“猴子”即將殺到自己身邊,張士勇肝膽俱裂也無可厚非。

  打掃完戰場之後證實,來偷襲的越軍隻留下七具無法識別身份的屍體,和三支就連“金錢豹”也不認識的突擊步槍。但可以肯定,這是蘇製武器,而且是AK—47的發展型。後經軍區有關人員鑒別,這三支槍就是蘇聯於一九七四年十一月七日在莫斯科紅場閱兵式上首次露麵的AK—74式5。45mm突擊步槍。由於美國M16係列自動步槍的成功,二十世紀六十年代,蘇聯卡拉什尼科夫開始對AKM突擊步槍進行改進,研製出了發射5。45mm彈的試驗槍。新槍定型後的型號為AK—74,整個槍族包括突擊步槍、短突擊步槍和輕機槍。可是,越軍是什麽時候裝備AK—74的?裝備了哪些部隊?這個答案就需要情工部門來回答了。

  兩個基地的警衛部隊和“利劍”偵察分隊的偵察員們,已經把傷員都集中到了監聽站的會議室。整整四十三名傷員,除了吳有貴自稱輕傷,死活不進會議室,在會議室躺了滿地。麵無血色、表情痛苦的傷員雖經簡單處置傷口,但他們的身上滿是血汙、泥水。有的昏迷不醒,有的痛苦呻吟,會議室裏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讓人不敢深呼吸。雖然有監聽站的女兵幫忙,可兩個連隊的衛生員還是忙得焦頭爛額的。

  有個小戰士右胳膊受傷,受傷時戰友給他臨時包紮的繃帶沾滿了血和泥,集中後必須打開重新處理。在衛生員的指導下,監聽站女兵吳瑕珠淚盈盈的幫小戰士解開繃帶一看傷口,胳膊上有個大窟窿,黑紫色的皮下組織向外翻著,十分嚇人。吳瑕拿著消毒棉球和紗布為小戰士清創時,他不停地喊疼。小戰士一叫疼,吳瑕的手就哆嗦一下,不忍下手,清創速度很慢。小戰士的傷口在不斷向外流血,吳瑕手足無措,淚水奪眶而

  出,哽咽著說道:“同……同誌,你再這樣……你再這樣子下去會……會有危險的!嗚嗚……還男子漢呢!……”

  吳瑕這一哭,輪到小戰士手足無措了,他急忙哄吳瑕:“姐姐……姐姐……你別哭呀!我不喊疼還不行嗎?……你這一哭我就‘麻爪兒’了,你別哭!我給你笑一個……”

  說著,小戰士向吳瑕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吳瑕被逗得“咯”的一聲嬌笑,說道:“你真壞!……誰是你姐姐呀,人家才十七……”

  說著,吳瑕用力抓住小戰士的胳膊,快速的清理著他的傷口。小戰士疼得臉都變了形,額頭冒出了冷汗,但是他還是像“男子漢”一樣咬牙挺著,強裝笑臉說道:“嗬嗬……你還別說,我……我還真不疼了!……我也才十七,你叫什麽?家……家是哪兒的呀?……”

  “哦……我叫吳瑕,家是甘肅天水的!你呢?……”吳瑕沒有抬頭,處理幹淨小戰士的傷口之後,撒上消炎粉,再用止血紗布和繃帶把傷口笨手笨腳的包紮好。

  三十具烈士的遺體都集中到了操場上。烈士的遺體真的很沉很沉,四個人抬都很困難。山路濕滑,上坡下坡,一不小心就摔得渾身青紫,一身泥水。烈士的遺體幾乎沒有完整的,缺胳膊少腿、渾身任何一個部位都有可能殘缺不全。烈士的皮肉分離後,裸露出來的肌腱、血管、骨骼、內髒器官等,看上去之血腥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有的烈士遺體是東撿一塊兒,西湊一塊兒,然後用白床單兜著送到操場的。但是,沒有人顧得上這些,摔倒了爬起來,再摔倒再爬起來。所有的人圓睜著血紅血紅的眼睛,都默不作聲的幹著,拚命的幹著,發瘋的幹著!他們每個人都感覺到了一種憤怒,似乎是一種不能張揚的壓抑,如同一爐不能宣泄的火焰,在胸膛裏憋悶的。這些晚飯還和自己在一起吃,有說有笑的戰友,現在卻沒了!很多甚至都沒有完整的屍體,讓你無法辨認。大家腦子一片空白,像一場夢一樣,沒有真實感。

  警衛連連長吳有貴不讓別人動指導員李剛和通訊員王二牛被子彈打爛的遺體。他誰都不理,隻是一個人嘴裏不知在叨咕些什麽,用白布裹好指導員和通訊員的遺體,抱到操場上,放到其他烈士遺體旁。他坐在指導員和通訊員身邊,兩眼無神,不知在想些什麽。

  “前指”醫院的野戰外科幾乎是傾巢出動。天麻麻亮的時候,十幾輛解放牌卡車就到了望郎山。說起來,戰地醫護人員這些白衣天使也真不容易。廣西地區為紅粘土質,所以解放牌卡車後麵的塵土都是紅色的,醫護人員的軍裝、帽子上也落滿了紅土,連眉毛都是紅的,“整個浪兒”個個猶如“紅孩

  兒”轉世。一到基地,這些醫護人員顧不得渾身的塵土,立即開始搶救傷員,清洗烈士遺體。

  有很多戰士是貫通傷,必須馬上手術取出彈頭或彈片。傷員隻要沒有傷及大動脈主血管就算輕傷,醫生要用手術刀將傷員受傷的創麵擴開,然後取出子彈和彈片。護士忙不過來,監聽站的女兵又幫著醫生打止痛針,拿止血紗布、棉球,端盤子遞器械,傷員都躺在地上,醫生隻能蹲著工作,一個接著一個的做,時間長了腿都蹲的沒了知覺,就跪在地上手術。醫護人員沒有時間吃飯,幾乎一刻不停的工作,他們拚命的和死神賽跑,搶救戰友,救護生命!

  戰爭沒有讓女人走開!戰爭讓女孩兒變得更堅強!有幾個年輕的護士可能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麽慘不忍睹的烈士遺體,第一次清理烈士遺體,恐懼的渾身發抖。戰爭讓生命沒了尊嚴,讓諸多花季般的女孩兒經曆殘酷血腥,經受非常人所能承受的精神磨礪,變得像“男子漢”那樣堅毅!這些白衣天使們默默地為烈士清理幹淨臉上的血汙泥水,登記他們的姓名,家庭住址,部隊番號,然後用白布將遺體裹好,連同他們的信息卡一起裝入一個大黑塑料口袋裏,放上擔架,抬上車,要運到烈士陵園去,統一安葬。

  從望郎山返回基地的途中,偵察兵們的情緒很低落,一路無話。接到緊急通知,“笑麵虎”帶著“眼鏡蛇”和“金錢豹”去軍區開會了。警衛連連長蘇爾剛不放心,親自帶著一個班的戰士護送。“利劍”偵察分隊的偵察兵們,“東北虎”就得負起責任來了。

  一回到基地,洗完澡換完軍裝後,“東北虎”對一個寢室的“禦貓”說道:“我說201,戰士們這個情緒有點不對頭呀,吃飯還得等一會兒呢,你能不能調節調節氣氛?……”

  “禦貓”對“東北虎”笑了笑,說道:“好哇!……我去‘介壁兒’……”

  在“東北虎”滿意的笑聲中,“禦貓”來到了隔壁,推開門一看,三組和四組的六個人都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麽心事。“禦貓”“哈哈”一笑說道:“吆喝……你們一個一個的‘大老爺們’咋那麽‘招笑兒’,都‘蔫吧’了?……都起來‘中不中’?……”

  “黑狐狸”拿掉蓋在臉上的書,說道:“我說張‘老坦兒’,是不是要吃飯了?……”

  “吃飯?……還早呢!……我就是有個事想找‘駱駝’‘嘮扯’、‘嘮扯’……”接著,“禦貓”對剛坐起身的戰智湛說道:“我說‘駱駝’,你老說‘黃鼬’曾經是你的教官,這下級還能給上級當教官?……我咋就不信呢,趁‘眼目前兒’有空,你學一學唄……”

  “禦貓”突然提出這個問

  題來,戰智湛不由得一愣,可是有不好意思不說“黃鼬”怎麽成為他的教官的。戰智湛看了一眼“黃鼬”,撓了撓腦袋,笑道:“中!……那俺就學學……”

  一聽戰智湛要講故事,“北極熊”和“草原孤狼”立刻興致勃勃的湊了過來,站到了“大灰狼”和“黃鼬”的床邊,隻有“黑狐狸”皺著眉頭,滿腦門子的問號。

  那是俺們大學生涯伊始的第二周,就開始了讓人難以忘懷,痛苦的軍訓生活。

  一提到“軍訓”這個詞,幾乎所有的同學都會迅速想到一個字,那就是“累”!而且不是一般的累。然而,這段軍訓生活,俺們雖苦雖累,但俺也隨時隨地能體會到軍訓的快樂,和新同學互相熟悉熟悉,聽教官開著玩笑,尤其是“摟草打兔子,帶捎著。”再有點兒別的收獲,真的是讓俺感覺到其樂無窮。

  經學校學生處聯係,二十三軍來了幾十輛扣著大棚的“解放牌”大卡車,把學校主樓門前的足球場都停滿了。分配好車之後,俺們幾個男生爭著搶著把俺們班同學捆好的行李都碼到了卡車最裏麵。邊搬行李,“正在搞”邊晃著圓滾滾的大腦袋,“嘀嘀咕咕”的說著怪話:“唉……我早就想到了,咱們上這學呀,就像是梁山泊的好漢被發配了,軍訓就等於是一百‘殺威棒’。這不,剛開學就來了,想不挨‘殺威棒’都不成,還不知道這十天得怎麽過呢。……”

  “避孕套”也把腦袋湊了過來,說道:“山,沒有懸崖峭壁就不再險峻;海,沒有驚濤駭浪就不再壯闊;河,沒有跌宕起伏就不再壯美;人生沒有挫折磨難就不再堅強。……”

  “偽君子”放下手裏行李,擦了把額頭的汗水,笑道:“老畢就是浪漫。……我和老戰農村來的,還中。你們城市裏來的就要吃苦了。不過吃點苦也對,愛國主義教育嘛。……”

  也許“禦貓”一聽,戰智湛的故事中沒什麽笑料,插話道:“嗬嗬……我說‘駱駝’,你們同學的名字可夠‘嘎咕’的了。……”

  “嗬嗬……都是同學們瞎起的外號。……”戰智湛憨厚的笑了笑,接著講了起來。

  “正在搞”小眼睛一瞪:“狗屁!……典型的‘假大空’!……踢踢正步就是愛國了……”

  同學們鬧鬧吵吵的終於集合完了,開始排隊上車。忽然傳來柳老師的聲音:“戰智湛!……”

  “這他娘的是幹啥呀,大白天兒的就‘叫秧子’。……”俺邊惡毒咒罵著,邊從車棚中探出頭來答應了一聲:“哎!……”

  “你挺大的個子上車著什麽急?……快下來,和蔡世昌先幫助女同學上車!……其他男同學也下車,讓女同學先上。……”柳老師不容置疑的說道。俺撓了撓頭

  ,十分不情願地跳下了卡車。當“避孕套”和“偽君子”最後也想跳下車的時候,卻被柳老師又留在了車上。

  爬“解放牌”汽車的大廂,對於女生來講,那可真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女同學們排著隊,在我們十四個男同學的圍觀下,“嘻嘻哈哈”的走到俺和“菜市場”身邊。

  “紫丁香”顏若霞個子最矮,但卻走在最前麵。她走到俺麵前衝俺笑了笑,俺幫助她把一隻腳踩到卡車的掛鉤上,“避孕套”和“偽君子”每人拽住她的一隻手,稍一用力,就很輕易的把她拉了上去。第二個女同學笨手笨腳的居然怎麽也踩不到卡車掛鉤,俺隻好彎腰抱住她的腿,把她舉了上去。輪到“白列巴”安琪了,她穿著一件淺色的上衣,不算是低胸,裏麵可以隱約看到一件粉紅色的乳罩。“白列巴”眨著又圓又大,眼睫毛又長又翹的美眸,似乎是很難為情的說道:“戰智湛,我……我也上不去,抱我上去好嗎?……”

  俺笑了笑,說道:“中!……”

  俺依樣畫葫蘆的蹲下,抱住“白列巴”的腿彎處,站了起來。“白列巴”一頭微鬈的長發,臉蛋紅紅的,皮膚好幼嫩,她的下身是一件齊膝長的短裙,淺藍色的。雪白的小腿全露了出來,俺的手摸在她嬌嫩的皮膚上,手感非常好,令人有一種衝動。以至於“避孕套”和“偽君子”拉住了“白列巴”的小手後,俺幾乎舍不得放開自己的手。

  女同學都爬上卡車後,俺一按車廂,很輕鬆的跳了上去。男同學們陸續爬上了卡車,俺逐漸被擠到了裏麵,靠到了行李垛上。這時,俺聽到小美女“白列巴”嗲聲嗲氣的說道:“哎呦呦……顏若霞,這麽多的人呀,連坐的地方都沒有呀,為什麽不找幾台大客車呢。……”

  “安琪,你將就點吧,才一個多小時的路。……你要是實在不得勁兒,就往裏擠一擠。……”“紫丁香”在俺前麵說道。“白列巴”這時果然很聽話,她竟然擠到俺的前麵背對著俺站著。

  由於卡車上的同學越來越多,“白列巴”的背漸漸地貼到了俺的胸膛上。這一下,俺被幾個女同學擠在中央。俺的個子高,頭頂幾乎頂到了卡車的苫布。卡車尾部的苫布“唰”的一聲,被放了下來,車棚裏的光線一下子變得很暗。

  “噠……滴滴滴……”在激昂的軍號聲中,幾十輛卡車“轟”的一聲一起發動起來,十分壯觀。卡車徐徐啟動,一路上,由於解放牌卡車的避震很差,車身晃動的很厲害,時常會聽到女同學的驚叫聲或是“嘰嘰嘎嘎”的笑聲。

  哈爾濱的道路絕不是一般的差,卡車一路上不住的顛簸、晃動,“白列巴”忽然痛吟一聲:“啊……疼!……戰智湛,你

  ……你輕一點呀!……”

  俺感覺到黑暗中無數隻眼睛望向了自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俺急中生智,忙說道:“對不起!對不起!……這車裏也忒太擠了!俺一不小心踩了你的腳,弄疼了你!……”

  “白列巴”吐出了一口長氣,半晌,才嗲聲嗲氣的說道:“沒關係!注意點就行了!……”

  隨著卡車紛紛停下,同學們亂糟糟的跳下了車,抻著胳膊,揉著屁股,嘴裏汙言穢語,咒罵著顛簸的破卡車。俺打量著周圍,沉吟道:“俺們這就算是開始了軍訓生活嗎?……”

  忽然,柳老師遠遠的陪著一個解放軍戰士走了過來。隨著一聲哨響,我們以班為單位七零八落的站到了操場上。柳老師介紹道:“同學們,這是我們班的教官齊福周同誌。……”

  講到這裏,戰智湛忍不住停下,看了一眼“黃鼬”。“大灰狼”笑嘻嘻的說道:“嗬嗬……咱們‘黃鼬’同誌隆重亮相了!……”

  “黃鼬”有些羞澀的笑了笑,什麽也沒說。戰智湛接著講了下去。

  “什麽?……‘齊步走’?……嘻嘻……怎麽叫這種怪名字!……真好玩兒!……”我們班的同學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尤其是女同學更過分,居然“嘰嘰嘎嘎”放肆的品頭論足。

  戰智湛講到這裏,“大灰狼”也笑了:“這名字怪到不怪,滿符合‘黃鼬’身份的……”

  對於“大灰狼”幾次三番的打斷戰智湛的故事,“禦貓”似乎有些不滿,他捅了一下“大灰狼”的肚子,說道:“別搗亂中不!……是聽‘駱駝’的還是聽你的?……”

  “大灰狼”吐了吐舌頭,沒說什麽。戰智湛笑了笑,接著講下去。

  柳老師一臉的階級鬥爭,嚴厲的說道:“肅靜!……都不許笑!嚴肅點!……同學們,齊福周同誌雖然隻有十八歲,還沒有我們班大部分的同學年紀大,但是,他是部隊配備給我們班的教官,也是你們的老師,同學們必須尊重教官!……”

  “教官才十八歲呀?比自己還小一歲呢。這麽‘丁大點兒’也來給俺們當教官?……”望著滿臉稚氣的“齊步走”,俺暗自不服氣的嘀咕了一句。

  “齊步走”走前一步,“啪”的向俺們敬了一個軍禮,吼道:“同學們好!……我是你們的教官齊福周!……”

  同學們又是一陣低低的笑聲。可是“齊步走”仍然是一臉的斂容屏氣,令人肅然起敬:“同學們!……今後的十天,我將和同學們一起生活,一起訓練!……現在,同學們跟隨我去寢室!都有了,立正!……向右……轉!……”

  大多數同學都轉對了方向,可還是有幾個同學分不清左右轉錯了方向,撞了後麵的同學。真是丟人現眼

  到家了!隊伍中又是一片“嘻嘻哈哈”的笑聲,總是嚴肅不起來。

  唉,人家“齊步走”雖然比自己還小一歲,可是,俺們這些天之驕子卻比人家明顯有差距,“齊步走”的動作雷厲風行,沒有絲毫的鬆懈,沒有任何的拖遝,純爺們的氣魄讓俺打心眼兒裏佩服。他的職業精神讓俺又服又妒。男生宿舍是部隊清空了幾個大倉庫改造的。同學們扛著自己的行李卷,擠開熙熙攘攘的人群,亂哄哄的查看床上貼著的標簽,尋找自己的鋪位。找到鋪位的如發現新大陸,又大聲呼喚仍然東張西望的同學:“嗨……我找到鋪了……”

  俺擠過比肩接踵的同學,剛把自己的行李扔到鋪位上,就聽到柳老師在人聲嘈雜的不知是哪個角落裏聲嘶力竭的喊:“戰智湛!戰智湛!……你在哪兒呢?……還不趕緊找幾個男同學幫女同學搬行李!……”

  “俺在這兒……”俺心中也不知是喜還是憂:“唉……真把俺當成‘護花金剛’了。……”

  當俺和幾個男同學來到女生寢室後,下鋪的幾個女同學已經打開行李,鋪到床上。“齊步走”隨後走了進來,看到“每周一哥”疊的不方不圓的被子,皺了皺眉頭說道:“嗨……我說這位同學,被子疊起來這個樣子可是不行的。你們過來!我教同學們怎樣疊被子。……”

  “每周一哥”詫異的說道:“哎呦呦……疊被子也要學呀?我從小就自己疊被子的……”

  “是的,整理內務是軍訓第一課。……下麵,我來給同學們做一下示範,同學們注意看……”“齊步走”說著,蹲下身來,打開“紫丁香”的行李,邊示範邊講解道:“先把被子一折三,然後在被子一頭的三分之二處用手指做個標記,再把這個地方折疊得凸起來,另一頭也這樣折,最後在中間折疊得凸起一塊後對折。……同學們看好了,就是這個樣子!……”

  “咦?……”在女同學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中,一床本來軟塌塌的被子,在“齊步走”手裏不一會兒就神奇的變成“豆腐塊兒”。“齊步走”的表演第一次贏得了同學們由衷的掌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