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剛過，長安的夜燈火闌珊。

  往日過了特定的時辰，街麵上除了青樓的生意依舊如舊，其他的各行各業都歇了，但是過節期間卻是放寬了。

  夜色的紛擾將長安映襯的愈加繁華。

  不時的還有衣衫不整的人以及喝的醉醺醺的人在街麵上走過，平日裏縮在角落的乞丐，如今卻不見了。

  因為，經曆過上次的饑民事件之後，秦壽在南城又多支了幾個粥棚。

  雖然不能說溫飽，但是卻至少能讓這些人活下去，而且答應他們等開了春，能在南城做工，能力好的還可以加入‘本心’，也能過上富足的日子。

  而且用工自由，到時候想回家種田的提前幾天說，到時候直接結工錢就可以走人。

  如今的‘本心’對於很多長安人來說都在眼巴巴的看著，何況是這些饑民。

  而對於‘本心’來說，這些人是絕佳的勞動力，有了這些人，南城的計劃正好可以快速的推進。

  公主府

  兩日以來，人多力量大這句話再次得到了驗證，高陽公主府隻用了兩日的功夫便就煥然一新。

  高陽和長樂也再次回到了公主府。

  “郎君，我去找父皇說，讓父皇收回成命，別去漠北了......”高陽眼眶通紅，抽噎不已。

  隔壁的房間之內

  長樂正在在刺繡猛然停了下來，將手指放進了嘴裏允吸，同時支起耳朵靜靜的聽。

  隱隱約約中，她聽到了要去漠北打仗什麽的......手不由自主的使勁攥緊了刺繡，正在繡的赫然是個男式的綾地寶花織錦繡襪。

  這是她第一次學著繡這東西，自從上次公主府被襲之後，她每次見到秦壽出門心裏都有些忐忑。

  直到再次見到秦壽，心裏才有種踏實的感覺，可再多看幾眼，便會麵紅耳赤。

  這種感覺在長孫衝身上是從來沒有過的，平素裏倆人見麵不過是說上幾句話，談不上任何的親切，有些事情甚至不想問，不想知道。

  但是對於秦壽，長樂不知為何總想了解他更多一些，考慮的也更多一些。

  之前她知道秦壽有才能，但是沒有什麽太大的質感，隻當是如那些文人一般，文采不凡罷了，但是直到經曆這次的事情，她才豁然感覺到了秦壽的能量。

  如今聽著秦壽準備前往漠北，心中再也無法鎮定。

  相比高陽，她對朝局的考慮要更理性，所以心中除了有擔憂，還有慶幸，有憧憬.......

  ......

  東突厥車鼻可汗入侵大唐的事情，朝堂之上基本上敲定了方案。

  秦壽的名字和赫然在列。

  今日的盧國公府上，彌漫著肉香，桌子上更是擺滿了菜肴。

  “爹，你今日這是怎麽了？過節都沒有見過您這麽大方？”老大程處默搓著手大笑著問老爹道。

  對於老爹的為人，程處默可是知道的，這肉都不夠他一個人吃，每次家裏吃肉的時候，都是背著他們幾個兄弟。

  這突然弄這麽一大桌肉菜，簡直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程處亮也是滿嘴流口水，“是啊，爹，您這是怎麽了？腦子開竅了？”

  “啪！”

  程咬金一巴掌扇在了程處亮的腦瓜上，“怎麽和你爹說話呢？”

  “都給我坐下！”

  來人悻悻的坐下，眼神看了看老爹。

  被程咬金瞪了一眼，連忙低下頭。

  卻見程咬金麵色肅然的說道：“咱們父子好久沒有這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了，來端起碗，把這酒幹了。”

  “呃......”倆人見父親這樣，更是嚇的夠嗆，如坐針氈，“父親，我們這是做什麽錯事兒了嗎？”

  鬧不清楚，老爹這葫蘆裏賣什麽藥，這酒他們實在不敢喝。

  猶記得幾年前，自己被老爹打個半死的情形。

  程咬金將酒喝下，自己又倒滿一杯，“你們沒有做錯什麽，今日我讓你們喝酒吃肉，是因為老爹想給你們謀一個前程。”

  前程？

  程處默和程處亮不禁愣了一下，全都看著老爹。

  程咬金眼睛眯了眯，對著他們兩個說道：“這前程你爹我也不知道到底選擇對不對，但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此次，前往漠北的名單上，老爹我向陛下求了兩個名額，你們兩個也一起去，到時候混點軍功回來。”

  “啊？我不去！”程處默平日裏在長安吃喝玩樂習慣了，哪裏能受得了上前線那種罪，聽著臉都綠了。

  “爹，您不能這麽坑我們啊，我是您的嫡長子，到時候您的的爵位我繼承下來，這輩子吃喝不愁。”

  程處亮臉色的肌肉也是抽了抽，低著頭憨聲說道：“我也不去，我這剛娶了清河公主過門才幾天，娃還沒有，您這這麽忍心讓我上沙場？”

  “再說，我這武藝您也知道的，還不如您那三板斧呢......”

  “嘭！”

  程咬金猛地拍了拍桌子，臉色鐵青，“給我閉嘴........你們再敢說半句，小心我打斷你們的腿。”

  “.......”程處默和程處亮頓時渾身打了個哆嗦，不敢吱聲了。

  “不去也的去！”程咬金看著他們兩個，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們兩個傻貨，如今朝堂震蕩，陛下的態度也極為微妙，這時候要是能出去既能賺點軍功多好的事情？”

  ......

  不僅盧國公府上，房玄齡府上也是一樣。

  房玄齡也讓房遺愛前往漠北，並囑咐他有事兒多問問秦壽。

  但卻被盧氏給揪著衣裳給提了起來，“老東西，你又想幹什麽？咱兒子好不容易成了家，又當上了將軍，您為何讓他前往漠北？”

  “我不答應，就算是想讓他去，也得等他有後才行！”

  房玄齡氣得胡子直抖，終於忍無可忍道：“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結對一門親，興旺三代人，娶錯一門親，禍害三代人。”

  “嗬.....你終於說出實話了是吧？”盧氏一下子將房玄齡抱摔在地上。

  “父親，母親.....”房遺直，房遺愛兩兄弟連忙上前攔。

  頓時亂成一鍋粥。

  ......

  尉遲恭府上

  尉遲恭對著自己的兒子尉遲寶林意味深長的說道：“兒子，咱們家為父最看好你了，這次北上，別的不用注意，你就跟著秦壽就行。”

  “我不去！”尉遲寶林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啪！”

  蒲扇大的巴掌扇過來，尉遲寶林的耳朵嗡嗡直響。

  尉遲敬德看著他，眼神灼灼的問道：“去不去？”

  “我......”尉遲寶林看著老爹意欲揚起的手，咽了一口唾沫，愣愣的道：“去！”

  “來，兒子疼不疼？”尉遲敬德臉色一下子變了，笑著問道。

  尉遲寶林臉黑如墨。

  ps：據記載，當時繼承程咬金爵位的是程處默，所以程處默應該是嫡長子。而老二程處亮，據記載，他是娶了當時的公主當老婆的，而公主在當時不可能嫁給由妾所生的庶子的，在當時等級製度還是很嚴格的，所以老二程處亮應該也是孫氏所生的兒子，也是嫡子。（這一百來個字是不收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