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下棋
作者:疆蕪阿飛      更新:2021-01-30 10:57      字數:2299
  正說要帶沈端堂去安怡居,做完功課的八爺高渝過來了。

  馨香給倒了熱茶,請高渝喝。

  沈暖玉讓高渝和沈端堂同在炕邊坐,剝榛子給兩人吃,一人一顆,先放在沈端堂手心裏,再剝一顆,笑著示意高渝接著。

  高渝遲疑的半天不伸手。

  沈端堂把自己的那顆放在嘴裏,來抓高渝的手,強打開他的手心。

  不看不知,原來高渝這幾日練習騎射,勒馬握弓,細嫩的手掌上麵磨得都是血泡。

  沈暖玉一時放下了鑿榛子的小錘子,“上過藥了麽,讓三嫂看看!”

  高渝縮回了手,把手背在身後麵,連連搖頭笑著說:“沒事的。”

  “都傷成這樣了,先時是如何練的大字?”想想高渝的處境,親生父母都去世了,雖出生在侯府,卻是小妾所生,在這裏被稱做庶出,二太太對他說不上苛責,但也談不上多好,高寒冷是他的親哥哥,對他的教養又甚是嚴苛……

  “三嫂給你找個郎中來好好瞧瞧?”沈暖玉笑著和高渝商量。

  高渝聽了連連擺手,“不用了!過兩天就好了,請郎中過來……”被母親和三哥知道不大好。

  沈暖玉見高渝一時很是緊張,也就作罷了,叫馨香道:“不是還剩半盒清涼油麽,給八爺拿來。”

  馨香應聲去裏屋找,那原本是侯爺和奶奶同房之後,奶奶用的,她一直好奇是往哪裏抹的,奶奶避著從來不談這個話題。

  沈暖玉接過馨香拿過來的藥盒,用食指摳出來一些,輕輕幫高渝塗在手心上。

  馨香在旁提議說:“要不要拿針把血泡挑開?那樣好的快些吧。”

  沈暖玉想想就覺得疼,平常人家找個郎中不容易,在這裏找個郎中就是家常便飯的事情,得臉的丫鬟生病了還給請郎中呢,何況是府裏的爺們。

  猜想高渝反應那樣強烈,是怕高寒冷罵他。沈暖玉暗啐,憑什麽他這樣霸道,誰都得受他的氣!

  看看已經下午三點多鍾了,沈暖玉要帶沈端堂去安怡居見老太太,笑著和高渝說:“也一起去吧,功課也做完了,回去一個人待有什麽意思,等一會回來,八弟和堂兒下棋玩。”

  高渝一不願意去舒雲院,二不願意去安怡居。但聽三嫂這樣說,笑著應了聲好。

  安怡居裏老太太正坐在炕上擺牌,聽錢媽媽說沈暖玉領著沈二爺和八爺過來了,放下手裏的牌,笑著說:“快請進來坐。”

  沈端堂到屋裏正正式式的給老太太拜了年,老太太笑著說好,讓錢媽媽給準備新年禮去。

  沈暖玉坐在老太太身邊,幫她看著牌,笑說:“各處裏都熱鬧的緊,老太太這裏倒難得安安靜靜的。”

  老太太笑說:“我也嫌鬧得緊,趁著這會靜靜心,到晚上,都聚過來,鬧得呦——”又抬頭和沈端堂和八爺說了幾句話,問了兩人的功課。

  “渝哥兒你也往祖母身邊湊湊。”老太太朝高渝擺擺手,示意到炕邊坐,“這家裏屬你最小,你還不跟祖母近近,得和你三哥學,刀架脖子上都不待眨眼睛的,憑的就是那愣勁兒。怎麽你跟個小貓似的。”

  沈暖玉旁邊聽著,真不知道這是誇人還是損人。

  高渝從始至終都是受教模樣,在人前,他總是那樣的拘謹,放不開。

  小時候的疼愛是多麽重要,缺愛的童年得用多少真心真情彌補。

  坐了一會三人就出來了。

  回到暖風院,沈暖玉讓馨香把圍棋拿來,讓兩人坐在小炕桌上下棋,她坐在旁邊給兩人削蘋果,剝瓜子吃。

  第一局高渝贏了,第二局沈端堂贏了,兩人定了三局兩勝,這會是關鍵的一局了。

  孩子還是孩子,再成熟也逃不了孩子氣。

  見兩人在意輸贏的都紅了臉,沈暖玉旁邊瞧著,想起來小時候別人說她的話,贏房子贏地呀……

  這時候高凜西和沈端文進屋來了。

  沈暖玉忙起身迎接,見兩人臉色都不錯,笑著讓馨香給兩人倒茶。

  高凜西看看在炕桌上下棋下得臉紅脖子粗的兩個人,坐在沈端堂身旁,指揮道:“下這。”

  沈端堂猶豫了下,還是按著高凜西所指的位置下了。

  高渝見高凜西回來了,就又拘謹了起來,不知道怎麽下了,回頭看看站在他身旁的沈暖玉,問:“三嫂,我下哪裏?”

  沈暖玉看了半天,拿起一顆棋子,按在棋盤上,“下這兒。”

  對麵沈端堂和高凜西都皺眉思忖了起來,沈端堂自是知道家姐圍棋下得特別好,下這裏是什麽意思呢?

  高凜西抬眼看了看沈暖玉,試探著問:“下這什麽意思?”

  沈暖玉故作高深的說:“侯爺管呢,到你們下,趕快下。”

  沈端堂拿不定主意的看向高凜西。

  高凜西抓起顆棋子,指揮道:“下這。”

  輪到高渝,高渝又回頭看沈暖玉,“三嫂……”

  沈暖玉清了清嗓子:“下這兒。”

  一來二去,唬不住高凜西和沈端堂了。

  明顯見著兩人是要贏了,沈暖玉伸手把棋盤裏的棋攪亂了,笑著說:“不玩了,要吃晚飯了。”

  高凜西評判道:“堂兒贏了。”

  沈暖玉說:“是平局好不好,還沒下完呢。”

  高凜西看向沈端堂說:“耍賴皮,不跟她倆玩了。”

  沈暖玉笑著去張羅飯食。

  高凜西留兩人再住一晚。

  吃完飯,撤了飯桌,剩沈暖玉和高凜西兩人時,沈暖玉和高凜西提道:“今天妾身看八弟的手都磨出血泡了。”

  高凜西正在泡腳,說:“小時候都得吃些苦。”

  “吃苦是吃苦的。”沈暖玉坐在高凜西旁邊,遞給他巾帕,“手上都是血泡,八弟還做了功課的。”

  高凜西聽了,會心的點了點頭,接過沈暖玉遞來的帕子,擦了腳,站起來一下子把沈暖玉抱在了懷裏。

  嚇了沈暖玉一跳,環住他脖子說:“妾身說給八弟找個郎中瞧瞧,開些外用的膏藥。”

  “給他請個郎中看看。”高凜西抱她進裏屋,說:“渝兒的心思細,倒是不像我。”

  沈暖玉想起高老太太的話,“今兒老太太也這樣說,說八弟跟小貓般的,還說把刀架在脖子上,侯爺眼睛也不眨一下。”憑的就是那愣勁兒。

  不知道高凜西要聽見這一句得是什麽反應。

  “看我笑什麽?”高凜西看向沈暖玉不解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