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談心
作者:疆蕪阿飛      更新:2020-12-05 18:58      字數:2290
  後麵跟著的馨香等人,見侯爺把奶奶抱起來了,就都合時宜的放慢腳步,低下了頭。

  來到暖風院,徑直進了屋。

  正在臥室鋪床、上燈的巧萍和巧慧見侯爺抱著自家奶奶回來的,禁不住就紅了臉,忙放下手裏的活,低頭退了出去,又順便把門關好。

  高凜西把人半扔半放在床上,伸手解他腰間封帶。

  沈暖玉心口跟被人擊了鼓一般,覺得跳聲都傳到了耳朵裏。看看高寒冷的臉色,沉得如博古架上墨黑色的陶瓷膽瓶一般,斷不是先幾次可以容她討價還價,軟語撒嬌時的神情了。

  她要早知道,惹了他是這種後果,今早上斷不會……

  “我怎麽覺得你笑起來比哭還難看。”高凜西把外袍扔放在一旁玻璃屏風上,看向蜷縮在床一角的沈暖玉說。

  沈暖玉看了看他,心說那直接哭好了,笑臉相迎還怪累的呢,“……那怎麽辦?”

  “什麽那怎麽辦?”高凜西坐在床邊捏著她腳踝,把她拽了過來。

  “妾身就長這樣,好不好看也改變不了了,侯爺要以貌取人麽?”沈暖玉把下巴輕抵在他肩膀上,抬眼試看著他。

  “讓我好好看看。”聽的高凜西板不住臉,先還想著給她點顏色瞧瞧,讓早上她敢給自己擺臉子。

  隻聽她說出來的話,好不幼稚,心裏那些沒來由的煩躁也散了不少。俯視著她,一張秀氣中帶著些嬌俏的鵝蛋臉,小鼻子小嘴,雖不是他見過長得最好看的,但卻是經久耐看的。

  沈暖玉躺在他懷裏,由著他擺弄她的頭發,聽著他問:“我是豺狼是虎豹啊,你至於就這麽怕我?”

  怕自己說錯了話,再把他惹生氣了,沈暖玉不敢輕易說話,又因聽他揶揄笑比哭還難看,連笑也不敢笑了,側過頭去,把臉頰藏在他中衣裏。

  “往哪藏?”高凜西把她往懷裏帶了帶,“爺脾氣有時候是不好,可也從來不和女人一般見識。”頓了頓,把自己心裏的想法問出來,“你不會還認為我是殺人犯?”

  聽的沈暖玉一知半解,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這樣問。

  高凜西捏抬她的下巴,迫視著她眼睛。

  一雙秋水含波的眸子,裏麵澄澈一片,喜怒哀樂,都留露得淋漓盡致,他看著禁不住說:“這麽大人了,怎麽一點城府也不見長呢?”

  變相諷刺她?沈暖玉微蹙了蹙眉,十分不願意聽這話,“侯爺說什麽呢,妾身怎麽就沒城府了。”

  單純點挺好,外麵的事夠讓他累了。高凜西禁不住笑笑,說:“你讓我明白個道理。”

  “什麽道理?”沈暖玉直覺得不會是什麽好話。

  “越是缺什麽,越不想承認什麽。”鬆開手,說:“不早了,歇著吧。”

  就……就睡覺了?

  沈暖玉如釋重負的從他懷裏坐起來,跪在在一旁把先時巧慧沒鋪好的褥子鋪好。

  高凜西笑看了看她,吩咐人打水洗漱。

  ……

  晚上躺在床上,沈暖玉和他說:“今天妾身在二嫂院裏打牌了。”

  “輸了,贏了?”

  “才侯爺洗腳的時候沒瞧見小炕桌上的錢麽?”沈暖玉想,雖然大馮氏故意給她放牌,但有幾把,她也是憑著自己記憶力贏的。

  “什麽錢?”高凜西見一提起這個,她眼裏都放了光,故意說:“以前你不總輸麽,還有贏的時候呐。”

  諷刺誰!“誰總輸了。”沈暖玉回過身來,看向他,“那天侯爺還輸給我了呢,侯爺忘了?”

  “也就贏你爺們的章程。”

  還有正事要說,沈暖玉忽視他話說的難聽,“可不是,贏侯爺的錢才安心,別人的錢,贏了也不敢收的。”

  高凜西聽她的下話。

  “今天在二嫂院裏和二嫂的堂姐玩牌,她故意放牌給妾身,兩圈贏了二十幾兩。”

  “是原太太?”高凜西憶起先時在安怡居老太太的話。

  “妾身也不認識,隻知道是從滄州來的。”

  高凜西點點頭,知道是誰了。

  “那贏的銀子怎麽辦?”沈暖玉問她最關心的事。

  “什麽怎麽辦?贏了就收著。”

  “當真?”沈暖玉覺得自己得了一筆不義之財,抬起眼來,見高寒冷微微皺眉想事情,一時就住了聲,平身躺好,不敢出聲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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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風院正房裏,馮氏姐妹兩人躺在一張床上。

  大馮氏就感慨說:“有多少年沒這樣同吃同住了,嫁了人,才知道在閨閣的時候無憂無慮是真好。”

  馮氏側身躺著,也點頭讚同。

  外麵花好月圓,月光傾瀉進來,大馮氏有擇床的習慣,半日裏也睡不著,想想原在滄州的爺們,趁她不在家,還不定去哪個妖精屋裏鬼混呢,便翻了個身,禁不住和馮氏說:“我過來,倒擾了你們夫妻兩個團圓了。”

  馮氏昏昏沉沉的都要睡著了,被大馮氏說醒了,隻笑說:“你安心住著吧,他自來也不來正房,都幾年了。”

  “都幾年了,你們平時不過夫妻生活?”大馮氏聽了,不免回過身來,把手伸進堂妹的被子裏。

  “堂姐做什麽,怪癢的。”馮氏笑著按住大馮氏的手。

  “這要腰有腰的,生了孩子也一點沒走樣,怎麽高湧……”頓了頓,“當姐姐的得勸勸你,這女人長時間沒有男人的滋養,怎麽能行呢,你也由著他性子,才剛三十,就沒想著再要一個?”

  馮氏自來不抵堂姐潑辣爽利,這會聽的不禁紅了臉,“堂姐說什麽呢,怪難為情的。久了不到一起,也就不想了。”其實倒不是高湧……一年到頭,就算是例行公事,他也要到這正房裏住幾日的,每次他一要碰她,她就能想起他跟別的女人時的形景,說不膈應是假的,拒絕過他幾次,從此就斷了。

  馮氏覺得這樣挺好的,要不然每次在一塊時也是煎熬,除了疼以外沒別的,也沒像別人私下裏形容的那樣,是另一種享受……

  “我那裏有觀裏老道開的丸藥,每次就溫酒服下,倒是增強情致,等明我把方子給你,你也配幾丸。”大馮氏關心的說。

  馮氏轉移話題說:“快子時了,堂姐睡吧,養好了精神,才有精力結交沈氏不是。”

  “都快子時了麽!”大馮氏聽了,就閉上了眼睛,說:“那可得睡了,再不睡眼睛腫了,明兒可見不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