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開眼界
作者:疆蕪阿飛      更新:2020-10-02 06:05      字數:2214
  “明早寫,來不來得及呢?”

  沈暖玉見高寒冷看著自己並不說話,為求保險,又低聲補充一句“晚上寫字傷眼睛的。”

  “偶爾一次,不怕傷眼睛。”高凜西承認自己過分了。

  隻是,他就想看看,她怎麽留他。

  沈暖玉被噎的一時無話。茫然站在原處,心裏想,那你回去寫去吧,熬瞎了眼睛才好。

  見她很是無措,眼睛都微微有些紅了。高凜西也就打算作罷了。

  沈暖玉在心裏勸自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不能一直走順字,好你高寒冷,等哪一天你有求於我的時候,我讓你好好知道知道什麽叫擺譜。

  於是微吸了一口氣,調整好臉上表情,就自作主張的,硬著頭皮,幫他脫了穿好一半的外袍,用嬌慵婦人的責怪語氣說話“妾身不許侯爺走,妾身一個人睡害怕、做噩夢,平日侯爺不來的時候,都是馨香陪在屋裏的,這會馨香在廂房都睡著了。”

  高凜西不可思議的,饒有興味的,微擰了擰眉的,盯看著她。

  見高凜西臉色終於緩和了些,沈暖玉就得寸進尺,替他安排道侯爺明早再寫折本吧,明日一早妾身叫侯爺起來。”

  “安排的明明白白。”高凜西聽了就笑了,攬腰將她抱在懷裏,一邊往床畔走,一邊說“別埋沒了天賦,明天讓黃福隆家的過來教你管家。”

  好不容易將這位大爺哄好了。沈暖玉可不想再惹他,回應的輕攬著他的脖子,下巴放下他的肩膀上,笑說“侯爺拿這話打趣人,妾身就當真不是管家的材料了麽?”

  “誰打趣你,我說的是正話。”

  沈暖玉抬眼看著他,半真半假的笑說“那我說侯爺的手長得很好,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別埋沒了,明兒妾身教侯爺繡花吧,好不好?”

  高凜西嘶了一聲,快走兩步將她半扔半放在床上,然後將外袍脫了,就手搭在床欄上。

  沈暖玉才爬著要坐起來,未果,就把高凜西按在了床上。

  他壓了過來,輕抵著她,雙手環著她手腕,按在褥子上,頭朝頭,眼對眼的端視她,說“敢調侃你夫君了,什麽時候變得這般伶牙俐齒,嗯?”

  “說侯爺的手長得好,是調侃侯爺呀?”沈暖玉抬起下巴回視著他,鼓鼓嘴“那以後妾身隻說假話好了。”

  高凜西就笑了,聽她用略是嬌嗔的溫軟語氣說話,心裏某處竟然動了一下。

  也許她於他而言,可以在平常的日子增添一些趣味,生活的酌料——而不再單單隻是名義上的妻子。

  ……

  一旁巧萍已經識相的退了出去,走到門口,隱約聽到裏麵的說話聲“侯爺別鬧,妾身正來著小日子呢……”

  聽的巧萍禁不住紅了臉,關上了門,回過身來,才透了一口氣。

  要奶奶剛沒哄侯爺,侯爺真大晚上賭氣從暖風院出去了,明天該怎麽辦呢!

  不過要不是今日是她當值,要不是親眼瞧見,她都不敢置信,原來自家奶奶哄人是有一套的,隻要她放下架子,三言兩語,微微撒個嬌,侯爺在外頭那麽內斂威嚴的人,竟也是吃這一套。

  也是,自家奶奶本身長得就美,頭發微散,微紅著眼睛,玲瓏有致略嬌小的身段。朝侯爺撒嬌那會,別說侯爺一個男人,就是她在旁邊瞧著,心都跟著微動起來。

  巧萍想的入迷,低頭走路,和出來起夜的巧慧走了個對頭碰。

  巧慧道“想什麽呢,也不看路。”

  巧萍不禁壓低聲音對巧慧說“才你不知道有多險,隻咱們奶奶真是想開了,居然肯和侯爺低頭了!”

  巧慧困得迷迷糊糊,眯縫著眼睛往淨房走,不經大腦的接道“你才發現啊,自從那日被人從湖裏救上來,奶奶就變了個人,不是從前的奶奶了,換了個人!”

  屋裏高凜西和沈暖玉又重新躺到了床上,他攬她在懷裏。

  經過先時這麽一番插曲,哪裏還能睡得著覺。

  有句話叫嘴服心不服,沈暖玉這會便是。她覺悟了。如果像現在這樣,畏手畏腳,低眉順目,在這深宅大院委身於高寒冷身下過一輩子,她遲早得把自己憋屈死。

  有什麽辦法能體麵的脫離侯府,不當這個侯門奶奶。

  就比如說男人開疆擴土,建立軍功,能有機會被封爵封王那樣。

  如果她在某一方麵也做出了什麽貢獻或事跡,可不可以換來自由之身。

  光明正大的,和高寒冷體麵的和離,離開這高牆大院,過自食其力,相對自由的生活?

  也許普遍生產出舶來品——白糖,變白糖從進口逆差,到出口順差,為這個齊國節省,甚至是賺得巨額白銀的情況下,她的願望就能實現。

  然而按正常曆史發展規律來說,世界上第一台生產白糖的機械研製於近現代。

  在這小農社會,要想普遍生產出白糖,猶如天方夜譚,畫餅充饑。

  難道就真一點可能性都沒有?

  沈暖玉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她初來乍到,還不懂這裏的生存法則,要知道事在人為,也許就有那樣一個契機……

  高凜西這會已經完全恢複了理智,想想剛才的插曲,當真覺得自己幼稚。

  想到先時她紅了眼圈,卻笑看著他,溫聲說話的樣子。

  著實有欺負人之嫌了。

  又想到前一段時間,倒不該刻意冷了她一個月。

  這會低了頭留住他,是深被府裏那些見風使舵的人刁難過後,有所忌憚,害怕了麽。

  兩人都不說話,想到此,倒是高凜西放柔了些語氣,先開口和她說話“在想什麽呢?”

  沈暖玉心說在想怎樣才能離開你。

  微清了清嗓子,看著頭上的紅木床架子,口是心非說“沒想什麽呀。”

  分析剛才他突然生氣的原因,沈暖玉猜十有,是裝睡引得了他的不滿。

  於是就找些話題接上他的話,側過頭來,笑著說“下午的時候聽郝媽媽說,侯爺讓黃總管修桂香院旁邊的院子了。”

  高凜西伸手,把她長順的微搭在他肩膀的頭發捋好,他倒喜歡看她笑,也接她的話“不是說住在這屋裏做噩夢麽,那就換個地方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