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試探
作者:疆蕪阿飛      更新:2020-09-09 00:21      字數:2648
  “一般是七日。”

  沈暖玉聽了,就暗暗欣喜,七日,又不滿足,原主不痛經,半個月就好了。轉念又想想,要真來半個月也夠煩的了。

  不過想想高寒冷往後五天都不會過來了,身心很是舒暢。

  然而現實打的她臉疼。

  第二天下午,看書識字的當兒,徐氏院裏的小丫鬟來請。

  “二奶奶,六奶奶都在我們奶奶那兒,我們奶奶著奴婢請三奶奶過去坐一坐。”

  一句話一百個奶奶。

  沈暖玉不願意和這群奶奶聚堆,才開口要拒絕,那丫鬟就又說:“我們奶奶說了,務必請三奶奶去坐坐的,要三奶奶不去,就是奴婢沒將話傳到,扣奴婢的月銀。”

  半是笑著,見沈暖玉不為所動,跪地便磕頭,拜了幾拜,“三奶奶好人,就可憐可憐我們小人兒罷!”

  到徐氏院時,正房裏已經歡聲笑語了起來。

  這兩日忙著為周家送聘禮的事兒,今日忙出頭了,三太太給徐氏放假。

  堂屋支起了張桌子,馮氏,徐氏,小梅氏都從椅子上站起來,笑著迎道:“進來,快進屋!”

  徐氏笑說:“可是把三嫂請來了呢,三缺一,我們湊不成局兒了!”

  打娘娘牌。

  馮氏坐東朝西,徐氏坐在她對麵。

  沈暖玉笑說,“請四弟妹過來吧,我不大會打。”

  徐氏笑著開玩笑:“不會打,輸錢便完了,侯爺有都是錢,三嫂還差散我們幾個了!”

  這笑話可當真不好笑,也不好接。

  馮氏笑著拉沈暖玉,給她解圍,“四弟妹回娘家了,坐下來玩一玩,咱們娘們幾個解解悶,又不是大賭呢,怕什麽。”

  小梅氏也接著說:“不是有這麽個說法,長玩的打不過不會玩的,還記得上次,三嫂也說不會,結果上了桌,把我們贏的哩!”

  所以說原主是和她們幾個打過牌的了。

  這更是不好辦了,沈暖玉都不知道什麽叫娘娘牌。

  小梅氏便笑拉過沈暖玉的手,尋了個麵南坐北的地方,讓她坐,笑著說:“才剛兒出門,我瞧了黃曆,今兒財神在北,五嫂有錢,三嫂贏她的。”

  今日這小梅氏倒是殷勤。

  趕鴨子上架,沈暖玉仍要婉拒,笑著說:“哪有你們這樣的人,叫人過來打牌,事先也不知會一聲,一到了這兒,就是鴻門宴,我可是沒帶錢的。”

  徐氏笑說:“三嫂這話說的小氣。”接過丫鬟遞過來的娘娘牌,一麵掀著上麵包著的綠色粘布,一麵笑著招呼大丫鬟敏珠,“給三奶奶取兩吊錢來。”紅酥手上染著紅紅的蔻丹。

  敏珠應聲便去,取回來交到馨香手裏,笑著:“讓小丫頭幫三奶奶收錢,姐姐站著累了吧,過廂房來,也歇歇腿。”

  馨香等沈暖玉的示下。

  沈暖玉點點頭,今日過來可能真是一場鴻門宴,隻來都來了,除了見招拆招,還能怎麽著。

  禾兒便接了那兩吊錢,站候在沈暖玉身旁。

  徐氏翹起尖尖的紅指甲洗牌。

  沈暖玉看著幾人嘴裏的娘娘牌,先以為是撲克牌一類的紙牌,等抓到手裏,看著上麵畫著的圖案,有魚形,銅錢形,和人物,上麵邊角寫著“萬”、“索”、“文”等字,又似是在現代時她外婆同一群老年人玩的牌,當地話叫“看牌”,一共一百零八張,和麻將的打法類似。

  隻這娘娘牌卻隻有四十張,每人抓五張,記住了是什麽牌,分張倒扣在桌兒上。

  馮氏做東,先坐莊,笑看著幾人問:“今兒怎麽玩,還湊‘十字’?”

  徐氏和小梅氏都笑著附和:“湊十字,湊十字!”

  沈暖玉鴨子聽雷,聽不懂。

  馮氏先抓了一張牌,看了看,留了下,然後撿起桌上的一張,打出:“九文。”

  徐氏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牌,笑著不吱聲。

  小梅氏也搖頭,“不要。”

  按逆時針順序出牌,下家就是沈暖玉。

  哪裏知道“湊十字”是怎麽個打法,照葫蘆畫瓢,也學著馮氏摸了一張牌,上麵畫五條魚,又偏偏不叫“條”,叫“索”,想了想,打了出去。

  徐氏一見,忙伸過手來,笑說:“我要!”說著,掀出一張牌。

  牌中央也畫著五條魚,邊角圖紅,寫著個繁體的什麽字,還不認識。

  沈暖玉便也大致明白,這“湊十字”湊的是什麽了。

  再看看手裏的牌,不正是有個畫銅錢的“一文”,應是和馮氏那“九文”也湊成一個“十”字。

  隻她不知道,錯過了那張牌,此局是必輸無疑了。

  玩了半個時辰,才摸清了玩法,隻徐氏拿來的那兩吊錢,已經輸的所剩無幾了。

  看的禾兒在後麵幹著急。兩吊錢呐,她兩個月的月銀,半個時辰,三把牌,就輸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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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敏珠把馨香拉到廂房炕上,讓座,看茶。

  馨香不得不坐,接過茶,道了謝。

  敏珠笑著說:“一早就聽人說姐姐的針織做的是極好的,三奶奶的鞋都是姐姐做來著?”

  馨香想起了沈暖玉未纏足的一雙大腳,心裏便存了幾分戒備,難不成給五奶奶知道?不動聲色的含笑點了點頭,“是呢,奶奶的鞋都是我做。”

  “那太好了!”敏珠聽了,便欠身去拿炕桌上的針線盒子,很有些請求的說:“我自來不擅長描花樣子,這雙鞋我們家奶奶又等著要,催了我幾回了,煩勞姐姐幫我瞧瞧,看這樣子繡鞋上好不好看?”

  馨香接了過來,見上麵描著是纏枝海棠花紋,描得很是細致精巧,不吝惜稱讚道:“這描得可真好,你的手當真好巧!”

  敏珠聽了,微微一笑,重新坐下來,對馨香說:“姐姐可別這樣誇我,原我的手才笨呢,要不是喜蘭在女紅上帶了我這一二年,我還不定怎樣呢。”

  馨香見敏珠沒有往沈暖玉腳上做文章的意思,就暗暗鬆了一口氣。

  兩人聊了一會閑話,又從敏珠的嘴裏得知,喜蘭懷了四爺的孩子。

  “這話可不興胡說的!”馨香聽的不禁睜大了眼睛。

  “要不是真個,我怎麽敢說,姐姐是知道我的,向來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從不扯謊的人!”

  馨香微微調整好自己的驚訝,笑說:“我是知道你的。”

  “還是四奶奶準予的呢,姐姐也想想,要不是四奶奶準允,喜蘭有幾個膽子敢幹那事,四奶奶身下沒有男孩,有倒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喜蘭也是旁人,何故讓四爺到外麵去納妾呢,還是自己身邊的人更好些。四奶奶開明,姐姐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馨香聽著,點了點頭。

  敏珠欲言又止的模樣,湊近馨香,壓低聲音又說:“我當姐姐是知心的人,才將這事告訴姐姐,姐姐可別說是我說的。”

  馨香笑說:“這是自然。”

  敏珠順勢握住了馨香的手,感慨道:“喜蘭是飛上枝頭了,懷上四爺的骨肉,抬做姨娘是穩準了的,隻不知姐姐和我是什麽命數,這一年比一年大了,要配了小廝,生了孩子也是家生子,還走咱們的老路不成。”說畢,深深歎了一口氣。

  馨香聽了一笑,弦外之音她已聽了出來,斷掉敏珠的後話,“奶奶曾與我提過,會為我謀一門好婚事。富貴非我願,到時候放出去,就是找個農戶,也是要做人正頭娘子的。”帶著溫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