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青蓮藥香
作者:薛直      更新:2020-08-10 06:23      字數:3208
  舒君心中有所覺,因此沒有先開口,薛開潮也隻是靜靜地站著,片刻後忽然說:“這是我母親的洞府,她成婚前曾在此住過許多年。”

  怪不得,薛開潮居然會知道這裏,且看起來十分熟悉。當時的令主夫妻二人是否在生了孩子之後故地重遊,那就不是外人能夠知道的事了。何況獨孤夫人身後這些事一定沒有人敢掛在嘴邊了。

  他有些不知道說什麽,隻是覺得薛開潮心情一定不會很好,於是默然片刻,幹巴巴地隻說了一句:“原來如此。”

  薛開潮也不在意他說了什麽,站在門口一陣子終於邁步,卻是走了進來。

  廚房雖然不小,但他一進來舒君就覺得逼仄,情不自禁倒退一步,勉強穩住心神,卻已經不由自主的低了頭,小聲:“我……幸不辱命,尚未來得及稟報主君。”

  薛開潮已經三兩步走到他麵前,舒君低著頭正好看得到薛開潮自然垂落的雙手,腰間佩劍,和曾摟過抱過的那把腰。情不自禁咬了嘴唇,舒君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居然已經開始焦灼心悸,還沒來得及壓抑下去,卻聽見薛開潮說:“我已經知道了。”

  舒君一愣,隨後才想到幽泉既然有那種傳遞消息的方式,自然這一切都是為了薛開潮,誰遲慢薛開潮這裏也不會遲慢。

  但畢竟氣氛已經越來越令舒君不安,他隻好接著說:“我還來不及和幽泉姐姐說,那日金蛇有個訪客,名叫韓知,主君知道麽?”

  既然問了話,舒君不得不抬眼看薛開潮的表情,果然見到對方點頭,於是心中安定些許,繼續說道:“韓知帶著半套琥珀刺拜訪金蛇,二人卻話不投機,金蛇起了殺心,韓知逃脫不得,卻被我撿了便宜,將金蛇毒死,又讓小蛇在韓知身上也咬了一口……製造出了二人都是為我所殺的假象。我想,這或許能夠令孟家上下更為緊張……”

  畢竟這麽多年了,即使薛開潮深居簡出,他身邊到底有什麽人,名聲也早就傳揚出去了,可從來沒有一個身邊帶著毒蛇的。忽然冒出這樣一個人物,能夠將金蛇和韓知一起殺了且不露破綻,對薛開潮的計劃隻有好處。

  舒君說完,見薛開潮隻是靜默,心中忽然無措起來,恍然大悟自己還是盼望被誇獎讚許的。

  隻是在薛開潮身邊這段日子以來,舒君也算是了解對方的性情絕非溫柔和善,往往疏離冷淡。隻是心中仍舊難免失望,再次低了頭。

  片刻後,舒君已經快憋出眼淚來,薛開潮卻問了個他沒有想到的問題:“受傷了不曾?”

  其實薛開潮是最清楚的人,金蛇一個的話舒君尚且有七八分可能全身而退,但那也是準備完全一擊得中,幹脆利落了結了金蛇性命的情況下。多了一個韓知,勝算就更少,不受傷是不可能的。

  舒君沒有料到他會問這個,反而一愣,那陣委屈被衝得煙消雲散,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含糊答道:“是受了傷。”

  薛開潮微微挑眉,頓了一頓,居然親自動手來抬起舒君的下巴,不打招呼就和他對視。

  舒君被看得渾身上下不自在,好似從前那些親密絲毫沒有給他培養出能夠抵擋薛開潮目光的能力,如今隻是被看了一時半刻,整個人就像化了,什麽也藏不住,坦白道:“……也不大嚴重。”

  薛開潮話少,但早就看透了舒君,也不多說什麽,就把他帶了出去,領進自己的寢室。

  這裏倒不是他母親曾經住過的地方,但也足夠寬敞了。到處都是石製的,看起來難免有些冷。床榻一樣是石頭,不過上麵鋪著薛開潮用慣的那套寢具還掛上了帳子,倒和舒君習慣的樣子一模一樣。

  他被領進來,整個人已經懵了,薛開潮親自動手去脫他的衣服,一時間舒君也反應不過來,被剝光了推倒在床,尚且愣神,隻是下意識抬手抱住自己,小聲道:“冷……”

  室內確實有些陰冷,他又天生體熱,驟然暴露多少有些不適應。薛開潮卻不說話,伸手拉開他的手臂,指尖往下滑,準確的摸上了舒君腰間那一大片淤青。

  手勁不大,但舒君仍舊瑟縮一下。

  薛開潮幹脆坐在他身邊,臉色不知怎麽回事,在舒君眼裏就是難看下來,沉沉道:“疼?”

  舒君曉得已經被他看出來,也不好嘴硬,點頭:“疼的。不過內髒沒有大事,隻是淤青,我已經及時吃了藥了。”

  金蛇那修為,若不是當時已經快被他勒斷氣,怎麽可能好幾掌下來舒君隻是差點吐血?不過他真的及時吃了藥,那藥又是幽雨給的,見效很快,所以淤青雖然看著可怕,但當真不嚴重。

  疼自然是很疼,舒君繃著一口氣不敢換,唯恐薛開潮再摸一摸自己就痛叫出聲。但神情是騙不了人的,嘴上說得再輕描淡寫,舒君額上已經沁出了冷汗,臉色也不好。

  薛開潮看著他片刻,伸手撈過被子蓋在舒君身上,自己站起身去拿藥,還不忘吩咐見他走開就試圖爬起來的舒君:“別動。”

  不是猜不出來他要做什麽,舒君頗有些不敢領受之意,但更不敢違逆薛開潮的意思,再說他已經躺下,爬起來的動作幅度太大,免不了疼痛,著實受不了太多折騰。

  薛開潮拿了一個白瓷小盒子過來,打開放在床頭,自己重新坐下,挽了挽袖子露出有力的雙腕,舒君不由留意到他膚色也像白瓷,毫無瑕疵。再接著這雙手就揭開了他身上的被子,將白瓷小盒子裏淡綠色的膏藥慢慢塗在舒君的傷處。

  此時雖然是白天,但畢竟洞府裏光線暗淡,所以四處都點著燈,照得人影幢幢,薛開潮的影子更是攏在舒君身上。

  那藥聞起來略有些刺鼻,不過卻是好藥,專門活血化瘀。舒君知道瘀傷最好是徹底揉開了才好得快,可是那藥塗上已經有些火辣辣的,薛開潮再一揉,他就再也忍不住,叫出聲了。

  聲音實在太慘,薛開潮立刻放輕。舒君小小吸一口氣,眼裏已經蓄起眼淚,完全是痛出來的,嘴上卻說:“我沒事,揉開了就好了。”

  如此懂事,模樣卻實在可憐。薛開潮默不作聲,隻是拿手捂在舒君傷處,他手冷,往常接觸舒君就挺喜歡,現在還有鎮痛之效,舒君就更戀戀不舍。

  無論如何,最後還是狠心揉了,直揉得舒君咬不住嘴唇,連連痛叫,最後用枕頭堵住自己的嘴。

  倒是叫人有些旖旎聯想了。

  腰上那些淤青隻是最嚴重的,舒君身上其實傷了不少地方,然而好在金蛇的武器不是銳器,他又沒有實打實的用鐵杖打到舒君,多數都被以巧勁避開或者撥開,等到舒君渾身上下都被揉了一遍,早就氣息奄奄,眼淚也早就流了下來,仰麵朝天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氣若遊絲,倒像是被蹂躪壞了。

  薛開潮不喜歡藥味,皺了皺眉起身洗過手,去廚房見到舒君燒的水已經開了,於是倒了半碗拿過來,又找出兩枚丸藥遞給舒君。

  隻聞味道就知道是好藥,舒君也不問這是做什麽的,試圖爬起來喝水吃藥不得,最終還是被薛開潮扶起來靠在他身上吃了藥,又被塞進被子裏。

  這裏畢竟是薛開潮的寢室,平常不睡在一起的時候舒君其實是從不留宿的。他知道這裏多半給自己和幽泉她們預留了房間,其實不必留在這裏的,於是在枕頭上抬起頭:“我……我還是回去睡好些。”

  薛開潮倒不在意,輕而易舉就把他按回去,也不多說什麽,隻有兩個字:“睡吧。”

  卻十分柔和。

  舒君被揉了一頓,著實筋疲力竭,又吃了藥,睡意洶湧而來,雖然堅持回去,但眼皮已經粘到了一起,被按回去之後沒有幾息,就已經不清醒了,沉沉睡著了。

  他這些天哪敢睡踏實,何況在外麵有許多不便,沒有高床暖枕,怎麽比得上這裏?

  身體本來就受了傷,就應該好好休息,現在才有機會放下一切擔憂和警惕,在自己的巢穴中最強大的那個人守護之下睡去,這一覺倒是直睡到天黑。

  不過洞府之中天色是看不出來的,舒君睜開眼後恍惚了好一陣,還是因身上尚未褪去卻輕鬆了不少的疼痛明白過來自己身在何處的。被窩已經被他暖熱,軟綿又舒服。

  舒君仍然沒穿衣服,一清醒過來就發現自己胸前趴著一隻小麒麟,緊貼著光裸肌膚,濃密卷毛綿軟蓬鬆,還帶著薛開潮常用的熏香味。舒君畢竟年輕,火力旺,一絲不掛摟著薛開潮的靈體,難免想到對方是留下靈體看著自己的,臉一紅,身體就有了異樣的感覺。

  算算日子,也有十幾天沒見了,人還不覺得如何,身體卻先有所反應。舒君一害羞,就把方才忍不住下意識摸了兩把的青麒麟推著屁股挪開,自己準備起身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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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人啊,就是有百分之一百二jjyy的buf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