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七七四十九重難之孟姨茶
作者:籬思漫漫      更新:2020-08-09 18:42      字數:6111
  “信上又說‘我生死的誠心,全表達在這信上麵了。麵對你的信紙我泣不成聲,感情也覺得抒發不出來。隻是希望你千萬愛惜自己,千萬愛惜自己。這一枚玉環是我嬰兒時帶過的,寄去權充您佩帶的東西。‘玉’取它的堅固潤澤不改變。‘環’取它的始終不斷;加上頭發一縷,文竹茶碾子一枚。這幾種東西並不值得被看重,我的意思不過是想讓您如玉般真誠,也表示我的誌向如環那樣不能解開。淚痕落到了竹子上,愁悶的情緒像纏繞的絲。借物表達情意,永遠成為相好。心近身遠,相會沒有機會了。內心的憂鬱也許會與你千裏相會合。請你千萬愛惜保護自己。不要把我老放在心上。’以後一年多,聽說崔氏女嫁給了別人,於是我也娶了親。一次我恰好經過她住的地方,就通過崔的丈夫轉告她,要求以表兄的身份相見。她丈夫告訴了她,可是崔氏女始終也沒出來。我怨恨思念的誠意,在臉色上表現得很明顯。崔氏女知道後,暗地裏寫了一首詩‘自從消瘦減容光,萬轉千回懶下*。不為旁人羞不起,為郎憔悴卻羞郎。’最後也未見我。後來又過了幾天,我將要走了,她又寫了一篇斷絕關係的詩‘棄置今何道,當時且自親。還將舊時意,憐取眼前人。’後來沒多久,她就去世了,至今令我悵然不能釋懷。所以想請香師為我製作起死回生香,以解我相思之苦。”

  “始亂之,終棄之!起死回生香我沒有,入夢香倒是有很多,可以助你夢中與她相會!實在想念的時候就燃上一支,巫山芸雨,襄王神女,夢中交會,保管你如願!隻是要適可而止,凡事過猶不及!”多寶兒十分大氣道。

  “真有如此奇香?”元姓公子半信半疑道。

  “我話還沒說完,我要的代價是你十年的壽命。你能付得起,這把香你就拿去!”

  多寶兒依然是一臉的冷靜。

  元姓公子看看香,猶豫了一會,終於悻悻然地走了,什麽也沒說。

  “哼哼,虛偽!”多寶兒冷笑道。

  “口口聲聲說對那個女子舊情難忘,用十年壽辰換與愛侶夜夜相伴,很貴嗎?”

  “不貴不貴,若是換了我,求之不得啊!”瓔琪趕忙道。桃夭夭聞言低頭不語,瑾瑜一笑了之。

  小烏龜腆著臉道:“我也想夜夜笙歌,可惜夢中人至今未尋得。”

  瑾瑜清清嗓子,打斷小烏龜不著邊際的玩笑道:“元公子已經走了,煩請香師再看看老桃王的傷勢。”眾人趕緊上前附和。

  “嗯!有個法子能救他,但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多寶兒吊足了眾人胃口。

  “怎麽個說法?”瓔琪追問道。

  “老桃精取萬物之精華修為人形,亦修成人的三魂七魄,元神由魂魄聚合而成,其魂有三,一為天魂,二為地魂,三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衝,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我可用定神香封住他的元神;你們需前往靈山尋回靈貓與靈草,助我製成還魂香,方可救他性命。切記,百日內歸來,否則老桃精元神出竅,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

  “我等哪用得了百日,幾個跟頭就翻到了,最多兩日便可來回。”瓔琪誇下海口。

  “沒這麽簡單吧?”瑾瑜覺得哪裏不對,但又說不出不妥的地方。

  “那靈貓與靈草皆屬靈山上一位隱世的菩薩所養育培植,若想得到豈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據我所知,須曆盡七七四十九難到達靈山之顛,方有可能感動佛祖,得到靈貓與靈草。你們若能成功取回靈貓與靈草,我這定神香暫時分文不取,待研製出還魂香再一並收取報酬!”多寶兒道出緣由。

  “成交!”瓔琪迫不及待道,現在哪是討價論價的時候。

  “把老桃王安置好,我們便出發。”還是瑾瑜考慮得頗為細致。

  “雲兒,你去前門守著,莫放不相幹的人進來。”多寶兒叮囑黑衣女子。

  “是!”黑衣女子應聲道。

  “你們幾個隨我去後院!把老桃精帶上。”多寶兒隨手取了幾支香,轉身引他們穿過九曲回廊,去了後院。秋日的暖陽溫柔地照射著大地,幾人見多寶兒的後院種滿了奇花異草,很多都叫不上名字。

  “天啊,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小烏龜看的眼花繚亂。

  “我這後院中最大的寶貝倒不是這些個花花草草,而是費盡心機從四麵八方搜集的黑土,肥沃而又特殊。”多寶兒饒有興趣地說道。

  “好土才能種出好莊稼!香師是用這塊土壤培植上好的原材料?”瑾瑜問道。

  “正是呢!你們把老桃精種在這裏吧,對他的傷勢有輔助療效。”多寶兒道。眾人依言而行,多寶兒將定神想點燃後,插在老桃王周圍,然後道:“嗯,可保他百日無虞,你們快去快回吧!”

  “夭夭,你留在這裏照顧老桃王,等我們的好消息。”瓔琪怕夭夭跟著吃苦受罪,想讓她留下來。

  “不,我阿爹的事,我又怎能讓別人深入虎穴,自己卻貪生怕死?”桃夭夭根本不答應。

  “你們都去吧,別爭了,這裏有我守著就行了。路途艱險遙遠,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也多一分希望。”多寶兒建議他們都去,這樣就多一分帶回靈物的勝算。

  “隔日不如壯日,但願我們能早去早回。”瓔琪急道。

  “肚子還沒混飽就走?”小烏龜不情願道。

  “一會路上吃吧!”瑾瑜道,夭夭直點頭。幾人與多寶兒香師作別,踏上尋找靈物的征程。

  瑾瑜先返回金鱗湖,拿了衣物盤纏防身的武器和他的醫箱,與瓔琪一行會合後便趕著上路。明月城至靈山,路途遙遠,艱險無比。

  幾人才出了城郭,迎麵看見一個失魂落魄的女子沒命地狂奔而來,後麵有一夥追趕她的大漢。瑾瑜不是好事者,但路見不平,他是肯定要拔刀相助。伸手攔下女子,示意她莫要驚慌,夭夭忙上前安撫。瓔琪的火爆脾氣哪裏端得住,衝著那夥人喊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這幫男子漢大丈夫羞也不羞,竟然連起手來欺負一個弱女子,還要不要臉了。”

  “你們是從哪個陰溝洞裏鑽出來的?快閃到一邊去,惹惱了爺幾個,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打頭的壯漢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卷起袖子收拾瓔琪。

  “說出來,嚇破你們的狗膽,爺幾個不是人!”小烏龜耀武揚威道。

  “哈哈!”對麵幾個漢子開懷大笑,其中一個道:“看他那賊眉鼠眼的樣子,還有幾分自知之明嘛,說自己不是人,嘿嘿。”

  “爺的話沒說完,爺幾個是神!”小烏龜氣道。

  “跟他們廢什麽話!”瓔琪說著上前對準那夥人打了一個噴嚏,幾個人立馬消失不見了。幾人在幾裏開外*,落地時化成幾根柴火。

  “哼哼,這下讓他們去陰溝裏洗洗澡睡吧!”瓔琪得意洋洋道。

  “小女子謝過幾位仗義相救!”那女子驚魂甫定的樣子。

  “姑娘言重了。”瑾瑜客氣道,抬眼看了看那女子,這一看不要緊,驚得半天沒回過神來,那女子竟生的與落塵一樣的容貌。

  “二哥,莫非你認得她?咦,我看著有有幾分麵熟。”瓔琪道。

  “是那夜,船上的女子。”小烏龜搶白道。

  夭夭不知所雲,一臉的疑惑。

  “幾位公子認錯了,小女子白若影。”被救下的女子輕聲細語道。

  “白若影?”瑾瑜重複了一遍。

  “活脫脫是那梅落塵的影子啊!”小烏龜又多嘴道。

  “誰是梅落塵,你們在說什麽?”夭夭一點也聽不明白。

  “梅落塵,明月城第一舞姬,她與二哥因病結緣,是二哥至今無法割舍忘懷的女子。”瓔琪道。

  “二公子的紅顏知己,心上人?”夭夭仿佛突然意識到為什麽瑾瑜從認真眼看過自己,原來他心裏早已住進了別的女子。

  “夭夭姑娘,小烏龜勸你還是斷了腳踏兩隻船的念頭,把心思轉到夫君的身上。二公子喜歡素色女子,你卻屬絢麗多彩的女子,不搭。”小烏龜瞅準機會湊到夭夭跟前,小聲道,生怕被兩位公子聽見。夭夭頗感失落,秋水裏結了一層霜,打量那白若影,眉眼清秀,柔若無骨,仿佛冰雪少女入凡塵。

  瑾瑜喃喃自語道:“你像極了她,可你不是她。”

  “你怎麽看出來的,二公子?”小烏龜不解道。“落塵眉宇間凝結著一抹哀愁,哪怕她的臉上掛滿笑容,那抹淡淡的哀愁依然揮之不去,白姑娘眉間沒有。”瑾瑜道。

  “二哥的意思是說這女子形似神不似嘍,嗬嗬,時候不早了,趕快上路吧,晚了都沒處落腳。”瓔琪催促道。

  瑾瑜又看了一眼貌似梅落塵的白若影,轉身追上先走的幾人。

  出了城,一片荒涼,人煙稀少。瑾瑜不經意的回轉,見白若影還跟著他們,惻隱之心又起,停下腳步等她。

  “公子,求你們收留我吧,為奴為婢都好,髒活苦活我都不怕。”白若影苦苦哀求道。

  “還真是如影隨形了。”小烏龜笑道。

  “白姑娘,你怎麽不回家呢?跟著我們,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苦頭要吃呢。”夭夭勸她離開。

  “我好容易逃出虎穴,萬萬不能再回去了。再說,我已是無家可歸之人,那幫歹人不會放過我。”白若影搖搖頭。

  “姑娘怎會落入歹人之手?”瑾瑜問道。

  “父親是賭徒,母親早逝,沒有其他兄弟姐妹庇護。父親欠下那幫歹人的高利貸,用我作抵,那幫歹人欲把我賣進勾欄汙穢之地,我拚死不從,幸遇幾位義士拔刀相助,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求你們救人救到底,帶小女一同上路吧,小女做牛做馬報答幾位的恩德!”白若影哭泣道。

  “身世竟如她一般淒楚,她還有個月容姑姑在身邊照顧。好吧,同我們一起走!”瑾瑜應承下來。

  “愛屋及烏啊!”小烏龜邊走邊打趣道。

  天色已晚,他們越往前走,發現越是雜草叢生,隻望見遠處一座孤樓,隱隱透著燈火,仿佛大海中孤獨航行帆船上的指明燈。

  “那裏好像有一戶人家,我們不如借宿一晚,明早再上路。”瑾瑜指著那處所在有些興奮道。

  “好啊!”眾人都有些累了,早想停下來歇歇腳。

  瑾瑜上前叩響了這棟荒漠孤樓的大門,那敲門聲在空曠黑暗中更顯急促。停了一小會,門開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婦人含著笑探出頭來,衣著樸素大方。

  “老夫人好,我們幾個是去往南邊靈山的路人,想借貴處歇息一晚,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瑾瑜施禮道。瓔琪夭夭等也走到門口,用熱切期盼的眼神看著老婦人。

  “進來吧!我這常有天南海北的客人路過這裏,找不著客棧落腳來我家將就一宿。”老婦人見怪不怪道。

  幾人一聽,總算安了心,這*有著落了。小烏龜一點不拘謹,搶先一步跑進屋。

  “老人家,這麽大的屋子就你一個人住嗎?”小烏龜見屋中收拾地一塵不染,幹淨利落,就是沒有什麽煙火氣。

  瓔琪繞屋一周,瞅瞅東瞅瞅西,發覺這樓分上下三層,每層都有五六間客房,似乎就是為了往來的客人所準備,除了一個老婦人竟再無一個人影。

  瑾瑜前腳剛踏進屋中,後腳就覺後悔。太怪異了,這麽大的一棟樓,一個孤零零的老太太,竟能纖毫不染,一絲不亂。屋中雖無華麗的擺設,卻也古樸大方,隻是寂靜中隱隱透著詭異與殺氣。

  桃夭夭與白若影對視一眼,彼此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不安。

  “請坐吧!一樓除了這客廳,另有五間房,你們是各自單住還是合住,由你們。我去後頭給你們弄點吃的!”老婦人似是耳背,沒理睬小烏龜,自說自話。

  “是啊!真餓壞了呢!老人家,快去弄吧!”小烏龜一說到吃就來勁,什麽都拋到腦後去了。

  夭夭覺得本該去幫著老婦人一同準備晚餐,可在沒弄清楚狀況之前,她實在不敢脫離大部隊,也就沒作聲。白若影小鳥依人地跟在夭夭後頭,一直默默無言。老婦人和藹一笑,拄著拐杖去了後廚。

  “二哥,我怎麽感覺有點不對,可又說不上來。”瓔琪看著瑾瑜,有些焦慮不安。

  “這老婦人不一般!”瑾瑜將一樓轉了個遍,推開每間房門細看,屋內都是寢室布置,大同小異。

  “瓔琪,我看你跟二公子是多慮了吧!”小烏龜舒口氣,放鬆警惕道。

  “這麽大的屋子,怎麽隻有一個老太太?”夭夭也覺著不對。“夭夭,我晚上要與你同住,一個人肯定睡不著。”白若影拉著夭夭膽怯道。

  瑾瑜一聽,眼角餘光落在白若影像極了梅落塵的臉上,她不說話的時候連瑾瑜也辨認不出眼前的究竟是半道上救回來的白若影還是那日伏在他背上與他嬌俏軟語的梅落塵。白若影慌亂中偶然發現瑾瑜怔怔地看著自己出神,羞地臉色緋紅,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夭夭見狀,明白了幾分,知瑾瑜又在見影思人。

  瓔琪已上了二樓,正欲推開二樓的房門,樓中響起老婦人拄著拐杖走路的聲音,瓔琪慌忙走下樓,回到位子上坐下。老婦人一手拄拐,一手提著一個大食盒過來了。“我準備了幾樣小菜,還有清粥饅頭,一壺茶水,幾位對付著吃點,早點歇息吧。”老婦人笑嗬嗬道,說著殷勤地為每人倒了一杯茶水,擺好碗筷。

  “有勞老夫人了,我們自己來,您快別忙活了。”夭夭一把搶過老婦人手中的活。

  “還真是渴了!”小烏龜端起餐桌上老婦人倒好的茶水,咕咚咕咚一飲而盡。老婦人笑著點點頭,丟下他們自便,拄著拐杖上了樓。

  飯桌上,小烏龜大吃大喝,其他人遲遲未敢動筷。突然,砰的一聲,小烏龜一頭栽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他怎麽了?吃的太快太多,撐壞了嗎?”白若影驚道。

  瑾瑜與瓔琪顧不得回答她,忙起身查看,夭夭也有些驚慌失措。瑾瑜伸手在小烏龜鼻下一探,又為他把把脈象,輕聲道:“可能飯菜有問題,或者是這茶水被摻了不幹淨的東西。”瑾瑜又給瓔琪遞了個眼神,瓔琪會意,在小烏龜身旁順勢倒下,夭夭與白若影亦倒地裝暈。

  過了一大會兒,樓梯上響起老婦人拄拐杖走路的聲音。“哈哈,沒人能逃得過我老婆子的孟姨茶。老頭子,又有新人要去陪你了。我說過的,就算你醒不過來,我也不會讓你孤獨寂寞。哈哈哈哈!”夭夭一陣驚恐襲上心頭,她甚至能感覺到身旁白若影輕微地顫抖。老婦人的話令瓔琪頓生嫌惡,心想不知這老妖婆害過多少條人命了。瑾瑜不曾料到看著慈眉善目的老人家竟能發出那般猙獰的笑,實在陰森恐怖,隱藏的夠深。

  老婦人走近了,眼睛眯成一條縫,嘴角帶著得逞的笑。她用力推了推扒在桌子上的小烏龜,見一點反映也沒有,自信地用拐杖*小烏龜的衣領就要將他拖走。瓔琪忍無可忍,怒火中燒,縱身躍起,一腳踢飛老婦人的拐杖,老婦人嚇得就勢往後縮,卻被背後不知何時站起身的瑾瑜反手扣住。夭夭與白若影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惡狠狠地瞪著老婦人。

  “老妖婆,你把我的兄弟怎麽了,快把解藥拿出來。”瓔琪不想與她廢話。

  “你們,你們竟能躲過我的孟姨茶?”

  “哼哼,孟姨茶?難不成你與那三生石畔奈何橋邊的孟婆是一家?”瑾瑜不屑一顧道。

  “那是我的姐姐,她善製讓人忘記前情往事的孟婆湯。如今她在陰間混得風生水起,早忘記人間還有我這麽一個風燭殘年的妹子。”老婆子歎息道。

  “你就會做這奪人性命的迷魂湯?二哥,別跟她囉嗦。讓她自己嚐嚐這茶的滋味。”瓔琪說著便要將那茶朝老婦人口中灌。

  “對,她喝了自然要拿出解藥來解毒。”白若影附和瓔琪道,夭夭讚同地點頭。

  瑾瑜擺擺手,不同意瓔琪這麽做,他將老婦人扶到一旁坐下,柔聲道:“老夫人,我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你一個孤苦伶仃的老婦人,何苦要來為難我們呢?可有什麽苦衷,不妨說說?”瑾瑜見她白發蒼蒼,形單影隻,無所依靠,不禁心生憐憫。

  “二哥,你這是婦人之仁,對這種蛇蠍心腸的歹毒婦人,就當以其人之道還致其人之身。”瓔琪不滿道。

  “如今我落在你們幾個年輕人的手上,陰溝裏翻了船,成王敗寇,自古如此,我願獻出解藥,隻求饒了老婆子吧,我還有一個永遠睡不醒的老頭子等著我去伺候。”老婦人說著流下混濁的淚水。

  瓔琪心頭疑竇頓生,二話不說,抬腿上樓。他將二樓房間的門一一推開,屋內全是昏睡不醒的人。上三樓再看,樓中間的房中睡著一個枯瘦如柴的老頭兩旁的屋中如二樓一般,全是呼呼大睡的陪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