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情關難過急煞佛
作者:籬思漫漫      更新:2020-08-09 18:42      字數:6141
  鄱陽湖主鄱陽君十分欣賞瑾瑜,知他酷愛醫學典籍,宅心仁厚,又生得儒雅俊秀,儀表堂堂,覺得女兒跟著他錯不了,才舍得把視如珍寶的掌上明珠夢雅公主嫁入金鱗府。鄱陽君另送了份厚禮給金鱗君,就是將瓔琪引薦於彌勒佛祖門下做護法天龍。金鱗君喜出望外,鄱陽君此舉可以說是幫他消除一個心頭隱患。原來,金鱗君前些時日聽說青沐君的弟弟小青龍輾轉至二郎神楊戩門下做了看家護院的天龍,生怕逃脫的青沐君勾結小青龍卷土重來,如今瓔琪若是搭上了彌勒這尊大佛,那麽整個金鱗水族都算是背靠大樹好乘涼了,必可高枕無憂。

  隨即,金鱗君就命瓔琪去雪竇山彌勒道場皈依佛祖門下。瓔琪起初十萬個不願意,轉念一想,皈依就皈依吧,這樣父母就不會強迫自己娶不喜歡的女子,夭夭便成了他唯一的妻子。於是不再反抗,踏上前往彌勒道場的旅途,小烏龜照例跟著,大惑不解道:“你這混世魔王若遁入空門還不折煞了世人?我想不明白,你怎麽就答應了?夭夭姑娘怎麽辦?”

  瓔琪故作高深道:“不懂了吧?我正是為了她才做出此番選擇,以後不會再有誰強迫我娶親。”

  行至雪竇山一處名為雪竇寺的寺院門前,瓔琪見一株菩提樹下坐著個打盹的和尚。

  “瓔琪,你看那有個肚大腰圓的胖和尚?”小烏龜叫道。瓔琪捂住他的嘴道:“佛祖麵前不可妄言,更不可造次!”

  “哈哈!大肚有何不好,大肚能容天下難容之事啊!”和尚哈哈大笑道。

  “弟子見過彌勒佛祖!”瓔琪上前雙手合十行禮。“嗬嗬,你就是金鱗水府的老三?”彌勒問道。

  “回稟佛祖,弟子名瓔琪,金鱗水府的三公子。”瓔琪虔誠道。

  “佛祖一直在笑呢,肯定沒生我大不敬的氣!”小烏龜根本憋不住不說話,插口道。

  “哈哈哈哈,我是笑世間可笑之人。嗯,不錯的後生,隻是六根未淨啊!我賜你一法號如何?”彌勒道。

  “謝佛祖賜名,瓔琪洗耳恭聽!”

  “了塵!”

  “啊,為何叫這個?”小烏龜問道。

  “因為他塵緣未了!”彌勒答道。彌勒收笑,佛指一點,瓔琪隻覺一陣狂風吹來,把他與小烏龜吹散了。

  瓔琪往腳下一看,竟是一片海灘。瓔琪心想也不知是哪裏的海,既來之則安之,海邊耍耍也不錯,遂沿著海灘信步而走,欣賞波濤洶湧的海麵風景。突然發現一個極其麵熟的女子躺在沙灘上,身體已被沙石掩蓋,隻有頭部留在外麵。瓔琪替她清理了身上的沙土,繼續往前。走了幾步,回頭一看,剛才女子所在的地方已有一個墳塚。是誰這麽快掩埋了她?瓔琪詫異地想。

  未待他明白過來,忽然發現自己又身處在別人的洞房裏。新郎官背對著他,正在揭新娘的蓋頭。瓔琪定睛一看,新娘那張臉,剛才掩埋在沙石中的臉,如今盛裝出嫁的女子,呀!似曾相識,那麽熟悉,竟然是同一個女子,夭夭!桃夭夭!

  他正要撲過去抱住她,畫麵一轉,他又回到菩提樹下,佛祖依然盤腿打坐在那裏。

  小烏龜也沒離開,好奇地盯住他看,問道:“瓔琪,你剛才元神出竅了?喊你怎麽也不理人家啊?”

  彌勒張口笑道:“你可明白了個中真意?”

  瓔琪不解地問:“請恕弟子愚鈍,不知佛祖佛旨何意?”

  “那女子,你前世給予她的恩情隻是幫她清理了身上的沙土,另一個路過者卻將她掩埋,所以她今生最想嫁的是掩埋她的人。”

  瓔琪嗬嗬一笑道:“佛祖,這說不通!憑何斷定清理沙石的恩情就淺過掩埋屍身的恩情?如同一個女子,您覺得她是同自己的愛人露頭席地的一起要飯快樂還是跟自己不愛的人一起住在黃金屋裏更幸福呢?若是我,寧願快快樂樂的去要飯也不淒淒慘慘地住在黃金屋裏哭!”

  彌勒點頭道:“好厲害的一張巧嘴!這一局沒有點化了你,再來!”

  彌勒佛手一揚,瓔琪又入幻境。

  一方戲台,台上一對戲裝男女在咿咿呀呀對唱,唱盡風華繾綣,絕代相思。台下的瓔琪著紫袍玉帶不停叫好打賞,大把的賞錢灑滿戲台,為那個他一見如故的女戲子。女子卸下濃妝,洗盡鉛華,眉目如畫,又是一個夭夭,他熟悉的容貌,嬌媚婉約,陌生的眼神,靈動勾魂。她與所有來捧場的賓客寒暄,包括他,老套的說辭,連笑也是勾勒好的弧度,並未其他特殊的待遇。

  “夭夭,我們才分開幾天,你不急得我了嗎?”

  “公子,你認錯人了!夭夭今日第一次見公子。”她溫柔的語氣裏包含一絲對他拙劣搭訕手法的鄙夷。

  說完,人已遊移而去,她在這裏如魚得水,左右逢源。他不甘心,追上她,繼續問道:“夭夭,我是瓔琪啊!你真的不認得我了嗎?”

  “公子喜歡聽戲,以後常來啊!”一個四兩撥千斤,任他如何癡狂,她就是不買賬。

  “我是你的夫君啊!”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快將這個狂蜂浪蝶,胡言亂語的登徒子趕出去!”戲院老板的嗬斥聲。未等他反應過來,他已被幾個彪形大漢高高舉起重重甩出戲院大門……

  “啊!”瓔琪驚聲尖叫,他的本領絲毫使不出來,連招架之力都沒有。他以為死定了,這麽個摔法不死也要殘廢了,他嚇得閉上眼睛。

  “哈哈,紅塵如戲子,何苦太癡情!你可明白了嗎?”彌勒笑道。

  瓔琪跺腳道:“這個更不算,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夭夭。氣死我了,簡直要謀殺親夫了!”

  “佛祖麵前不得妄言!”小烏龜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反戈一擊道。

  “一邊去,別添亂。”瓔琪隻能拿小烏龜撒氣。

  彌勒微笑道:“佛度眾生,自當以德服人。莫急,莫急!”說完,彌勒將手中一串佛珠拋向天際。

  瓔琪忽又置身一處山清水秀之地,這次他是無影無形,卻能幻化出任何物象的精靈。他聽見嬰兒的啼哭聲,細致婉轉。哦!是個女嬰,小戶人家的女兒。他守著她,從咕咕墜地的嬰孩到蹣跚學步的小胖丫,從咿呀學語的稚童到乖巧可人的女孩,從無憂無慮的閨閣少女到惜春悲秋的待嫁女子,長成他喜歡的夭夭。

  他陪著她,在她每日必經之路上幻化成樹,隻為她遮風擋雨,夏日為她送去清涼,感知她身體的溫度,享受片刻的溫存。他是有心落入她鬢間的花瓣,是她掬起的那汪清泉,是她耳畔的珠環,是她唇上的一抹嬌紅。

  他變化萬千,依舊留不住她,眼睜睜看她青絲綰正,十裏紅妝,遠嫁他鄉……

  “瓔琪,你怎麽了?丟了魂啦?”小烏龜使勁搖搖瓔琪,瓔琪才回過神來,依舊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我感覺整顆心都被掏空了,這不公平,我為她付出所有,她連我的存在都不知道。”瓔琪悵然若失道。

  “哈哈,公平?據我所知,你與桃夭夭之間,一直都是你在付出,說白了,你的一廂情願而已。”彌勒大笑道。

  “佛祖真是法力無邊,什麽都知道啊!”小烏龜讚道。

  瓔琪的臉一下紅到脖子根,是啊,一直以來都是他在付出,感情上的事何來公平可言,佛祖一語道破天機,也擢中了他的痛處,可他口中不認輸,強硬道:“我連夫妻之道尚未知曉,如何就能看破紅塵了?”

  “好吧,我再送你一局!人世間的苦難你又能知曉多少,少年夫妻,自首相伴,談何容易?你隻知執子之手,與子攜老,又可知中間要曆練多少磨難?”彌勒站起身來,雙袖一揮。

  瓔琪又回到那個洞房花燭夜的晚上,這回他是揭開新娘蓋頭的新郎官。蓋頭下的夭夭美目流轉,笑語嫣然,一如他想象中的樣子。似水流年,如花美眷,天上人間,幸福如夢上雲端,美滿得有些不真切。轉眼,他們有了一雙兒女,日日承歡膝下,盡享天倫。

  禍起戰亂,一紙征兵的文書帶走了他,留下她和一雙嗷嗷待哺的兒女守候他們曾經帶給他們無數快樂的家園。她將她的一縷發絲剪下,縫入香囊,掛在他的胸前。

  仗一打就是三年,他僥幸活了下來,回家!

  一千個日日夜夜,支撐他活下來的信念就是要回家與夭夭、兒女團聚。三年,不長不短,他的鬢間已生華發,麵容憔悴枯稿,早不是昔日俊美的少年郎。近了,離家越來越近了!哦,他們原先的幾間婚房變得殘破不堪,沒事,有他們在就有家。門口出來一個濃豔的女子,是夭夭嗎?輪廓很像,他不敢斷定。

  “大哥,近來坐坐!”女子熱情地招呼他。他愕然,這不是他的家嗎?她又是誰?

  他隨她進屋。不錯,是他以前的那個家,屋中隻有幾件常用的舊家俱,其他的擺設已不見蹤影。女子仰麵睡倒在榻上,用熟練地口吻道:“來吧!大哥是完事了就走還是明早再走?完事就走五百文,明早走一千文,有吃的也可抵帳。”

  他聽著心底發虛,不祥的預感陡然而生,走上前去又端詳了她,情緒失控道:“夭夭!是我,我回來了。你在幹什麽?”

  女子猛然坐起,盯住他看,她也認出了他,羞愧地無地自容,淚水決堤,如洪水肆虐,泛濫成災。“瓔琪,我對不起你,可是我要養活我們的孩子,我試過很多辦法,與人漿洗、縫補……可他們總是吃不飽,跟在後頭找我要吃的。沒有別的法子……”她給他一個解釋,他看著那對蜷縮在裏屋麵黃肌瘦的兒女,嘴唇囁嚅地動了兩下,終於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是啊,他能說什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想要支撐下一個家,讓兒女們不餓死,在民不聊生的年月,除了女人最原始的資源還能有什麽。他無言以對,更說不出怪罪怨恨的話,可是他的心頭有了揮之不去的陰影。日子不鹹不淡地過下去,從回來後,他沒有碰過她,那是一道他怎麽也跨越不過去的鴻溝,生生將他與她隔斷。

  沒過多久,他又被征去修築外城牆,這次他沒有回來。她去找他,同去的人說他已累死,葬身在城牆裏。她不避及連日的瓢潑大雨,在他葬身的地方嚎啕大哭,直哭了三天三夜,淚幹了哭出血,哭斷了肝腸。他葬身處的城牆塌方,露出一堆白骨,胸前掛著一個滿是汙泥的破爛香囊,裏麵露出一縷發絲。她認得,那是她的頭發,那是她親手縫製給他的香囊。雨過天晴,似乎什麽也沒發生過,她靜靜地倒在那堆白骨旁……

  “瓔琪,你快醒醒,你到底怎麽了?”小烏龜在雕塑一般的瓔琪耳邊拚命叫喊。“呃!我覺得自己就是那堆白骨,剜心刺骨般疼痛。我不知道,如果夭夭真被別的男子染指,我是否還能對她一如往昔。”

  瓔琪心亂如麻,原本心中一些認定的事情突然變得不那麽確定了。想象總是那麽美好,現實卻異常殘酷,他與夭夭在彌勒的幻局中做了一對貧賤夫妻,雖然彼此深愛,也在彼此傷害。

  “哈哈,你已有所頓悟,可惜尚欠火候,修為不夠哇!你有慧根,那我再給你些時日,準你在紅塵中帶發修行!”彌勒對這次瓔琪的反應比較滿意。

  “佛祖,請問你布下的這四個局,到底是要點化瓔琪什麽?”小烏龜迷惑不解地問道。

  “嗬嗬,既然你問了,那我再多說幾句吧,不然豈不叫你這個跟班的白來一趟。第一個局,情深緣淺,該放手時莫強求;第二個局,不管你與戀人有多相愛,有朝一日,她若將你遺忘,一切回到原點,你在她心中隻是一個陌生人而已,其實所有戀人最初都是陌生人;第三個局,如影隨形,如膠似漆,時候一到,自然分手。從紅顏到白發,相守到老,總有一天,有一個要先走。第四個局,相愛容易相守難,貧賤夫妻百事哀,人生的常態。富貴公子實難體會。”

  “是啊!我覺得第四個局對瓔琪的觸動最深!”小烏龜道。

  “所以說他有慧根,假以時日,必成正果。了卻塵緣,等汝歸來!去吧!”說完消失不見,山穀中回蕩著一串串爽朗的笑聲。

  小烏龜四處尋找,早不見了彌勒佛祖的蹤影。“佛祖回家了嗎?瓔琪,我們也快走吧,我都快餓死了。”小烏龜拍拍饑腸轆轆的肚子道。

  “真像死了一回又活了過來!唉,你這個吃貨。”瓔琪悵然若失道。

  “自找的,誰叫你愛上桃花源裏的那隻妖,還是隻心有所屬的妖。”小烏龜挖苦道。

  “我也不想這樣,可是陷進去了,越想掙脫陷得越深,無法自拔了。”瓔琪幽幽道。

  “不說了,兒女情長的,聽了半天了,快回去吧!”小烏龜不耐煩地擺擺手。

  回到金鱗湖,瓔琪舒心的日子還沒過上幾天。

  這日,小烏龜火急火燎地趕到長樂殿找瓔琪。

  “瓔琪,別悠哉樂哉的啦!快,快,快過來看看,出事了!”小烏龜急道。

  “怎麽了,火燒眉毛了還是你烏龜殼讓人撥了?”瓔琪笑道。

  “小爺我這會沒功夫跟你尋開心。老桃王出事了。我剛才從巡湖夜叉那裏拿到柳兒送來的琉璃瓶,從桃花源出來的時候,我就交代過她,有事傳信給我們。你快看看!”小烏龜正色道。

  “什麽?”瓔琪的臉頓時沉了下來,急得一把拿過信就看。

  原來,老桃王當年從隱山村中驅逐過幾個好吃懶做的村民,其中一個應明月城中一家黑心米店老板之邀,把老桃王的真身作為奇貨送給米店老板開分店裝典門麵用的,換取賞錢。信上說老桃王命在旦夕,請瓔琪速去營救。

  瓔琪又急又氣道:“迂腐!他千年的道行,吹吹胡子瞪瞪眼就能讓那些嘍囉嚇得魂飛魄散,豈能容得這幫不三不四的人在頭上屙屎屙尿?他非守著什麽寧死不傷人的什麽狗屁準則,如今落得這般下場,還要我出手相救,簡直愚不可及,迂不可及!”

  小烏龜睛珠愚不可及一轉,搖頭道:“非也!瓔琪,你想的過於簡單了,若是他使用法術,傳揚出去,必有好事者說那片桃林裏有妖怪,你覺得還會有那片桃花林嗎?說不定早被人一把火燒了。快去救吧,別發牢騷了,怎麽說你與他也是翁婿一場。”

  瓔琪想想也對,點點頭,老桃王正是為了保護自己的那片桃花林才舍身藏拙,不與人鬥,小烏龜這點說的不錯。“夭夭呢?夭夭總不能看著父親赴死不顧吧?”瓔琪問道。

  “不知道!別杵在這廢話連篇了,快想想法子怎麽救。”小烏龜火冒三丈。

  “我得請二哥一同前往,他精通醫術,定能派上大用場。看我怎麽收拾那個始作俑者和那個糧店黑心老板!”瓔琪說著跑到素心殿拉上瑾瑜,二話不說就衝出宮門,門口的侍衛見瓔琪氣勢洶洶的樣子,哪敢攔阻,直接放行,後麵跟著跑地上氣不接下氣的小烏龜。

  “我說,你們二們,等等我!別欺負我腿腳不麻利哈。”小烏龜氣喘籲籲道。

  “我說你能再慢點嗎?再慢老桃王真就一命嗚呼了?”瓔琪不耐煩道。

  “你把我拖出來,到底所為何事?”瑾瑜開口問道。

  “江湖救急,二哥!你還記得桃花源裏的那隻桃妖嗎?她父親遭遇不測,等著我們前去救援,你可願意出把力?”瓔琪道。

  “這個自然,快走。”瑾瑜毫不猶豫。

  三人先去桃花源找桃夭夭,柳兒跑出來迎接他們,說夭夭不在,去明月城萬通米店想辦法救老桃王了。

  三人急忙飛往明月城,從空中俯瞰,很容易就找到那家門口鞭炮殘渣堆積的萬通米店的分店,一棵巨大的桃樹如同垃圾一般與那堆鞭炮殘渣放在一起,旁邊站著不知所措、眼淚汪汪的桃夭夭。

  “夭夭,這是怎麽回事?”瓔琪飛身至她身旁,叫道。

  “這是我阿爹的真身,水土不服,那幫人把他從桃花源裏挖走了,弄到這個地方,沒幾天他就不行了。”夭夭哭道。

  “二哥,你快看看,還有沒有救?”瓔琪急忙把瑾瑜推到老桃王的真身前。

  “看樣子,傷到元氣了,枝葉萎靡,色澤不正。我們去找奇香師多寶兒看看有沒有辦法了。”瑾瑜言下之意是他無力相救。

  “奇香師?多寶兒?”瓔琪從來就沒有聽說過。

  “我在明月城做遊醫期間,聽說過她的名頭,半人半仙半神半魔,她的香很神奇,但是要想求得必須付出她要的代價。”瑾瑜道。

  “事不宜遲,快去吧!”桃夭夭看見了希望。

  “你們先去,我去辦點事,隨後就來找你們。”瓔琪道,他自有打算。

  瑾瑜與小烏龜抬著老桃王的真身,夭夭緊跟其後,快步行至一處裝典頗為神秘的二層小樓。一樓上方有一塊鎏金牌匾,清清楚楚地刻著三字——奇香樓。奇怪的是,店主似乎並不象其他商鋪那般熱衷於招攬生意,店門緊關,此時正值碧雲天,西風緊,北雁南北,滿地黃葉堆積,竟顯得有些冷清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