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黃雀在後
作者:古月瀾風      更新:2020-09-09 19:20      字數:2188
  周圍人的輕蔑和嘲諷不絕入耳,蘇候的厲聲嗬斥與岑秋蘭的淒厲喊叫穿透耳膜。

  蘇若芝的情緒幾要崩潰。

  最終赤紅了眼間,蘇若芝好似瘋了般便要衝向台上的蘇華月:“蘇華月!是你!是你害的我!”

  此時的蘇候站在她的身邊,岑秋蘭準備將她拉下台去。

  誰也沒有料到她會突然這般。

  獻才的地方本便離蘇華月此時所在的台上不遠,她這般一衝出去,眼見真要衝到那台上去。

  關鍵時候,蕭淩瀚向身後的夜一一個示意。

  夜一上了前去,擊中了蘇若芝的穴道,蘇若芝當即失去氣力暈倒,夜一將蘇若芝交到了隨即趕來的蘇候手中。

  岑秋蘭在這時也趕了來,從蘇候手中接過蘇若芝,驚喚:“若芝,若芝!”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天殺的!一定是蘇華月那個賤蹄子!還是柳煙那個賤人!

  此時她的心中是怨恨之至,卻也全身心地在擔憂著蘇若芝。

  蘇候見這般卻也是眉心緊皺,心中極不是滋味。到底,蘇若芝也是他的親生女兒,如今出現這般狀況,雖說蘇若芝方才責怪蘇華月的行為他不認可,但她方才那副痛苦模樣,叫他見了如何不心痛?

  又見眾賓客瞧著此處在議論紛紛。

  “這是怎麽回事?蘇三小姐怎衝向了蘇大小姐?”

  “怎麽不是蘇三小姐自己想在蘇大小姐的及笄禮上出風頭麽?怎麽如今鬧成這副模樣?”

  “……”

  也有想上前來慰勸蘇候等人的,但此事終究有些突然和尷尬,他們到底沒有動身。

  蘇候蹙著眉喚來管家道:“派人送三小姐和岑姨娘回後院去!”

  管家依言領命,帶著人離開。

  蘇候又問柳煙道:“華月的絹帛和畫紙送來了麽?”

  好好的一個及笄禮,怎這般多災多難!又是被老鼠啃了絹帛畫紙,又是蘇若芝出了這般事!究竟是怎麽回事!

  蘇候知這其中不知有什麽端倪,但此時及笄禮還未完,還不是追究此事的時候!

  柳煙道:“還沒有,畢竟是出府買新的,總需要些時辰。”

  柳煙又道:“老爺,華月的獻藝必還要等等了。若芝也不知怎麽便出了這等事,也怪妾身,當著主母,卻沒將這及笄禮安排好。”

  語罷她眸色晦暗,儼然有黯然落淚的趨勢。

  蘇候見她這副嬌柔模樣,不由開口安慰道:“你終究才做主母不久,第一次主持這般大的禮儀。”

  又是吹胡子瞪眼、目有怒氣道:“況且,此事隻怕還不是你安排好便能避免的!”

  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不讓他華月的及笄禮安生!不讓他的若芝安生!

  可…蘇華月的絹帛和畫筆被毀壞了,他懷疑是岑秋蘭動的手腳,因為蘇若芝的此番出風頭來得太湊巧。

  那麽,蘇若芝此次出事,又是誰動的手腳呢?絕對不可能是岑秋蘭,那……

  蘇候忽然以極度懷疑的目光望向了柳煙。

  那目光帶著一個久經沙場的侯爺將軍的壓迫性,令柳煙一感受到,便不由得為之一顫。

  柳煙知道蘇候在懷疑著什麽,她的心底生起幾分害怕的同時,麵上卻是更作嬌弱:“老爺,您怎麽了?”

  那聲音顫顫巍巍的,又是害怕,又是令人聽著我見猶憐。

  柳煙的神色裏此時也盡是不解,仿佛也不明白蘇候為何突然用那種眼神看著她。

  那般模樣,有一瞬令蘇候懷疑,難道,他猜錯了嗎?

  正這時,消失了一會的蘇萱冷不丁地冒在了蘇候和柳煙的身前。

  柳煙在這時拉著蘇萱道:“萱兒,這些日子你一直在苦練舞蹈,不如幫大姐姐一個忙如何?”

  蘇萱此時穿著一襲淡黃色衣裙,麵上帶著淡黃色的麵紗,發上戴著比從前名貴不少的簪子,許是如今到底裝扮好了些的緣故,便是麵紗下看不清她的臉,她整個人瞧起來也比從前身段婀娜了不少。

  而蘇萱即便臉上有“胎記”,從前也並不戴麵紗。

  但不光是今日,自柳煙當上主母不久,蘇萱臉上便一直戴著麵紗。

  蘇候等人問起,便說是因臉上有“胎記”的緣故。

  早幾次蘇候見此還勸她不必戴麵紗,終究是有些不方便,但多說了幾次,蘇萱不願意取,加之柳煙也幫腔,蘇候便也不說了。

  所以今日再見著蘇萱戴著麵紗,他也並不奇怪。

  不過盡管如今蘇萱的形象看起來比從前好了許多,但她那沉悶的氣質,也總叫人難以在一群人中找到她,存在感並不強。

  蘇萱的目色中閃著隱隱的微光,配合柳煙的話道:“不知娘想讓萱兒幫什麽忙?”

  柳煙目色閃過一瞬的狡黠,這一抹狡黠來得太快也去得太快,以致沒有人看清楚。

  柳煙道:“你大姐姐的絹帛和畫筆還未送來,你三妹妹又……”說到此柳煙話語中有些哽咽,仿若她當真在為蘇若芝擔心般。

  蘇候見此目色又是一緊,難道,他真的猜錯了?

  柳煙繼續道:“如今還是你大姐姐的及笄禮獻藝的時候,這般斷著可不好。不如你先去用你這些日子苦練的舞蹈頂上,不叫獻藝的時辰被空缺著,也吸引下眾賓客的注意。”

  蘇萱聽言並未言語。

  柳煙又對蘇候道:“老爺,您看如何?萱兒終究是蘇候府的二小姐,來日總是要出去的,妾身瞧著她性子太過沉悶,總歸不大好,日後出去了,難免叫人笑話。”

  “今日正巧有這般多賓客在,萱兒的舞蹈得妾身真傳,也算是拿得出手,這個時候讓萱兒先去獻藝,能解了如今的局麵不說,也叫萱兒有個鍛煉。”

  蘇萱在此時還是未言語,灼灼的目光望了望柳煙,又望向蘇候,囁嚅道:“爹。”

  蘇萱的聲音軟軟的,一如她本人般有些沉悶。

  蘇候聽了柳煙之言,沉默了一瞬。

  他便是不怎麽通內宅之事,卻也知道柳煙的意思。

  無非便是想解了如今這不好的局麵之餘,讓蘇萱這個幾乎從未在外人麵前露過麵的女兒,露個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