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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邊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黑色的轎車在馬路上疾馳著，路邊已經有清潔工開始了一天的工作，路邊的早餐攤上冒著蒸蒸熱氣。

  肖雪曼打了轉向燈，把車子在路邊停下之後，扭頭和郝嬌嬌說：“下去吃點早飯吧。”

  兩人叫了餛鈍，許是餓了，全都沒有形象的狼吞虎咽，一碗餛飩下肚郝嬌嬌覺得身上暖和了不少，她放下筷子，看著還在吃著的肖雪曼問：“我曾經對你做了那麽多錯事，從未想過會這麽心平氣和的和你坐在一起吃飯。”

  說到這裏，她不免有些感慨，其實……肖雪曼比她更可憐吧。

  “我也沒想到過，可不管你以前對我做了什麽，永遠都改變不了你救了一一的事實，錢我會打到你賬戶裏，你拿著那筆錢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吧。”

  郝嬌嬌垂著頭沒說話，紅色的霞光照到她的臉上，有些耀眼。

  “至於那個秘密……”肖雪曼停頓了一下說：“其實你沒有得艾滋，當初你作惡多端，隻是為了嚇唬你而已，醫生也是我買通的，你以後找個對你好的男人，好好過日子吧。”

  “什麽？”郝嬌嬌不可置信的抬頭。

  她一直以為她真的得那種病，這輩子都沒有辦法結婚生子了，沒想到竟然是和她開了個玩笑，她的身體依舊是健康的，她也能像肖雪曼一樣擁有肖一一那麽可愛的孩子了。

  “我真的沒有得艾滋？”郝嬌嬌顫抖著聲音問，在看到肖雪曼堅定的點頭之後，笑容漸漸的在她唇角放大，她高興的哈哈大笑起來，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

  “肖雪曼，謝謝你。”郝嬌嬌由衷的感謝，再一次確定自己昨夜的那個電話，是自己這一輩子最正確的決定，也慶幸自己沒有和王雪倩站在一起，否則她可能下半輩子都要在絕望中度過了。

  “沒什麽好謝的，我們之間隻是公平jiāo易罷了。”肖雪曼臉上的笑容淡淡的，雖然感謝郝嬌嬌救了肖一一，但肖雪曼以後並不想和郝嬌嬌有一點聯係，即使有一天在大街上遇見了，她也會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雖然是jiāo易，但還是要謝謝你。”

  肖雪曼沒再說話，而是付了錢，默默的上了車。

  郝嬌嬌緊跟其上。

  陽光，終於灑滿了整個大地。

  宋九月在一片溫暖中醒來，睜開眼睛，看著麵前那空無一人的病床，她懵鬆的睡眼一下子睜大，猛地一下子直起身來。

  肩膀上披著的薄毯隨著她的動作滑落在地上。

  “傅梟。”她喊了一聲，來不及去撿地上的毯子，慌慌張張的往外麵跑去。

  還沒跑到門口，就見她喊著的那人從衛生間走了出來，雖然還有些虛弱，但傅梟的臉上卻帶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找我？”

  他淡淡開口，聲音不大，卻異常的沙啞磁xìng。

  “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先走了。”

  麵對傅梟臉上的笑意，宋九月心慌的垂下頭去，她扭頭就要往外走，剛走了一步，就被傅梟從後麵拽住了手臂。

  “放手。”

  “我有點餓，麻煩你去給我買些吃的吧。”

  “你身邊有很多人，打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情，我還有事，先走了。”

  宋九月試圖甩開傅梟的手，但發現他是用那隻受傷的手臂來抓她之後，她暗自生著悶氣，卻沒敢動：“你先放開我。”

  “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受傷了。”傅梟慢慢的鬆開宋九月的手臂：“我現在很餓。”

  宋九月沉思了一會兒，才說：“你想吃什麽？”

  “買點粥吧。”傅梟說完又問：“身上帶錢了嗎？”

  “帶了。”宋九月點了點頭，大步往門口走去。

  即使是背對著傅梟，她仍然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而她的整個後背就像是著火了一樣燙人的厲害。

  一直到出了醫院呼吸到外麵的新鮮空氣，傅梟帶給宋九月的壓迫感才稍微減輕了一些，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大步往不遠處的早餐店走去。

  宋九月買了小米粥，又在傅梟自己指定的餐普上加了兩個煮雞蛋。

  回到醫院，宋九月把粥往桌子上一放說：“自己吃吧，我先走了。”

  “我手受傷了。”傅梟正在看今天的報紙，聽到宋九月的話之後，他挑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緊接著又繼續看報紙了。

  “你右手又沒受傷。”

  宋九月的聲音稍稍提高了一些，那兩道秀氣的眉頭擰了起來。

  她的手機昨天落在了肖雪曼家裏，一直沒和兩個小家夥聯係，再不回去，那兩個小家夥還不知道該擔心成什麽樣。

  “我不會用右手。”傅梟放下手中的報紙，俊眉輕蹙，似乎在猶豫，過了幾秒鍾，他歎息了聲說：“算了，你走吧，小心一點應該不會扯到傷口。”

  傅梟坐起身來，伸出那隻受傷的手臂去拿早餐，似乎是扯到了傷口，他的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臉上露出了一抹痛苦的神色。

  傅梟並沒有去喊宋九月幫忙，從他自己動手開始，似乎就把站在屋子裏的宋九月當成了空氣一般。

  宋九月反倒是看不下去了，她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彎腰把粥拿了起來，沒好氣的說：“坐好了。”

  傅梟那雙黑色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乖乖的坐好，正襟危坐的樣子像是在上課的小朋友一樣。

  宋九月舀了粥，放在唇邊吹涼之後，伸到了傅梟的唇邊：“吃吧。”

  許是真的餓極了，在宋九月那不怎麽溫柔的喂食下，傅梟喝掉了一整碗粥外加兩個煮雞蛋，吃飽喝足之後，他問：“你是不是沒吃？”

  宋九月白了他一眼：“不用你管，飯也吃完了，我也該走了，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就給你那些朋友打電話，我相信他們很樂意過來照顧你的。”

  “我們……真的要互相這麽折磨對方嗎？”

  傅梟垂著頭，濃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緒，這些天，他想了很多，當年的事情誰都有錯，但他們已經被懲罰了這麽多年，還不夠嗎？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也不會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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