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景年把江盼語放到副駕駛座上，他上了車，發動車子。

  轉頭看她一眼，他的停駐不過刹那，隨即收回視線：“告訴我地址，我送你回去。”

  他的聲音仍然沒有太大的起伏。

  江盼語低著腦袋，一聲不吭，眼睛紅通通的，淚水分分鍾就要掉下來。

  手機在褲兜裏震動，寒景年摸出手機看了眼，卻沒有按接聽。

  直到那通電話第二次打來，他才接起來，低沉地開口：“我現在有事，晚點再說。”

  耳邊隱約聽見女人的說話聲，江盼語猛然抬頭，水霧霧的眸子愣愣地盯著他，嗓音帶著一丟丟哭腔：“是誰給你打電話？”

  話問出口，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

  可是問都問了……

  短暫的沉默後，寒景年回答：“我前妻。”

  江盼語的睫毛輕眨了下，這下可好，使勁忍著的情緒再也繃不住了。

  她輕輕“嗚”了一聲，扁著嘴角，淚水從眼眶滑落……

  “你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為什麽她這麽晚打電話找你？”

  寒景年冷峻的臉上一派平靜，混著他低沉的嗓音：“我不清楚，也許有什麽要緊的事。”

  離婚之後，他們幾乎不聯係，她突然打電話過來，總是有什麽特別的事情。

  不過眼下的情況，他哪裏有功夫詳細詢問。

  眼前這位小朋友足夠讓他頭疼了……

  江盼語又低了頭，抽抽噎噎的，吸了吸鼻子，她眉心越發蹙緊：“我腳疼……”

  剛才腳扭到了，這會兒疼得越來越厲害。

  寒景年看了看她左腳的腳踝處，顯明有些腫起，他叮囑道：“安全帶扣好，我送你去醫院。”

  ……

  江盼語被抱到急診處。

  值班醫生輕輕按壓，檢查情況：“這裏痛嗎？”

  “這裏呢？”

  江盼語抓著寒景年的襯衫不鬆手，哇啦哇啦好一通亂喊。

  醫生略感無語：“小姑娘，這麽大個人了，這點兒痛不能忍忍嗎？”

  “沒什麽大礙，隻是輕微扭傷，我開點藥。”

  寒景年準備去繳費拿藥。

  可是低頭看看懷裏的小朋友……仍然抱著他不肯撒手，還在抽抽搭搭哭鼻子。

  他白襯衫上麵又是眼淚又是口紅，早就被她擦得一塌糊塗了。

  沒辦法，他隻好抱著她去繳費。

  回到車上，寒景年的目光諱莫如深，有些嚴肅地說道：“以後不要穿這些不合適的衣服鞋子。”

  透過霧氣蒙蒙的視線，江盼語靜靜地望著他。

  他的五官真的很嚴肅，甚至他一次都沒有笑過，讓她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可是被他抱著的時候，她覺得很溫暖，很有安全感。

  他身上的味道都特別好聞。

  “我想回江城。”她哽咽著說話。

  於是，寒景年直接把開車開回江城。

  折騰半天，江盼語累了，她靜靜地靠著，目光停留在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上。

  他的手特別大，很寬厚，很好看，骨節分明的那種。

  看著看著，她心裏又委屈了，眼底充盈著淚光。

  她的嗓音很輕：“為什麽我們不適合結婚？”

  寒景年目視著前方，淡淡地問：“江小姐就這麽想嫁給一個比你大十幾歲，又離過婚的男人？”

  “我有什麽讓你如此喜歡？”

  江盼語半掩下眼瞼，被如此直接的拒絕，心裏多少是有點難堪的。

  哪怕她皮再厚……